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容凌有事, 一早就出?门了,离开时钟黎还迷迷糊糊的呢。
“你今天?没戏?睡这么晚?”他一边打领带一边欠身撑在她脸侧,床太柔软, 往下陷落。
钟黎只觉得半边身子也朝下陷了陷。
她?不满地哼唧了两声, 不肯睁眼,脚发泄似的踢蹬了一下。
晨起时的她?睡眼朦胧,憨态可掬,不施粉黛的一张小脸在晨光里洁白无瑕, 唇不涂自艳, 美得惊心动魄。
都?穿戴整齐了, 他还是有些难耐, 又扯了领带俯身狠狠吻住她?。
钟黎被压得睡意全无, 连忙睁开眼睛,呜呜咽咽出?声,偏偏他不放过她?, 边吻边幽深地望着她?。
钟黎被他看得实?在受不了, 翻身想要逃走, 又被捞着腰拽回来。
“你欺负人?!”
他拨开她?混乱潮湿的发丝, 捞起她?汗津津的小脸, 愈发细致而游刃有余地吻着她?的眉眼、唇,低沉笑声里带着几分?戏谑:“这怎么能?叫欺负?你不也喜欢得很?吗?”
她?的脸快要烧起来, 心脏不住地颠簸跳动,整个人都?伏在了他怀里,似哭非哭, 欲哭无泪。
她?发现了, 他这人不正经起来可是真的不怎么正经。
正经和不正经的切换,毫无负担。
因为太累了, 她?又在床上躺了会儿才爬起来。
阿姨给她?做了三菜一汤,一道粉蒸芋头煲格外好吃,她?把一整砂锅都?吃完了还意犹未尽。
“少吃点儿我的祖宗,你肚子都?鼓起来了。”阿姨怕她?撑坏,又给她?做了山楂糕消食。可山楂糕更?好吃,她?忍不住又多吃了几块,不知道这“消食”有没有消上。
那几天?钟黎没什么戏要拍,也没有通告,就在家里休息。
倒不是没活儿,薛红怕她?累着,工作不会安排得很?满,但通告的单价在逐渐拉高?,总体收入是稳步上升的。
当然她?也不缺这点儿钱。
跟容凌在一起后,她?觉得自己的拼搏精神严重萎缩,物欲消极,因为什么都?不缺,要什么有什么。
她?一度觉得很?苦恼,只好把更?多的精力放到学业上,因为这玩意儿没办法用?钱买,能?给她?努力的希望。
那个礼拜六下午,容凌去京城俱乐部赴宴,一早就让人把她?接了过去。
“你什么时候到啊?”路上,钟黎忐忑地问?她?。
他说他有点事情,要晚一会儿到。
容凌听出?她?的不自在,笑着说:“你不用?怕,徐靳也在,有事儿找他。要有不认识的跟你搭讪,甭搭理。”
他这话一点儿也没安慰到她?。
她?和徐靳又不熟。
钟黎那日穿得挺漂亮,一件白色的晚礼裙,胸口做成别致的花苞造型,不太规则,很?好地衬托出?她?安静的气质。
但她?进?门时又有些不自在,觉得自己好像穿得太正式了。
在一众衣着闲适、摇曳生姿、蜂腰长腿的美女中,她?像是一只缩头缩脑的丑小鸭。她?们也许并不多么漂亮,但谈笑自若,格外放松,有一种毫不费力的松弛美。
有人请她?喝酒,她?不好推拒,捧过来搁在膝盖上。
大家都?看着她?,她?只好也抿一小口。
这酒真辣,她?眉头都?皱起来,但强自忍着,好歹没有出?洋相?。
“你这小朋友真逗啊。”一男的将手搭在徐靳肩上,放肆地笑道。
徐靳瞥他一眼。此人很?自觉地将手放了下去,嘴里嘟哝着吐槽:“哎,至于?吗?至于??你徐公子就这么矜贵,碰都?不给碰一下?黄花大闺女呢?”
