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家门口, 王衷星还舍不得廖嘉棉,“棉棉,你能来我家玩吗?”
廖嘉棉摇头。
他想跟哥哥在一起。
王衷星不甘心, “那我能去你家玩吗?”
廖嘉棉没应, 常筠美听不下去,双手并用将王衷星扯进房子里。
芜承抱着廖嘉棉走进门内, 单手把门关上反锁。
“今天在幼儿园里, 有人欺负你吗?”
“没有呀。”廖嘉棉窝进芜承怀里,“就是想哥哥了,吃饭时想哥哥,睡觉也想哥哥。”
“今天在幼儿园吃的什么?”芜承坐下, 抱着小孩挪了个位置,让小孩面朝自己跨坐在他身上。
“土豆。”廖嘉棉皱了皱鼻子, “不喜欢吃土豆,但是只有土豆。”
“吃完了吗?”
“其他小朋友都吃完了,我也要吃完。”廖嘉棉瘪着嘴, 委屈巴巴的说:“不吃完, 会被骂。”
芜承心口一紧,“老师骂你了?”
廖嘉棉摇头, “王衷星跟我说有小朋友被骂过,说吴老师很凶。”
“吴老师对你凶吗?”
廖嘉棉摇摇头,“对我不凶。”
他又说:“但我不喜欢她, 我觉得她……很奇怪。”
“嗯。”芜承吻了吻廖嘉棉的额头,“如果在幼儿园受欺负, 就去找许大爷。”
廖嘉棉抱住芜承的腰, “哥哥,真的不能不去幼儿园吗?”
芜承一顿, 狠心回应,“不行。”
“好吧。”廖嘉棉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下去。
芜承心疼,只能转移小孩的注意力,“再跟哥哥说今天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
“好!”廖嘉棉的精气神回来了。
第二天,芜承把廖嘉棉送进幼儿园后,徒步走出小区。
他径直走到基地门口,这里有很多正在组人凑租车费的零散小组。
基地里的车少油贵,租一天的车至少要一百钱币。
有人想去外头找物资,但单独又租不起车费,就会找人一起凑。
“承承?”许思婕远远就看到芜承,她的视线在芜承身边扫来扫去,“棉棉呢?”
“叫我芜承。”芜承绷着脸,“他没来。”
许思婕有些失望,“好吧,你在这干什么?”
“出去。”
许思婕皱眉,又想到芜承的情况,道:“我有个合作过几次的散队,今天不知道缺不缺人,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去哪里?”
“今天去的地方不远,开车来回一小时的时间。”许思婕一顿,又补充说:“那里已经被军队清理过了。”
被军队清理过的地方基本没什么危险,但是相对的,物资也少。
“四点前能回来?”
“差不多。”
“好。”
“车费十五钱币,你有吗?没有我可以先借给你。”
“有。”买完手机和手机卡,芜承还剩十六钱币。
“成,跟我走吧。”许思婕抬步往前走,没走几步就对站在面包车旁的男人高声喊,“杨昶青,还缺人不?”
杨昶青嘴里叼着根草杆子,闻言目光在芜承身上扫过,嗤笑一声,“他不行。”
“我杀过丧尸。”芜承神色平静,“不会给你们拖后腿。”
杨昶青问他,“你怎么证明你杀过?”
“他一路护着他的弟弟安然无恙的来到基地,怎么可能没杀过?他弟弟才这么小!”许思婕比划了一下廖嘉棉的身高,“大人可不一定有那能耐,你别小瞧了他。”
杨昶青审视着芜承的眼神多了几分认真。
芜承直视杨昶青,“我的死活不用你们负责,到地方后我会跟你们分开。”
组队一般有两种行动方式,一种是一起出去,一起搜东西,一起回来,搜到的物资平分,另一种是一起来回,各搜各的。
“行!”杨昶青不想带芜承,也只是因为队里的人不会同意带一个小孩还要平分物资。
许思婕满脸不认同,但事已成定局,她只能道:“我跟你一起。”
“不必。”芜承拒绝的果断,气的许思婕跺了跺脚,“一点都没有棉棉可爱。”
芜承坐上面包车,“棉棉可爱就够了。”
许思婕:“……”
车门又开了,一个彪形大汉走进来,看见芜承就喊,“怎么还有个小孩?”
“凑车费的,不跟我们一起搜东西。”杨昶青的声音从车外头传来。
彪形大汉笑了一声,“你倒是会算计!”
