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反侧, 无法入睡。直到深夜阿云都还睁着眼睛干躺在自己舒服的床上。
提索离开前是说过今天会来的吧?她听到了啊!难道是听错了?阿云捂住额头开始回忆昨天晚上,但怎么回忆提索说的都是“明天,我会来。”不会出事了吧?但现在天已经黑了, 她根本不可能跑出去找人。
等天亮了出门看看吧……阿云闭上眼睛,但又觉得很不对劲, 提索是需要她担心的人吗?从小到大就在这片林子里面长大,而且还是聚落中的猎手, 小型恐龙见了他都会吱哇乱叫四散奔逃。
可老话也总说淹死都是会水的……阿云在床上滚来滚去,不停地叹气抠脑袋。她都没想到自己现在竟然有余力开始担心起别人的生死安危了。
要是提索从今天开始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了呢?大脑胡乱想到这一点时候,阿云冷静了下来, 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 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吗?
她已经学会了很多本地语言, 也能够自己辨认出部分食物,可以说在雨林中生存的基础知识她基本是具备了, 接下来只要死守这个洞窟和自己的木屋,绝对能安稳度过很长一段时间。客观来讲,现在开始提索出不出现,已经不会对她的生活造成什么巨大影响了。
但问题就在于,她还想见到提索,那可是她来到雨林后唯一的朋友啊!
“啊啊啊!”阿云抱着头在床上发出奇怪的叫声, 今天都没有提索一起玩,与其说是想提索不如说好寂寞啊!没有提索说话好寂寞!
只是一天没见到而已。阿云又冷静了下来, 平躺在床上不动弹了。她到底发什么疯呢, 是不是一个人待久了就会这样?
也是在她不停内心纠结时,洞窟入口处传来了奇怪的唰唰声。阿云手忙脚乱从床上翻起来, 嘴里念叨着“终于来了终于来了”一溜小跑来到了入口处,趴在地上朝黑黢黢的洞口外看:“提索?提索?”
下一秒她就后悔了, 漆黑的洞口里有个小小的黑影子猛地朝她脸上扑来,左脸颊一阵刺痛。她捂着脸急忙翻滚到了旁边,那黑影子发出了吱吱吱的叫声,凭借月光阿云只能隐约看清楚是个有长长尾巴的四足小型动物。
她半蹲在地上,从地面上抓了一把泥就朝黑影丢去,趁它躲避的时候快速朝木屋跑去。结果就在她背过去时,左脚小腿又传来了剧痛:“呃啊……!”阿云也顾不上疼痛,用负伤的左脚用力朝受力方向一踹。
结结实实一脚踢到那不知名动物身上,它发出了短促的尖叫,阿云弯下腰捡起出现在视线中的石头,扑过去压住那东西,举起石头就猛地砸向它的脑袋,接连好几下,直到它不再动弹为止。
“……”阿云呸了两口溅到嘴里的血沫子,也不管地上的尸体,先查看起自己的伤口。因为月光黯淡,只能看清楚小腿上的伤口大概一指长,非常痛。脸上的也不太乐观……刚刚那一下抱脸猛扑好像埋了半个爪子尖在她脸上。
这场小小的战斗发生得太过突然,她也顾不得想提索的事情,急忙收集石头冲过去将山洞口给牢牢赌上,避免有更多东西跑进来。看来光是入口处被苔藓遮盖还不够,里面也要做个石头门堵好才算是绝对安全。
堵好洞口后她立刻回到木屋拿起武器,小心翼翼在洞窟内巡逻了几圈,最后发现还有一只同种的动物,正趴在水池边上警惕的看着她。尾巴高高翘起,上半身贴地,随时随地都要攻击的样子。
要用投掷骨头棒的方式捕杀它吗?不行,她的臂力不够。在她思考时,那动物开始小心翼翼朝洞口处移动,阿云也顺着它的动作移动视线。
这一只并不顺利,可能是因为看到了刚才同伴被击杀的样子,所以一心想要逃跑,在它移动后阿云根本追不上。加上洞窟内光照不够,很快她就失去了目标,只能慢慢退回木屋中,这里四面都有墙壁,如果那动物想来攻击它也只有正面攻击,她胜算更大。
等了很久也没有动静,阿云也不敢睡觉,只能探个头出去眯眼睛到处寻找动物的身影。找了很久才看见一小团黑影,从洞窟中没有光照的地方窜出来,一溜烟直冲洞口,结果被门口的石头给堵住了,急得上蹿下跳。
阿云握住武器再次出动,快接近它的时候又被发现了,一人一畜在洞窟内追着乱窜,最终阿云终于等到了破绽,那东西因为太慌张急迫,来不及转弯一头栽进了水池里面扑腾。
她不想把水池弄得更脏,所以跳进水池里面徒手将它抓了上来,然后拖到岸上用手中的骨头敲死了。
距离第一次猎杀鸟儿并没有过去很久,那时候她还会感到愧疚,现在只是庆幸自己的脖子没有这两只动物咬个对穿。
“……”阿云长出一口气,拎着它的尸体来到另一只面前,这两东西都毛茸茸的,但皮毛手感非常扎手。长得很奇怪,阿云感觉这里所有动物都长得很丑。眼睛朝外凸出,当然这个可能是因为她敲得太猛了,把眼睛敲暴凸了。四肢较短,有三个长长的粗爪子。
也没有处理,只是草草将它们堆到了土坡下面某处。她得先想办法处理伤口,后续会不会发炎化脓?动物的爪子上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病菌?这还是阿云第一次受那么重的伤,脸一阵阵抽搐,小腿也因为刚才的追赶流出了更多血。
要怎么办呢……自己比想象中还要慌张,木屋里没有任何可做医疗用的东西,只有一些水果和树叶。撇开药物,该用什么包扎?要把羽绒服拆开包扎伤口吗?
