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在那里装神弄鬼！”乔治壮着胆子一个肘击, 却被对方轻松闪过。
“我可是中过稻草人恐惧毒气的，别以为我会轻易被你的把戏吓到！”
这一吼仿佛为乔治壮了一点胆子，他举起枪指着漂浮在不远处的女孩：“我不管你是对我下了什么毒气，不想死就赶紧把解药交出来！”
“......”
这接受能力, 这反应速度, 真不愧是哥谭本地人。
“汤姆和马丁呢？你和你装神弄鬼的同伙把他们弄到哪去了？”
程晓玉的沉默让乔治以为自己猜对了, 他端着枪，脚步渐渐往小巷口挪动, 但脚腕一紧，地面朝他飞来。
“瞧你这话说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受害者呢。”
被吊起悬空的乔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诡异的女孩飘上前, 用两根手指捏了一下乔治沾满冷汗的手努力握住的手.枪, 钢铁浇筑的枪管竟直接被她捏得凹陷下去，这把致命的CPX半自动手.枪在她的手里就好像是蜡塑的模型玩具。
“幻觉能够做到这种事吗？”
“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当然是恶魔呀，不然地狱里难道还有别的什么生物能搞促销吗？”
女孩疑惑地偏了一下头，用最甜蜜的语气说道。
“虽说地狱里也有像你这样的罪人灵魂啦，不过你们唯一的作用就是作为我们这些地狱生物的食物和玩具，没有资格搞促销。”
乔治终于被迫接受现实, 眼前这个绝非人类的女孩不是他的幻觉。他脸色苍白, 牙关颤抖, 像过去他所伤害的那些猎物一样求饶。
“我把钱都给你，求求你放过我.......”
“都说今天大促销了，不要你的钱。不过我是个良心人, 不做强买强卖的生意。不如这样吧......”
女孩一弹指，乔治尖叫着摔在地上, 闪烁着猩红瞳孔的触手怪物冷冷地看着他，更多闪烁着腥红光芒的眼睛在女孩身边的阴影里簇拥着她。
就在乔治以为自己即将命不久矣的时候, 那个挡住路口的怪物挪开了一条道，女孩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给你一个撤销订单的机会，看你能不能逃出。这是很简单的事情，闭着眼睛都能完成，所以如果你没有做到的话，就证明你只是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要心里还是很诚实的要下地狱，我会满足你的这个愿望.......呀，这么心急？”
程晓玉看着慌忙跑出小巷的乔治，并没有急着去追，甚至还有闲情和影子里最大的那一双猩红色眼睛搭话：“你觉得他们那边会顺利吗？”
塔拉：“自然。他们两个在这方面都受过良好的教育，一定不会玩太过，影响到游戏体验的。”
在拿捏折磨人的程度这方面，瘦长鬼影和刺客联盟的专业性值得信任。
乔治在这条小巷里开始闷头狂奔，将那些扭曲的影子和猩红的眼睛抛在脑后。
作为一位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哥谭人，加上在自己最熟悉的区域里，乔治很确定自己并没有慌不择路，可无论他怎么跑都跑不出这片小巷，甚至这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乔治试图报警，可当他掏出手机后，却发现手机屏幕上只有幽幽的蓝光，在他数次重启后，手机的屏幕上出现了血淋淋的几个字。
[别作弊。]
“要公平，你以前也没给过受害者们报警自救的机会。”
女孩的声音又从身后飘来，乔治吓得头也不回拔腿就跑。
不知狂奔了多久，乔治在路过一个十字分岔口的时候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在两声惊恐的尖叫声过后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出现的人：“马丁？”
“乔治？是你吗？”来人显然也很震惊，随后是欣喜，“上帝保佑，终于让我见到一个活人，你简直不敢相信我碰见了什么！”
“我也是，混蛋。但我们得赶紧跑了，不然天知道那个女恶魔什么时候会追上来。”
“等等，什么女恶魔？”
“乔治？马丁？”
还不等乔治解释，他们最后失踪的一名同伴汤姆从另外一个十字分岔口冲了出来。与乔治和马丁不同，汤姆鼻青脸肿，几根手指被扭曲成了诡异的弧度。
“该死的，你们两个的枪呢！快给我毙了我背后的那个小杂种！”
乔治狠狠推了汤姆和马丁一把：“枪没了，快他妈的跑，傻逼！”
既然对方能够出现在这个恶魔的狩猎场里，把汤姆打成这样的家伙肯定不会是能够被枪解决的普通人类！
