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诺将所有非人类带到了一个门口散落几块巨石的隐匿山洞口前, 洞内的飘来隐隐的腐臭和血腥味。

“摩诺，你看住这个。”

一落地，程晓玉就面色铁青地把被她头发缠得翻白眼的温迪戈丢给了摩诺，头也不回地冲进洞穴深处。

摩诺并没有跟上去, 他并不担心程晓玉会出事, 在黑暗中程晓玉的攻击力和感知会大幅提高, 他只是抬起眼皮一脚踩上了温迪戈腿上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接上的关节，在温迪戈的哀嚎中又给它踹开了关节。

这只温迪戈被程晓玉拧脱臼的关节一直在缓慢复位, 它原本打算忍辱负重等待伏击机会，殊不知它的小心思早就被发现了。

不然程晓玉也不会说着说着就要揍它几下, 而且就算程晓玉被它打一下也不会有事, 毕竟程晓玉严格意义上来说没有肉.体, 它这一下也只可能打个寂寞。

程晓玉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但她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她两手一手提着一个人，头发上还缠住两个面朝天的人的手拽出来。

这四个人的手脚都被登山绳捆住，脸上都是麻木与绝望，被程晓玉带出来的一路上只能发出微弱的求饶声和啜泣声。

程晓玉的脸色铁青，这不仅是形容也是陈述, 不知道她在洞穴内看见了什么, 她现在显然情绪失控到连伪装魔法都维持不住了。

摩诺把脚从哀嚎的温迪戈身上收回：“晓玉, 你还好吗？”

程晓玉脸色非常难看：“我很好。但这几个人看起来不好，我们得立刻回去。还要带上那两个畜生。”

两天滴水未进还被收到过度惊吓，现在又被这么一冻, 再耽搁真要无人生还了。

摩诺立刻又开传送把在场所有人和非人又传送回去，全程没有问为什么程晓玉只带出来了四个人, 也没有问程晓玉看见了什么。

摩诺和程晓玉的突然出现没有过多吓到海莉和肖恩，他们从发现所有信号一直没恢复后就站在门厅想着这两人会不会回来, 反倒是那四个突然出现的人把他们吓得不轻。

“天哪！”作为登山者小屋的管理人，海莉显然有丰富的经验来处理这些状况不好的受害者。在确定这四个人都还有神智后，立刻拉着肖恩去抱来了四张厚毛毯和一壶热水。

程晓玉在把受害者交给海莉后，拽着之前两只的温迪戈沉着脸走到了门外一个能够被那四个裹着毛毯涩涩发抖的受害者能够清楚却不会被温迪戈够到的地方：“告诉我，它们对你们做了什么。”

青蓝色的皮肤，如同水母触须一样舞动的几米长黑发，全部都是新红色的眼睛，以及在她手和头发下哀嚎的温迪戈，不会再有人觉得程晓玉是人类了。

她毫无疑问是比狩猎人类的温迪戈更恐怖的存在。

几个受害者见她这样被吓得说不出一句话，他们这几天承受的伤害和恐吓已经够多了。

程晓玉也没有打算逼问他们，看过那洞里的惨状后她也已经知道了答案。

于是，在这些温迪戈受害者的面前，程晓玉一脚踩上了在今天被殴打了数次的那只温迪戈肋骨分明的胸膛上，双手冰拢成锥，瞬间直接穿透了温迪戈的胸腔折断它的一条肋骨抽了出来。

“一个受害者。”她把那条沾着腐朽血肉的肋骨穿透温迪戈的手掌钉入地面，说。

漆黑的头发刺入血肉，像铁钩一样，像温迪戈撕开其他受害者的胸膛一样撕开了那只温迪戈的血肉。

“嘎嚓。”又是一条肋骨被深深插进了温迪戈张开的嘴巴，直接贯穿钉进了地里。

“两个受害者。”

作为生命力顽强的怪物，除非被烧死，温迪戈要心脏被破坏才会死，所以它现在只能发出哀嚎却死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程晓玉剥离它身体的一部分。

就像它们对它们的猎物所作的那样。

“三个受害者。”

程晓玉完全视温迪戈的惨叫和挣扎与无物，温迪戈巨大的爪子扫在她身上就像扫入影子中，在看见山洞里那挂着的一具具残缺的人类尸体、丢弃的骸骨和飞溅的血液后，愤怒几乎将她融化，周身的黑影察觉到了主人的愤怒开始兴奋地扭曲，似是也打算追随主人的步伐撕碎那个怪物。

程晓玉有着灵活的道德曲线，如有必要，她完全可以为了自保和保护他人而对敌人痛下杀手，更何况这些恶劣的怪物根本就不是人，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在看见那副地狱场景后都绝对不可能对这怪物升起哪怕一丝的同情心！

拆了这玩意的12根肋骨把它生吞活剥都抵不过山洞里的那些尸骨！

简直太不公平了。

程晓玉看见脚下已经没什么力气动弹甚至连哀嚎都发不出的怪物，突然觉得好笑，她也确实笑了。

怪物对人类简直就是天大的不公平，欺负软柿子有什么意思，就该怪物对怪物，比如她。

这可太有意思了，依仗吞噬同族获得的力量去虐杀过去的同族的家伙，会想过自己也有一天被力量在自己之上的存在虐杀吗？

哦对，温迪戈会自相残杀来着，那么想必它们也已经做好准备了。

猩红的眼睛锁定了另一处目标，但伸出的手却被拽住了。

“你做什么？”

