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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娇养

雪落山松树 李暮夕 5357 2024-04-13 12:27:40

三月底的那段时间, 容凌是最忙的,年后积压的工作基本都堆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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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一趟C市,因连日气候不佳, 工作开展出现了问题。

是夜, 大雨滂沱,窗外好似被一层潮湿阴暗的灰色烟雾笼罩。

窗台前亮一盏橘灯,光芒却似乎在被窗外的夜色吞噬。

他看了会儿就觉得眼睛累,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喝口茶休息一下吧, 雨下这么?大, 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去县里。”魏允进来给他端一杯茶。

“谢谢。”容凌接过来却?没喝, 若有所思地?连带着茶盏一道搁到了一旁。

窗外划过一道闪电, 他震了一下, 倏忽朝外面望去,眉眼沉沉的,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魏允忽的想起那位钟小姐似乎很怕闪电, 之?前他陪着容凌去重庆那边开发建设一个关于风电和煤炭的综合性能源项目。正?巧遇到暴雨天, 他工作回来都半夜了, 还是打电话过去问她北京那边下雨打雷了吗, 怕不怕。

他按着手机在昏暗的路灯下垂着头徘徊, 这一通电话就打了一个多小时,迎着寒风也浑然不觉。挂断电话时, 肩膀上已经湿了一片,原来是头顶那棵槐树树枝上滴落的。

他笑着将大衣脱下来,挽在手里信手抖了抖。

魏允是近两年才跟着他的, 自然不知道他和钟黎的过去, 一开始也挺好奇的,但也从?不探听, 直到有一次和谢平喝酒的时候问了一嘴。

谢平笑得有点?意味深长,说,他这人很会装,平时永远都是那副波澜不惊又斯文豁达的样子,但是,一旦碰上这个钟小姐,那就装不下去了。

这个钟小姐就是他所有的不理智。

“北京现在应该是晴天,我看过天气预报了。”魏允开口提醒。

容凌回过神,点?点?头,笑一下就让他出?去了。

他把处理完的文件齐整地?叠放到一边,窗外沙沙细雨挺恼人的,手里的钢笔忍不住在草稿纸上勾画起来。只?一会儿,一个卡通人物?跃然纸上。

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披散着长发,身子和四肢也是圆滚滚的。

他觉得不太好看,跟她本人比实在寒碜,又舍不得划掉,后来犹豫很久还是珍而重之?地?折叠了一下,藏到了最下面上锁的抽屉里。

雨越下越大,他又坐了会儿,到底还是取出?手机。

原本是想给她打一个电话,看一下时间很晚了,改成了发短信。

[早点?休息。]

谁知她竟然秒回:[正?准备睡了。]

[晚安~]

看不到她回复感觉失落,看到她回复又有些生?气,容凌眉头微皱,快速打字:

[我不是让你11点?前睡觉的吗?又熬夜?]

她似乎也是意识到自己暴露了,连忙回复他:

[没有没有,我早就躺下了。]

[刚刚是起来上厕所,正?好看到你的消息了。]

[睡了睡了,拜~]

容凌看着安静下来的手机,又好气又好笑。

他信她个鬼!

[是不是又熬夜打游戏了?]

[没有没有,我早就不玩游戏了,最近工作很忙的。哪有时间打游戏?]

[我看到你账号刚刚登录了。]

[那是我借给杨珏玩的。]

[不说了,很晚了我睡了,你也是,早点?休息啊。]

他扯唇冷笑,真服了她了。

可能是觉得自己理亏,她过一会儿又发了一张自己闭上眼睛的照片给他,也不想想,她真睡了,照片是谁拍的?鬼吗?

容凌摇了摇头,不想说她了。

翌日起早,连着几日的大雨终于有所收敛,只?绵绵不断时大时小还在缠续着。一场风暴侵袭后,留下一地?狼藉,街道上的排水系统却?几乎瘫痪。

容凌和几个接待员淌过没过膝盖的水,眉头紧锁。

水面上漂浮着树根、树叶、泡沫盒等?垃圾,远处,地?势低的地?下室已经被淹到天花板,穿橙色救援服的消防员正?在抢救。好在政府早就接到有关部门的预警,早就动员准备起来,暂时没有大量的人员伤亡。

这情况车是没法?儿走?了,后来魏允找来了几条木筏,几人就这样在水上划着划到了基地?里。

因为靠近沿海,地?势又位于东南地?带的低洼处,一大片地?方?已经被淹没了,只?剩下西南部建在山上的一些基础设施还幸存着。

“当初为了安全?考虑,用的是最好的材料,防水也做到了极致。只?是,这一大片一直这么?堵着,水泄不出?去,市中心会越来越堵。”一个工程师道,也不分?不清脸上是汗水还是雨水,胡乱伸手抹了一把。

容凌接过望远镜,往前崖口站了站:“除了这个出?口,没别的了?”