徐靳没搭理他,出?去接个电话。门未全阖上,钟黎看到他按着手机在门口走了两步,皱着眉头,冷笑着说了一句什么,直接掐了,脸孔都?是冷的。
回身时和她?的目光不期而遇地撞上。
钟黎吓了一跳,忙移开。
他神色倒并无不快,只是目光落到她?身上时又有些头疼。
钟黎明白了他的意思,肯定觉得自己碍手碍脚的。她?很?识趣地说:“你们去玩吧,我自己坐会儿就好。”
徐靳倒还没那么没人性?,失笑:“没事儿,你跟着我吧。要是搞丢了,小五一会儿非抽死我不可。”
钟黎有点怵他,心里不愿还是点了下头。
他们去打高?尔夫,是室内场,钟黎穿得像是去赴宴的,自然无法参与,全程像个局外人一样站在一旁,别提多怄了。
但是转念一想,她?实?在什么都?不会,上场也是现眼,这样也好。
徐靳可能?觉得这样晾着她?不太好,抬手摘下护腕,擦着汗走到她?身边:“你也来玩?”
“我不会。”钟黎很?小声。
“没关系,我教你。”
钟黎欲哭无泪,心里想他真的不用?特别关照她?。
别人可能?觉得这是礼遇,是重视,她?只觉得不自在。
徐靳出?来时已经脱了外套,换了身高?尔夫球衣,手把手给她?示范站姿、挥杆等姿势,一应是标准的,为了让她?看清格外放缓了,击出?的那一瞬便回头望她?,寡淡的一张俊脸,淡漠却撩人的一双桃花眼:“学会了吗?”
随着他悠然起身的动作,那球一杆进?洞,旁边掌声如雷,吹捧应和声不绝于?耳。
他摘下手套扔给身后球童。
钟黎讷讷的,跟他大眼瞪小眼。
徐靳哭笑不得,表情有些挫败,球童上前?接杆时,他叹息着递过去,边摇头边迈步去了场外。
看样子,是不打算管她?了。
后来她?自己试了试,动作挺笨拙的,在场里映衬着其他人,倒像是给人捡球的。
“这小宝贝哪儿来的?”场外,一刘姓公子笑着给他递根烟。
徐靳摆摆手:“不抽,最近老咳嗽。”
“医院去了吗?”
“你不是不知道,我要是去医院,回头那帮老头就得打八百个电话给我妈。”他哧一声,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有些疲惫的样子。
“你妈也是关心你。”刘卓笑道,目光不经意又落场中。
钟黎在笨拙地练习,复习徐靳刚刚教给她?的动作,倒是渐渐上手了。没什么人搭理她?她?也无所谓,挺认真的模样,挺俏的鼻尖上蒙着一层小汗珠,小脸红扑扑的,也就巴掌大小,眼里透着倔强。
“哪儿弄来的?这丫头真挺漂亮的。”他饶有兴致地说,手轻拍他肩膀,“什么时候厌了可以转给我。”
“净瞎说,那是小五的人。你碰一根手指头试试?”徐靳觉得他无药可救,“那么多美女不够你上手的?这小丫头看着比咱小一轮,你下得去那个手?”
“这你就不懂了,越是这种弄起来就越有滋味。”
徐靳彻底哑声了,懒得跟这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家伙说什么。
那天?一直到晚上9点容凌才过来,徐靳全程带着她?,虽无不耐烦神色,钟黎还是觉得他认为自己是个烫手山芋,丢不了又不能?放,麻烦得很?。
她?多年混迹底层,多少也知道察言观色,很?自觉地不去麻烦他。
且他拍戏时脾气实?在不好,多少女演员被他骂哭,钟黎有点怕他,也不敢跟他多说什么话。
不过那天?后来他们还是有了一点交流。
起因是她?在座椅中休息时听到他在拐角处跟人打电话,似乎是要寻一处杭城那边本地的土菜馆,宴请一位能?人,但没有合心意的,他的语气难免有几分?不好:“不如您给我发工钱,我替您想办法?”
