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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成绩至上主义学校的校霸(24)

林杨思其实还没想好自己找到人要做什么,但是心中就是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催促着他,只要先找到人,那么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倒数第一的坏学生怎么能违背别人的命令。

首先,他应该先把人从这个狭小的卫生间隔板中拉出来,让他趴在自己的怀中,然后再将人带到一个宽敞舒适的地方,完成之前没做完的事。

看看小校霸到底是不是像他想象中的那样,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粉粉的。

这个想法冒出来时,林杨思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如果按照之前的想法,他现在第一时间就该把兰蓁千刀万剐,而不是纠结什么粉不粉。

但是这个念头一出现,就不断在他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从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现在兰蓁的排名一落千丈,正是他实现想法的好机会。

他有种预感,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他会离兰蓁越来越远,甚至可能就一直这么默默无闻,在哪天看着别人将兰蓁带走。

兰蓁觉得现在这样子好像有点眼熟,之前是莫长风将他堵在卫生间里,现在又换成林杨思。

不过这次显然要更要命一点,只要对方一句话,他就会像是一只已经被洗刷干净等待上锅的羔羊,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但就算是待宰的羔羊也还是要挣扎的,兰蓁一点点向后挪动,虽然动作比蜗牛没快多少,但还是动了一点。

马桶盖上本就没有太多的空间,在他缓慢地移动下,大半个屁股都处于悬空状态,只要再向后挪一点就有可能因为重心不稳摔个倒栽葱。

林杨思在他自掘坟墓前拉了一把,本来该是件可以挽回好感度的好事,但他的脸上却挂着夸张的笑容,说出的话也很刺耳。

“跟我走总比跟他们一群人走好吧。”

他有些不太满意兰蓁还在挣扎,难道他还比不上刚才那堆垃圾吗?

怎么说他也是舍友,相处了这么久,要更加知根知底一些。

他下意识忽略了自己之前恨不得一直住在外面,永远不回那个宿舍,这样也就看不到所谓的舍友。

手上的动作不停,嘴上还在不断说着什么,兰蓁受到连续惊吓的脑袋几乎处于待机状态,不能同时处理这么多信息。

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应对这种人,难道现在欺负人还得给自己冠上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吗?

破碎的门板被随意丢在地上,兰蓁两只手腕被人用一只手就完全钳制,另一只手在他的腰间一搂,然后将人整个抬了起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视线就变成了直勾勾地对着刺眼的灯光和卫生间的天花板,腿部没有支撑的地方,只能在半空中无助地扑腾。

好像是被人公主抱了。

兰蓁还有些懵,他被人一只手就制住了,甚至对方还有力气将他抱起来。

“等等。”眼见林杨思抱着他就往门外走,兰蓁又开始剧烈挣扎,看着动静比刚开始还要闹腾。

这点力气对林杨思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他怕万一兰蓁的腿扑腾到什么地方,把自己伤到就不好了,于是停下脚步问道:“怎么了。”

“我刚才踩在马桶盖上,脚印还没擦干净。”兰蓁的声音又细又小,对这件事却很执着。

林杨思没办法,又抱着人走到刚才的隔间里,抽出一张纸仔细地将马桶盖擦了一遍。

“这下好了?”

兰蓁点点头,对于这件事很不好意思,整个人掩耳盗铃一般地将脸缩在宽大的校服里,露出来的一小截额头有些发红,像是煮熟的小虾。

林杨思不知道这种场景下该说什么,但是心脏在胸腔中跳动个不停,他的脸也跟着有些发烫。

怎么会这么乖。

没等林杨思带人离开,一道身影左右张望着跑到这里,看到他时明显眼前一亮。

“林哥,可算是让我找到你了,聂老师找你有事。”来人俯身扶着膝盖不停大喘气,从额头渗出的汗珠来看这副焦急的状态不像是装的。

同其他学生不一样,他一个眼神都没留给被林杨思抱着的兰蓁,这倒是让兰蓁有些好奇,头从校服里探出来点,圆溜溜的眼珠不停打转。

弯着腰看不出准确的身高,但应该和林杨思差不多,也属于高大那一类,不过长得很漂亮,五官秀气,像是挂在天上的一弯弦月,一眼望上去就让人感觉温柔无害。

“何雪风,你怎么会在这里。”林杨思眉头微蹙,没想到就差这临门一脚还能出差池。

这种情况下如果是别人来和他说有事,那他是肯定不会相信的,奈何这个人是之前与他同甘共苦,甚至可以说是帮他挡了一劫的前舍友。

患难见真情,苦难往往更能激发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那么艰难的日子都是他们相互扶持才熬过来的,何雪风没道理现在会骗他。