“有,但都堵了,工程部还在抢修疏通呢,但看这情况,够悬,时间不等?人啊。”另一人道,见他还要往前,吓得脸色发白抢先上前拦住他,“您小心点?儿啊,这下面水深着呢。要是掉下去,我怎么?跟首长交代啊。”

容凌横他一眼,不耐烦地?一把推开他。

这人讪讪的退开,再不敢说什么?,只?是时刻关注着他脚下,就怕他一个不慎栽下去,那他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虽只?是简单观测情形,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远。

容凌的命令更让几人愕然,不可置信望着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便见他神色凛凛的,语气清晰地?重复一遍,把这个二期基地?凿开泄洪。

“这个项目都建得差不多了,当初投了多少个亿进去!”一人忍不住开腔,脸都涨红了,是急的。

而且这是个大项目,建成后大概率就是当地?的地?标建筑,旅游业带动其他产业,重要性显而易见,当初来接洽的时候政府部门都那么?重视。这要是推倒,别说损失多大,他这种身份回去也得被董事会一顿批吧,这职位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他自己就算了,他们这帮跟着他一起来的估计也没好果子吃。

几人又是七嘴八舌一番劝。

“出?任何问题,都由我一力承当。”容凌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吩咐魏允去干事。

魏允对他的命令向来马首是瞻,推开几人就下去交代了。

建起来难推倒简单,只?是一会儿就凿出?了大口,被堵在内陆的水一下子泄出?汇入海中,城市中心的水位线也逐渐下降。

算是有惊无险,事后书记找到他说他这事儿做的对,损失点?儿钱是小问题,晚点?儿堤坝哪里都要出?事了,好在发现及时,泄得及时,回头他会打报告替他陈述原因的,不会让他在董事局里难做。

容凌与他不熟,只?是前些年做一个医药项目合作的时候有过交集,闻言却?也明白自己此举也算是帮了他,便也点?点?头道了谢。

这次逗留的时间远远超出?了计划,他回到北京已经是一个多礼拜后的事情了。

先回去开了一场会议,会议上几个老头对他一通□□,就差恨不得把他就地?摁死。

会开完都中午了。

几乎是刚下楼的那一刻,他就被人拦住,塞上车一路往西北开。

容凌知道肯定是他爸接到消息了,也没说什么?。

一路上都很平静。

抵达时候,天上下起了濛濛细雨,很快就沾湿了他的衣襟。

蒲若山打着伞赶过来替他称好,又让人去拿大衣,怕他着凉了。

他爸现在待的这个疗养所地?方?挺僻静,离香山公园很近,毗邻一国宾馆,算是个领导人例行?季度下榻的地?方?,连这地?方?在内一共可选的很多处,但他爸每年这个点?儿都喜欢选这里。

清明前夕细雨纷纷,桃红绿柳,杏花满枝头。花木迎风招展,寒雨瑟瑟,空气里的能见度很低,不知是山间飘起的水雾还是细密成织的雨模糊了视线。

“小五,这次的动静够大的,这是要把那些不服你的老头都逼出?来?”这地?方?山路崎岖,路不好找,蒲若山一路给他指引。

容凌表情很淡,不想提这个:“本来也只?是暂时摁下去,苗头不对跑出?来也很正?常,这帮老家伙,向来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倒是我爸,怎么?有闲情管我这档子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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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他在外面搅风搅雨的,到了他爸这儿,那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事儿。

可他爸召他的次数最近越多,让他不免警醒。

蒲若山声音压得很低:“杨家那位这两天来找过你爸,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他也不嫌埋汰?一把年纪了整这些。”容凌冷笑,脚下步子如风不减。

蒲若山笑,可到底也有几分?无奈:“你爸也不好一直不见他,可跟狗皮膏药似的,实在烦人。你这次又搞这一出?,虽说算功过相抵可到底带来了损失,中河那边可能要对你作出?一些处理。”

“随便吧。”跨过院中的一处水潭,绕过亭阁,地?方?终于到了。

容凌停下,远远看着他爸弓着身在池边喂鱼。

蒲若山拍一下他肩膀,悄无声息地?退出?去了,给父子俩留下独处的机会。

也不知道两人聊了什么?,容凌出?来时,已经是晚上7点?了,太阳坠到地?平线下,容应棠竟也没留他吃饭。

山上气温降得快,蒲若山给他套上自己的军大衣,又让人在前面照明,两人一路踩着石阶下去的。问了他两句,他也不答,神色淡淡的瞧不出?虚实,只?问到某件私事的时候见他笑了一下,抬眸时望向天边,眼底被橘色的路灯映照得很是温暖。