那头,助理被他怼得一时无声。
他把电话挂了。
回身时见她?看着自己,怔了一下。
为了缓解尴尬,钟黎主动说:“我倒是知道一处地方。不知道符不符合你的要求?”说这话时她?脸挺红的,有点儿后悔。
他们这样的人,要求自然是极高?的。
徐靳似乎能?猜到她?的想法,笑着说:“没事儿,你跟我说说,只需要地道就好,不需要多奢华的地儿。”
他低头从皮夹里取出?一张纸,将之垫在手机背面,瞟她?一眼,就准备抵着手心书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钟黎连忙跟上他的节奏:“地方在西湖区那边……”
话匣就此打开,他问?她?是哪里人,怎么说话声儿这么软糯,以前?除了拍戏还干过什么……说话的时候微垂着眼帘,岔开着腿儿弓身坐那边,手里把玩着一只银色的打火机,手指头长长的,很?灵活很?漂亮。
她?有时候犯傻说话不利索,他不时会笑两声,声音沉沉的很?好听。
他问?什么钟黎就答什么,本质上她?不是个能?掌握主动权的人。
说了好一会儿,徐靳忽然笑着抬起眸子,黑沉沉的眼底有淡淡的灯影,问?她?:“你怎么这么老实?,问?你什么都?答?我要是坏人呢?”
钟黎怔了一下:“你是容凌的朋友。”
徐靳勾了下唇角,嗤之以鼻:“容小五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
他这是把容凌和他自己都?骂进?去了。
钟黎本能?地想要反驳,又觉得可能?会吵起来,只好闷闷地压了下去。徐靳正好这时侧了一下头,约莫是看了她?一眼,笑容像夜色中流动的浮光一般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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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靳这家伙,没给你吃饭吗?”晚九点的餐厅里,容凌坐在那边看着她?风卷残云,表情一言难尽。
靠窗这一侧是整面的玻璃幕墙,这地方地势高?,底下流光溢彩车流不息,夜色下的京城有种灯火辉煌的繁盛美。而一切又是安静的,高?处听不到喧嚣和吵闹。
“吃了。”她?小声说。
只是,他们吃的西餐,这帮人习惯了珍馐美食,对?吃食没什么兴趣,随便吃了几口又出?去玩了。
她?不好一个人赖在那边,就胡乱扒了两口,压根也没吃饱。
徐靳掐着点儿过来,手忽的支他身侧,盯着他脸看了好一会儿:“这是怎么了?谁欠您老钱了?”
他一应调侃的语气,容凌没给他个好脸色,直接把他推开,提着自己外套站起来。
清脆的一声机扩响,徐靳笑着给他点烟。
容凌这才低头,就着他的火将手里的烟点着,朝钟黎抬抬下巴:“让你关照我的人,你就这么关照?”
徐靳这才明白他为了什么事儿生气,讶然地看她?一眼。
那一刻,钟黎觉得他的眼神像是在说——呦,您还告状呢?
她?脸莫名就涨红了。
忽然就很?后悔,她?应该多吃点儿的。怕什么难为情?
这后来的一系列蝴蝶效应,反而更?加窘迫。
不过她?也看出?来了,这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陆宴沉跟他在一起时都?不会这么随便。当然,也可能?与性?格有关,陆给人的边界感更?强,虽瞧着是个随和的人。
徐靳……她?很?难以一言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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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黎的文化?课考试不太顺利。
虽然最近不用?到处拍戏,终于?可以挤出?时间来学习,她?的基础就在那儿。
有一次容凌从洛杉矶出?差回来,给她?打了两个电话她?都?没接,推开门进?去,一眼就看到小姑娘捧着书咬着笔杆子趴在书桌前?做笔记。
小小的人儿,穿着那身他给她?选的兔耳朵睡衣,远远望去毛茸茸的一团,只在上面露出?一颗饱满漂亮、怔忡可爱的小脑袋。
他盯着她?看了会儿,那时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拿出?手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保存到私密相?册里。
钟黎听到声音就跳起来了,扑过来抢他的手机:“你拍了我什么啊?!”
他轻而易举就将手机举到很?高?的地方,任她?怎么扑、爬、捞都?无济于?事。
“我要告你侵犯我的肖像权!”
“告吧,我把法院电话给你。你要哪儿的?中级的还是高?级的?院长电话我也有。”他难得这么不着调,用?一副玩世不恭的子弟口吻调戏她?。
钟黎气愤地停下来,过后又红着脸藏起了身后的资料和试卷。
容凌将摊开的手掌递到她?面前?,招了招。
她?不理他,目光别开。
他的手还停留在她?面前?,静静的,一动不动。
她?到底不是他的对?手,又涨红着脸将资料掏了出?来。
容凌戴上金丝眼镜看了会儿,说:“这份不太适合,我让人给你换一份吧。”
“……为什么啊?”