听到名字,兰蓁脑海中才浮现出相关的记忆,这位不就是之前每天在宿舍里被欺凌,后来受不了搬出去的前舍友。

何雪风接道:“我是来找你的,聂老师有事找你,看上去很生气,你还是赶紧去吧。”

聂良在学生面前一直都是如沐春风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什么大事才能让他发火,但一定是不简单,林杨思怎么想也没记起来最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可……”他看了眼怀中的兰蓁,还是有些犹豫。

“去吧,人我帮你看着。”见林杨思还没动作,何雪风无奈道:“我不会对他做什么的,你连我都不相信吗?”

要说林杨思在这所学校里最相信谁,那肯定是何雪风无疑,听到这句话他将人放下,握着拳就走了。

卫生间里只剩下兰蓁和何雪风两人,不知道是不是兰蓁的错觉,他觉得气氛好像有点诡异。

林杨思对于他来说好歹是个认识的人,何雪风就是完全的陌生人了,但是在对方眼中,自己怕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头。

兰蓁嘴唇颤了颤,半天没想好到底要说什么。

按理来说何雪风一定很恨他,原主做的那些事在他看来简直就是离谱,可以说之前何雪风在宿舍中的每一秒都是煎熬,甚至在他搬离宿舍后原主也曾威胁过他。

如果不是他穿来的时机比较凑巧,何雪风能不能正常站在这里都是个问题。

带入何雪风的视角,如果是他的话,有这样好的机会,哪怕不落井下石,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没事了,你走吧。”

何雪风一句话打断了他所有猜测,兰蓁瞳孔不由自主地放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像是猜到他在想什么,耐心地重复一遍后,何雪风补充道:“刚才的话都是假的,我是来帮你的。”

兰蓁脑袋恍惚了一秒,好半天才搞懂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还是有些不解。

“你不是该恨我吗?为什么还要帮我。”

何雪风:“恨。”

在他开口之前,兰蓁已经在心中做了好多假设,比如他突然失心疯了所以觉得以前的事都没什么,或是有了新的打算准备重新开始,唯独没有这个回答。

如果还恨的话,不是更应该报复吗?为什么还会想着帮他。

做人没多久的小系统脑子再一次宕机,思绪像是走入了一座巨大的迷宫,绕了好久都没绕出来,反倒是让他晕乎乎的,张着嘴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本就长了一对又圆又大的狗狗眼,眼尾微微下垂,现在嘴巴张开一点看着人,更显得无害。

何雪风也没想到自己会用无害这个词形容兰蓁,暗自唾弃自己后,又有些感叹,哪怕是再不喜欢眼前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他长得漂亮。

脸小小的一点,五官也很精致,不说符合所有人审美,但绝对是大部分人眼中难得的美人,只要见到这张脸就很难生出厌恶的情绪。

“你和之前不一样了,我想再看看。”他也没藏着掖着,说得很直白。

“哦,哦。”兰蓁迷迷糊糊地点头,垂着眼睫小声问:“那我可以走吗,这里太危险了。”

夜晚的校园很安静,昏黄的灯光打在柏油马路上,微风吹过带起几缕耳边的碎发。

兰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出来了。

在被林杨思逮住的时候,他还以为死定了,没想到还有这种峰回路转的事情。

【370,你说我现在应该去哪里。】兰蓁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先找了个草丛附近躲起来。

魏城阳的态度不明确,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就像是个会动的定时炸弹,回到宿舍里说不定还会给莫长风和徐谷带来麻烦。

370:【315宿舍。】

他停顿了很长时间才回答,兰蓁隐约感觉到这是370经过深思熟虑才给出的答案,没有丝毫怀疑,径直向这里走去。

又过了很久,兰蓁几乎已经要熟悉周围黑暗寂静的环境,脑海中突然传来370冷冰的声音。

【小心何雪风。】

·

“艹,这副本过得真是憋屈,这什么魏城阳简直就是疯子,还不如妹妹做这个第一。”纹身男回到宿舍后骂骂咧咧地打开灯,周围一片昏暗时看着不明显,现在灯光下就能发现他脸上密密麻麻的伤痕尤为刺眼。

