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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十破阵06

仵作惊华 薄月栖烟 5377 2024-09-01 20:09:02

日落时分,孙律刚要出宫,杨启福带两个小太监,疯了一样地从仪门方向跑过来,“指挥!陛下有召!快未央宫见陛下——”

未央宫是皇后寝殿,孙律蹙眉,“出了何事?”

杨启福急的面色青白交加,喘气道:“大殿下落入了未央湖中,如今性命垂危!”

孙律顿时色变,抬步便走,“大殿下怎会坠湖?”

“这会儿不知道呢,是下午带一只哈巴狗御花园的方向玩,结果那哈巴狗跑到了未央湖畔,底下人没来得及追上,殿下便坠湖了,听到了殿下的呼救,底下人闻跑过,可那片湖水极深,等将殿下救上来,已是胸腹鼓胀没了识。”

孙律脚步更快,杨启福也小跑道:“如今禁军统领已经带人封锁了未央湖畔,但大殿下具体如何落湖的也无人看见,陛下有让指挥查证。”

孙律唇角紧抿,他适才本是打算出宫吕家和齐国公府的,可没想到忽然出了这样的事,大殿下赵玥如今五岁,是皇帝膝下独子,又是皇后所出,可谓宠爱盛,孙律想不出谁敢对赵玥动手,难道是失足坠湖?

等到了未央宫,便见未央宫上下噤若寒蝉,至主殿外,目之所及,跟随大殿下赵玥的宫人皆湿淋淋地跪在殿门外,一旁又有一只木笼,里头关一只雪白的哈巴狗,狗儿仿佛也知道小主人出了事,此刻萎靡不振地趴在笼子里。

孙律快步入了殿门。

寝殿中,建章帝站在一旁候,皇后红眼睛坐在床边,看太医昏迷不醒的赵玥扎针,听见孙律来了的禀报,建章帝往门口走了两步。

见到孙律,建章帝径直摆了摆手免了礼数,“玥儿坠湖被人救起,谁也未看见他如何坠湖的,此事交你查探,天黑之前,朕一个答复。”

孙律往床榻的方向瞟了一眼,应而出。

出殿门之时,孙律脚下一顿,他看向那狗笼,又扫向地上跪的几人,“今日谁跟二殿下的?”

杨启福在一旁,指了几个小太监,“他们都跟的。”

孙律沉道:“将狗笼子带上,你们几个也跟我来。”

等到了御花园,孙律令几人将今日情形道来,中一人带路到下午赵玥玩耍之地,有些惊慌地道:“下午在这园子里玩,赤霄寻常被关,出了笼子,很是撒欢,殿下照底下人说的训狗之法,拿了碎肉与花球,想让赤霄学会捡球之术,一开始的,可后来殿下将花球扔到东北方向之时,赤霄忽然一不回——”

小太监跑到了东北方向,“是这边,花球当时扔在这木槿花林里的,小人们都在那边站,当时赤霄已经差不多学会了捡球之术,小人们又都叫赤霄的名字,可小人们眼睁睁看跑进来,而后便再也未曾出。”

“殿下等了一会儿觉得不对,便带小人们来找,可进了林子,既没有看到花球,也没有看到赤霄,这么不见了,殿下一下急了,命大家分开几个方向找。”

“此处花树茂密,小人们知道殿下喜爱赤霄,都急找狗,一回头,殿下也跑远了,小人们担心,自然跟了过,但殿下形瘦小,钻花丛极快,小人们是慢了一步,直到走到那边的月季花丛——”

小太监一边说一边带路,又越过月季花丛,孙律跟上来,见月季花丛一过便是未央湖,因周围被禁军封锁,无闲杂人等,但砂石地上,能看出明显的凌乱脚印。

“隔月季花,小人们听到了殿下的呼救,当即跑过来,便见殿下在水中沉浮,小人们便都跳了进,可是太迟了,殿下挣扎不住沉入水中,将人救出来之时,已经没了识……”

小太监越说越是惊慌,孙律便看狗笼子里的哈巴狗,“狗是何时被找到的?”

