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蓁心里颤了下,无助地望向摄影师。
摄影师抹了把脸,甚至不敢叫人上去将打得正欢的两人分开,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谁上去都得是附赠的炮灰。
他看着兰蓁清澈认真的眼睛,大喊道:“这个场景不好看,不拍了。”
鬼知道他的心里有多痛。
完完全全怼脸的镜头,配上新娘那张脸蛋,拍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他惊艳到都舍不得呼吸。
“看起来大家都还没进入状态,我们先去拍外景,在外面会更有感觉。”摄影师强行挤出一抹笑容。
按照正规的婚纱照流程,他的想法非常正常,但摄影师显然忽略了一件事,今天拍摄的主角有三个人。
等他们一身婚服从车上下来,外景周边的行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惊艳之余更多的是疑惑。
“这是拍婚纱照还是搞什么活动,怎么会有三个人……”
“应该是某个商家在搞活动宣传吧,你看三个人气质个顶个的好,不像是一般人。”
“那可不,一般人能三人一起结婚吗?”
乌彻看了看眼前的人群,又看了眼还在准备的摄像,陡然伸手将兰蓁抱了起来。
身体蓦地腾空,发簪在空中甩出一道弧线,碰撞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将红色的婚服缓缓摇曳着,像是一朵火红的鲜花。
凤冠披霞加上兰蓁原本的重量,可谓是不容小觑,乌彻却只用一只手就抱着他转了一圈,围观的群众跟着发出一阵惊呼声。
作为当事人的兰蓁其实已经要吓死了,生怕乌彻一个不高兴直接把他丢下去,于是下意识闭着眼搂住对方的脖子。
额前的碎发在仰倒旋转中散开,露出白皙昳丽的脸蛋,在上了一层妆后,本就美丽的小脸更加惊艳到不似凡人。
乌彻怔愣了下,抱着少年的手掌忽地开始发热。
“别想着逃了,命中注定我们就是要纠缠在一起的。”他俯身附到兰蓁耳边轻轻说道,在看到原本通透白嫩的耳朵霎地变红,才低声轻笑了一声。
兰蓁表情微僵,挣扎着想要从乌彻的怀抱中跳下来。
乌彻的动作比他更快,他的手还没抓到男人的手腕,乌彻便将手臂收紧,身上压着的力道突然加重,兰蓁短促地叫了一声。
乌彻似乎又跟着笑了笑,然后低头吻上了那微张的红润嘴唇。
兰蓁力气小,推了半天也推不动男人,只能呜呜咽咽地叫着,抿着唇不想让男人的舌头伸进来。
“乖一点。”乌彻压着他的后脑勺往前压了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把嘴张开点。”
兰蓁闭着眼睛胡乱摇头,男人却始终正眼看着他,眼见乌泱的眼睫在自己面前不停颤动,漂亮的小脸蔓延上红晕。
要是这还能忍住,简直不算是男人。
在饱满的唇肉上啃了一圈,原本浅润的颜色逐渐变深,唇周也晕出淡淡的粉。
乌彻的目光转移到不显眼的唇珠上,好一顿嘬吸,唇珠颤颤巍巍地暴露在外,完全收不回去。
兰蓁抗拒的哼声也被他吞没在唇齿间,只能发出一点点气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抓住空隙,唇中一热,抵着他的舌根猛地进到他的嘴里。
好像都能听到黏腻的水声……乌彻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咽下去了什么。
就在兰蓁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来气,嘴唇和鼻尖下巴到处都被蹭得发红的时候,乌彻在又在他的下唇咬了两下,然后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意识好像都模糊了,只记得身边有群众起哄的声音,还有绍淮愤怒地冲上来,拳头破空的声音……
接下来摄影师将他带离现场,说是嘴上的唇膏花了,需要重新补一下。
被逮着啃了半天,唇膏竟然只是花了吗?