长发男身上也带了不少伤,在一旁附和道:“真是有病,还是早点结束这副本吧。”

他们没想到自己作为玩家,控制莫长风一个男高中生竟然这么困难,被搞成这副样子还让人跑了。

魏城阳知道人跑了后只是瞥了他们一眼,什么都没说。

但他们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感受,那毛骨悚然,像是被冷血动物锁定的感觉。

他们有种预感,要不是魏城阳忙着去追人,他们的下场一定很惨。

裴燃和邢时隙也在后面,脸色阴沉得可怕。

就算他们再强也不能公然违抗副本规则,这种憋屈的感觉,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经历过了。

裴燃左脚刚踏入宿舍,呼吸停顿瞬间便感觉到屋里还有其他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像是刚绽放还带着些许露水的山茶花,很淡,却十分勾人。

他们这群大男人肯定不可能用这种香水,那就只能是有人趁着他们不在时来过这里。

越往里走香气越重,味道最浓的地方是他的衣柜,几乎可以断定来人不仅没走,还藏在了他的衣柜里。

见他往里走了走,还站在门口的邢时隙倚靠在门框上,并没有因为裴燃与他相隔甚远刻意放大音量,略带轻佻地说道:“裴神可真是艳福不浅,一日不见就有人主动往衣柜里钻,让小校霸知道又该伤心了。”

裴神两个字被加了重音,再加上二人的关系一直不太好,挑衅的意味十足。

后面的话更是明晃晃地挑明他要把这件事告诉小校霸,可能还会添油加醋地说些什么,让小校霸对他裴燃彻底失望。

裴燃没有搭理他,视线在衣柜上绕了一圈,剑眉微皱。

只要一想到可能有人碰了他的衣服,他就恨不得将衣柜整个扔出去,最好再一把火烧个干净。

其他玩家一见宿舍里突然冒出几朵火苗,火苗还围着衣柜和裴燃之间不停晃悠,马上明白他想干什么,纷纷上前阻拦。

“裴神使不得,现在都有这么多线索了,离完成任务就是临门一脚,不能再出岔子。”

“您不在意也得想想我们,我们经不起折腾。”

这么大的动静在学校里必然会引起骚动,说不定还会节外生枝,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于他们来说任何一点小事都是大事,可不能乱来。

他们一开始还是抱着腿干嚎,到了后面不知道想到什么,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鼻涕眼泪流了一地,裴燃思量片刻还是决定离他们远点。

臭着脸拉开衣柜,看到里面的人,他半边眉峰挑起,脸色好了很多。

刺眼的光芒照进来,蜷缩在衣柜一角的家伙晕乎着醒来,看样子想要站起来,但是盘着太久,血液流通不畅,腿一软又跌坐在软软的衣服堆上。

他的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只是凭借本能在扑腾。

柔顺的头发蹭得乱七八糟,还有几根呆呆地竖在头上,脸蛋粉粉红红的,还在不停和衣服做斗争,衣柜打开后香气又重了一些,几乎可以想到衣柜里的衣服也被这股气味浸润着。

裴燃觉得自己简直像是有病,之前说着没兴趣,现在又被钓得心脏乱跳,动静大到像是要跳出胸膛一样。

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站着的是谁,被几件衣服束缚着,可怜又可爱,像是没有一点杀伤力的小动物。

衣柜中有些衣服的布料不算细致,细嫩的皮肤没一会儿就被蹭红了,长得像女孩子就算了,一举一动也都这么娇气,怪不得弹幕会叫他妹妹。

难道这就是外面一直在说的什么笨蛋美人吗?

想到这一幕直播间的观众也能看到,裴燃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反正不是很好受。

事实证明直播间的观众不仅看到了,还对这一幕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什么绝世Omega,臭狗,你到底心不心动,你不心动我可心动了。】

