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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真命接班人 荷风吹 4721 2024-07-11 14:12:26

她打出了一张令帅冠宇吃惊的牌。

帅冠宇忙问她的股票是几时购入的。

“您是知道的, 想要的东西我千方百计都会弄到手, 您不给我就自己拿。爸爸,我现在也是集团的股东, 公司发展与我的利益息息相关,我不能坐视有人破坏经营准则,接下来会挨个拜访各位董事, 说服他们同意召开股东大会。”

答话时她紧盯对手, 万洪波稳静的脸上浮着一层油膜般的怒意,这个侄女是突然插入的乱码,扰乱他精心排版的计划, 令他多受若干苦恼。不过大局已定,他已够到了胜利女神的裙角,敌人的无用挣扎还能为成功多添一笔传奇色彩。

帅宁希望能逼出他的招数,父亲却先来拆台。

“帅宁, 我现在命令你马上离开那间办公室,周末回家来,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帅冠宇严厉焦急的吼叫似火焰自扬声器里窜出来, 在帅宁心口燎出连串血泡。父亲总是不相信她的判断,在该当机立断时优柔寡断, 如果今天站在这里声讨万洪波的是大哥或二哥,他绝不会是这种反应。

“还是听你爸爸的话吧, 他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万洪波的戏谑代表着恩断义绝,尽管还不清楚他藏在袖口里的刀多长多快,危机感已紧紧勒住帅宁, 决定先向父亲寻求答案。

在见到帅冠宇前,她先发现了极端异常情况。

从东兴回来的第二天,她的股票经纪人通知她说近期冠宇A股出现大幅上扬,一个月内由每股31.7元涨至了37.4元。

冠宇A的股价一向稳定,浮动值长期保持在27~31元之间,集团近期并未发布利好政策,大盘也无异像,短时间内突然涨幅较大值得注意。通常这种情况可初步判断为庄家钞票,但冠宇A的持股人大部分是散户,按理并不是庄家炒作的好选择。

多事之秋,她警惕感倍增,让经济人以每小时十万股的速度吃进,如果股价突破42元就马上收手。

三天后股价暴涨至43元,她也通过关系查出近期冠宇A的惊人交易内幕。今年1月2日起,景鑫集团旗下的“富康投资”陆续买进1亿7300万股冠宇A,2月27日清仓。3月10日又以每股27.3元买入1亿股冠宇A,此后不断加仓,至今已购入9.3亿股。

富康投资的前期行为是标准的庄家建仓、洗盘、突破、换手操作,旨在搜刮散户,用杀鸡比喻正合适,后面这一手则是骇人听闻的屠龙计划了。

资本具有肉食动物般的掠夺性,资本市场就是猛兽追逐肥羊的猎场。一些资金雄厚的公司通过吸纳目标上市公司股票,成为该公司股东,左右经营权,甚至对原经营者取而代之。西方国家将这类本着恶意目的从事收购行为的公司称为“黑衣骑士”,后来又有了更形象的代称“敲门的野蛮人”。

冠宇集团经营状况良好,股权分散,流通股票占全额的81%。冠宇A是持续平稳且价位不高的蓝筹股,上升空间充足。上述条件无不符合“野蛮人”的狩猎喜好,是资本猎场上的顶级猎物。

万洪波和景鑫走得很近,景鑫突然大量增持冠宇的股票,用意昭然若揭。

帅宁急忙将情况汇报帅冠宇,不出预料,父亲已得知此事,安慰:“我已经和景鑫高层联系过了,他们说看好冠宇的业绩,增持只是单纯的财务投资,不会干涉我们经营。”

“爸爸,您不能大意啊,姑父和景鑫有勾结,景鑫目前的持股量已达4%,就快超过您的股权了。”

景鑫和冠宇的经营理念分歧太大,将来若干预管理必定阻碍集团发展,如果支持万洪波夺权,那更会对己方构成致命威胁。

可是帅冠宇坚称她神经过敏,强调自己已与景鑫达成共识,这件事不用她操心。

“明天下午2点到佘山别墅来,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这夜帅宁罕见的失眠了。

父亲是商场老江湖,不会麻痹疏忽,莫非景鑫真的只想分一碗羹,没有连锅端的企图?