小孩人小不占地方,就算搜东西也搜不了多少。
许思婕冷着脸。
她一开始是想带芜承一起搜东西的,因为芜承初来乍到,根本没有经验,一个人出去搜东西极有可能亏得血本无归。
“交钱了。”人齐了,杨昶青钻进车厢,“别说我欺负小孩,先交十钱币,回来再交五钱币。”
芜承掏出十钱币,没多说什么。
车开了,芜承看着窗外的风景往后倒退,偶尔有车从他们身边超过,身边的人就低咒一声,“可别跟我们去同个地方。”
又催促司机,“开快点,别等我们到了,毛都没了。”
司机踩下油门,将前车超过。
天气炎热,车里人多挤在一起,空气并不好闻。
为了省油,车里也不敢开空调,即使开着车窗,车里的人也皆是热的满头大汗。
芜承微皱着眉,心里想着廖嘉棉。
这么热的天,如果小孩还出来做操,怕小孩中暑。
车终于停了,车里的人争先恐后的下车。
芜承没跟人争,他最后跳下车。
许思婕站在他面前,压低声音道:“你要不要偷偷跟着我们捡个漏。”
基地里的人一般结队出来,搜的是被军队遗漏的小型超市、小卖部。
芜承一个小孩,根本抢不过大人。
芜承摇头,“我搜居民房。”
梦里的他搜过这里,他知道哪些房子里有物资,哪些房子里没有。
“你……”许思婕眼看着小队的人走远,“你小心点,三点半之前回来。”
“好。”芜承应了声,许思婕就跑了。
芜承等着他们走远后,才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有个队伍迎面走来,瞧见他一个小孩,皆是一怔。
有人好心提醒,“小孩,别过去了,没东西了。”
芜承没理会他们。
他们面面相觑,耸耸肩走了。
芜承走了一个小时才停下,他仰头看着眼前的高档小区,走了进去。
梦里,他记得有小队在这小区的别墅里搜到了一个装满物资的地下室。
芜承不知道是哪栋别墅,但他可以一栋接一栋的找过去。
别墅都被别人搜过了,但他不急,因为藏有物资的别墅在地下室被发现前,同样被人搜烂了。
他进去每一栋别墅后,只做一件事。
找放在客厅的花瓶,转动花瓶。
太阳越来越大,他身上的汗湿了又干。
当他不知道搜到第几间别墅时,他转动的花瓶传出咔哒一声的声响。
电视机的背景墙左右打开,现出一条向下的阶梯。
芜承紧绷的脸色微松,似是吐出一口气。
他沿着楼梯走下去,灯自动亮起来。
这别墅里,还存着电。
梦里,曾有人推测别墅的主人是末世求生的爱好者,因为地下室里的物资太过齐全。
可别墅的主人连断电的事都考虑到了,却没有考虑到自己连末世前期都熬不过。
沿着楼梯走到底,芜承愣在原地。
地下室大概只有十平米左右大小,建的很粗糙,墙上只糊着一层水泥,东西却是装的满满当当,最引人注目的是两个并排在一起的大冰柜。
一个冰柜里放着满满当当的各种肉,一个冰柜里塞着各种各样的菜。
菜是处理过的可长时间存放的菜,时至今日,大部分的菜还保持着嫩绿的颜色。
除了两个大冰柜外,地下室里还有一个贴墙放的半开门冰箱。
打开冰箱,冰箱上层放着码的十分整齐的榨菜酱料火锅底料零食等物,下层是一排排冰冻饮料。
大冰箱旁有一个袖珍小冰箱,小冰箱里放的全是药物。
芜承心跳快了几分。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药。
他仰头找一圈,没找到监控,伸手先将两个冰柜两个冰箱收进空间。
冰箱冰柜消失后,地下室空了一大半。
剩下的东西很杂,有被子衣物、盐、薯片、口罩、蜡烛、桶装水、三大桶油、一台大型的太阳能发电机……还有一个包装严实的大箱子。
芜承不敢细看,将所有东西收起来后,脚步不停的往上走。
他刚才搜别墅时来来回回撞见好几拨人,他怕有人搜到这里来。
他三步并两步走出楼梯,抱着花瓶将地下室的门关上。
“今天真他妈的晦气,找一天了,什么东西都没找到!”说话声从门口传进来,芜承走到电视柜前蹲下,打开抽屉搜东西。
说话的人走进来后,看到芜承愣了一下。
芜承抬起头,伪装出适当的情绪波动。
进来的人一共有五个,各个都是二十岁左右的青年。
芜承站起来,主动退让,“你们搜。”
“等等。”黄发男人喊住芜承,“把你的包打开。”
如果换做是以前,他也懒得理会小孩。
左右小孩两手空空,一个包又能装多少东西。
可是今天运气实在是太差,如果空着手回去,那不就白忙活一天还损失一百车钱吗。
芜承脚步一顿,低着头脱下登山包,蹲下打开登山包的拉链。
登山包只有一瓶矿泉水,黄发男人不耐烦的提起登山包往下倒,矿泉水砸在地上。
“叮——”一枚钱币掉落在地。
芜承脸色一变,伸手想去拿那个钱币,黄发男人先他一步捡起来,“滚。”
芜承收回手,沉默的捡起矿泉水和登山包,低着头一步一步往外走。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人家身上可能就剩那钱币了。”有人于心不忍。
黄发男人呛道:“你自个儿掏钱还给他?”