【眼珠子都快挂到妹妹身上了,你说这逼心不心动,就一张嘴邦邦硬,以后火化了原地都得剩张嘴。】

【宝宝还在蹭衣服,天哪,脸粉扑扑的,我都想不到这衣服得有多香。】

【刚才礼堂里那么多人,妹妹好不容易逃出来,现在肯定怕得要死,死男人还不赶快上去安慰。】

裴燃大概瞥了一眼,甚至有些不明白这到底是他的直播间,还是兰蓁的。

兰蓁不出现的时候都是大佬,裴神地喊着,现在留给他的只剩下臭狗和死男人。

扪心自问,在无限副本中出现一个行为怪异的NPC,正常人都会带着防备的心思,他之前也遇到过不少这样的事,观众都在说他有理智,怎么现在三观跟着五官跑了。

视线转移到兰蓁泛红的眼睑和白到有些透明的脸上,裴燃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那完全控制不住视线的不争气表情,简直和直播间的观众一模一样。

不过不得不说,兰蓁确实有这个资本。

兰蓁觉得自己要被这些衣服压傻了,好不容易将身上的衣服扒拉下来,颤颤巍巍地坐起来,这才看到面前高大的身影。

裴燃原本就比他高很多,现在他坐在衣堆上,对方站在外面,更显得像是巨人一样。

一张脸帅得很醒目,可以说是让人眼前一亮的程度,但是看着也很不好惹。

“我不是故意的,本来挑了个缝隙,保证没有碰到衣服,但是他们自己倒下来了。”兰蓁知道自己现在坐在衣服堆上说这些没有一点说服力,有些无措。

“我会帮你洗干净的。”他这么说。

裴燃脑海中自动浮现出温柔的人妻为自己的丈夫清洗衣服,不过换成是他的话应该不会让兰蓁做这些,那么娇气的人,洗到一半怕是就会举着被蹭到红红的手来撒娇。

然后他就可以一把将这些东西承担下来,但是可爱的小妻子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作为交换。

想到这里,他右手握拳放在唇边假咳两下,仿佛这样就能掩盖脑中乱七八糟的画面。

“你为什么会在我的衣柜里。”裴燃弯下腰,半佝着身子凑到兰蓁面前,“明明还有那么多可以躲的地方。”

那么多可以躲的地方,但是选择了他的衣柜,学校里那么多地方,却偏偏总是和他“巧遇”。

因为太喜欢了吗?

实验室中兰蓁被气跑前说的话再次浮现,这次不是由本人亲口说出,只是他无端的臆想,可脸上的肌肤却不断升温,好像还有点滚烫。

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他好像喜欢上副本里态度不明的NPC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你的衣柜,知道的话肯定不会钻进来的。”兰蓁小声解释道:“很多人在找我,你们也没锁门,待在外面不太安全。”

“知道的话,你准备钻谁的衣柜。”裴燃敏锐地抓住他话中的细节,脸色蓦地变得十分难看。

周围的其他玩家,包括邢时隙,都在等他的回答。

只是想解释一下免得被骂的兰蓁:“……”

重点在这里吗?现在听起来怎么像是花心男被警觉的小女朋友闻到身上有别的女士香水味道,开始逼问审讯一样的场景。

没经历过这种事情的小系统有些无助。

裴燃见他半天没回应,咬着牙,说出的话像是从牙缝中硬挤出来的,“你最好不是谁的衣柜都能钻。”

只是找个地方藏一下,原来也有这么多讲究。

兰蓁反应了两秒,连忙摆手道:“不是的,是因为你那天说找我有事,还说了宿舍门号,我就来了。”

他大概也知道不能再顺着衣柜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找了个大差不差的话题糊弄过去。

没想到裴燃听到这句话心情好了不少,理智又恢复了正常水准,现在见兰蓁挤在狭小的衣柜里,抬着眼望着他,眼珠子滴溜溜转,睫毛一颤一颤的可怜样子,就知道怕是把人吓着了。

懊悔的情绪涌起,他先是把人抱出来,然后放缓声音解释道:“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

原来这家伙也会道歉,还以为会像是那些骄傲的大型犬,做错了也誓不低头。

兰蓁抿了抿唇,细声道:“没事。”

乱七八糟地聊了这么久,好像没有一点进展,哪怕裴燃现在看起来很好说话,在兰蓁心中他还是那个凶巴巴的家伙,也不敢直接发问。

于是他看了眼被折腾到不成样子的衣柜,红着脸蹲在地上开始收拾。

长得漂亮,性格又好,裴燃简直不敢想象,以后如果把他娶回家会有多幸福。

“你今天打算留在这里吗?”