小太监忙道:“小人们后来只顾得上找殿下,已经不找狗了,后来将殿下救上来之后,是狗儿自己从那边跑出来的——”

孙律顺太监指的方向找过,瞧见也是一片临湖的月季花丛,他点了点头,先吩咐韩越几人寻下午可能出现在此的宫人,又亲自带下人和狗一起往那个方向。

“这边可有人来过?”

小太监摇头,“没有,救了殿下之后,只顾送殿下回宫和找太医了,之后这边便被禁军封锁了。”

孙律抬了抬手,自然有拱卫司他人周围花丛树林之间搜索踪迹,他则按照太监指的方向走,等到了月季花丛之间,却未见花丛有被踩踏过的痕迹。

孙律觉得有些奇怪,可忽然,趴在狗笼子里的赤霄站起来低吠了一,孙律转,便见赤霄望花丛之后的方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孙律立刻道:“把笼子打开——”

狗笼子一打开,赤霄立刻窜了出,形尺长,很快钻入花丛,又一个劲地往北边跑,孙律带人跟上,刚跟了几丈,便见赤霄停了下来。

哈巴狗在一小片竹林边停下,又劲地在一片枯败竹叶上嗅,嗅不够,又在竹叶里刨什么,不多时,要舔舐竹叶,孙律剑眉一竖,立刻带人走了上来,他见狗儿赶开,亦在竹叶之中翻找,很快,他眼瞳暗了下来。

沉思片刻,他吩咐道:“将宫里训狗的宫人找来!”

杨启福全程跟看,此刻立刻命人找人,又上前道:“指挥,如何?”

孙律指尖捻一星污,“像是肉碎。”

杨启福倒抽一口凉气,“肉碎?这地方偏僻,寻常除了养护林子的匠人,无人会来此闲逛,怎么会有肉碎——”

孙律想到赵玥一路被狗儿吸引过来,可赤霄根本没有湖边,当下眼神一寒,再一转头,对上赤霄眼巴巴发馋的模样。

训狗的宫人来的很快,孙律将沾肉碎之地只那人看,宫人仔细辨别片刻,便惊讶道:“启禀大人,这不仅是有狗儿爱吃的肉碎,有缬草,此是用来宫里不安分的小宠安神的,因此前用的多,猫儿狗儿便也喜欢这味道,隔得老远都能闻到,但此不宜过量,过量也会令小宠无精打采。”

孙律目光再度落在赤霄上,难怪适才在未央宫,赤霄一动不动的趴在笼子里,他眼神一凛,立刻吩咐,“从此处往大殿下玩过的园子找,一定不止这一处肉碎。”

说完此话,他又问那训狗的宫人,“你可知,宫里有哪些人将狗叫学的惟妙惟肖?”

……

再回到未央宫之时,已经是夜幕初临,赵玥坠湖的消息本来瞒太后,可时辰一久也瞒不住了,孙律走到殿门之外,正听见太后的更咽。

“皇帝本子嗣单薄,如今玥儿坠了湖,这些侍奉的人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如今算救回了性命,谁知道会不会留下遗症?”

皇后在低泣,建章帝道:“如今只能得人醒过来,喂得进药,只是这高热不知几日才能退,已经让孙律查了,玥儿有可能是失足坠湖。”

“陛下——”孙律大步入殿,礼之后,肃然道:“大殿下非外,而是人为。”

此言似晴天霹雳,在场之人都未反应过来,建章帝看跟在孙律后的杨启福,便见杨启福白脸点了点头。

建章帝寒道:“怎么回事?”