不,他们这次收购股票的套路明显蓄谋已久,绝不是投资那么简单。爸爸可能真被万洪波抓了把柄,只能被动挨打。

凌晨3点她突然惊坐而起。3.6东兴香樟林二期物料提升机坠亡事故后,冠宇A的股价曾出现小幅震荡,两三天内由31元猛跌至27元,而景鑫正是在3月10号于低价位开始对冠宇A进行第二次大规模收购。两者会不会存在联系呢?

这问题细思极恐,她急于寻求答案,焦虑点燃了对帅冠宇的怨愤。

爸爸隐瞒实情还是因为不信任我,他就没想过让女儿插手他的事业,明天我非要问个明白,他不说实话我决不罢休。

次日她应约来到佘山别墅,周玉贤也在,神色非常古怪,堆着深深的愁,浓浓的忧,仿若一朵即将解体的雨云。

“爸爸,您要跟我说什么?”

帅宁按帅冠宇要求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心情因他的倦容加倍压抑。

帅冠宇向周玉贤递个眼色,继母起身走出厅堂,带回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是帅冠宇的御用财产律师冯佑樘。

冯律师手里拿着一只大号的塑料文件夹,在帅宁跟前摊开来,那叠厚厚的文件以中英法日等各国文字书写,她粗略扫视了几份,全是财产赠予或买卖协议,不禁吃惊地望向父亲。

他的眼眶里挣扎出一丝振作,沉稳道:“宁宁,我把我在国内外的72栋房产以及15座酒店,度假村,南美的小岛、新西兰和澳洲的农场都给你,共计350亿人民币,为了避税有的采用交易或信托代管形式,合同都在这儿了,你签下字吧。”

放在哥哥们在世时,这是提前分家,在此刻却预示着父亲要将她逐出家门。

下面果听帅冠宇果说道:“这些财产够你一辈子花销了,变现以后也足够你创业,下周一交辞职信,离开冠宇吧。”

打击力道超出帅宁的预期,她訇然起立,大眼睛瞪出近乎标准的正圆。

“爸爸您是不是疯了,现在集团内忧外患您竟然赶我走,真要把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拱手送人?”

帅冠宇眼神姿势都保持静止,生硬道:“没有什么内忧外患,是你想多了。”

“您还在骗我,真没把我当您女儿,没把我当成帅家人!?”

“我不当你是我女儿就不会分给你这么多财产!这些不都是你想要的吗?要是嫌不够,以后条件允许我会再给你一部分!现在你老爸还没死还很健康,能不能别急着争财产!”

帅冠宇失声怒吼,仰头怒视她的模样真像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一般。

帅宁好似和拳王比赛,瞬间挨个鼻青脸肿,肺脏被怒火烧成枯叶,

“争夺家产,一心向钱看”,父亲对她的理解没错,可是太过片面!

“您既然知道我的目的,就别像打发叫花子似的打发我!”

她抓起一把协议撕个粉碎,挥手造出一阵纸片雨。

冯律师机警回避,周玉贤也站起来,觉得继女像鼓起脖子的眼镜蛇,想阻止又不敢出手。

帅宁也意识到自身的失控,双商仿佛被核攻击夷为平地,丧失了所有谋略技巧,明明有99种巧妙的周旋方式,却偏偏走了最蠢笨的逆反路线,父亲施加在她身上的各种误解歧视发酵至临界点,今天悍然投入一根火柴,炸碎她最后的隐忍。

“你有两千多亿身家,凭什么只给我三百五十亿?剩下的打算给谁?难道你在外面有私生子?那还不带回来认认我的这个姐妹。”

她急着返还痛苦,专挑父亲痛恨的话说。

帅冠宇倏然怒立,捏着拳头想揍她,却很难抬起胳膊,老命快被悲愤撕裂。

“我不知造了什么孽,怎么会生出你这个讨债鬼!”