舍不得。
阿云慢吞吞来到水池边,先清洗了一下伤口。脸上的还好,洗干净后就没有继续朝外流血了,小腿是个大问题,应该没有伤到血管,可是血就是会匀速渗出。
“唔……”她思考一会儿,就脱掉了短裤。虽然短裤也非常宝贵,但终究是比不过柔软的羽绒服的!她摆弄好几下,才将小腿上的伤口用短裤扎起来。
阿云有点慌神,会不会感染呢?如果被感染了肯定只有死路一条了吧……好讽刺,明明刚才还在想自己已经可以独立生活了。她有点暴躁的抓了几把地上的泥土泄愤似扔了出去。自己太松懈了,日落后就应该把山洞口堵上的……
她蹒跚站起来,一瘸一拐回到了木屋里瘫软在床上。这下好了,根本不用考虑提索的事情了,她甚至可能活不过这几天了。躺下休息了一会儿,情况也没有好转,左脸颊已经开始抽痛,因为肿胀她左眼被挤得不得不眯起来。她能感觉到整个小腿里的血管在突突突跳,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伤口估计还撕开了一点。
……阿云闭上眼,感觉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害怕扯痛脸上的伤口。幸好她早上修了床,不然躺在地上会更难受吧。往好处想,虽然受伤了,可她现在有个安全的地方可以养伤,食物和水也是充足的。
只要不发烧,伤口不发炎,她肯定能够挺过去。说起来不知道现代打的疫苗在这里还管不管用……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阿云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过了中午,她才因为口渴醒过来。
嗓子很干,小腿还很疼,但好消息是脸颊上的伤口结痂了,因为只是一个小血洞而已。阿云坐起来解开小腿上的绑带,伤口不见化脓,浅浅结了一层黄色的油痂,看起来有点恶心。伤口周围一圈乌黑发青,按上去会有点刺痛。
借着阳光清清楚楚看见自己伤口后,阿云意外放平缓了心态,因为看上去没有昨天黑夜中想象的那么狰狞……也许夜晚真的会放大一切不安吧。她一瘸一拐来到水池边坐下,没力气去外面收集叶子上的露水,只能凑合喝几口池水。缓解了口渴后,她就准备先把伤口的事情放到一边,毕竟急也没有办法让伤口立刻好起来。
现在要先处理昨天晚上的“意外收获”!她挑选了最锋利的骨片,准备用来割下它们的皮毛,这一步处理起来非常麻烦,剥兽皮比她想象中还要耗费力气,比拔鸟毛难多了。剖开口子后阿云先削了点生肉下来试吃,膻味很重很重……比最不新鲜的羊肉还要膻,而且酸酸的。
“呸……”吐出去后她又觉得不对,自己现在受伤了,是不是应该多补充蛋白质呢?还是吃吧,叹了口气她又削了点肉下来送到嘴里,也不嚼,就那样硬吞了下去。勉强自己吃了几口后她继续开始收拾兽皮,弄得满手满地都是腥臭的血。
剥完一只后她累得在地上直喘气,一只的兽皮剥下来大概就两张A4纸那么大,阿云暂时想不到要用来做什么,总之还是洗干净晒起来备着。现在是没办法继续剥第二只了,她累得要死,喝了几口水,把手洗干净就回木屋准备睡个午觉。
躺在床上后,阿云也没有立刻睡着,她晃悠着没有受伤的那条腿,又开始琢磨起提索的事情,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要是自己没有受伤就好了,那样就可以试着出门找提索。
午睡结束后阿云也没有做什么体力活,只是检查了一下火引子有没有晒好,顺便去洞口处检查了下是不是堵严实了。
提索……今天是不是也不会来了?
阿云拍了拍用来堵住洞口的石头,叹了口气,想和他炫耀新床,还有自己的意外狩猎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