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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练武台上

晏玄钰对这群人很有信心,又对未来要成立的“监察处”充满期待——一支独立于朝廷之外,直接听命于他的机构。

苏安说前不久又招收了一批新人,晏玄钰看了一会他们大致的学习情况,提笔给苏安回信,细细写下了接下来他们还需训练的内容。

比如大周各地方的官员构成,大周地图以及各地路线……

未来这个机构可以成为他的眼睛,替他伸到大周四面八方去。

写完后他揉揉略酸的胳膊,心里知道这事急不来,训练也是需要时间的——晏玄钰十分期待验收成果的那天。

接下来就是大事了。

袁康从边城传来消息,突厥王病逝,突厥大王子成为新突厥王。

老突厥王病逝已经是好几天之前的事情了,但是信传到晏玄钰手里需要几天的时间,看着手里的信,晏玄钰不由陷入了深思。

袁康在信里说,现在的突厥形式复杂,老突厥王死了,可他的几个兄弟还没死,他们不可能都老老实实,突厥王刚当上首领急需巩固自己的地位和提高自己的声望,让别人都看到他这个新突厥王的能力。

所以袁康猜测,突厥部会对大周边城发起战争,然后再让大周拿出金银粮食赎回城池。

他认为突厥目前不会真的向大周宣战,突厥目前形式复杂,现在的突厥分为东突厥和西突厥,东突厥部有不少王室与新突厥王不和,如果有战争,至少要等他们内部先安定了。

如今的局面确实是大周处于不利局面,大周军队的弊病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晏玄钰更倾向于将兵权都集中在袁康手里。

分开管理不如集中管理。

他承认自己有作弊的成分在,他从原主记忆里知道袁康是什么人,才会像现在这样放心地重用他。

所以他从不吝啬自己的信任。

其他武将不会轻易将兵权放出,所以晏玄钰让袁康先与王庆云一部接触,王庆云算是武将里比较不起眼的那种,虽然普普通通却也没做过什么不可饶恕错事。袁康可以慢慢将王庆云先吸纳过来,两个武将手里的兵力对上其他武将绰绰有余了。

不止看兵力,也要看兵卒的质量。

当时从京城运过去的“边城快递”,晏玄钰可是下了血本,他在京城外几个庄子以及附近田地上收的粮食都做成了烩面等各种吃食,还有那些腊肉、烈酒,足够边城的士兵们吃很久了。

袁康的士兵已经开始按照晏玄钰写下的训练方法进行特训,现在他们能吃饱穿暖,自然也有力气进行训练,晏玄钰将自己能想起来的所有方法都写下来:有训练体能和作战技巧的,现在大周士兵们普遍使用的武器如何在战场上发挥更大的作用,还有就是士兵之间如何协同作战。

他点到为止,袁康身为武将世家懂得东西肯定比他这个门外汉多了不止一点两点,晏玄钰只是占据了后世先机,将后世的那些特训方法写下来,说不定还能给袁康点启发。

突厥在整理混乱内部的同时,袁康的士兵们在进行特训。

晏玄钰也认同袁康的看法,大周现在兵力……确实就那样,要是一意孤行出兵攻打突厥,不知道又要死伤多少人。

他最后给袁康回了封信,主要精力放在训练士兵上,至于突厥,袁康可以小范围地给他们制造点麻烦。

...

边城,袁康府邸。

“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当真要将你的练兵法子给我?”王庆云粗犷的脸上此刻满是不可置信!