孙律道:“在御花园到未央湖畔的方向,找到了三处吸引狗儿的肉碎,这肉碎之中加了一种名叫缬草的药料,此是训狗时用来安神的,很远的距离也会被闻到,狗儿闻味道前,便将二殿下引开了,但狗儿的目的地,不在未央湖畔,微臣推算,是有人善学狗叫,而后将大殿下引到了湖边凶,否则林子里颇为隐蔽的缬草肉碎无法解释。”

“只是此前为了救大殿下,湖边脚印凌乱,眼下分不清到底哪些脚印是凶手的,也难确定凶手份,唯一可以断定的,是凶手熟悉训狗养狗之术,多半善口技,微臣已经叫宫人准备一份会这些的名目,但怕凶手平日里善于隐藏,大家都不知他会这些。”

“此外,缬草和肉碎都不算难得,御膳房和各处膳房有肉碎,饮马司和太医院有缬草,要排查所有地方,要花些时辰——”

等孙律说完,建章帝几人都变了脸色,太后更是怒道:“你是说,是有人故要戕害玥儿?是谁这样大胆!算是哪个宫人动的手,那背后也一定有人指!”

太后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一沉道:“难道……难道是怕玥儿被立为储君?”

太后此言,便是将矛头指向后宫,显然是想到了当年二殿下被害之事,她颤道:“是哪个不要命的,竟然生出此等心肠?他们到底是冲皇后来的,是冲孙氏来的?!”

皇后本在低泣,听到孙律所禀,面上露出几分愤懑来,“后宫几位妹妹无子,又非本宫之错,她们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对玥儿下手?!”

太后猛地一拍桌案,“查!彻查!谋害皇子,乃是谋逆之罪,哀家也要看看,到底是谁这样不怕死!”她咬了咬牙,有所指地道:“将那幕后凶揪出来,不论立下过什么功绩,全都哀家格杀勿论!”

孙律听这话,只看向建章帝,建章帝倒未被太后和皇后所言感染,他抬了抬手,示孙律出说话,等二人到了外间,建章帝问孙律:“你怎么想?”

孙律抿唇,“不像立储之争,后宫诸位娘娘如今膝下无子,此刻对大殿下动手,毫无益处,有可能为他人做了嫁衣,她们根本没有由。”

建章帝显然也如此做想,“的确,皇后贤良淑德,对后宫从不苛待,这几年也从未生过什么事端,他人不可能贸然对玥儿下手。”

孙律此刻忽地问:“今日大殿下了哪些地方?”

“一早便与皇后永寿宫请安,后来孙菱入宫,长公主与驸马也入宫探望太后,中间他在永寿宫无趣,便带狗儿御花园玩,未过他地方。”

孙律心底微动,想说什么,可看了建章帝一眼,又抿紧了唇角。

建章帝也在沉思,片刻后道:“先按你找到的线索查,到底是后宫争斗,是别的,总能查出些端倪来,看玥儿何时醒来,若他见过凶手样貌,便是再不过——”

他说完这话,眼瞳暗沉沉地看向寝殿方向,皇后和太后看到赵玥昏迷不醒,皆是红了眼,他虽是面不改色,但做为父亲,自己的亲生骨肉被谋害,怎能不憎恨?而做为大周的帝王,竟有人敢在宫中对年幼的皇子下手,这又是何猖狂狠毒!

无论是哪一种心境,他的怒都已达到顶点!

孙律领命而出,先按照宫人出的名目,将那些熟悉训狗之法和会学狗吠之的人找来,又让人出宫将孙菱叫进宫来。

小半个时辰之后,便集齐了足足二十来人,这些人要么正在饮马司豢养宫内小宠,要么曾经驯养过,更有甚者,是他妃嫔处极会驯教小宠之人,多少都会模仿猫狗鸟叫,亦懂得驯养之法,韩越带人分批审问,孙律则在旁听。

到了子时前后,孙菱才入宫来。

未央宫的阵势让孙菱吓了一跳,她更没想到端端的二皇子出了事。

待兄妹二人在偏堂见了面,孙菱立刻道:“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皇子是被人谋害。”

孙律将调查所得说完,孙菱吓得面色一白,“有人要害玥儿,是在宫里,青天白日的,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孙律肃容道:“今日你入宫,皇后和大殿下都在永寿宫,将今日情形仔细说来,你们的每一句对话,和大皇子的每一个举动都不要放过。”

孙菱艰难的吞咽了一下,“……我入宫时,她们母子都在了,起初也没什么,玥儿坐在皇后边,显得有些无聊,太后说说,说到了我的婚事上,我自要推诿,便道出了长公主此前闲谈时说过的论调——”

孙律蹙眉,“何种论调?”