即使被猩红弥漫的双眼注视，即使面前的人已经不再是人类模样，拽住那只沾满腐烂血肉的手却没有丝毫颤抖，黑色的眼睛中不见一丝恐惧。

“晓玉，你快失控了。”摩诺平静却坚定的说，“你说过的，在你彻底失控前，让我叫醒你。”

“......怎么会呢，我只是在搜集材料。”程晓玉试图调动起轻松的语调和一个笑容，但现在只能露出一个更加吓人的扭曲笑容，普通小孩看见一定能被吓得大气不敢出。

这蹩脚的谎言自然瞒不过能够察觉灵魂波动的摩诺，但摩诺只是依旧平静地直视同伴的眼睛：“塔拉刚才说了什么？”

“他？他什么都没说。我没被他蛊惑，我就是单纯打算为民除害把这玩意弄死，让它的受害者看看这个怪物也将会以它杀害他们的方式一样死去。”

程晓玉看向缩在角落缩成一团惊恐看着她的人们，在他们的眼里，程晓玉显然与温迪戈无异。

程晓玉并不在乎这个，她想剁了这个温迪戈又不是让这群人认可她的。她只是有些遗憾，她本来还以为让他们看见这个场面能他们心理阴影能少点，但现在看来心理阴影面积好像不减反增。

“哦，好吧。看来他们好像不太能受这个刺激。”

[也就是说，塔拉只在之前阻止你下杀手增加新考题时说过话。]

考虑到这里还有几个旁听的陌生人，摩诺选用了特殊的电波在程晓玉脑中加密通话：

[如果这个新增的考题是早有安排的，塔拉可能不知道我已经放倒了一只可以逼供的温迪戈，但一直在暗中观察的瘦长鬼影不可能不知道，他绝对在不知道哪个地方看着我们。他只要想，完全可以当时就告诉你已经有一个俘虏了不必再留活口。但瘦长鬼影没说话，要么这是塔拉突然加的题连瘦长鬼影都不知道，要么就是塔拉曾特意和他说过让他别介入，甚至可能两者情况都有。]

[之前我们解题思路稍微偏移一点，塔拉就会出声提醒。你跑去山洞救可能都回不来的人，在塔拉的眼里肯定更是浪费时间，但为什么他那次没出声阻止你？]

[无论是逼供、带路还是观察，都只要一个活口就够了，根本不需要你手下那第二个温迪戈。我认为塔拉当时提出的那个问题，就是已经看出了这个怪物的本质，他想要你仔细观察这个怪物，去找这个怪物的巢穴，利用你的同情心同理心让你情绪失控，在杀戮中渐渐堕落。]

最开始可能觉得没什么，但底线是会慢慢后退的，如果无人制止，一点点的偏移都可能会在数次积累下彻底歪曲。

无论是多么崇高的理想或执念，只要出现一次偏移不被制止，就会酿成大祸。

就像原本最早只是追寻正义，最终却无尽岁月和拉撒路的洗涤下逐渐偏离本心最后变得丧心病狂的雷肖古；还有追寻救死扶伤，最后理想却扭曲，将病人变为用作人体实验的噩梦世界的医生......甚至，温迪戈，它，TA最初也只是想活下去，但这份执念却在无尽的严寒和绝望中扭曲，化为了温迪戈。

摩诺见多了这样的人和怪物，甚至他自己也曾是其中之一，所以他不想让程晓玉变成这样。

摩诺的话让程晓玉汗毛耸立，她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所谓的恶魔自带恶趣味本能在显现，但她不得不承认，她在爆抽虐待那玩意的过程中确实非常上头，巴不得再多揍几下，她发自内心地感到愉快，现在她回想起来只觉得后怕。

之前塔拉不是没试过这样蛊惑程晓玉，那时候摩诺也像现在这样及时叫醒了她。虽说程晓玉一直都防着塔拉，但在自己彻底转化为恶魔又找上蝙蝠侠后，塔拉就几乎没有过再蛊惑过了。现在看来，这家伙果然只是在伺机钻程晓玉的情绪漏洞明牌暗打！

老姜的心是真的脏，真是一点都不能松懈。

想到这里，程晓玉愤愤戳爆手底下那只温迪戈的心脏给了它一个痛快，又如法炮制快速终结了另一只温迪戈，这次摩诺没有阻拦，只是静静看着它们的尸体化作飞灰消散。

程晓玉拔出三根插入地面的骨头，又像收麻绳一样把自己长到可以去cos长发公主的头发卷上胳膊，对屋子里的人说：“行了，等我们走之后你们就可以报警了。赶紧趁这个时间商量一下怎么和警察解释这个情况，还有记得要让警察过去给你们的同伴收尸。”

超自然生物死后几乎不会留下尸骨，它们死后就化为了灰烬被寒风吹走，只留下生前被程晓玉拆下来用作素材带走的的三条肋骨和几颗温迪戈牙齿。

说完这些话，程晓玉就坐到一旁开始抽出绑在小腿上的随身匕首开始割她长过头的头发，在没有她魔力的加持下以及主人的切割下，这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头发了。

难怪小马宝O里的一些角色要飘柔特效了，不用飘柔特效的话鬃毛都拖地上了，那多埋汰。

见其他人类还是满脸惊恐，程晓玉只能装作恼怒地瞪了他们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魔法少女变身驱魔的？再看告你们职业歧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