那人不吭声了。
黄发男人哼笑,“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
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追什么?”
青年们回头看去,参差不齐的喊,“狂哥。”
黄发男人应说:“刚才这房子里有一个小孩,我跟他借了一钱币,豆子说要还他。”
被称为豆子的男人一怒,“我可没有说要还。”
他又道:“你那是借吗?”
“一个小孩?”狂笑宇不知怎么的,想到了被留在别墅的两个小孩,“只有一个?”
“一个啊。”豆子疑惑的问:“他刚走,你没看到啊?”
“只看到一个背影。”狂笑宇咬牙笑了一声,“有些眼熟。”
在路上被丧尸围堵九死一生的时候,他脑子里总浮现出后视镜里芜承背着小少爷远去的背影。
他不止一次怀疑他被芜承坑了,可是细想又毫无道理。
“狂哥!”黄发男人抱着花瓶,满脸震惊,“这花瓶能转!”
他边说边转动花瓶,地下室的门随之在他们眼前展开。
众人的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喜意。
藏得这么严实,肯定没有被搜过。
“走!下去看看!”狂笑宇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
他们快步往里走,走到底看到空荡荡的地下室时,所有人的脸都黑了。
黄发男人咒骂道:“妈的,白高兴一场。”
狂笑宇走到角落蹲下,看着地板上冰箱留下的四方印子,“被人捷足先登了。”
狂笑宇直起身,看向走进来的楼梯,脸色阴沉,“印子很新,明显是刚刚搬走的。”
豆子惊声道:“刚才那小子!”
黄发男人白他一眼,“你瞎啊!那小子身上就一个钢镚!”
豆子一噎。
芜承走出小区后,紧绷的身体才逐渐放松下来。
太阳大的炫目,芜承眯了眯眼,走到阴影处蹲下,从口袋里掏出肉松饼就着水喝。
吃完东西后有了力气,他抓紧时间往回赶。
途中路过一家被洗劫过的玩具店,他在玩具店里捡了两个被遗漏的面具,顺便将没人要的包装袋全薅进空间里。
回到停车点时,时针直指数字三,芜乘便在停车点附近晃荡。
或许是运气好,竟让他在不远处的停车场保卫亭里发现一包袋装小面包。
这里距离基地很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里来来回回多少次,但是谁都没在意这保安亭,到头来让芜承捡了这个漏。
芜承将面包塞进登山包里,没有再找东西,走回停车点。
在等一会,许思婕等人回来了。
他们今天收获不错,跟另外一拨人找到一家藏在巷子里的小卖部,两拨人平分了小卖部。
回来时,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扛着东西,面上是掩饰不住的笑。
东西一件接一件的塞进车里,本就不大的车越发拥挤起来。
芜承主动交出剩下的五钱币车费,坐在角落。
不少人来回看他瘪瘪的背包,互相对视一眼,眼里都带着点嘲意。
许思婕倒是担忧的看了芜承好几眼。
芜承从头到尾都神色淡淡。
车停在基地门口,所有人进基地都要下车检查。
下车时,杨昶青问他,“明天还来吗?”
芜承摇头。
有人没忍住笑,低声说:“快哭了快哭了……”
“找东西哪有那么简单,一毛头小子。”
“十五钱币的车费,够这小子心疼好一阵子了。”
杨昶青今天收获多,心情也不错,“你想挣钱,可以去基地里找活,最近基地不是要在上头盖个顶子吗?正缺人的很,你去应该也收,不过工资不会太高,但至少稳妥啊。”
芜承却问他们,“你们后天出去吗?”
笑声一滞,众人面面相觑,眼神倒是挺意外。
许思婕皱眉,“你还想去。”
芜承颔首。
许思婕满脸不赞同,杨昶青却说:“只要你付得起车费。”
“付得起。”芜承扔下这句话就去排队了。
许思婕他们等进入基地后还要分东西,他不用,在这里就能跟他们分道扬镳了。
排队进去的人很多,芜承排了十几分钟才走进基地。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脸色一变,将手机揣进兜里就跑了起来。
廖嘉棉心心念念着放学,幼儿园的门打开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寻找芜承的身影,可是找来找去好几遍都没有找到芜承,他的小脸逐渐耷拉下来,小嘴抿的紧紧的。
许墨源看到廖嘉棉这委屈的小表情,心里头也不好受,脸黑沉黑沉的。
昨天来的那么早,今天倒好,到点不来了。
瞧把棉棉委屈的。
小朋友一个接一个的被接走,廖嘉棉的身边越来越空,眼睛也越来越红。
许墨源低头瞅一眼时间,四点三十五分,芜承那臭小子还没来!