孙菱重复了一遍,“这和玥儿被害无关吧,不过我们刚说到长公主和驸马情深笃,他们夫妻便到了,落座之后,我便说这么多年来,驸马和长公主琴瑟和鸣,令人钦羡……没说几句,玥儿钻到了皇后怀中,像是有些不安——”

孙律眼瞳微缩,“然后呢?”

“后来皇后说自从上次上林苑之后,玥儿便经常受惊吓,然后看外间太阳正,便问他要不要带狗儿玩,太后便说玥儿在永寿宫拘得无趣,令他玩罢,他便走了——”

说至此,孙菱深长地看了孙律一眼,“后来说到了哥哥,太后知道哥哥慎刑司了,有些生气,长公主和皇后见状不妙,便提起要出门赏桂花,我们便一起逛园子了,中间说了些女儿家之话,驸马见他也插不上话,便折花了——”

“折花?他了多久?”

“大抵有小半个时辰……”

孙律眯了迷眸子,“继续。”

“后来太后疲累了,我们便送她回了永寿宫,待太后歇下,我和长公主有驸马一起出宫的,那会子大抵是申时二刻,这些了。”

他们申时二刻离宫,赵玥则在申时过半坠湖,孙律忽然道:“我记得长公主和驸马,是十分宠爱大皇子的。”

孙菱应是,“他们膝下无子,陛下又只有这一个皇子,他们自然宠爱大皇子。”说至此,她担心的往正殿方向看,“玥儿可有大碍?”

“性命救回来了,但人在昏迷。”孙律说完走到窗前,只见院子里韩越几个在审问宫人,但这些宫侍在申时二刻前后皆有不在场证明。

孙菱有些心惊胆战的,“哥哥问这些是做什么?可能帮上忙?”

孙律默了默,“今夜你留在宫里。”

孙菱虽有些外,是点头,“那我得请个安。”

她正要朝外走,孙律这时却忽然叫住她,“让你留下,是要你帮我做一件事,眼下这件事只有你方便做。”

孙菱诧异的转望他,且预感到,这会是一件极重要的事。

孙律看向孙菱,“等大皇子醒来,你帮我问大皇子一个问题——”

……

到了四更天,赵玥仍然没有清醒的迹象,太后在病中,实在熬不住,被建章帝亲自送回了永寿宫中。

孙菱陪在皇后侧,宽慰皇后赵玥必定会安然无恙,皇后朝外头看了看,见孙律未至,便知道未查出相,遂哑道:“自从上林苑之后,玥儿一直不太,我总觉得是沾上了什么不吉之,却又不说请高僧做法,如今玥儿又坠湖,无论是被何人谋害,总归是犯了生死之劫。”

孙菱蹙眉道:“当日玥儿虽然园子里走动过,但是应当没过望月楼的方向,也未曾见到过明棠的尸首,应当没有姑姑想的那般严重。”

孙皇后摇头,“这不说的,否则怎么会接二连三的出事呢?今日坠入未央湖中,那未央湖里,不知死过多少人,说不定会因他上惹了不吉之,才格外容易出外。”

孙菱看了一眼榻上呼吸轻缓地赵玥,“那不如……等玥儿醒了,地问问他那日在上林苑都了哪些地方?”