这话几乎算得上明知故问,如果打算回自己的宿舍,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裴燃就是想亲口听到兰蓁说今天会留下,最好是支支吾吾半天,羞涩着说自己没有地方可以睡,这样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床分出一半,然后两个人同床共枕。

他还会状似无意地提起,今天洗过澡,也从来没有过性生活,身上很干净,可以安心躺在他身边。

男人的贞洁就像是一米八的身高,只要拥有就恨不得拿个大喇叭全世界宣传,只有傻瓜才会一直藏着掖着。

当然,如果兰蓁实在是不愿意的话,他也可以打地铺,只要离得近一些,他睡床底都可以。

邢时隙在一旁看着,白眼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裴燃一向直来直去,有什么情绪几乎都写在脸上,现在就明晃晃挂着白日做梦四个字,也只有兰蓁这种笨蛋才看不懂。

“不是的,我还有点事情要回去。”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兰蓁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得寸进尺的话到嘴边又收回去,裴燃薄唇一抿,看到兰蓁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脸皮薄,性子乖,还那么娇气,怕是只要他多说两句重话,就会像上次那样把人吓跑。

“咳,咳。”邢时隙咳嗽两声,打断这简直令人牙酸的画面,又温柔道:“你还是留下来吧,那么多人在找你,回宿舍很危险。”

“裴燃应该也是这个意思,他只是不会说话,你别误会。”稍微白莲两句,他将话题引到另一个地方,“之前传真机那件事,我们查出来一点消息,他对你态度好像不一般,你想知道吗?”

兰蓁点点头,眼神一下子亮了不少。

还是邢时隙比较靠谱,懂他到底想知道什么。

裴燃不太赞同他把这件事告诉兰蓁,这件事太危险了,还是等他们都解决了再分享比较好。

“难道你那天不是想和我说这件事吗?”兰蓁怔愣地看着他。

“是这件事。”裴燃没有直视他。

其实他本来是一时冲动想去道歉,但这种情况下他又有些说不出口,道歉和嘴硬之间,裴燃终究还是选择了嘴硬。

整洁的校服转身时出现一点褶皱,邢时隙走到阳台关上窗户,低头抚平那点褶皱,平淡道:“档案上记载的谢宁清跳楼而亡,当时还有目击证人,这么说的话,那天使用传真机的就是鬼魂。”

真,真的有鬼啊。

那他岂不是白天躲同学,晚上还得躲鬼,九九六打工人都没他这么忙。

室内其他人都知道不少消息,只有兰蓁一个人又急又慌,恨不得让邢时隙一口气将话说完。

邢时隙不仅没接着说下去,还扶了扶眼镜反问道:“你最近在宿舍有感觉什么不对吗?尤其是晚上。”

兰蓁本来想说没什么,但邢时隙的表情太过凝重认真,让他不得不重新回忆每一个细节。

“我的睡衣好像总会卷起来,这算吗?”

每天睡得昏昏沉沉的,他也记不清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记忆里最深刻的好像就是有一天370说他的睡衣太短了。

他的睡衣那么长,怎么可能被说短,肯定是370因为规矩不能明说,当时暗戳戳想给他暗示。

睡衣卷起来,露出的地方一定也是和本人一样,又白又粉。

软软的腿肉被包裹在睡衣里,怕是捏一下就会留下痕迹。

两个男人脸上同时浮现端庄严肃的情绪,身子离兰蓁更近了些。

兰蓁细胳膊细腿的和他们完全没法比,被夹在中间时,如果右边的邢时隙再黑上几分,恐怕看起来会很像是奥利奥饼干。

“这件事很重要,再说得仔细一点。”裴燃的声音有几分沙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有,有什么好说的。”三个人挨得太近了,随便看哪里都是鼓囊囊的身材,兰蓁不知道眼睛该放在哪里,脚趾也不停扣着地板。

要是他们某个人动一下,再离得近一些,他的脸估计会正好贴到胸肌上。

想到这个画面,兰蓁整个人都要晕过去了。

“谢宁清对你的态度很暧昧,万一是他每天晚上悄悄掀起你的衣服……”邢时隙明白有时候暧昧的话更能引起别人的想象,没有再继续往后说。

【好家伙,要不是一直跟着他们知道怎么回事,我都要被骗过去了,你们两个大男人骗妹妹说出私房秘事,真不要脸。(小脸通黄)】

【宝宝不说我都能想到是怎么回事,我直接舔舔舔。】

【这哪儿是两个大佬,分明就是过激梦男,我都不屑于说出你们在想什么。】

“我没什么感觉,第二天衣服也只是到大腿那里。”兰蓁也顺着他的话往后想,除了有些结巴,声音还算镇定,殊不知他的脸太白了,只要有一点反应都会很明显,现在更是整张脸通红。