“教材过时了。你知道每年考什么吗?每年都?在变。”
这方面他自然是行家,钟黎选择无条件信任她?,虚心点头。
翌日容凌就给她?找了几个老师。
他从来不干涉她?学习什么、拍戏之类的事情。她?也知道在他这样的人眼里,不管她?是清北高?材生,还是大字不识的白丁,其实?都?无本质区别,美貌是门面,学识是锦上添花,更?能?带的出?去罢了。
但她?还是希望能?在他心里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当然,并不全是如此。
其实?再傻她?也明白,他不可能?和她?这样的人长久。
能?多学点儿东西,也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也许,这是她?改变命运的机会。
跟他相?处久了,钟黎觉得容凌还是挺好相?处的,虽然工作很?忙,她?给他发消息他忙完了都?会回复,生气也不会莫名其妙地生闷气,有事一定会问?她?。不过,他俩的认知确实?相?差很?大,很?多她?觉得很?重要的事情,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至少,金钱上的损失在他看来都?是很?小的事情,哪怕金额再大。
年前?他给她?投的一部电影扑街了,请了一帮大咖,最终票房只有9亿多,还倒赔了几个亿,她?觉得她?肯定要完蛋了,那天?晚上旁敲侧击地问?他,想着他会不会把她?扔回大街上继续吃灰。
彼时他在写?一张过年贺卡,垂着眸子写?完了才问?她?:“是啊,赔了这么多,怎么办呢?把你卖了好不好?”
钟黎看到他抬眸时眼底流泻的笑意,才明白,他又在逗她?。
容凌到底多有钱多有社会地位呢?钟黎不知道,也完全没有概念。她?陪他去美国时,是N州州长的座上宾,州长夫人亲自带着她?出?去玩,赠予她?一枚无烧鸽血红宝石戒指。
她?和他一道去贝宁那边的分?公司见合作伙伴时,对?方临行前?笑着送了她?一箱土特产,希望她?替她?在他面前?“美言”几句,用?的一口纯正的中文,甚至比一些本土人还要标准些,给予了充分?的尊重。那箱子蛮沉的,她?还好奇是什么呢,回头一打开,发现是一箱金砖,吓得她?魂飞天?外,忙捎回去了。
诸如此类想要跟他攀交情的人很?多,有合作的,有希望跟他合作的,也有单纯想要攀上这一层关系上他这条船的,她?因此成为媒介。哪怕他把她?藏得很?好,总有神通广大的人探听到她?的存在。
她?知道他们并非真的想要跟她?交朋友,为了不给他添麻烦,她?总是尽量小心,不收他们给的东西。
她?记得他跟他说过的话,她?想要什么都?可以从他这儿拿,不要随便收别人的任何东西,那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她?一直铭记在心。
他这人的生活作息非常规律,但并非紧绷的那种状态,每个礼拜他总能?抽出?时间陪她?去玩。但也并非单纯地玩,而是邀请一些看似普通实?则大有来头的人物。
他看似松弛地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带着目的性?。这大概,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吧。以及,他这人太谨慎了,没有套他绝对?不会碰她?,自控力强到离谱。
虽然钟黎觉得这对?大家都?好,但有时候也会有点微妙的不舒服。他这样防着,好像她?想要怀一个赖着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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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底,《红尘劫》剧组杀青。
钟黎和两个熟悉的演员赴沪参加杀青宴。
地方定在徐家汇这边的一处高?档酒店,钟黎和邢越分?到一辆车,刚到,两人前?后脚下来,一堆蹲守的记者冲上来怼着他们就是一顿乱拍。
长枪短炮,闪光灯不断。
钟黎哪儿见过这阵仗,跟只呆头鹅似的杵在原地不能?动弹了。
邢越在几个助理的簇拥下好不容易往前?挤进?几步,回头不见她?,暗骂一声又折返回来。
钟黎还发呆呢,就听得头顶有人低咒一声,下一秒已经被他拖走。
彼时,容凌刚刚参加完一个商务酒会,回了浦东那边的住处。
他这段时间很?忙,需要滞沪一段时间。
这处宅子是他姥姥的房产之一,上个世纪法租界里有名的公馆,老人家去了加拿大定居后连带着好几处老洋房都?一并划到了他名下。
晚间的深巷里很?安静,偶有收旧货的小贩吆喝着路过,才有几分?市井人气。
容凌看了会儿资料,搁了笔,有些疲乏地按了按眉心。
陆宴沉就是这个时候进?门的:“这么晚了,还忙?”
