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 这里面是什么呀?”廖嘉棉的视线被打开的箱子挡住,他晃着小脚丫,疑惑的询问。
芜承嘴唇一颤, 低喃道:“安全服……”
梦里, 末世中期才会出现的安全服。
末世降临,气温逐日攀升, 至末世中期, 气温已攀升到人类无法存活的高度。
梦里,基地如现实般,早早便开始搭建龟壳。
在温度上升至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时,基地开启龟壳削弱高温, 为人类保住一时的喘息之地。
人类若是想在基地外活动,就必须花高价购买安全服。
若是身上毫无防护, 走出基地便等于自寻死路。
梦里的他也曾花高价购买安全服,但安全服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
不,准确点说, 安全服不该在末世前就出现在某个人的囤货仓里。
他一直以为, 末世的降临是意外,这场意外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他才后知后觉, 他错了。
如今温度虽高,但往年并不是没有出现过这么高的温度,可是基地却早早便开始搭建龟壳, 仿佛从一开始就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一样。
再联想到廖家慷慨的谢礼,他不得不猜测, 在末世还未降临前, 这世上便有一部分人得知末世即将到来并为此做出准备。
“哥哥!”廖嘉棉不知何时凑到芜承面前,此时正脸贴脸担忧的看着芜承。
芜承回过神, 将廖嘉棉的脸推开,“我没事。”
他的猜测站不住脚,因为基地是丧尸爆发后临时搭建的。
如果那一部分人得知丧尸会爆发,理应在丧尸爆发前就做准备,而不是丧尸爆发后才开始挽救。
别墅的主人虽准备了充足的物资,但却还是死了。
他越想思绪越乱,眉头紧锁。
廖嘉棉拍开芜承的手,吧唧一下亲在芜承的脸上,凶巴巴的质问:“没事你为什么不理我?难道是我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坏事吗?”
他刚才喊了好几声哥哥,哥哥都不搭理他!
“没有。”芜承吐出一口气,“没做坏事,是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事情呀?”廖嘉棉不气了,粘粘糊糊的抱着芜承的胳膊贴在芜承身上。
芜承把箱子合上,收回空间里,“想棉棉今天没有写作业。”
廖嘉棉睁圆了眼睛。
芜承微微眯起眼睛,“你昨天也没有写作业。”
廖嘉棉低下头,眼神飘忽,“棉棉有作业吗?棉棉好像没有作业。”
芜承拿起廖嘉棉的书包,在书包里掏啊掏,掏出一个童趣的小本子。
“啊!棉棉想起来了,棉棉是有作业呢。”廖嘉棉双手放在身前,乖巧又心虚的朝芜承笑,“棉棉是忘、忘了,哥哥不会怪棉棉吧?”
芜承:“……”
廖嘉棉一步步蹭过来,主动拿过芜承手里的本子,又一手拖着书包坐到桌子前,“棉棉马上写。”
“好。”芜承拖了个椅子坐在廖嘉棉身边,“我看着你写。”
廖嘉棉握笔的手一紧,嘴角立刻耷拉了下来。
芜承嘴角微翘,又很快压下去。
廖嘉棉两天的作业都没写,写到最后开始撒娇耍赖。
芜承任凭他赖在身上哼哼唧唧,待小孩哼唧完后,就无情的把他拉回椅子上,让他继续写。
廖嘉棉写到最后,手是红的,眼睛也是红的。
由于写作业写太晚,廖嘉棉不出意外的起不来。
芜承把迷迷糊糊的廖嘉棉收拾干净,背上小书包,抱着小孩往外走。
门开后,他抬头跟王衷星明亮的双眸对了个正着。
王衷星微红着小脸,压低声音问:“棉棉哥哥,棉棉是睡美人吗?”
芜承:“……”
王衷盟:“……”
他啪的一下捂住王衷星的嘴将人扛到肩上,同芜承说:“我们先走一步!”
“嗯。”芜承应声后,王衷盟扛着挣扎不已的王衷星逃也似的跑了。
芜承垂眸,伸手捏住廖嘉棉微嘟的红润小嘴巴,双眼含笑,“是。”
走到幼儿园门口,芜承放下廖嘉棉,廖嘉棉被迫清醒,摇摇晃晃的走进幼儿园,连跟哥哥说拜拜都忘了。
芜承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等没有人的时候找到许墨源,“许大爷,昨天棉棉他们有做操吗?”
梦里,在龟壳还没打开时,基地里大量人因热射病而死。
许墨源一眼就看出芜承在想什么,“你放心,就算棉棉想出来大太阳底下做操,老师也不愿意。”
芜承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面包,“昨天出去找到的,您拿着当早餐吃。”
许墨源没好气的把面包扔回到芜承身上,“我缺你这点东西!”