见把人哄得差不多,继续下去怕是要整个人钻到地里,邢时隙眉峰微敛,像是正在思考似的皱眉,重新回到正题。

“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是这也能说明另一个消息可能是真的。”

兰蓁没发现他在偷偷引开话题,全身心跟着邢时隙的话走,马上问道:“什么消息。”

邢时隙脸上苦恼的表情都要装不下去了,怎么会这么乖,这么好骗,随便说几句话就能把他拐回家里。

“谢宁清,可能还活着。”裴燃接过话茬。

·

一个被笃定死亡,连死亡通知书都有的人,可能还活着。

兰蓁回宿舍的路上还在思考着这句话。

【一个个都是谜语人,就没一个愿意把话说清楚的。】他踢飞路边一颗小石子,闷闷的和系统吐槽。

370熟练地开始顺毛,【他们是玩家,你是NPC,有些事情不能告诉你也正常。】

说到后半句,他的机械音都急切了几分,【左边有人,躲。】

虽然现在已经很晚了,但为了避免回宿舍的路上被人抓住,兰蓁特意选了一条遮挡物很多的小道,此刻一听到系统的话,眼疾手快地钻到一个小树丛旁边。

耳边的脚步声渐进,兰蓁被吓得连大口呼气都不敢,脚腕不停哆嗦,半天的担惊受怕和躲藏让他脑袋有些发晕,身体晃晃悠悠地快要栽倒到树丛里。

370叹了口气,兰蓁感觉到一股轻柔的力量将自己扶起,脚步声也渐行渐远。

【370,刚才是你吗,这种生活我还得过多久。】兰蓁摸了摸自己的头,刚才那股力量的余韵仿佛还在,没想到摸着摸着揪出几片树叶。

370:【是我,快了。】

有了他的话,兰蓁放心了不少,回宿舍的路上也更加谨慎,一路上绕过很多人。

宿舍里灯是关着的,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一圈,林杨思不在,他这才安心地回到宿舍里。

“你回来了。”

黑暗中的一句话吓得兰蓁面色惨白,紧贴在腿边的手掌心不停冒汗,再一回头门已经被刚才的他关上了,紧张下拉了几次都没拉开。

这下完了,简直就是食材自己跳进锅里,谁见了都得说好。

兰蓁手软腿软地靠在门边,脑海中也是乱七八糟的,觉得自己好像就是那已经进锅的食材,就等着对方开火盖锅盖。

黑暗中的人没有开灯,也没有收敛脚步,大刺刺地走到兰蓁面前,低着头视线在他的脸上停顿许久。

脸估计只有他的巴掌大,看上去楚楚可怜,性格却说不出的恶劣,会嚣张地霸凌别人,现在又因为没有任何人保护,显示出柔软无助,毫无能力反抗的那一面。

放在身边的手抖了又抖,一直低着头,看不清他的面色。

“幸好你没事,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兰蓁被人一把抱住,说话的声音很低,事发突然,他一下子想不起这到底是谁,只能用本能感觉好像不是林杨思。

对方用的力气很大,像是要把他融入血肉中,兰蓁伸出手推了两下,没有一点作用,反倒是让对方更加方便,勒到他几乎喘不上气,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听到又闷又细小的哼唧声,男人后知后觉地将人放开。

兰蓁目光呆滞地看了半天,这才发现这个把他吓得半死的人是徐谷。

他又四处看了看,确定宿舍里只有徐谷一个人,小声问道:“莫长风不在吗,为什么不开灯呀。”

手背上因为忍耐而暴起的青筋十分明显,徐谷手指摸索着校服的布料,工艺不算精致,但穿在兰蓁身上就显得十分昂贵。

“你希望他在吗?”他哑着嗓子问道。

兰蓁警觉地含糊过去,“没有,只是随便问问。”

徐谷紧锁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幸好他们都没有把灯打开,不然兰蓁一定能看到他那阴沉沉,如同酝酿着狂风暴雨的脸色。

“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在裴燃他们宿舍待着。”他没再提莫长风,换了一个他更加关注的人。

