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马上要断电了,芜承不敢耽误时间,把木门锁好,小小的身影快速隐进夜色中。
老旧的路灯扑闪两下,路灯下就是小卖部。
芜承走进小卖部里,一脚踩到塑料袋上,“咔嚓。”
“砰!”杂物间的门被用力的撞了一下。
芜承扫视一圈,将角落沉重的木椅拖过来倒放在距离杂物间门口一米远的地方。
杂物间的门一下一下的震动,他从空间里拿出西瓜刀,开门时躲在门的背面。
一道黑影从门口飞窜出来,砰的一声被椅子绊倒在地。
芜承扬起手中的西瓜刀,即将落下时,月光洒进来,丧尸猛地回头,他看清了丧尸的脸。
是一张稚嫩且狰狞的脸。
他的手一顿,有一瞬间,似乎听到眼前的丧尸喊他,‘小哥哥。’
他住在林淼村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小女孩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
后来小女孩的家人知道,就不让小女孩跟他玩了。
因为他是没爸的野种。
丧尸嘶吼的扑上来,他没有再犹豫,一刀砍掉丧尸的脑袋。
“哐!”手中的西瓜刀垂落在地,他大喘着气,浑身的血液发凉。
眼前彻底暗下来,是路灯灭了,停电了。
芜承回过神,转身走进杂物间里。
杂物间里光线昏暗,他没有时间看杂物间里有什么,只能将杂物间里的东西全部搬进空间里。
回去时,他特意避开有人住的屋子,绕了一圈路走回去。
廖嘉棉缩在被窝里,听到外头传来响动,他弹起身,“哥哥!”
他急切的想爬下床,但木床很高,他只能背过身,小心翼翼的顺着床柱往下爬。
他其实是想跳下去的,但是哥哥跟他说过不可以,很危险。
他试探着接触地面,白嫩嫩的小脚丫努力往下点。
终于,他点到了什么东西,是热的。
“咦。”他纳闷,地面怎么烫烫的。
他扭头想往下看,小脚丫忽而被什么东西拖住,整个人儿不受控制的往上扑。
“哎呀。”他撅着屁股,肉乎乎的小脸贴在床板上,挤出一点小肉肉。
他茫然的眨眨眼,黑乎乎的睫毛扑闪扑闪的。
他怎么飞回来了?
芜承看着廖嘉棉撅着屁股一动不动的,没忍住上手拍了一下。
“呀!”廖嘉棉两手捂住屁股,惊叫一声直起身子。
“哥哥!”看清芜承后,廖嘉棉一喜,刚想扑上去,就被芜承用一根手指抵住了脑门,“我脏。”
廖嘉棉试图抵抗,但他憋红了脸往前冲,也没能靠近芜承。
他泄气了,耷拉着肩膀坐在床上,“哥哥真小气!”
芜承眼中含笑,“我去洗个澡。”
廖嘉棉像个小大人似的,大方的摆摆手,“去吧去吧。”
芜承往外走,廖嘉棉又喊,“我等你哦,廖嘉棉等你哦。”
芜承洗澡之前,关上灶房门,把从杂物间里收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
东西很多很乱,最显眼的是八箱同个牌子的泡面。
这八箱泡面叠的整整齐齐,从封面看,有些是桶装的,有些是袋装的。
他打开最上面的一箱泡面,确认里头全是泡面而不是其他没用的杂物后,才将泡面收进空间。
泡面一收,地面便空旷许多,他将目光落在散乱放着的四个大小不下的纸箱上。
他把箱子一个个打开,第一个箱子装的全是红色的蜡烛,第二个箱子装的是瓶装的酒精,第三个箱子虚虚掩着,里面装的是驱蚊水、防蚊液、蚊香、用白色塑料袋装着的一大袋不知名粉末、各种牌子一共三十八管用于蚊虫叮咬的皮肤药膏、十管消炎药膏,最大的箱子里面装的则是各种牌子的贴膏和药油。
这些贴膏和药油大都是小牌子,某些方面并不合规,但是胜在出厂价低廉,售卖的价格也不高,售卖群体主要是经常干农活的农村人。
他将四个箱子放进空间,又整理起地上杂碎的东西。
地上杂碎的东西有绷带、纸巾、三瓶1l容量的碘伏、两大包里头各有12小包的棉签、挖耳勺,半条烟等零七碎八的杂物。
他把东西全收进空间里,余下的便是或零散或成捆的纸箱。
不难猜出,这些纸箱是老板打算留着当破烂卖的。
他把纸壳归整好收进空间,打算留着日后当柴火扫,又将地面清扫干净。
洗好澡回去后,廖嘉棉已经等的睡着了。
他觉得热,脸朝下趴在床上,小嘴微张,睡得像头香甜的小猪。
芜承刮了刮小猪的鼻子,将小猪翻过来。
廖嘉棉哼唧一声,迷迷糊糊张开眼睛,看见是芜承,他伸出手,粘粘糊糊的喊了句,“抱。”
芜承的心口似是塌陷下去一块般,他抱住廖嘉棉,声线都柔和了几分,“抱了。”
廖嘉棉无意识的蹭了蹭他的肩膀,又呼呼睡去。
芜承低头看着他脸颊上的印子,眉头微微一蹙。
芜承是被吵醒的,外头闹哄哄的,似是谁在嚷嚷。
芜承下意识往身边一看,身侧空空如也,他心口一跳,脑子都懵了一瞬,跳下床找人。
没跑几步,他就看到廖嘉棉撅着屁股歪着脑袋从门缝里往外瞅。
芜承:“……”
淼大果大声嚷嚷着,“一家出一个人,怎么林渺家不用出人,小孩不是人吗?”
“淼大果,你要不要脸啊,就两个半大点的小孩你非得跟人比?”
“丧良心的,你是想让那两小孩去送死吗?他们懂什么?”
村里人三言两语的挤兑淼大果,淼大果面红耳赤,“小孩不能去送死我就能去送死了,我多大年纪了我?还让我去找丧尸?”
“少倚老卖老,不清理丧尸,你以后都别给我出这个门,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这话是林月君说的。
廖嘉棉眼睛亮亮的,“姨姨好厉害呀!”
芜承将廖嘉棉提起来,廖嘉棉冲着他嘿嘿笑,“哥哥,你醒辣?”
“嗯。”芜承问他,“醒了怎么没叫我?”
“想让哥哥多睡一会呀。”廖嘉棉知道,哥哥为了养他很累。
芜承唇一抿,将小孩放下,“他们在吵什么?”
“打丧尸呀,一家出一个人。”廖嘉棉伸出一根手指,看芜承一直没看他,歪着脑袋瞅到芜承面前,“哥哥,你羞辣?”
他就说让哥哥多睡一会,哥哥就羞辣?
芜承唇抿的更紧,硬邦邦应,“没有。”
“你有你就有!”廖嘉棉惊奇的凑到芜承面前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