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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番外

延绵不绝的落雨, 黯淡无色的城市与天空,几乎要冻僵心肺、刻入骨髓的湿冷.......

还有那道伫立在电视塔前的阴影。

摩诺本来为自己再次回到这一慕时情绪会更悲愤点,但在他再次站在那条街道上,看到站在电视塔前那道穿着黑色西装带着黑色礼帽的身影时, 他的内心却非常平静。

他只是想:就奇怪我走了后轮回要怎么发展下去, 原来是用我被扣押的那部分灵魂又给我捏了个替身坐椅子, 然后又让这个替身重新开始了下一轮的轮回。

现在另一个自己估计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摩诺没有理会那道越来越近身影上的杀气,他知道这只是一道被囚于过去的可怜人遗憾和悔恨的阴影。

就在那道诡异身影伸出手抓来时, 摩诺并没有像过去的无数次那样抬手运起能力与对方展开厮杀,而是在那张布满皱纹的灰蓝色宽大手掌即将抓到自己身上时, 才从周身爆出更加强力的同源力量, 将那手掌乃至整道声音禁锢在原地。

那道身影挣了几下便不在动了, 只是用他看不见一丝神采的黑色眼睛静静地看着一切,就在等着摩诺下手。

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摩诺伸出双手,没有发动致命一击,牵住了那张宽大的年老的手掌。

那双手对比起摩诺的手真是大了太多,摩诺用了两只手才握住了他的一根指头, 这使得这个动作像极了拥抱。

“我去了一个新的地方, 认识了新的朋友。”

摩诺就这么“抱”着这道影子的手, 平静地说。

“我看见了天空,真正的天空。那是颜色很干净的蓝色,和这里的不一样。”

“我去了哥谭, 去了大都会,去了游乐园, 去了动物园,去了漫展, 去了宠物展,去了犯罪巷......我去了很多地方,那都比这里漂亮宜居。”

佝偻着身子的虚影不会思考亦不会回答,但摩诺依旧继续拉着他的手慢慢地说。

“这一切苦难的源头是six的背叛,我这样认为,你也这样认为。于是我们不惜无数次重返过去,不惜扭曲自己的灵魂与躯体,不惜化为怪物,也要去试着阻止这一切。”

“但这次我出去后,我发现不全是这样的。”摩诺将摁头贴在那根指头上,“six的背叛确实对我们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她将我们投入了深渊,可将深渊打造成无尽苦难轮回,并将钥匙掰断的看守——是我,是摩诺,是不愿意接受这一切的我们自己。”

摩诺发出一声苦笑:“多讽刺,最恨我的居然不是那个背叛者,而是我自己。”

“长大的我憎恶过去那个没能保护住同伴,让同伴对我不再信任的自己,我恨到想要捏死我自己,但却又在离目标仅仅相隔一步的车厢前停下了步伐。即使明知放过对方的结果是自己的死亡......蛇痛恨自己的尾巴,于是狠狠咬了上去,妄图吞噬掉自认为痛苦的根源,殊不知这才是无尽苦难的开始......我们的痛苦轮回便是由此而生。”

“所以我不会恨你,不会再恨我自己了。”

摩诺释然地闭上眼睛,涌出的力量这次却不再是为了击杀和推开面前的身影,而是吸收。

“我已经原谅了,但绝不是原谅那场背叛和伤痛,仅仅是原谅和放过我自己。”

那道瘦长苍老的身影在这力量溶解成细碎的像素光粒,又重新涌入了怀抱着自己的孩童身体中。

随着光粒子的涌入,孩童的身躯越变越高,越变越长,最后另一位带着漆黑礼帽身着黑西装的瘦长男人站在了出现在了原地。

他们本就为一体,此时也不过是回归自己的怀抱,取回了自己原本的力量罢了。

......