虽然理智告诉他,兰蓁待在裴燃的宿舍没事,反而回来会很危险,但他就是控制不住那慢慢溢出的,丑陋的嫉妒。

莫长风,裴燃,或许还会多个邢时隙,遇到危险的时候,兰蓁第一反应是去寻求这些人的帮助,而不是他这个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

尽管气愤到想把这些人都杀了,他面上还是那个担忧兰蓁,处处为兰蓁着想的完美小弟。

“因为有件很重要的事。”

兰蓁说得认真,徐谷听得也真切,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绪马上就要被逼疯。

什么事会比他的安危更加重要,这个宿舍里一共就那么几个人,难道是因为莫长风……

兰蓁低着脑袋在自己的柜子里翻腾,徐谷见他找得困难,伸出手按下大灯的开关,站在他身后,神色莫测。

“找到啦。”兰蓁拿着手里的盒子递给徐谷,面上带着笑容,小小的酒窝浮现在脸颊边上,显得格外真诚,“生日快乐。”

“我早就想给你了,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幸好赶上了。”

开灯后徐谷才看清他脸上还带着不少灰尘,虽然不影响那份美丽,但原本白嫩嫩的脸显得灰扑扑的,应该是路上躲躲藏藏的时候蹭上的。

就算是这样也要回来,不顾自己的安危,是为了送他生日礼物。

徐谷手指蜷缩两下,打开那个盒子,里面是之前他们一起出去买的,很丑的外星人娃娃。

因为嫉妒莫长风有这样的待遇,所以选的常人难以接受的礼物,最后回到了他自己的手上。

半天没有等到回应,兰蓁死死盯着徐谷,期待着对方能说些什么。

“我……”徐谷的话还没说完,宿舍门又发出一声巨响,接着是数十个高个子男生涌了进来。

最前方的红毛手中捏了根烟,自顾自地抽了几口烟后,将烟尾随意地弹到地上。

“嚣张了这么久,你们有想到今天会落到这个下场吗?”

红毛挑了挑手指,徐谷被人按着后颈压在地上,浑身肌肉紧绷,他力气不小,体格在同龄人中也算是佼佼者,奋力挣扎后身边三四个男高中生都差点脱手。

兰蓁下意识想上去帮忙,但他的力气小,不仅没有帮到徐谷,还把自己搞得一身汗。

见他挣扎得厉害,红毛咧起嘴笑了笑,自豪道:“你们还是放弃抵抗吧,我这次是带着靠山来的。”

身边浮现出代表校规的黑雾,徐谷立刻明白过来这群人里有人排名更高,现在更是存心想用校规来压他,脸色扭曲了一瞬,不再继续用力。

“你们谁把他也抓了,再摁到这疯狗身上,让他们亲个嘴,我倒要看看会是什么反应。”红毛指着兰蓁大声嚷嚷着。

没想到被他指使的人愣了半天都没反应,他又说了一遍后才有人慢悠悠地回应。

“要不我们算了吧,你看着细胳膊细腿的,万一出个什么事怎么办。”

“哥,好多人都在传疯狗是喜欢兰蓁,你要是这么做了,说不定还让他爽到了,不如换我来……”

“换你来?亲疯狗还是兰蓁,快滚吧你,就你那也配,只有我这种守身如玉的人才有资格。”

红毛被他们七嘴八舌的话搞得一懵,憋在嘴里的话抖了半天也说不出来,扭头看向一旁倚靠着柜子的男生,“谢哥,你看这……”

被叫作谢哥的人自进来后就没抬头,一直盯着手机屏不知道在看什么,听到他的话后烦躁地摆摆手,“随便你们,我本来就对这种事情没兴趣,别太过火,也别让我看到就行。”

听到他的话,红毛像是被打了一剂强心针,慢悠悠地看着兰蓁说道:“亲嘴不行,那电视剧里还有什么来着,你说把你扒光了拍点照片怎么样。”

兰蓁被身边高大的男高包围的密不透风,娇娇小小一只埋在里面,看起来好不可怜,此时更是害怕得睫毛都在乱颤,哆哆嗦嗦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不脱衣服,只拍照可以吗?”