芜承好脾气的把面包捡起来塞回裤兜里,“那您缺什么?”
许墨源盯着他看了半晌,“缺消息。”
芜承不解,“什么消息?”
“我孙儿的消息。”许墨源看向窗外,“我孙儿失踪了,他今年应该跟棉棉一样大。”
芜承问:“还有其他线索吗?”
“当年他爸狠心,把刚出生的他扔到了福利院门口,等他爸要回去接他的时候,福利院的人却说根本没有捡到小孩,调监控后才知道,孩子他爸刚走,就有人把小孩抱走了。”
许墨源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细细的摩挲,浑浊的眼底染上湿意,“我伺候他、他们母子俩整整十个月,结果他那狠心的爸就只给我留下这张照片。”
他把照片递给芜承,“我孙儿多好看啊,别人家的孩子刚出生时皱巴巴的跟猴儿一样,我孙儿白白胖胖的,自小就是美人胚子,长大后肯定比他爸还好看。”
芜承看着照片,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他拿出手机,“介意我拍一张吗?”
“你拍吧。”许墨源想让芜承帮忙找小孩,自然不能吝啬拍这一张照片。
拍完照片后,芜承收起手机,“他还有其他特征吗?比如胎记什么的。”
“没有。”许墨源将照片塞进钱包里放好,“我孙儿出生时,身上的皮肤那叫一个干净透嫩。”
“你亲眼看过?”看过还能让小孩被丢了?
许墨源瞪他,“我儿子就是这么说的!”
芜承:“……”
许墨源又说:“末世前,我得到消息说,带他走的人可能是A市的,因为带走他的那辆车的车牌是A市的车牌。”
芜承皱眉,“不能根据车牌锁定车主吗?”
许墨源低下头,只说:“车牌是假的。”
芜承心里一惊。
如果车牌是假的,只能说明小孩被带走是刻意为止且目的见不得人。
那这个小孩,真的还活着吗?
“我知道了,出去找物资的时候,我会留意的。”他看出许墨源不愿再多说,也没有再多问。
走出幼儿园后,他找了个地方换衣服穿上增高鞋垫又戴上面具,而后才拖着昨晚上整理出来的物资走进交易所。
他没吭声,只拿出十钱币放柜台上。
工作人员看他一身装扮已见怪不怪。
来这里的人,多的是不敢露面的。
财不外露的道理谁都懂。
他面无表情的收钱后又拿出一张卡片放在桌子上,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芜承拿起卡片,瞅了一眼卡片上的数字-17.
他找到17号摊,盘腿坐下后,把麻袋里的东西一一摆出来。
他这次卖的东西杂,除了少量酸果子外,还有方便面、零食、饮料、大米、一小部分枸杞和晒干的野菊花。
路过的人看他摊子上好东西这么多,脚都走不动道了。
“小兄弟,你这至少是洗劫了一家小卖部,在哪里找着的?”问这话的人明显是想捡个漏。
又有人问:“有肉吗?糖有吗?”
芜承特意压低声音,“没有。”
“枸杞、菊花我全要了,果子给我来两斤。”浑厚的男声从围着摊子的人群后传来。
人们回头的同时纷纷让开一条路。
他们好奇谁这么大手笔,价还没问就要包掉这小半个摊子。
芜承仰头,不需要找,就看到高人群一个脑袋的男人。
芜承眼神微变。
是那个从天而降的男人。
“小子,算钱。”男人走到摊子前。
“一百九十钱币。”芜承简单算了下,还给男人抹了零。
男人掏钱的手一顿,掀起眼皮盯着芜承。
芜承不躲不闪的和男人对视,男人笑了,“人小心眼倒是多。”
芜承的声音他一听就认出来了。
他掏出两大串钱币递给芜承,“我不占小孩便宜。”
相比之下,他倒是想问问那小不点怎么样了?他走后没哭晕过去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回去之后他总会想起那小不点。
可惜这会儿人太多,他不好问。
芜承接过钱,开始打包枸杞菊花和果子。
“哎,老板,枸杞怎么卖?”后面来的人也想买枸杞,芜承直接说:“没了。”
“怎么这么快,你这摊不是刚摆上吗?”他远远就看到了,也是因为看见围的人多才赶过来凑热闹。
“你来晚一步,枸杞刚被人包圆了。”有人好心解答。
芜承打包果子时,往里头多扔了几颗。
递给男人时,男人颠了癫袋子,啥都没说就走了。
有心想买的人生怕再来个土豪,你一嘴我一嘴的问价,问到价格合适的就买。
芜承打包算钱,忙的脚不着地。
一个半小时后,他的摊子便被清空了,一粒米都没留下。
他收拾了一下东西,并没有立刻离开交易所,反而在交易所里逛了起来。
没逛多久,他就看到自己想要——手推购物车。
购物车是一整叠的,不难猜出是从某个大型超市无人购来的。
摊主背对着他,穿着军装,这是星盟自己摆的摊子。
巧的是,刚才包圆枸杞的男人也在摊子里坐着,正在跟摊主说话。
“来人了。”瞅见芜承,男人提醒摊主。
摊主转身,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小兄弟,想要什么?”