“草，到底怎么回事！”
虽说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长久以往的默契和求生经验让汤姆知道现在绝非可以站在路上慢慢说话的时机，只能一边跑一边问他那两个脸色苍白的同伙。
“你们两个的脸色活像见了鬼似的！”
“我宁愿我见的是鬼！”脸色最差、眼下亲黑的马丁说，“妈的，瘦长鬼影，我遇见了瘦长鬼影！”
“我他妈遇见的是一个女恶魔，就是她让我陪她玩这个该死的狩猎游戏！”
“我遇到了一个小鬼，妈的。”被打得最惨的汤姆因为疼痛而龇牙咧嘴，“我问他是不是‘罗宾’，结果他说‘我是你的告死鸟’，抄着把匕首冲上来把我打成这样，我侥幸才逃脱。”
等跑到一处僻静地，三人气喘吁吁回力的时候，汤姆还心存侥幸：“你们没准是看见幻觉了吧，女恶魔就算了，瘦长鬼影明明不存在。是不是你们吸入了稻草人那家伙新型的毒气？”
“毒气可不会让人瞬间离开原本的地方，毒气也不能做到这种事。”
马丁惨笑着掀起了他左手的袖子，一个硕大的、明显不属于人类的青紫色掌印几乎覆盖了他的整个小臂，和在同伴惊恐的目光中诉说自己的遭遇。
“我被不知道什么鬼东西拽进影子后，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个家伙，当时我的第一反应也是我中了什么恐惧毒气之类的东西。于是我就举起枪想给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一枪。”
马丁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恐惧继续讲述，但不断滚落的汗珠和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惶恐。
“子弹直接穿过了那家伙的身体，就像打中什么投影一样，接着他突然出现在我旁边抓着我持枪的这只手把我提了起来，把我手里的手.枪抢过过，然后把我扔了出去，全程我就和个布娃娃一样无力反抗。”
“......那我遇到的那个小鬼不会真是什么死神吧。”联想到告死鸟是死神的化身这点，汤姆就欲哭无泪，觉得人生无望死到临头。
乔治气喘吁吁：“考虑到我们都已经遇到了瘦长鬼影和地狱恶魔了，你遇到遇到死神也不是不可能。”
几人哭丧着脸，刚喘顺气，一个分量不轻的物体就砸在了乔治的脚边。
乔治一眼就认出这把熟悉的枪正是他之前被那个恶魔女孩徒手捏弯的老伙计，上面的指印都清晰可见。
“嘿，你们掉了东西！”少女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几人抬头，却看见了蹲在屋檐上，俨然已经没有半分人样的恶魔少女和裹在一身黑衣下将自己遮得只露下巴的男孩正对他们露出嗜血残忍的冰冷笑容。
两“人”身后，那穿着黑色礼服的瘦高男人伫立于此，居高临下默默地注视这小巷里的三人，将他们此时的惊恐与绝望尽收眼底，露出了一个模糊的笑容。
......
“嘿，你成死神了哎。”蹲在屋顶看着下面三人交流情报的程晓玉嬉笑着用手指戳了一下身旁的达米安，“你也真是的，我还担心你会把人打出什么好歹来，到时候我还得帮他打救护车。”
哥谭的救护车简直可以说是冥土追魂，当然收费也很可观。就照下面几人的紧急状态来看，醒来后看到账单应该会觉得还是死了轻松。
就算他们的余额不够也没关系，摩诺和达米安会帮这三个人渣借个贷，反正绝对不会让无辜的韦恩先生为他们买单。
绝对不可能是正规的、需要本人到场的借贷公司，有这样的权威人士在，相信下面这三个人渣一定会偿还债务的，不管以何种方式。
穿着一身黑衣的达米安不屑：“我可是在联盟受过专业拷问训练的，怎么可能犯那种低级错误。反倒是你，你居然没有在那个败类身上留下什么不让他们逃避现实的东西吗？”
“毕竟晓玉没有像我们这样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
此时化作瘦男，尽职尽责释放出特殊的电波制造出幻觉与暗示让这三个家伙始终走不出小巷也遇不到其他人的摩诺说。
“有其他人要过来了。”
“毕竟我确实没有受过你们这样的专业训练，难免有纰漏，现在补上好啦。”
程晓玉从口袋里掏出被她捏弯枪管的枪扔了下去，对着下方三张惊恐的面容，和睦地笑道。
“嘿，你们掉了东西！”
见地下的三人吓傻了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程晓玉又“好心”地补了一句：“怎么，这么想提前结束促销？”
三人这才仿佛得到了赦免，大呼小叫地朝摩诺刻意引到的地方狂奔。
达米安看着三人奔逃的背影，眯起了翠绿色的眸子：
“那个方向......”