“哈哈哈,只拍照。”红毛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话,“你当自己是明星,只拍照值几个钱,光着拍那才有价值。”

身边另一个小弟马上靠过来小声嘀咕着:“哥,兰蓁的照片在论坛上已经这个数一张了,我们这种算是私房照,更贵。”

他手上比了个五,红毛见到后沉默了片刻。

第一高中里卧虎藏龙,他不怀疑真的有人愿意拿这钱买张照片,只是兰蓁一张照片就这个数,明星怕是也没这么贵。

“那,那不如我们让他穿点别的衣服,又能侮辱人,我们还能拍照赚钱。”又一个小弟提议道:“我觉得小裙子就不错,最好是那种复古风格的,裙摆要大,还得带着层层叠叠的蕾丝边,再配个漂亮的长筒靴。”

红毛按照他的说法想了想,好像确实是挺好看的,拍下来的照片卖出去一定很贵。

“不对不对,我们是来报仇的,看看你们这样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就这弱不禁风的样子,也就你们稀罕。”

说完这话,他又伸出手在兰蓁脸前比划了两下,摇摇头把他从上至下打量了一遍,“长得也太小了,和欺负未成年似的,以前老子就是被这种人欺负了?”

话音刚落,身边就有人开始附和,“是啊哥,算了吧,仔细想想长得这么漂亮,被欺负一下也没什么。”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吓着身边的人,带点夹子的音调将身边的兄弟恶心个够呛。

把玩着手机的谢哥动作一顿,抬头望了眼这边,冰冷冷道:“按你们这么说,还爽到了是吧。”

【他们在说什么呀,好奇怪,我怎么听不太懂。】兰蓁小声地和370讨论着,【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把徐谷扶起来。】

370的语气也很奇怪,【他们在争谁当你的狗。】

兰蓁:【?】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怎么感觉阴阳怪气的!什么争着当他的狗,会有把他团团围住的坏狗狗吗?

“谢哥,我就是觉得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看兰蓁现在又乖又可爱的,我觉得可以给他一次机会。”

不知道是谁开了这个头,一众小弟又开始绞尽脑汁的想办法为兰蓁求情,其中有些话听得兰蓁本人都有点迷糊,开始思考原主是不是真的没有那么坏。

“你们都不动手,我不介意亲自来。”谢明则不耐烦的将这群人推开,在真正见到被臭男人围起来的小美人时,目光一滞。

他不记得兰蓁先前长得有这么漂亮,脸蛋精致小巧,白皙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粉色,小梨涡在脸颊处若隐若现,更潋滟的是那双含着水光的杏眼,一眼就能让人沦陷。

唯一的艳色是艷红的嘴唇,看起来柔软又丰润,现在被兰蓁紧紧的抿着,压成一条直线,衬得他无辜又诱人。

宿舍的环境有些简陋,现在里面挤满了一米八的大汉,更衬得缩在里面的兰蓁靓丽到发光,像是遗落在凡间的天使,正被一群粗鄙的凡人亵渎。

谢明则怔了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来给人当舔狗的,而是来找茬的。

他的嘴唇张开又合上,最终还是将枪口调转到徐谷身上,“你说你到底图什么,兰蓁只把你当身边的一只狗,你还下贱地贴上去。”

最重要的是,连只狗都当不好,忠心的狗狗怎么会允许自己的主人被人欺负,按他来看,徐谷这只狗还是认清自己的实力,早早退下来比较好。

兰蓁的小拳头攥紧又松开,鼓起勇气小声道:“不是狗,我很在意他。”

“就他?在意?”谢明则将倒在地上的徐谷随意拉起来,用力向兰蓁的方向一推。

兰蓁下意识伸手接人,没想到不仅人没接住,两人还一起倒在了一张床上,身下只垫了薄薄一层床垫,手肘抵在床垫上能感觉到膈人的床板。

这么随意的床铺,好像是莫长风。

兰蓁被摔得有些懵,手指蜷缩着趴在床上,心脏跳得很快。

徐谷高挺的鼻梁从脸颊旁擦过,成年男子的体重压得他有些难受,只能不断发出急促的喘息声。

“你仔细看看他这副窝囊的样子,有什么资格被你在意。”谢明则抓着徐谷的头发,抬起他的头,将所有的狼狈不堪都展露给兰蓁。

嘲讽的声音就在耳边,徐谷却觉得这一切仿佛都离自己很远,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自己和兰蓁。

白皙荏弱的脸蛋倚靠在自己脸边,几乎可以感受得到那代表蓬勃生命的热气,本就艳丽的五官在阴暗的灯光下像是蒙了层神秘的面纱,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周围的空气忽地开始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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