这话他翻来覆去不知腻味地说,已成为帅宁的原罪,她有一万个不服,此时统统抖出来。

“因为女儿生来低人一等,不配分享财产,拿到一点赏赐就该感恩戴德是吗?如果是哥哥们,你还会这么对他们?”

帅冠宇早知她深嫉兄长,对她的厌恶相当一部分源于此,推开挽住他胳膊劝阻的妻子,指着帅宁大骂:“你有什么资格跟你哥哥比?他们才不像你这么混账!”

帅宁大笑数声,面目狰狞道:“那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他们的真面目,你以为我大哥敦厚仁义,其实他薄情薄义。你以为二哥聪明大度,其实他阴险狠毒。知道大哥当年进军IT业为什么会失败?他收购的那家技术公司在研究阶段偷偷泄露核心成果,导致项目流产,这一切都是二哥背后捣鬼!他怕大哥扩大版图,宁愿让集团背负十几亿损失!当然大哥也没轻饶了他,15年二哥的‘兴隆投资公司’上市,原想当庄家捋羊毛,结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股票突然高台跳水,从49块暴跌到9块3,沦为垃圾股,半个月内蒸发50亿,公司不久也破产重组,那只狙击他的黄雀就是大哥!”

这两件事都是儿子们在商海中遭遇的大风暴,商人做买卖,失败乃家常便饭,帅冠宇只当他们经验不足,事隔数年已不慎在意,听女儿揭穿真相,他比事发时震惊百倍,血色胀脸咆哮:“你胡说!他们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帅宁冷笑:“事实就是如此,他俩还干过不少类似的破事,我也是回国后慢慢打听出来的,证据也有,就怕你不敢看!”

“宁宁你别说啦!”

周玉贤过来拉扯,再吃了记推搡。

父女俩好似两座对峙的危岩,中间只隔着令人窒息的罅隙。

帅冠宇的表情显示他已经信了女儿的话,痛苦与痛快交织着网住帅宁,继续疯狂撕扯二人的伤口。

“你的宝贝儿子们比我这个讨债鬼渣一万倍,都想独吞家业,瞒着你勾心斗角,为此不惜损害集团利益,不仅不念手足情,更缺乏领导者应有的大局观,思想狭隘,境界小渺,根本不配做你的继承人!而你从来只会美化他们,戴着滤镜看他们,对我就只有歧视!”

帅冠宇气势已垮了一半,但仍旧把她的控诉视作无理取闹,悲苦驳斥:“你只怪我看不起你,也不想想从小到大你做过一件让我骄傲的事吗?你的哥哥们读书时个个品学兼优,都是名校高材生,我花在你身上的教育经费一点不比他们少,结果所有人都看到了,比较之下你就没有半点羞愧?”

“那都是你们逼出来的!”

帅宁知道父亲已将她比做畜生,索性学小户人家算旧账,拉他一块儿丢人。

“从小你就瞧不起我,对内对外都说女儿不用有出息,学乖点长大顺利嫁人就行了。小时候长辈们问我想考什么大学,有什么志向,不管我说什么,只要你听见了都会接嘴‘女孩子学那么多东西干嘛呀,读再多书最后还不是结婚生孩子’,所以我就满意你的愿望咯。既然女人读书无用,我干嘛还考名校?随便念个三流大学就差不多了。既然女人不用有出息,那我就吃喝玩乐,做个游手好闲的废物,这才符合你的心意不是吗?”

周玉贤生怕她气死自己的老公,拉住哭求:“宁宁你误会你爸爸了,他没那么想。”

“他亲口说的,还原封不动重复了无数次,你再帮他狡辩,干脆直接骂我听不懂人话好了!”