“棉棉,你哥哥还没来吗?我等你!”王衷星被王衷盟牵着,站在幼儿园门口不肯走。
王衷盟捂着脸直叹气。
芜承姗姗来迟。
他跑到幼儿园门口,微喘着气,“棉棉。”
吴慕浈看到他的样子,微微一愣,心里升起一丝疑惑。
棉棉像娇生惯养的少爷,这芜承却怎么也不像。
今天还将自己搞得这么狼狈,瞧着更像是干完苦力回来,难道她的猜测是错的?
廖嘉棉看到芜承的那一刻,脸色便由阴转晴。
老师一放人后,他就不管不顾的扑进了芜承怀里,“哥哥!”
他仰头看着芜承,高兴之余开始秋后算账,“你迟到了!”
芜承温声认错,“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廖嘉棉挺翘的鼻子动了动,默默推开芜承,“哥哥,臭。”
芜承一愣。
棉棉嫌弃他?
廖嘉棉眼里闪过狡黠的光芒,芜承笑了。
他一把抱起廖嘉棉,“一起臭。”
反正回去要洗澡。
廖嘉棉哈哈大笑,假模假样的挣扎,“不臭不臭!棉棉不臭!不跟哥哥一起臭!”
芜承拍了拍他的屁股,边走边威胁,“还臭不臭?”
“不臭了。”廖嘉棉眨眨眼,“哥哥别打我呀!我这么乖!”
芜承眼里藏笑,“好,不打了,今晚想吃什么?”
“哎……”王衷盟看着从头到尾看都没看王衷星一眼的棉棉,心里就知道,他儿子这初恋啊,终究是镜花水月。
王衷星倒是越战越勇,拉着王衷盟往前走,“爸爸爸爸,快!我媳妇要跑了!”
“你媳妇跑不了。”王衷盟无奈,“人家住我们对门呢。”
“棉棉!”王衷星听不见王衷盟的话,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棉棉,心里只想着能跟棉棉多说几句话。
回到家,芜承先给自己和廖嘉棉都洗了一遍澡。
洗完澡穿上干净的衣服,吹着空调,他舒服的吐出一口气。
廖嘉棉缠着他问:“哥哥,你今天去哪了?”
“去找东西了。”芜承抱着廖嘉棉问:“想要小冰箱吗?”
廖嘉棉睁圆了眼睛,“我们能有小冰箱吗?”
“能。”芜承拿出小冰箱,把里面的药品清空收进空间里,再把小冰箱清理干净。
“哇!”廖嘉棉高兴的蹲在小冰箱旁边,“嘿嘿嘿……小冰箱小冰箱,我跟哥哥有小冰箱了!”
芜承给小冰箱通上电,拿了些零食饮料放在里面。
廖嘉棉激动的搂着芜承的肩膀,“哥哥哥哥,这些我都可以吃吗?”
“可以吃,但不能吃太多。”芜承关上冰箱门,“想吃牛排吗?”
今天收获的物资里,有不少处理好可以直接煎的牛排。
“想!”廖嘉棉十分捧场。
芜承煎好牛排后,左邻右舍都闻到了味。
有些人不知道是哪家传来的味道,只能把门窗关上忍受煎熬。
有些人知道选择默默羡慕,有些人却在破防大骂。
“他们吃什么我也要吃什么!”梁耀昂瘫坐在地上撒泼。
杨脆花一边咒骂芜承和廖嘉棉一边焦头烂额的哄梁耀昂。
梁耀昂怎么哄都不吃,杨脆花也没了耐心,直接将土豆收起来,“不吃就饿着!饿到死你就知道要吃了!”
梁耀昂愣住,哇的一下子嚎啕大哭。
这下更哄不好了。
吃完饭,廖嘉棉趴在床上,双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芜承。
芜承再整理空间里的东西,他像变魔术似的一会把东西拿出来,一会再把东西收进去。
廖嘉棉看的昏昏欲睡,张嘴打了个哈欠,“哥哥,你今天出去,找到好多东西哦。”
芜承把大箱子从空间里拿出来,“嗯,挺多。”
廖嘉棉看着这密封的大箱子,好奇的问:“哥哥,这是什么?”
“不知道。”芜承用小刀,划开箱子表面上覆着的薄膜,把薄膜撕开后,他才发现这箱子是铁的。
幸运的是,这铁箱上并没有锁。
他打开铁箱,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