逃跑的三人此时已经连话都没工夫说了，他们此时的心里只剩恐惧、绝望，以及求生的本能。
慌不择路的三人直接撞进了一间仓库里，见到这里面还有除自己以外的活人连忙跪倒在其中一人的腿下，大声求救：“救命！救命！有怪物在追我们！”
“你们他妈的有什么毛病！”
被抓着腿的人是怒骂道。
随着平安夜即将到来，近期一些底层心术不正只想走歪门邪道的家伙犯罪越来越多，甚至很多人还趁着红头罩管理不过来无视他定下“不准对妇孺犯罪的”的规定。
这也正是红头罩特意召开这次会议的原因——让在场的各位地头蛇加强对自己地盘的管控。
就是在召开会议的时候，原本应该保密的会议地点却突然被这三个莫名其妙的家伙闯入，被抓着裤子的地头蛇举枪就要让他们松开自己的裤子。
“等下。”就在那名地头蛇要扣下扳机前，坐在房间中心木箱上的红头罩发声了，“我想知道他们究竟见到了什么。”
“瘦长鬼影！”马丁嘶吼着抬头，所有人都能看到他布满血丝的眼球和面如死灰的脸，以及他左手上那个硕大的青紫色手印，“救救我们，瘦长鬼影要杀了我！他和传说里一样穿着西装带着礼帽！他在背后追我！”
“恶魔，是恶魔！恶魔要拉我下地狱了！”乔治对着冲红头罩痛哭流涕，“我错了，我忏悔！我不该无视您的禁令，求求您救救我吧！”
“是死神！是一个像小孩但非常凶残的死神！”汤姆对所有人举起他被扭成了奇怪角度的手指，“死神！死神要来带走我了！”
“这是三个磕多了的毒虫吧。”另一个地头蛇嘲弄地说。
“又一个。”但另一个地头蛇却拽过马丁的左臂仔细看了看，神情凝重。
红头罩：“你说又一个是什么意思？”
“几天前，我这块地方有人传言自己看见了瘦长鬼影的受害者。其中就提到过那个遭遇瘦长鬼影后自杀的人身上有这种不符合普通人类比例的巨大掌印。”
见过瘦长鬼影本鬼的红头罩：“......”
个屁啊，这哪是瘦长鬼影，这明显是遭遇瘦男了吧。
但恶魔和小孩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摩诺今晚用瘦男和小孩形态切换整人了？还是带上达米安......被达米安带上一起出来浪了？
不用红头罩发生，其他的地头蛇们已经继续问了：“你们到底发生了遇到了什么，一五一十全部说出来。”
“我，我们......”见这里这么多人，有见红头罩在这，乔治想着自己或许已经逃出了追杀，就想着在证词上糊弄一下。
“我们几个想出来找姑娘耍点乐子，结果就......”
话音未落，乔治恍惚间看见无人注意的阴影中睁开了一双猩红的瞳孔，吓得他立刻说了实话：“我们晚上出来看到了一个女孩，所以想赚点外快......”
“女孩？你应该知道在老大的辖区里对孩子下手是明令禁止的吧。”还未等红头罩发言，一位很有眼色的地头蛇就主动说道，“你们对那个可怜的女孩做了什么？”
“她不是人，她是恶魔！”乔治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冤了，“我们什么都没来得及对她做，她就把我们弄成这样。你们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