帅宁吼完激动地讽刺父亲:“你知道自己多虚伪吗。对外说话倒冠冕堂皇,当着媒体说什么保护女性受教权利,结果年年都在扶贫助学时授意优先资助贫困的男学生,贫困地区的失学儿童里女生才占多数,调查报告写得清清楚楚,你还故意做睁眼瞎。对待员工也是,当众说保障女性就业空间,鼓励平等竞争,转身又在招聘时歧视女性,宁愿招什么都不懂的男菜鸟也不肯要经验丰富能力出众但是未婚未育的女职员,同一岗位女员工能力比男员工强一倍,升职速度却赶不上对方一半。你心里根本没有男女平等的概念,始终瞧不起女人。我妈还有现在这个妈妈,你摸着良心说把她们当成平等的个体来尊重过吗?没有,从来没有!你只认为她们是你的附庸,心安理得支配控制她们,从没考虑过她们的真实感受。哥哥们的自私虚伪都是从你那儿遗传来的,就这方面看他们确实是你的继承人!”

周玉贤见丈夫眼珠发直,面色发绿,已被女儿骂到失神,忙魂飞魄散抱住帅宁,嘶声吼叫:“你别说了!你爸爸是真心疼你的,今天找你回来分财产是想保护你啊!”

帅宁失去理智,将有效信息抛一边,坚持宣泄积怨。

“他哪是疼我啊,都是为了顾及面子才容忍我。我不是他的附属品,也不是早晚要泼出去的水!帅冠宇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比你两个死鬼儿子强得多,我才是你最优秀的孩子,最有能力继续你的抱负,集团交给我才能发扬光大,接管家业的人应该是我!”

呐喊犹如海啸过境,在场者心田都化狼藉,帅冠宇被女儿逼入绝境中的绝境,濒死的困顿似淤泥层层覆盖而来,不得不选择自来为其唾弃的行为——逃跑。

他拔腿出走,周玉贤急忙追赶。静谧渐渐扑灭帅宁心中的怒火,好像疲惫的太阳坠入暮色,黯淡的云际里失巢的孤鸟正盘旋哀鸣。

10点半,卢平心想今天总算能睡个早觉了,手指正伸向台灯开关,手机忽然哼出竖琴声,帅宁的名字像娇艳的芙蕖从漆黑的屏幕下浮起来,舒心的涟漪扩散到他的嘴角。

“卢平,我想见你。”

女人声音坚定,不容商榷的强势伴随着强烈的需索。

几分钟后卢平赶到住地附近的公园,空气潮得像湿毛巾,黑夜有如将破的蚕茧,大雨正在其中蠕动着湿漉漉的翅膀。

帅宁站在路灯下,一袭黑衣连接着地上的倒影,宛如刚从地底钻出的幽灵,随时会被幽暗的力量拖回去。

“你什么时候来的?”

卢平感觉她的平静里翻涌着不寻常的异动,听说她刚下飞机,判断又明晰了几分。

“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突然想见你,怎么,不欢迎吗?”

她俏皮地笑了笑,玩世不恭的模样一如既往。

他忙露出她喜欢的甜蜜微笑:“当然欢迎了。”

“那还不请我去你的新家坐坐。”

卢平已做好冒险准备,明知此一去将走向人生一座分水岭,仍欣然握住她的手,踏上回家的路。

暴雨整装待发,雷电频繁巡逻,她跟着他穿过市委宿舍楼的楼道,惊雷为他们唤醒一层层声控灯,如水的灯光泼盆而下,感觉他温润的掌心不断溢出热汗,帅宁狠心无视他内心的挣扎犹豫,在开门的刹那抱住他狂吻。

卢平敞开怀抱接纳冒失的客人,被双人份的欲、火灼烧仍在担忧她的处境。

“你遇上麻烦了?”

他捧着她的脸,额头与之相抵,像在建立能源补给。

她还没到脆弱敏感的地步,因而不用刻意隐瞒,咬着他的嘴唇承认:“算是吧。”

烦躁郁闷时这男人的影子不停在眼前晃,好像自身匮乏的物资必须从他那里进行掠夺。

暴涨的情感似揽绳一点点将人拖入欲海,他热情回应着她,下一句提问耗尽仅存的理智。

“我能帮上忙吗?”

“能,现在来帮我充电。”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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