孙皇后叹了口气,又更咽道:“当日是问过带他的宫人的,说他的确跑没影片刻,可我问他时,他却只摇头不说话,也不知今日能不能醒——”

建章帝从永寿宫回来,未进殿,便听见里面皇后的话,他顿了顿脚步,这才进寝殿道:“玥儿没有见过死人,哪里那般容易招惹不吉之?多半是被那日动静吓到了,他自小体弱,为他调养方才是正道。”

皇后和孙菱皆站起来,建章帝摆了摆手,也坐在床边看赵玥,赵玥生的眉眼与他十分相似,此刻嘴唇青紫,面颊因高热而微红,本羸弱的小娃娃越显得惹人怜惜,建章帝叹了口气,又看了眼孙皇后,“朕不会轻饶谋害玥儿之人,你且安心。”

至丑时过半,孙律才从外头进来,建章帝和皇后连忙看过来,孙律面上却尽是沉重,“陛下,娘娘,今日这些人未曾查问出来,应当是微臣早先说过的,凶手掩藏了些许技艺,旁人不知道他擅长这些,如今排查的范围应当更大才。”

建章帝眉头紧拧,“怎么查都,此事不能不了了之。”

孙律应是,这时,建章帝问他,“你今日了慎刑司?”

孙律敛眸,“是,傅玦的案子,有件事需要慎刑司查问。”

建章帝眼神味不明起来,“那你问到什么了?”

孙律不卑不亢道:“卑职的确有所获,但不够清楚,等查明一切,卑职会禀告陛下。”

若是往日,建章帝势必现在要听个详细,但此刻他挂心赵玥,也懒得追问,正在此时,床榻之上赵玥轻咳一睁开了眼睛,皇后和建章帝皆是一喜,纷纷凑在床边看赵玥。

孙菱和孙菱也走近了些,便见赵玥满面怔忪,愣了一会儿,忽然醒神一般地哭起来,“父皇……母后……”

皇后更咽将赵玥抱了住,“玥儿莫怕,母后在这里。”

皇后不住地哄赵玥,而赵玥显然记得落湖之事,半晌才停止哭泣,建章帝这时问道:“玥儿可记得下午的事?”

赵玥面上惊恐未消,“赤霄……儿臣找赤霄……可忽然……有人将儿臣推下了湖中,湖水冷,儿臣落了进……”

赵玥又哭起来,皇后亦陪掉眼泪,建章帝叹了口气,狠下心肠问道:“那玥儿可曾见到推你之人的样貌?”

赵玥不住地摇头,显然未曾看到凶手,建章帝有些失望,而后看向孙律,孙律眼瞳也是一暗,赵玥未看到凶手,那便万分棘手了,他定神,又扫了孙菱一眼。

孙菱记得孙律的吩咐,但赵玥此刻情绪不平,她也不敢贸然上前,直等到皇后抱赵玥哄了,又他喂了药,赵玥这才安稳了些。

皇后松了口气,但赵玥眼底是多有畏怕,此刻孙菱才拿了两个泥塑的娃娃上前逗哄他,那娃娃一男子一女子,男子是拿流星锤的武将,女子是穿彩衣的仙娥,孙菱惯会逗趣,将坊间的话本说演了几句,立刻引得赵玥忘记了坠湖之事。

说了一会子话,赵玥松活许多,孙菱看了眼皇后问道:“玥儿可记得前些日子过上林苑?那天晚上玥儿出玩耍之时,可曾见过相熟之人?”

赵玥先是一愣,继而下识摇头敛眸。

孙菱看皇后,皇后便道,“此前便是如此——”

建章帝蹙眉道:“刚受了惊吓,问上林苑之事做什么?”

孙菱自然不敢与皇帝较,瞟了孙律一眼,也不敢再多说,只得从赵玥床边起来,那两个泥娃娃在她掌心,她起时掌中一滑,两个娃娃竟先后滚落下,仙娥先咕噜噜滚坠在床榻上,将军又“啪”的一砸在仙娥上,而那流星锤的棱角正磕在仙娥脑袋上,竟生生将仙娥的额头磕出个洞来——

赵玥靠引枕,正清楚地瞧见这一幕,他眼瞳一颤,忍不住放大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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