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 在做什么?”
提索看着在屋子后搬着石头忙里忙外的阿云,此时天色已暗,聚落中很多人要么去长屋休息闲聊, 要么早早回家休息。
下午急匆匆赶回家后,阿云大刀阔斧直接把家后面的空地杂草给清理干净了, 整理出了大概十平的地方。然后把提索家里所有石块都搬了出来,在空地上先用石头围了一小圈, 大概一平米。
提索回家时,她正在垒第四层石壁。“来,你回来刚好!”阿云捡起脚边一根树枝, 她早就准备了火堆的材料, 只是没时间生火, 不过考虑到这几天她都没有准备火引和取火板,现在让提索去取聚落的火是最快的。
“为什么要用火?”提索接过丢过来的木棍, 绕着阿云的“杰作”走了两圈“是要烤东西吃吗?”
“不是!”阿云摇头“我想到了新的,暖和的办法。不知道行不行,我需要火,还有一块平整的石板。”
提索瞪大了眼睛:“阿云要把新生儿丢到火里烤吗?”
想也不可能吧。
阿云挥手催促提索去取火,自己又重新蹲下开始琢磨自己的超原始火炕:“还有,你饿了吗?”
“饿了!”提索声音很大, 而且看起来有些急躁“阿云都不问我,在外面怎么样了。我才回来呢。”
“……”阿云猛地抬起头, 她感觉有点诡异, 说不上来……提索的语气并不算温和,可以算是很不耐烦的语气, 可她知道提索不会对她抱有恶意,也就是说刚刚那几句话, 其实算是恶声恶气的撒娇?
她慢慢回过一点头,用余光去瞥站在自己背后不远处的提索。周围比较暗,她的破视力也看不太清楚,只知道提索正直愣愣盯着她:“提索在外面,忙完了吗?训练结果好吗?”
结果才问完,提索就一脸笑容的蹭过来蹲在阿云旁边:“不好,我们一直吵架。”
不好怎么还在笑……
“还是因为乌罗的事情吗。”
“是,乌罗想要成为猎手,也对我生气。”
这样啊,那小孩果然是想成为猎手的……聚落中的人应该都有与生俱来的责任感,被主母指定成为什么,就会义不容辞的去做,如果半途遭人阻拦肯定会很不悦。
阿云摩挲着手中的石头:“但提索现在看着很开心?不因为这个生气了吗。”
提索摇头:“不在阿云面前生气,我和阿云玩,然后和他们生气。”
真是分工明确……阿云干笑两下:“那你快去取火吧,要是有吃的也带一些过来,我们吃饭。然后我告诉你我打算做什么,好不好。”
“好!”提索跳起来,顺手回家拿上罐子就马不停蹄的去取火了。
提索走了之后阿云又开始摩挲自己的火炕,四层的石头壁差不多半米高,作为实验用的模型,这个大小已经够了。她在左侧底部留了一个开口,用来塞柴火,至于火炕最重要的台面,她背着提索拆了家里的床。
此时家里的大床中间是凹陷的,她临时用其他碎石填补了那块坑洞,然后用兽皮遮住了,希望提索不会发现。在重新确定四面石壁都搭建稳妥后,阿云去旁边将石板搬了过来,小心翼翼盖在了石壁上,一个方方正正的……总之先称其为火炕吧,就这样简陋的诞生了。
在天色完全暗下来后,提索举着火棍回来了。还带了一包新鲜的肉片,和几个拳头大的果子。
阿云早就准备好了火堆,将火生起来后二人围坐小火堆边开始烤肉,因为没有任何储备的调料和阿云熟悉的植物,今晚的烤肉非常质朴,只是穿在小木棍上放在火边烤。
火堆带来的光亮将二人圈在一起,远处逐渐淹没在夜色之中。肉片是嫩红色的,其中带有黄色的纤维,被火焰舔舐过后散发出肉类特有的香味。等待肉片烤熟之前,提索先开始剥果实给阿云吃。
这是阿云没有见过的果实,外皮呈现非常难看的土黄色,皮很厚,拨开后里面是棉絮装的东西,提索将那些棉絮装的挖出来丢到了火堆里面:“这些很苦,吃了会不舒服。”
阿云见那些东西很像棉花,就抢了一些过来查看,不过在拿到手上接触体温后,这些棉絮装的内核就开始逐渐融化,变成了深棕色的液体,散发出难闻的苦味:“呜啊……”
“这个是吃的。”提索以为阿云想吃,伸手挡了一下她,把从棉絮里面挖出来的小颗果肉递给阿云“尝尝。”
能吃的部分非常小,有点像湿润状态下的巴旦木,只不过颜色更浅一点。丢到嘴里咀嚼也没有什么味道,但是脆脆的。口齿间也有些油润的感觉,不过咀嚼久了就会有点反苦,阿云不敢多嚼,直接咽了下去。
没有树虫卵好吃呢……阿云砸吧嘴,等提索带来的果子都吃完后,肉也好了。二人拿起木棍开始享用今日的正餐:“这是野兽的肉吗?”她知道自己有百分之六十的概率得到“不,这是虫子肉”,但阿云就是嘴贱要问。
“是野兽的肉,其他人在周围捉到的。”
“……”不可置信竟然不是虫子肉吗,得到答案的阿云忽然觉得口中的肉糜变得非常美味。
“阿云,你在做的这个是什么。”吃完手中的肉后,提索抹抹嘴看向旁边的石堆“是能保暖的那个吗?”
“对的。”阿云还没有吃完,但她还是有些等不及要进行实验了,她叼着肉串站起来,跑到旁边去抱了一捆早就准备好的木柴回来,然后从火炕侧面的小孔将柴火按火炕大小比例塞了些进去,接下来就是……点燃!
将火种棍塞到火炕底下后,其他柴火开始慢慢燃烧起来。
“然后呢?”提索弯着腰好奇站在阿云身后“这样就很暖和了吗。”
阿云示意提索耐心等待,大概十分钟后阿云伸手摸了摸石台面,已经开始变暖了:“提索,你坐在这个上面。”她就不上去了,因为这东西对她来说非常热。
提索非常听话,一屁股做到了火炕上面,然后……原本稳稳的石壁禁受不住这庞大的体重,如同被猫踢了脚的积木,哗啦啦坍塌在了地上。
因为提索屁股下面有石板,那沉重的屁股墩好歹是没有和火焰直接接触。他大概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搞糟了事情,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紧张地看着站在旁边张大嘴的阿云:“……怎么办?”
早、早知道就换我自己坐上去了!!阿云悲痛看着倒塌一地的火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