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这个就是另外一个负责帮你们管理收藏品的人类？]
瘦长鬼影用力量大概探查了一下卡珊德拉的素质，颇为感叹。
[她和之前那个叫达米安的人类一样优秀，如果你和晓玉能够把他们转化成代行者，自身安全能够得到很大的保障。]
这难道就是那群人类空中的新手保护期吗, 无论在哪个世界都能精确地抓住一窝优质人类。
甚至抓得还是同一窝。
这样优质的人类, 瘦长鬼影觉得直接被玩死很可惜, 玩完转化为自己的手下多好啊，环保又不浪费。
但无论是这个世界的晓玉和摩诺, 还是瘦长鬼影最早见到的那个世界的，都没有一丝一毫要动这几个人类的意思, 不吃也不转化, 就是单纯打算养着玩看着乐。
真是.......暴殄天物。
对此, 摩诺颔首：[我们乐意。]
[随你们。]
虽然在心里感叹浪费，不过瘦长鬼影好就好在不会多管闲事。
这些人类是自家小孩养的，小孩想怎么处理那是他们的事情，反正该说的他都说了。
强行纠正？不存在的，不同的恶魔都有不同是欲望和爱好，没有谁的处事方法是绝对正确的。
恶魔鬼怪们本就是热衷关于一群画地自萌的存在, 一般情况下不会有谁吃饱了没事干住海边去管人家怎么过日子。
除非是欲望冲突, 打算吞并对方的领地和猎物或者寻仇, 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个叫迪克的孩子情绪最不对。]
闲话说完，瘦长鬼影立刻进入了给孩子讲题的状态。
在瘦长鬼影的眼里，摩诺就相当于带着不懂的题过来询问他的专业知识, 瘦长鬼影立刻进入了授课模式。
[他本来应该是是个很开朗的性子，但他现在没有办法立刻投入玩耍, 即使周围的同伴在带着他。应该是经历了某种非常严重的精神创伤，就在近期。]
[这个阶段的孩子是最容易得手的, 只需要陪伴，安慰甚至一个能够让他大肆哭泣的拥抱，在之后他就会交付他的信任。只要你们展现的形象和此前太过割裂，他就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发自内心地亲近你们。]
乖孩子卡珊德拉举手：“请问有办法安抚迪克的创伤吗？我们不希望他留下终身阴影。”
瘦长鬼影反问：[造成他情绪失衡的原因是什么？]
摩诺特意选用了迪克听不见的电波：[他父母被人陷害，死在他面前。]
[那不用想了，肯定会留下终身阴影。]
[人类是很注重家庭和族群联系的，更何况是这么小的人类。我之前给你上课的时候提到过。]
恍惚间，卡珊将瘦长鬼影幻视成了讲台上的严肃的老师：
“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这可是送分题！”
[这是最基础的人类行为逻辑，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明明以前讲过的，你们都没听吗？“
[你以前不也是人类小孩，你自己不知道？]
......
对不起老师们，但真的好像啊！
“我不记得了，关于父母和以前。”
摩诺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好像只是在说他昨天吃了什么晚饭。
“我的印象里，只有一直求生和逃跑，没有太多关于人类行为观察的内容，我根本就没见到多少活人。”
卡珊听摩诺以这样平静的语气诉说过去的伤痛，不由得心中一痛。
都是有着悲惨过去的人，卡珊明白摩诺这不是看淡，而是已经被伤到麻木了。
卡珊缓缓将手搭在了摩诺肩膀上，提图斯和ACE沉默地走来，贴在摩诺和卡珊腿边。
但另一位可远没有卡珊这么体贴，瘦长鬼影直接而残忍地揭露真相：[那纯粹是因为你用更大的心灵创伤给它盖过去了。你又不像那边的小鬼有人陪着度过这样的时刻，你此前忙着求生，没多少时间悲伤，而在那之后发生的事情，让你的余生都受困其中遭受折磨，你哪来的时间去回味童年阴影？]
卡珊狠狠剐了瘦长鬼影一眼。
即使她不善言辞，也知道这话太过伤人。
“原来如此。”
摩诺感受到了卡珊的愤怒，他有些奇怪为什么情绪一直都很稳定的卡珊德拉会在此刻愤怒。
“卡珊，怎么了吗？我觉得这家伙说得很有道理。”
“......不，没事。”
摩诺的肢体动作告诉卡珊，他并没有被瘦长鬼影的话语刺激到，反而在奇怪自己的愤怒，这更让卡珊感到郁闷和痛心。
“我们继续谈迪克的事情吧。”
[那个孩子现在年纪小，看着也本来是个乐观开朗的性格，你们在至少两个月内多陪他，让他尽情抒发自己的庆祝，多去晒太阳，待在色彩鲜艳适合小孩的地方，避免他见到献血和死亡.......]