摩诺觉得这里很奇怪。

这么说其实本来就很奇怪,毕竟这个世界在一夜之间彻底变成了人间炼狱,所有的大人都变成了要杀小孩的怪物,整个世界仿佛突然变得很大,小孩都变得很渺小。在这么一个奇怪的世界,“奇怪”反而不奇怪。

这一路上,摩诺也是和别的孩子一样躲避袭来的怪物,在躲避各种致命陷阱淌过恶臭的沼泽,最后联合被他解救出来的一个小伙伴击杀了猎人样子的怪物,这才能够乘坐破木板随水漂流道这座黯淡苍白的城市里的。

在那让整个是世界都扭曲成地狱的一夜之后,原本人最多的地方都挤满了怪物。在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摩诺和他的伙伴——一个自称“小六”的女孩,都做好了逃生的准备。

但这座城市安静得过分了。

开始摩诺和小六还压低身子,在角落的阴影里小心前进,但在半天都没有听见和看见怪物的动静后,他们又狐疑地走到了街道上,小心翼翼地从破损的接到橱窗往里看。

可全是空无一物,这里只有空荡荡的衣服和破碎的电视机。没有怪物,没有小孩,也没有声音,只有空荡荡的一切。

从破损的街边店面能看出,在灾难降临前这里一定是一个绝不缺人繁华的大都市,但此时这座城市里的人都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们顶着穿过一个个破败空无一人的房屋,发现这座城市被各种诡异幽深的裂缝撕得四分五裂又胡乱拼凑。

整条街道周围都被可怖的裂缝撕碎,远处灰蒙蒙的天空下还有游荡的巨大不明怪物,摩诺和小六只能顺着唯一一条他们能够行走的道路摸索。

在他们逃离学校里那位长脖子老师的追杀后,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不像有防水油纸头罩、风衣两件套和长裤的摩诺,衣衫单薄还穿短裤的小六在走了一段距离后就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

在这种环境下失温无疑是致命的,他们只能赶紧找能够避雨的地方。

他们很幸运,没走太远就找到了一个空间让两人避雨绰绰有余的破屋,还在那里一块潮湿但没有被雨水淋的地方捡到了一间亮黄色的雨衣,刚好能给小六穿上挡雨。

两个孩子这方小小的天地稍作休息,待小六身上的衣物半干后就再次开始了没有目的的旅程。

这件黄色的雨衣挡雨真的特别管用,小六披上以后再也不冷了,他们二人齐心协力一鼓作气又逃脱了医院里活人偶的追杀,成功地把医生怪物烧死,小六还在火堆边彻底烤干了自己的衣服。

“那些电视,你看见了吗?”在烤火的时候,摩诺说,“这一路上我们看见的那些电视都碎了,包括房间里的那些。”

“看见了,怎么了?”小六不明白为什么摩诺会突然这么问,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能见到完好电器的纪律才应该更低吧。

“我就是觉得它们应该是......起码不应该是碎的。”摩诺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这奇怪的违和感从何而来,“那片林子里的露天的电视都是完好的,为什么完好房间里的反而坏了,谁打碎的它们?”

“哪个怪物吧,谁知道呢。”小六专心烤火,对于电视的事情一点没在意,“接下来应该就是市中心了,我们要更加小心,这么多的人都不见了,这座城市里肯定还有更恐怖的怪物,我们要趁早离开这里。”

“嗯,你说的对。”摩诺拍拍脸,把脑袋里那奇怪的想法甩出去,准备接下来继续一心一意地寻找出路。

休息完毕后,两个孩子握住彼此的手,提心吊胆地踏入了这座诡异城市的市中心。

出乎意料,他们没有在这里遇到任何袭击。虽然确实看见了没有脸的怪物,但这些怪物只是聚集在一起看着全是雪花屏的电视,完全没有要抓他们的意思。

小六:“现在我开始认同你的话了,这里真的很奇怪......摩诺,你以前见过这种怪物吗?”