蒲若山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小五……”

“蒲叔,我要结婚了。”他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蒲若山一时愣怔没反应过来,还要说点?儿什么?,却?见他已经往前走?出?好几步,暗叹一声快步跟上。

那天香山的雨不是很大,这一段山路,容凌却?走?了很久。

分?明四周很安静,他却?没办法?静下心来。

不知是激动的,还是感慨良多。

其实之?前也聊过几次,但大多点?到即止,是从?小出?于对他爸的敬畏,是高山仰止,是望而却?步,如今是心之?所向,是再难遏制。

容应棠问他“非娶不可吗”时,他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敢那样质问他爸:“我从?小就不了解您,您了解我吗?知道我内心的渴求吗?”

“如果当初顾家失势,您会不会选择房家?”

容应棠的神色倒也算不上多么?严厉,只?是有些惊讶地?望着他:“这是你一直藏在心里的话?”

印象里,这个儿子在他面前一直沉默寡言,性格乖戾又孤僻,远不似老大老二那样能交心、能促膝长谈。

不过也与他的经历有关,年轻时他的行?事作风与后来大有不同,老大是他从?小带在身边手把手教出?来的,性格沉稳,老二滑不留手但瞧着也是个好相处的,只?有这个儿子,仿佛集齐了他和顾允章所有的缺点?。

容凌又说:“那段日子,我真是生?不如死,但我还要活着,我的命不属于我自己,我妈妈我舅舅活在水深火热我的父亲却?作壁上观,我每天生?不如死还要努力经营还要笑脸相迎。”

“其实当初分?手就没想过她会回来,您不知道我有多煎熬,我很卑劣,我不应该出?尔反尔,但我没有办法?再爱上别人,我做不到……”

这一番话声泪俱下,直教人瞠目结舌。

“行?了,这么?大的人了,哭成这个样子。”容应棠目光审度,意味深长,“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你不是已经决定了吗?老刘前两天来找过我,说你给他打过报告报备了。”

容凌神色平静下来,意料之?中的事情,怪不得那报备一直批不下来,老刘还跟他说要走?程序,一直敷衍着,其实是压着没给他。

他爸不点?头,他就别想。

他一举一动但凡有点?大动静,他爸都一清二楚。

硬来?除非他不在这地?界儿混了。

但他就算不在这地?界上混也不至于真揭不开锅,大不了带钟黎回南京老家去。

心里想过最坏的打算,便也坦然得很,不惧最坏的结果。

但其实也明白他爸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顾允章能接受的结果,容应棠大抵也能接受,且聂正?江曾与容应棠有同窗之?谊,虽如今道不同,见面也能喝上一盏茶。

这也是他费那么?大心力的缘故,若是撕破脸,日后于他名声也是大大的不利。

所以,容应棠的松口便在情理之?中——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吧。”

“只?一点?,家和万事兴。”

容凌自然明白,道:“我带她见过爷爷奶奶和我妈了。”

容应棠原本都背过身去了,闻言觑他一眼,努力压下了抽搐的嘴角。

敢情是打怪升级呢,他倒成了最后那个恶人了。

容凌难得有点?不好意思,又说:“妈说过两天要带她去香港那边,有个联合的大厦要在那边兴建,让她一起参与。”

容应棠点?点?头,不再说了,有些疲惫地?挥挥手。

顾允章向来雷厉风行?,既已妥协承认了这个儿媳妇自然要全?力栽培,为自己的面子也为了家族声望。

容凌略一颔首退了出?来,只?临走?前叮嘱他要吃保健的药。

“行?了,回去吧。”容应棠阖上眼睛,躺到了摇椅中。

-

钟黎刚给猫铲完屎,门铃声就响了。

她猫着腰在猫眼那边看了会儿,看到是容凌才开门。

迎面而来的是他宽阔的怀抱,还有带着水润湿气的吻。

钟黎颤了颤,手里的铲子丢下不是不丢也不是。

“怎么?了?”他松开她,顺了一下她凌乱的发丝。

“你身上好冷啊,快进来吧。”她摇摇头,忙把他让进来,弯腰给他找了双拖鞋。

“怪我。”他忙把外套脱下,搁到了玄关桌上。

钟黎去给他泡了一杯热茶,又给他拿暖脚炉。

橙色的暖管亮起来,一瞬间驱散了严寒。

他眉梢上还湿润的,许是沾染了外面的水汽,可眉目分?明,磊落倜傥,痴痴地?望着她微笑。

钟黎被他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花?”