芜承抿着唇,只想掉头离开。
他没想到摊主竟然是刘孟炀。
但转身离开太过刻意,他只能指着购物车,比出一根手指。
刘孟炀抬手一抽,抽出一辆购物车,还往上搭了一个手提的购物篮,“五钱币,还买大送小。”
他笑得殷勤,“划算吧?”
芜承点头,从麻袋里掏出五钱币递给刘孟炀。
刘孟炀看着他的麻袋,愣了愣,“小兄弟您这钱包可真朴素。”
跟芜承那小屁孩一样朴素。
芜承的手顿了顿,没应。
刘孟炀自讨没趣,摸了摸鼻子,没再搭话。
芜承把麻袋放在购物车里,推着购物车走了。
刘孟炀见人走远才跟男人吐槽,“燕哥,你瞧瞧基地如今这治安,普通群众连军人都不信?你真不打算管一管啊?”
“要管了。”燕翊言看着芜承离开的方向,“你认识他。”
刘孟炀摇头,“怎么可能?”
“不认识他,他躲你干什么?”芜承的反常瞒得过刘孟炀,却瞒不过燕翊言。
刘孟炀茫然,“啊?他怎么躲我了?”
“你喝的枸杞是我在他那摊子上买的,他跟我说话了。”燕翊言眼神深沉,“到你面前却一声不敢吭,不就是怕被你认出来。”
他往后仰靠在椅背上,“你说他钱袋子朴素的时候,那小孩可都吓的不敢动了。”
“小孩?”刘孟炀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芜承。
可芜承哪里有这么高?
燕翊言一眼看出刘孟炀心里头的想法,哼笑一声,“那小孩鞋垫起码十厘米高。”
刘孟炀眼睛一瞪,一个卧槽差点飙出口,“真是他?他弟弟不管了?”
燕翊言眼神一动,“他弟弟是怎么样的?”
“跟他两个人种。”刘孟炀想到棉棉就笑,“他黑的像是刚从矿里爬出来一样,他弟弟倒是白白胖胖的。”
“叫什么?”燕翊言又想到小孩那双泪汪汪的眼睛了。
“棉棉。”刘孟炀说:“我估计芜承那臭小子在忽悠我。”棉棉多半不是大名。
“棉棉……”燕翊言摩挲着水杯,“多白多胖?”
“嗯……也不能说很胖,就是精致可爱的像个洋娃娃。”
燕翊言皱眉,“我怎么感觉你在说我媳妇?”
刘孟炀哭笑不得,“燕哥,温善哥都多大了,能跟人小孩子比吗?”
燕翊言把杯子放地上,拎起袋子就要走。
刘孟炀忙问:“你跟温善哥还没和好啊?”
要是和好了,燕哥就没那么闲来这逛了。
燕翊言头也不回的说:“跟我撒娇闹别扭呢。”
刘孟炀嘀咕道:“闹别扭也没闹这么久的啊。”
没有客人过来,他坐在燕翊言刚才坐的位置,喝着枸杞水时才后知后觉的想,“不对,芜承那臭小子哪里来的这么多好东西?”
他摇摇头,“算了,都不容易。”
两小孩想在末世活下去,总会比别人苦些。
芜承又去买了个钱袋子才离开交易所。
他找了个地方换回装扮,慢悠悠的往回走。
今天有时间,想给小孩做些好吃的。
从廖家别墅里收来的冻肉还剩一点排骨,今天把那些排骨做成红烧排骨给小孩吃。
正想着,一个人影迎面走来。
芜承眼神微变,低下头继续往前走。
擦身而过时,一只大手准确的拽住他的手腕,“芜承。”
燕翊言准确的喊出芜承的名字。
芜承瞳孔一张。
燕翊言感受到芜承僵硬的身体,轻拍他的肩膀,“别紧张,我不欺负小孩。”
芜承不确定燕翊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他的。
比起身份被知晓,他更害怕空间被暴露。
空间是他最大的底牌,如果被人知道了,他会被怎么对待?他若是出事了,谁来保护棉棉?
“你这小子也是很能躲,我就晚了一会出来,你就没影了,真让我好找。”燕翊言自顾自的说着,“我就跟你聊聊,你怕什么?又不会把你吃了。”
芜承紧绷的身体一松,他回头看着燕翊言,“你是谁?”
“我是燕翊言。”
芜承面色微变。
星盟大将燕翊言。
“你……这么闲的?”