求生的这些日子里,小六也确实见过一些攻击欲望较低的怪物,但像这种集群还攻击欲望这么低的,丢石子甚至踩脚都不看他们一眼的......她也是第一次见。

摩诺看着不远处它们扭曲苍白的脸盯着电视的怪物群们,有些茫然:“我觉得好像点熟悉......但具体在哪见过想不起来了。可能是当时急着逃跑所以没注意。”

能活下来的孩子们都经历过无数起追杀,逃生过程中首要目的就是保全自身,哪有功夫去观察怪物的种类和样子,更何况是这种只要有电视看就没什么攻击性的怪物。

于是理所应当的,两人都没有觉得摩诺的记忆有问题。虽不知这个奇怪的城市和怪物到底发生了什么,首要目标都是离开这里。

离开的路上依旧顺畅,两人跑到了电车站,铁轨上的电车居然还都亮着灯喷着气,显然是可以运作的。

两个孩子站在冰冷的铁轨上,情不自禁地看着车厢里明亮温暖的灯光。

他们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明亮的灯光了?在灾难发生的事情他们还都是很小的孩子,在数不尽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逃生日子中他们都已经遗忘了父母家人的样貌,也几乎忘记了正常的社会是什么样子。

这暖黄的灯光照进了孩子们的眼中,有那么一瞬间,一些模糊的、温暖的记忆纷纷涌了上来。

可残酷的现实连这短暂的幻想都不留给他们。

一道穿着黑色西装带着黑礼帽的瘦高身影突然逆光出现在了对面的车厢里,看到这道诡异身影的时候摩诺当机立断拉起看懵的小六沿着铁轨就开始奔逃。

跑了一段路,摩诺趁着拉小六的功夫回头看了一眼那道诡异的身影,却发现对方只是在看着他们,并没有要追赶的意思。

但摩诺和小六肯定不可能停下来去和他打招呼!俩个人不敢耽搁一秒,拉着手气喘吁吁地跳到了对面站台同样亮着灯还开了门的列车头上,拉下了驾驶室的拉闸。

尖锐的鸣笛声撕破雨幕,那辆亮着暖黄色光芒的列车载着它为二的两位乘客,撞碎厚重的雨雾向着未知却鲜活的未来驶去。

在他们身后的站台上,一道瘦长的身影静静注视着列车离开,也注视着自己的新生。

他们两个人一起离开了黯淡之城,这个摩诺已经踏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或许他会死在路上的一次袭击,或许他又会被背叛,又或许......未来无法预测,这也代表他终于获得了自由。

......但是。

瘦男缓缓转身,将目光从驶向远方的列车移到了远方的电视塔上。

身为孩子的摩诺可以离开,身为领主的瘦男却永远不能离开黯淡之城。

杀死领主的人会成为下一任领主,领主不能离开自己的领地。

这是这个世界无法撼动的铁则。

领主们直至死前都无法逃离自己的领地。

领主们在自己的领地上强大无比,领主们在自己的领地上是最强的话语权......但他们依旧可以被杀死。

在知道自己的这个世界和经历在其他的世界中也是一部创作作品,又在觉醒过轮回前的记忆后,摩诺早就去特意查过这些。这对于可以轻松入侵查看电脑的摩诺而言简直就是探囊取物。

两部不同主人公的游戏,设定集和漫画,摩诺都看了,他看见了更多挣扎的孩子,也理所应当地看到了其他被孩子所杀死的领主们,他甚至找到了一个能够让过去自己和小六离开的方法。

可疑问依旧充斥着摩诺的内心。

为什么会被自己镜中真实容貌杀死的女士(lady)砸毁了全房间的镜子却偏偏留下了一扇小小的、能够被孩童举起来的镜子,一次次被镜子打伤后还要冲上前?

为什么会明明知到自己会被过去自己杀死的瘦男(Thinman)却偏偏在彻底杀死过去自己仅剩一步的时候站在原地吗,又为什么站在自己清楚知道必死的战场?

为什么会被自己的镜子杀死的镜中人分明是通过镜子捕猎的,明知他对着镜子出手就会杀死自己,依旧在镜子对着自己的时候出手现身而被杀死?

......