最近冬日里越发寒冷,王庆云自从发现袁康这里有酒之后跑来这边是越发得心应手。

大周边关诸城离京城遥远,秩序管理松散,对于酿酒的管控也没那么严苛,但是边关粮食价高,能拿来大量粮食酿出的酒更是价值千金。

这日王庆云又腆着脸皮来蹭酒喝,却被袁康兜头扔过来一本册子。

袁康知道王庆云来边城这么勤快为的什么,不过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嗯,这里面还有我袁家的练兵法,你一并给你手下的兵用上。”袁康说。

王庆云的眼珠子几乎要震惊的从眼眶里掉出来,他一脸“你他娘在骗我”的表情拿着书册草草看了几页,他还是认字的,看到书上写的确实与袁康说的别无二致之后才真的愣了。

他猛灌了一口酒,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下去,给周身带来暖意。

“练兵法是武将最看重的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庆云说。

武将们都有自己的练兵法,有自己琢磨的,更多的是家族里流传下来的,这也是他们当武将的依仗。

像袁康这样大喇喇拿出来给别人的,还是头一份!

袁康双手抱胸,他与王庆云同为武将,可是形象上简直天差地别,王庆云留着络腮胡,一脸粗犷。行为举止更是放荡不羁,而袁康则体态修长,体格十分健壮,单看脸的话与书香世家公子瞧不出两样。

“这是陛下的意思。”袁康说。

“小皇……陛下这是什么意思?”王庆云“腾”地站起,他刚刚堪堪改口称了一声陛下。

“你以为这些东西只是供着你在边城当大佛的么?”袁康笑了。

王庆云说:“……他想收兵权?”

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先帝都没做成的事,小皇帝想轻而易举完成?

没想到皇帝刚登基,雄心壮志倒是不小。

袁康笑而不语。

王庆云若是不愿意,大可之后与他不再往来,甚至可以联合其他武将。

但是他不信王庆云有那个胆子去赌,她看中的就是王庆云小心驶得万年船的谨慎。

“你……”王庆云本就黝黑的脸更加黑的难看了,“你他娘的倒真是忠心。”

“我这里新建了练武场,王将军不妨与我一同去看看?”袁康问。

王庆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走!老子倒要看看你袁大将军在整什么幺蛾子。”

说罢他提脚跟上,却马上又想起来什么一样将桌子上的碗端起来将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

...

练武场十分简陋,只是搭起来了隔开的台子,里三圈外三圈围了许多兵卒。

两人离的老远就听到了几乎能把天掀翻的叫好声。

“都给老子让开。”王庆云丝毫没有在其他武将领地的自觉,吼了一嗓子。

“将军!”兵卒们看到袁康来了,纷纷给自家将军行礼。

“那台上是谁?”袁康问。

“回将军,是袁小将和一个叫阿肆的兵。”说话的人是袁康面前的一个兵卒。

王庆云看过去,只见练武台上两人拳拳到肉,袁盛袁康亲自教导,功夫自然是极好的,只是那叫阿肆的小兵却让袁康感到意外。

阿肆出手看似是毫无章法的野路子,却次次都能将袁盛给堵回去,让袁盛无从下手,袁康看得出来,他这是在试探袁盛的路子呢。

只怕袁盛再不防备马上被摸个干净了。

果然如此,那阿肆又一拳冲出,正好露出命门来,袁盛大喜过望连忙蓄力攻过去,却没想到着根本就是阿肆故意卖的破绽。

“咚!”

随着一声重物撞击地面的巨响,袁盛输了。

练武场里顿时又是一片掀天的叫好声。

袁盛也不恼怒,输了就是输了。

“这是个小兵?”王庆云看的瞠目结舌。

这他娘的小兵敢打袁将军的义弟?不要命了?!

只是接下来的场景让王庆云更意外,袁盛被搀扶起来后朗声向那穿着普通兵卒衣服的阿肆说:“今天是我败了,改日再战!”

话音未落,一个拴着麻绳的牛皮酒壶被扔过来,阿肆稳稳接住。

所有士兵的眼神都被吸引过去,阿肆打开酒壶,烈酒的味道顿时小范围散开了。

“练武场人人都可以来,赢了的都有酒喝!!”

台下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他们玩的是“擂台”,阿肆赢了,那下一个上来的人就要和他对打了。

...