燕翊言:“……”
他咬牙切齿道:“老子也是人,媳妇都跑了,我不能休息吗?”
芜承:“……”是媳妇跑了,所以才闲下来的。
他面无表情的说:“我很同情你。”
燕翊言想给芜承来一拳。
他不需要小鬼头同情。
芜承面无表情的说:“我不认识你媳妇,不知道你媳妇的事。”言外之意,他们俩之间没有什么好聊的。
“你是不认识我媳妇,但是……”燕翊言干咳了一声,“我听说你弟弟跟我媳妇长的很像。”
芜承只需要一想就知道了,“刘孟炀说的?”
“对,他说的。”
芜承往后退了一步,眼神警惕带着冷意,“你媳妇多大了?”
燕翊言脸色一黑,“老子不是恋.童癖!”
像不像只是个借口,他就是想去看看那个小孩。
“你带我去看看你弟。”
芜承拒绝的果断,“不可能!”
“我就想看看我媳妇小时候长什么样?万一真的很像,你们指不定跟我媳妇还有亲戚关系。”燕翊言随口一说:“你们不是孤儿吗?”
芜承:“……你家丢小孩了?”
“呸!”燕翊言大声道:“我媳妇男的,没那功能,上哪生小孩丢去?”
他补充说:“指不定是隔个一二三四五六辈的亲戚关系。”
芜承:“……”
燕翊言烦躁道:“我就看看,你弟弟是见不得人吗?”
芜承看他,“我弟弟是见不得你。”
燕翊言:“……”
他主动退让妥协,“那我躲远点,远远的看,不让他看见总可以了吧?”
芜承沉思片刻,“好。”
他想的是,棉棉的身世。
“啧。”燕翊言莫名不爽,“你弟胆子小就算了,还矫情。”
男孩怎么能养的跟个娇弱的布娃娃一样?都是家里的大人太宠了。
芜承黑了脸,甩开他的手往前走,“你别看。”
燕翊言:“……”
他咬着牙追上去,“老子还偏看!”
时间还早,幼儿园还没放学,芜承也不想燕翊言跟着他回家,他把人往小区里一扔,“四点半我会下来,带你去。”
燕翊言眯着眼看着太阳,“行。”
正好来去找他老丈人坐一坐。
他老丈人跟他媳妇闹别扭,连累的他里外不是人。
他总得去老丈人面前露露脸,替他媳妇尽尽孝。
芜承回到家,洗干净手就开始做红烧排骨。
做好红烧排骨后,时针直指数字3,他想了想,把红烧排骨用保鲜膜封好收进空间里,又从空间拿出一包面粉、一块肥瘦相间的肉和一个空心菜。
他打算做包子和馒头。
他做的认真,没注意到对面一直紧闭的阳台门,开了。
包子馒头蒸好时,芜承忽然听见有人喊,“你好。”
芜承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一看,才发现对面阳台上站着一个人。
霎时,芜承脸色一沉。
他刚才有没有在阳台上使用空间?
答案是,没有。
他舒了口气。
“你好,我是今天刚搬过来的,你做的包子很香,我能跟你买个包子吗?”对面的男人很瘦,也很白,明明长着一双桃花眼,给人的感觉却温软纯善,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温温柔柔的,让人下意识放松警惕。
“不卖。”芜承回过神,盯着男人的脸,有一瞬间的恍惚,“你叫什么?”
他觉得男人的脸,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或许,他在梦里看过?
“我叫许温善。”许温善被拒绝也不生气,反而弯起桃花眼,笑得温和。
“我叫芜承。”芜承拿着塑料袋装了一个包子,空投到许温善怀里,“送你吃。”
许温善愣了一下,被包子烫的差点把包子扔掉。
“嘶……谢谢啊。”他朝芜承笑,芜承端着一蒸笼的包子馒头走进房子,将阳台门锁上。
他把包子馒头放在桌子上放凉,低头看了眼时间,快四点半了。
他洗了洗手,出门了。
走到楼下,他没有看见燕翊言,也并没有在意。
燕翊言那种身份地位的人被晾在大太阳底下晒两、三个小时,心里一定会有气。
他或许不会对小孩做什么,但是等不下去走也是正常。
可芜承没走几步,就看到迎面走来的燕翊言。
他脚步一顿,“你没走?”
燕翊言反问:“走什么?”
他去找他老丈人,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
老丈人不见他,见了也不搭理他。
他寻思着老丈人一定是讨厌他,毕竟他把老丈人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拐来当媳妇了。
可是,他这老丈人这几年对他的态度却不能说是厌恶,反而是……心虚,还夹杂着一点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他真是纳了闷了。
他媳妇这样,他老丈人也这样,搞得他老是在怀疑他媳妇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可是他媳妇他清楚。
他宁愿相信星球会爆炸,也不愿相信他媳妇会给他戴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