水开了,她起身要走?,倏忽被她扣着手腕拉到怀里。

钟黎跌坐在他腿上,下一秒便感到他温凉的唇柔和地?印在她的下颌,声音里竟有几分?索恳的味道:“黎黎,你亲亲我。”

钟黎头皮发麻,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干笑:“你怎么?了?”

其实她想问的是“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但目光一落到他那张笃定的俊脸上便问不出?来了。

他是微笑着的,心情似乎挺不错,但她也不敢随随便便乱触他霉头。

仿佛能猜到她心里的想法?,他笑了一声:“我脾气真有这么?差?”

“要听实话吗?”她圆圆的眼睛狡黠地?眯了眯。

容凌眼神危险。

钟黎忙正?色:“其实也还好啦。”

他没言语,大手却?毫不客气地?拍在她臀上。

惹来她一阵惊呼:“过分?!”

控诉满满。

“就是欺负你,有意见?”他的口吻波澜不惊,理所当然,“不给欺负?”

钟黎已经不想跟他掰头了。

可他偏偏不放过她,把她掰过去的头又掰回来,去啄她的唇。

跟玩儿似的,啄一下松开,又啄。

钟黎看出?来他今天的心情似乎挺不错的:“有好事儿?”

容凌笑而不语。

可他一般很少这样反常,眉梢眼角都透着喜悦,钟黎就知道肯定有什么?好事儿。

可她多少也了解他在C市做的那件大事,他本应焦虑才是:“……你工作的事儿解决了?”

“去下面待两天,没事儿,顶多回头写两份检讨。”

见他说得这样轻描淡写,钟黎就知道这事儿过去了,那么?他那么?高兴的事儿,就只?有……她手心不免沁出?一层汗,不知是紧张的还是别的。

他仰头又吻她,将她狠狠地?按在身前。

她往后躲,他就追着,逼得她弯下腰差点?掉下去,只?得双手紧紧攀着他。

“你好过分?!”

“哪儿过分??”他笑了一声,竟非要她说出?个所以然。

钟黎被拿捏得死死的,他料定了她不好意思。

而且,这种事儿她说得越细越给他助兴,怎么?说都是着了他的道。

钟黎转移话题:“我听说了中河董事局的事儿,你跟杨家是不是闹得很难看?”

他不置可否,松开她站起来,走?到窗边拉开了帘子。

外面是沉沉夜色,被霓虹灯和光带点?缀得如同天上的银河。

“什么?时候对我的工作这么?感兴趣了?”

虽然听着并无不虞,钟黎也大抵明白他不喜欢她过问他工作上的事儿,尤其是这种让他丢脸面的事情,他一般都不愿跟身边亲近的人提。

明白他那点?儿别扭钟黎就不惧,起身过去,从?后面搂住他的腰。

柔软双手,恁是让百炼钢也变成绕指柔。

她小手还在他身前绕啊绕,绕啊绕:“我不能问吗?”

语调上扬,娇嗔带痴,把他心都勾化了。

容凌笑而不语,回头就捏住她下巴,把她拉到怀里强势地?吻住她的唇。

手往下,惹来她一阵阵的战栗。

偏偏那力道是游刃有余的,修长的十指像是弹琴。

他还问她是轻点?儿好还是重点?儿好,这让钟黎想起他曾经教她弹琴时的样子,她坐着,他伏低了身子站在她身后,一只?手扣着她的腰,一只?手若闲庭信步地?般演示给她看。

她低头就能看到他卷到肘弯的衬衣袖子,露出?的手臂结实修长,筋络分?明,象征着成熟男性的力量感。

他弹琴的力道也不轻不重正?正?好,这份游刃有余她很多年都没有学会,自然也学不会他弹琴时这份随意的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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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他喜欢教到一半就低头吻她,手掌按在琴键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噪音。

钟黎呜呜发不出?声音,小拳头捶他胸膛,带起他胸腔里沉闷莞尔又幸灾乐祸的笑声。

“混蛋啊——”事后她气愤地?控诉,“你这是教弹琴还是趁机占便宜?”

他抄着手靠在琴边,表情挺不可思议的:“我占便宜还用得着借教习?”指尖点?在她唇上,缓缓往下,滑过脖颈和锁骨,即将没入那片幽禁之?地?。

耳边是意味不明的笑意,“这、这……还有这儿,都是我的。”

“我不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儿?”

钟黎跳起来扑到他身上,不依不饶。

平时恁般不可一世的人,甘愿被她追得满屋子乱窜。

还乐在其中。

钟黎觉得他就是故意的,变着法?子挑她逗她。

他好喜欢看她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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