领主们,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在他们的心被欲望和恶念腐蚀后,是否有那么几个时刻,他们为自己这畸形的存在而挣扎?是否他们故意留下了一条能够让自己解脱的“匕首”?

是谁制定的规定?是什么一夜之间扭曲了世界?又是什么东西创造出了无尽的伤痛?

瘦男......摩诺低下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条正从鲜红转化为漆黑的领带,缓慢地将它整齐地记到了自己的西装上,整理好。

做完这一切之后,摩诺胸口的领带已经彻底变成了黑色,他也重新站在了那条讯号塔前他再熟悉不过的决战街道前。

只不过这一次,街道那头的敌人不再是摩诺。

“在某一天,一栋不知名讯号塔拔地而起,它向着全世界发散着不知名的波长,其中蕴藏着秘密。”

摩诺抬头注视着讯号塔天线顶端那苍白的光,轻轻的诉说他在其他世界所搜寻来的真相。

“电波笼罩之下,世界变得扭曲。”

这座讯号塔发出的讯号遍布了全世界,所有的电视、收音机都在它的影响之下开始霸屏播送一段语音。

[我是黯淡之城的城主,我是讯号塔的看守人。现在开始全世界通报一件讯息。黯淡之城中心的讯号塔是一切噩梦的开始,一切灾难的源头。]

[接下来,我会对讯号塔展开攻击。如果我赢了,讯号塔倒下,世界上将不会生出新的怪物,这世界的扭曲将会停止。]

讯号塔没有反应,不知它是否有拥有思想,就算有它也不会阻止。

被扭曲成怪物的成年人们有多少个能明白这条消息?就算他们听懂了,因讯号塔而化作的怪物又怎么可能反过来攻击讯号塔?

怪物们和领主一样不能离开自己的活动区域,这个世界已经被扭曲,着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威胁到讯号塔本身。

又会有几个傻子会觉得自己能够用从讯号塔中得到的能力撼动讯号塔本身呢?从来没人这么试过!

可摩诺才不管讯号塔怎么想,他坚定地站在讯号塔前伸出双手,足以撕裂空间与事件的能力朝讯号塔袭去,原本被赋予改动讯号塔的领主权能在此时全部用来了摧毁这个牢笼。

足以撕裂摧毁一个大陆的空间乱流击中讯号塔时却如泥牛入海,讯号塔的塔顶依旧闪着光,但塔的表面却开始扭曲抽动,灰暗塔身浮现出一片片的红与白——那是讯号塔真正的模样,一团团来自于人类的鼓动血肉簇拥着一颗颗硕大的眼球,它们全部注视着面前这个不自量力的傻瓜。

虽然过去的摩诺也曾因为永无止境的愤怒和绝望中试图发疯地攻击周身的血肉之墙,但他的愤怒和怨恨都是对于那个弃他而去的同伴而非讯号塔本身,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切实地发现了讯号塔的秘密并真心实意地要干掉它。

几乎每一位领主,在继位发现自己永远被囚于领地成为只是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奴仆的时候都试图过攻击和逃离自己身边的桎梏,但他们最终都会接受现状。讯号塔理所应当地将这次的小反扑也当作如此。

领主们不能离开自己的领地,也无法自杀,唯一解脱的方法只能等待某一个可能出现的后来者。

可伴随着一颗眼球颤抖着炸开,其中的蕴含的灵魂挣脱出了电视塔的桎梏,讯号塔......那坨曾经是“讯号塔”的血肉终于慌了!

铺天盖地的致命电波朝面前那个和它对比是多么渺小的身影压下,意图强行扭曲这个失控的灵魂,将这个不稳定的因素在度拉入自己的控制中。

在讯号塔的“怒吼”下,看不见的空间扭曲和切割在摩诺身上割出了数不尽的伤口,伤口飙出无数错乱的电子光条,仿佛钻头一样侵入精神的扭曲让大脑刺痛思绪混乱,可摩诺却笑了。

眼下他称得上凄惨的伤痕恰恰说明他赌对了。

致命的空间切割割下了摩诺的血肉,但讯号塔被撕走的血肉更多!