袁康仿佛真的只是来练武场“看看”,他看到精彩处忍不住拍手叫好。

这也是检验兵卒们训练成果的地方,虽然在袁康看来兵卒们拳脚功夫还是漏洞百出,但是相比之前已经是非常大的进步。

王庆云默默看着,这场景在他那里是完全不会出现的。

他的兵都是什么样的呢?死气沉沉,偏偏一个个又滑头的很,之前被突厥人追着打,王庆云除了恼怒其实也有无可奈何。

毕竟都是他手下的兵。他虽然不是圣人不是好人,却也有人的感情,王庆云知道这群人吃不上喝不上,几个月前,有个饿的薅野草往嘴里塞的,不小心吃了一株毒草,腹泻了几天死了。

让他们去与骑在马背上的凶悍突厥人战斗,无异于去送死。

小皇帝这招确实太简单了,但是又让王庆云不得不献忠心。

有吃的有喝的,还有袁康的练兵法。就像给了王庆云一颗包着毒药的糖,现在他就算知道有毒,也拼命地想往嘴里塞。

他的兵和袁康的兵区别太明显了……

他王庆云就算不在意突厥的事,但是他的命,他手下兵的命,他是在乎的。

“老子想好了,以后就跟着你。你说往东绝不往西。”王庆云攥紧了拳头。

袁康并不意外,他招来身边一个副将带路,将王庆云带到放粮食的地方。

这里有好几层兵卒把守,看到袁康过来,他们纷纷抱拳行礼:“将军!”

“陛下早就备好了送到王将军城池的粮食。”袁康笑道,“还有烈酒,明日会一并送给王将军。”

王庆云心里那点被算计的不爽都消失了,他心里变得火热起来。

那可是粮食和酒啊!

别说多少年,他从来没见过从京城运来过这样的物资!

一想到袁康的兵早就吃过那种叫烩面的东西,他就气得不行。

“王将军。”袁康伸手。

王庆云不情不愿地从怀里掏出个布包,一个被磨了角的虎符显露出来。

大周武将统领都有一个十分精巧的极小虎符,这虎符代表了朝廷给他们的兵权。

不过他们这些武将在边关这么多年,就算没有虎符照样有人听命行事。

“这些东西,还请将军守口如瓶。”袁康收起虎符。

他同样有一个,是当年先帝赐给他父亲的。

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些大周所有的小型虎符都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重新熔铸出的兵符。

让王庆云交出兵符这件事以一种十分平和的状态结束了。甚至只拿出了粮食与烈酒就让王庆云松了口。

其实袁康还有更多,只是现在不会拿出来。

...

练武台上也结束了,毕竟兵卒们不是想去哪就去哪的,他们要巡城、守城。

阿肆喝了几口之后,将牛皮酒壶别在腰间跑去了一处营帐里。

这是受伤了的兵卒被统一安放的地方。

“老幺……”他喊了一声。

一个躺在外面穿着染血衣服的人坐起来:“老子在这。”

“你怎么,在外面。”阿肆问。

老幺呵呵道:“你小子以为我还能被欺负了去?是我看那些小兵冻的要不成了和他们换了地方。”

“给。”阿肆从腰间解下酒壶塞过去。

他一向不怎么说话,还因为沉默寡言的性子在刚来军营的时候被人欺负,是老幺路过的时候将他们拉开,老幺是袁将军手底下的老兵,那群人便四下散开了。

“这是什么?”老幺接过来,“刚喝了粥了……”

他们这些伤兵都得到了安置,要是换成别的地方说不定一卷草席子扔走自生自灭了,偏他们将军还专门弄了营帐让他们修养,顿顿还有粥喝。

他一打开,酒香从里面飘出来。

“你哪来的?!”老幺赶紧盖上。

“练武台赢了,给我的。”阿肆说。

“好小子!!”

这可是酒啊!这么金贵的东西,像他们这样的人见都见不着!

老幺喝了两口,满口都是辛辣中带着香的味道。

“你……去给他们一人喝一口,暖和暖和身子。”老幺舔舔干裂的嘴唇,仿佛想从上面汲取最后一点酒味。

刚刚他打开酒壶的时候就已经感到无数视线落在他身上了。

阿肆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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