“之前那个女生真的不在了？”

“哪个女生？之前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年龄相仿的女性吗？”

“对，对对，就是她，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现在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啊？什么意思？你具体一点？”

“严格地说，构成她的物质已经不再具有生命所必须的组织模式，所以严格一点讲，你说的这个人从生物和社会的意义上来说已经不存在了。”

方成紧紧捏住手环，根本没有发现指头关节处传来的酸痛。

他现在除了自己的心跳之外什么声音也听不到，时间仿佛再次停止了流动一样。

等他回过神来之后，眼前的床单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一大片了。

等一下，似乎刚刚的一些话里面有漏洞。

“你刚刚说……她在这个世界不存在了，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在别的世界还存在着吗？”

“我不知道是还是不是，不过你们的语言里面好像没有能够描述这种情况的词……”

“那她还能回到这个世界吗？？”

外星人沉默了几秒，方成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犹豫，还是只是单纯的信号延时。

“其实世界这个词词义有点狭窄，但是你们的语言中没有能够比世界更接近这个情况的词了。”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之前试图用飞行器穿越时间，但是没有成功。”

“这是什么意思？你们的飞行器有这个功能？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之前和你说过，表面环的外壁是超流体。”

“对，我还记得这个……”

方成能够记住这件事情的主要原因是“金属超流体”这个概念太奇怪了，金属怎么可能是超流体？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对金属生命这个概念感到奇怪了，在更高维度下金属真的还是金属吗？那种新的物质形式应该要如何定义？而且到底什么是金属？迅游电子多了就是金属还是什么？

“她意识到了这个表面设计成超流体是为了在虫洞中进行时空穿梭，所以就下达了那个命令。”

“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的科学已经证明了，如果想要穿越虫洞那么就必须处于没有任何摩擦力的容器中，这和我们刚刚进入宇宙时代，进行星际航行的时候是一样的，所以这些旧式的飞船就全部设计成超流体的表面了。”

这点确实是触及了方成的知识盲区。

“她当时发现了这一点，为了挽回这个结果强行让飞船进入了时空跳跃的模式。但是我给你们投放的飞船是改良（阉割）版的，那个功能其实不能用。”

如果当时半脑在她的那一半手环上肯定会制止这种事情的，但是一切没有如果。

“这种操作使得她进入了时空的奇点之中，变成了一个点，所以说在这个世界里已经不存在这个人了。从物理学的角度来说，她现在是零维的。”

“……”

“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让她回到这里来吗？”

“从零维反向抽取信息的过程，需要的技术和操作都太过复杂，我们现在没有能力进行这种操作。”

其实还是因为地球太偏远了，这附近没有设备可以做这么复杂的事。

“那……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办法还是有的。”

方成狠狠捏了一下手环，它从手里滑脱飞到了床上半米远的距离外。他一下子扑过去捡起了手环，头“当”一下子撞到床帮上面。

“所以具体是什么办法？”

“她作为正物质的人已经消失了，但是作为反物质的副本并没有消失，我们当初把构成她身体的基本粒子的反粒子全部收集了起来，在她进入奇点之前切断了和正物质之间的纠缠。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其实是死了一半又没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