“没你忙。”容凌淡声一笑,合上文件。
阿姨这时过来敲门,小心地奉上茶点。
陆宴沉却没动,抻了把椅子在旁边坐下:“听说那边要推你做青联主席?有这回事儿?”
“不干,枪打出?头鸟,我不担这虚名儿。”
“也对?,你又不缺这名头,何况现在这情势,还是有多远避多远吧。”闲暇时,他目光四下里一逡巡,眼中多有讶色。
容凌不动声色,拄着下颌懒懒一笑:“看什么?”
“你的小心肝儿呢,没带在身边?”
容凌:“你这么关心她?,难道也瞧上了我家这个小宝贝?”
陆宴沉眼底的笑意加深,笑而不语。
容凌终于?品出?了几分?异样味道。
像是幸灾乐祸。
陆宴沉却不打算跟他兜圈子了,人已起身,勾了椅背上的西装就潇洒离开,只是,好心地在离开前?停了下,提醒他记得看热搜。
容凌皱了下眉,捞过手机翻开。
他很?少翻娱乐新闻,对?各大版块也不算熟悉。
但一点进?去就看到了飘在头顶的三条醒目热搜。
# 钟黎邢越 #
# 红尘劫最佳CP #
# 邢越恋情 #
这三条热度非常高?,后面还紧跟着几个“爆”,想不注意到都?难。
点进?去就是清一色的营销号通稿,绘声绘色地将主演《红尘劫》的两位主演私底下的关系描绘了一通,暗示两人关系暧昧,似乎并不是简单的合作关系。
容凌觉得无聊,正要关掉,手往下却滑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拍得有些糊,是隔着很?多人抓拍到的。
照片上,戴着鸭舌帽的钟黎被一个高?大帅气的青年拉着,两人身高?差明显。在高?大的男明星身边,她?被衬得格外娇小玲珑,帽檐下只露出?粉白的半张小脸,嘴唇绯红,如当季的樱桃一般鲜艳饱满,鼻子挺俏,侧面望去脸颊流畅得没有任何棱角。
这样温润、明丽又丝毫不带攻击性?的美貌,在夜里格外闪光。
下面评论里一堆嗑生嗑死的。
容凌脸色平淡,可细看眼底却有一层阴翳。他一言不发,只是原封不动地把链接转发给了徐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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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黎是在入席后发现自己和邢越上了热搜的,她?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薛红。
自打她?被天?正影业力捧后,薛红一直待她?非常亲厚,事必躬亲,不知是上面交代了什么还是觉得她?日后大有前?途。
果不其然,消息发出?去不到两分?钟就有了回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用?管,这是公司这边买的热搜。”
“我们和星洋那边有了协议,打算让你和邢越一起营业,预热一下。”
古偶现偶剧播前?后男女主合体营业挺正常的,之前?在《你是我的青春》里,邢越和女一号书冉就营业过一段时间。这和炒CP不一样,粉丝也都?知道是假的,有利于?剧播出?时的热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钟黎不反对?,但这热搜有往炒CP的方向发展。
她?跟薛红提出?了这个担忧。
“没事儿,邢越比你红那么多,真炒他肯定比你吃亏。你担心什么?”
钟黎一想也是,也就不关注了。
谁知,宴席结束后她?再刷那热搜时,转评什么已经全都?清空了。
热搜也被撤了。
钟黎诧异之下又问?薛红。
薛红没回她?,应该是在忙。
倒是邢越跑过来打趣她?:“架子还挺大,跟我炒CP委屈你了?”