被摩诺扯离讯号塔的血肉开始湮灭,被禁锢的灵魂暂时挣脱出了讯号塔的控制,又在摩诺努力的抵挡下暂时没有被讯号塔重新吸收。

“讯号塔”微微摇晃,顶端那个一只散发着苍白光辉的“眼睛”也抖了一下,无数只眼睛开始仔细打量这个超出它控制的棋子,想要知道他是为什么才能够对自己造成伤害。

明明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可能再伤到它,明明来源于它的力量绝不可能威胁到它!

摩诺感受到了讯号塔的疑问,他顶着灭顶的压力吐掉嘴里碎肉和血,血从他的嘴角流淌,将他胸口的那条领带染上一片片难以察觉的深色。

这个世界的力量确实伤不到讯号塔,可这条领带却不是这个世界力量的产物。

它来自于瘦长鬼影,一个恶魔领主所送出的礼物。

那其中蕴含的力量比起站在黯淡之城的摩诺所拥有的并不多,但摩诺也没打算直接用这股力量一口气直接撕裂讯号塔。

摩诺每次只取了一点点力量掺在了他的攻击中,掐准机会攻击讯号塔最核心的区域。

讯号塔一次攻得比一次猛烈,摩诺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他的腰杆无法再挺直,他几乎被压倒了地上,他身下的血液几乎集成了一个血泊。

很显然,再这么耗下去他必输无疑。

可讯号塔同样不好受,说到底它需要有人来专门看守保护它就代表它没有那么多的自保或攻击手段,也就对上自己因它而生的“棋子”所以效果才这么强。

在重击之下,它也开始摇晃,但顶端的那颗散发着苍白之光的亮点却从未熄灭。

这足以让摩诺认识到问题所在,再下一次的攻击中,摩诺直接放弃了自己这边的防御,运起他仅剩的大部分力量将整座讯号塔自那亮点开始从中间开始一分为二,又抓住“讯号塔”被重创后的迟疑,用起最后一丝力量彻底切碎了那堆不成形的肉块,将它们丢到周边的不见底的深渊裂缝里,杜绝这堆血肉又爬回来簇拥成讯号塔。

那道在阴云中也远远可见苍白之光终于熄灭了,直到那东西随着讯号塔的崩解倒塌掉落在摩诺面前的时候,摩诺才发现,那东西的真身是一个金属眼球,只不过它的四面都刻着一只瞳孔。

随着这只诡异眼球被摩诺劈成两半,它和它身后的那堆血肉开始渐渐湮灭被囚于其中数不尽的灵魂终于自由了。

讯号彻底中断了。

刚才摩诺那惊天动地的一击劈开了暗沉的雨云,金黄色的阳光从厚厚的云层中落下,为这座黯淡的城市添上了新的色彩。

摩诺在确认讯号塔彻底消散后终于倒在了地上,他看着天空中降下的光辉,看着自己的身体和地上的血液开始解码,分散为一块块粒子消散于阳光中。

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刚才的战斗让他现在全身没一块完整的皮肉,加之他现在的状态因讯号塔而生,讯号塔倒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可摩诺这时候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愉快,如果不是发不出声音,他现在一定会哈哈大笑。

死后会怎么样?讯号塔倒塌后会怎么样?有孩子听到了他发出的讯息了吗?又会有孩子成功长大后在废墟里建设起这个世界吗?

这些摩诺通通不知道,摩诺也不关心,因为他已经做了他能做的所有,他给这个死气沉沉的世界带来了“未来”,带来了可选性,当然还有最重要的——

他终于成功地报复了造成他所有不幸的罪魁祸首,并且打赢了!

在黯淡之城久违的一小片晴天之下,黯淡之城的最后一位城主,讯号塔的最后一任播报员,未来或许会被后人铭记感谢的救世主或者嘲笑的傻瓜,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消散在了阳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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