瘦长鬼影洋洋洒洒说了一长串注意事项，卡珊迅速地掏出手机开始记备忘录。
[......大概就是这些，等他度过这段时间，这些阴影就不会再影响他的日常生活了。之后具体会怎么样，就取决于环境以及他自己了。]
“谢谢您。”卡珊德拉礼貌地道谢，“请问您还看出了什么吗？”
瘦长鬼影：[那个叫提姆的小孩，他应该也是遭遇过重大变故。他的心理状态是除了迪克外最差的，不过看起来不是因为事故本身，更像是他给予了自身某种压力所致。注意一下让他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就行。]
这一刻，卡珊德拉惊悚地发现，她又恍惚间在瘦长鬼影身上，看到了与望闻问切的老中医的影子。
[这种也是非常容易得手的猎物。和前面提到的那种处于极度悲伤中的人类一样，只需要一点点亲近和陪伴，这类对自身要求严格、只将施加于自身的人类就会很容易对你言听计从，交付真心。]
卡珊德拉笔记记着记着，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拿起笔记仔细观察，竟从字里行间看出了几个大字——
海王修炼手册！
瘦长鬼影可不知道卡珊在想什么，他眼里的自己就是一位在认真辅导小孩功课的家长，正在帮孩子梳理解题思路：
[对于你来说，直接通过照面来判断人类孩童的情绪显然有些过于难了。既然如此，我来给你演示怎么从别的地方了解其情绪，并制定狩猎计划。]
[第一步，观察，你要先摸清楚可能导致这个人类出现情绪反常的原因。你和那个小鬼相处时间这么久，你认为什么是导致他出现目前情况的原因？]
摩诺又选用了其他小孩听不见的电波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一年多前，提姆他爸妈被人杀死在面前。]
瘦长鬼影少见地沉默了。
怎么又一个人类孤儿，还都是父母被杀死在自己面前的？
难道是因为这个摩诺因为幼时父母死在自己面前的过去，从而萌发的特殊爱好——搜集孤儿？
[孤儿的狩猎方式我们前面讲过了，没有指导价值。你来说说那个金发的女孩吧，我能察觉到她之前也有些心情低落，但没有其他两个那么严重。你来猜一下她情绪低落的原因。]
摩诺依旧是用几个小孩听不到的电波回应：[因为史蒂芬妮妈妈死了，爸爸约等于无还进了监狱，并且断绝了父女关系？]
瘦长鬼影：.......
[你饲养的人类幼崽里，就没有一个是父母双全的？]
摩诺这孩子，难道是去孤儿院进货的吗？
还是说他就盯着孤儿薅？
瘦长鬼影“看”了摩诺一会，很快妥协了：[算了，我不干涉你的个人爱好。]
风评突然被害的摩诺：？？？
摩诺很想说不是所有人都和你这个狩猎儿童的怪物一样，有这种奇怪癖好的。
但他不能，因为正名一时爽，伙伴火葬场。
因此，这位逆序摩诺，只能和正序的程晓玉一样，默默咽下自己被害的风评，吐出一句带着阴阳讽刺的：
“谢谢，你真体贴。”
[不用谢。]
瘦长鬼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道谢，觉得他可真是一位负责人的恶魔家长。
......
看见孩子们从阴影中走出的那一刻，布鲁斯如蒙大赦，悬在心头许久的巨石终于落下——
然后上去揪着除了迪克以外的小孩一个个开训，重点批评摩诺和卡珊德拉这两个带头的大孩子。
说是如蒙大赦也没错，小孩集体失踪的这30小时内，布鲁斯都把自己的律师函和公告函都拟好了。
如果他们再晚回来一小时，布鲁斯连自己的法庭辩护词也要拟好了。
整个训话过程中，达米安就在旁边端着茶杯旁观，时不时拱个火：
“真遗憾，如果你们再晚回来几天，我就是韦恩集团的新掌权者了。因为上一任韦恩集团董事因拐卖虐待儿童锒铛入狱。”
程晓玉：“那我明天再带大家过去？你想要我们待几天呀？“
“不，晓玉，你不能再带其他孩子过去。”布鲁斯趁着说话的缝隙，瞪了自己大儿子一眼，后者毫不在意地又喝了一口茶。
“那布鲁斯要去吗？”迪克说，“瘦长鬼影叔叔说他很好奇你呢。”
布鲁斯神情一凌：“他说我什么？”
此话一出，几个孩子看天花板，看挂钟，看铺着的波斯地毯，就是不看布鲁斯。
总不能直接说，瘦长鬼影好奇的是布鲁斯究竟是何等母爱泛滥，才会到处捡那么多孩子自己养，打算替摩诺和程晓玉和布鲁斯交流一下人类幼崽的饲养技巧吧。
瘦长鬼影也确实是很好奇，一般来说人类偶然捡一两个不是自己的孩子抚养挺正常的，动物界也有不少这样的现象。
但是这个蝙蝠侠为什么无论哪个世界都一捡捡一窝的小孩？甚至有些小孩还是有自己父母的，难道捡小孩这个技能已经是刻入蝙蝠侠DNA的本能了吗？
千年经验的人类观察员瘦长鬼影，真的很想观察一下这个奇妙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