“哪能?啊。”钟黎忙赔笑,“是我不敢高?攀,怕被您的粉丝骂啊。”
这话倒不虚,《红尘劫》拍摄期间,她?就被邢越的粉丝私信辱骂过很?多次了,有骂她?丑的,还有骂她?贴着邢越炒作的……后来她?就不看私信了。
以前?她?那个糊样,自然没有人关注她?微博,现在不一样了。
邢越哈哈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说了。
在上海呆了两天?,钟黎准备回京,临时又接到一个酒会邀约。
她?本不想去,同住一酒店的卓安劝她?,说这个晚宴是本地极有名望的一个富绅举办的,不去是不给面子,钟黎又打消了。
她?们一道过去时才发现到场的明星不在少数,其中不乏一线巨星。
《红尘劫》剧组不少人都?来了,只是,有正式邀请函的也就她?、邢越、陈婉仪和卓安这四位主演。
陈婉仪入场后就没跟他们呆一块儿,钟黎再看她?时,她?已经端着酒杯和一群大咖簇在一起说笑了,不时举一下酒杯自斟一下。
其中就有刚刚签到天?正影业的谈家耀和龚敏。
卓安搡搡她?胳膊,示意她?往那个方向看,嘴角浮起一丝轻蔑。
钟黎刚才就看到了,只是笑笑,没发表什么评价。
陈婉仪在拍《红尘劫》时就自带编剧,还喜欢抢戏,好几次把卓安的戏给改了,卓安有一次还找到导演,两人在剧组大吵了一架,几乎算是撕破了脸皮。
这个圈子里很?少有知心朋友,钟黎和卓安也不过泛泛之交,自然不会掏心掏肺。
酒会进?行到中场的时候,气氛明显热烈起来。
钟黎拿了一杯饮料,准备躲去一边,仰头就看到陈婉仪黑着脸从东边踱着步子过来,身边小助理正低头劝着什么。
“你刚刚没看到这出?大戏。”卓安从另一个方向回来,止不住的幸灾乐祸。
钟黎配合地露出?好奇的表情。
其实?不用?她?配合,卓安也会说,果不其然话马上连珠炮似的往下接。
钟黎算是听明白了,原来陈婉仪上赶着凑到主办方身边,结果人陈公子忙着招呼贵客,直接把她?给轰出?来了。
“瞧,那边。”卓安给她?指。
钟黎循着望去。
陈公子年过四十,穿一身哑光灰西装,容貌虽不算上乘,倒颇有气派。
他身边那位……
“那是谢市长的儿子。”卓安跟她?耳语,声音刻意压低了很?多。
钟黎缓缓睁大了眼睛。
谢平既在这儿,岂不是容凌也在?
晃神的功夫,谢平竟拜别了陈公子朝这边走来:“钟小姐。”
“谢秘书。”钟黎回神,对?他笑笑。
卓安瞠目结舌,似乎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认识。
“这是卓安。”钟黎给他介绍。
“卓小姐。”谢平淡笑。
“谢……谢公子。”卓安忙回神,正色一笑,但多少有些拘谨。
见谢平还笑望着她?,她?终于?意会过来:“我还有事儿,你们聊。”
望着她?急匆匆离开的背影,钟黎面皮发紧,更?有一种尴尬在心头。
“先生在浦东。”谢平笑了笑,手臂虚抬。
钟黎跟着他一道出?了会场。
夜间更?深露重,凉风一吹,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好在在门口遇到陈公子,他让人将车停门口,亲自替他们开后座门。
目光也在钟黎身上多作几分?打量。
但他也只噙着笑,期间只和谢平说话,并不跟她?搭话。
钟黎本就困,车辆颠簸,身体更?加疲乏,窗外的夜色像浓雾一般无边无际,不知不觉就把人的思绪都?牵入、沉没。
她?醒过来时,车已经驰入一处深巷里,兜兜转转,在入口处停下。hy
老巷子,路灯不是时下常见的路灯,倒有点像民国时期的煤气灯,惨白而黯淡的灯光洒在青石板地面上,像一地流动的碎水银。
这一片住的都?不是平常人,五步一岗哨,进?了大门往里开了大概有十分?钟才见到一栋老洋房。
谢平下去交涉,出?示证件,聊了会儿回头接她?:“钟小姐,请跟我来。”
钟黎这才下去,又见他跟陈公子道别。
“替我问?候容先生,改日一定做东。”
“一定。”
钟黎站在原地目送车辆离开,心里疑惑他为什么不进?楼自己跟容凌问?好。
谢平似是能?猜到她?心里所想,笑:“上银近来事多,多项违规,外汇局天?天?在查,先生不耐烦见他。”
多的他也不跟她?说。
钟黎自然也乖觉得没有多问?。(工/众/号//梅/馆/小//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