兰蓁迷迷糊糊地抬着头,任由化妆师在自己脸上动作着。
化妆师补完妆后,视线在他的脸上停顿了很久。
巴掌大的小脸此时遍布着红晕,看起来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格都是柔弱可欺的那种类型,唇肉都肿了,看得出男人对他到底有多凶。
“你是不是被人强迫来的。”化妆师抿了抿唇。
因为怕被人欺负所以默默承受着这一切,身边两个人都让他毫无反抗的能力,只能在这里任由别人摆布。
不敢参与两个男人的争斗,现在嘴唇还肿着,完全是一副小可怜的样子。
化妆师收拾着手里的工具,视线游移了一瞬,手指细微地抖了抖,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开个后门,你偷偷逃跑,别再靠近他们了。”
兰蓁本来是想摇头拒绝的,就在这时一旁默认播放着新闻的小电视插播了一条紧急情报,和麒麟族有关。
“你要是走的话,千万别往南边走,新闻上说那边很乱,每天一个新局面。”化妆师随着他的目光也看了眼新闻,忧心忡忡地补充道。
兰蓁抿了抿唇,小声问道:“局势很不确定吗?”
他都以为左知言一定会成功了。
化妆师点了点头,接着说:“最近网上突然说什么白麒麟的事情,好像是以往白麒麟的结局都是同归于尽,然后麒麟族慢慢发展,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兰蓁皱了皱眉,绕回刚才那个话题,“姐姐,如果我想跑的话,要从哪里走。”
370说道:【不是还打算着等今天结束,让绍淮帮你完成任务?】
兰蓁闻言微微犹豫了一下,很快就微扬着下巴回应,【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比我的任务重要。】
错过这次,他的任务还能找其他办法完成,如果左知言悄然无声地噶在外面,就是真的没了。
370笑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说是补妆的主角一直没有出现,化妆师找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拖延时间。
摄影终于忍无可忍带着人冲进化妆间,在看到只有化妆师一人后发出尖锐的爆鸣,除了满脸无所谓的化妆师,所有人都焦急地寻找着兰蓁。
“他还是骗了你。”乌彻凝视着站在一旁的乌彻,“就算这样你还是要帮他吗?”
绍淮脸颊抽搐了两下,面上还维持着笑容,“我不是你,我答应了他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明天我会准时到警局的,如果你想阻止,大可以试试。”
乌彻撇了撇嘴,“明明以前的宝石就能当作证据,还非要他陪你多演几天。”
“其实你是在嫉妒吧。”绍淮不耐烦地扯了扯袖口,“宝宝和我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天,你怕我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事实是你舔了半天,一无所有。”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移开视线,几乎是同时想着
——以前到底是怎么和这么有病的人成为朋友的,真晦气。
“新娘丢了,你们都不着急吗?”急得昏天黑地的摄像见他们还在聊天,顿时觉得生活无望。
“不用找了,我们都知道他会去哪里。”
乌彻的一句话,让摄影师再次看到了生的希望,脸上迸发出愉悦的神情。
见他这么高兴,乌彻和绍淮很想跟着勾起嘴唇,最终却宣告失败。
就是因为知道兰蓁会去哪里,才更让人难过。
不管什么时候,他们都不会是最优选。
·
偷偷跑走的兰蓁总觉得现在的情况似曾相识。
化妆师姐姐害怕他身无分文走不远,特意为他准备了一点钱,再三嘱咐哪些地方很危险,千万不要去。
这简直是提前为他划好了范围,只要往这几个地方走,就一定能遇到左知言。
现实总是比想象中要骨感一些,就在他站在据说最安全的地区探头探脑张望时,不知道哪里来的人直接将他扣押在地,然后在脑袋上套了个黑色袋子,一系列流程如同行云流水,很难让人不猜测之前这些人是不是做绑架生意的。
哪怕是再弱小的人,遇到这种事情也会奋力挣扎,兰蓁也不例外,在如同小鸡般来回扑腾了两下后,抓着他的人像是看不下去了,动作细微地松了松。
就在兰蓁以为还有转机的时候,背后突然感受到一阵推力,有人突然使力将他推倒在地。
手掌心好像被蹭破了,火辣辣的疼,脑袋上的黑袋突然被人扯掉,陡然看到光亮,他的意识都恍惚了一瞬,周围的空气好像也安静了下来。
“老大,有人在外面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干什么,我们怀疑是走漏了什么风声,就把人抓回来了。”
“我觉得不像,你看这细胳膊细腿白得晃眼,应该就是个路人,但是大虎非得抓人。”
抓他的人在背后说着什么,兰蓁手忙脚乱地遮住自己的眼睛吗,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就再也走不了了。
“他还知道自己把眼睛挡起来,还挺有意思。”
刚才调侃他的语调再次响起,接下来是好一阵的沉寂,四周寂静到连呼吸声都格外明显,就在这时耳边又传来一道声音。
“把眼睛睁开,不然就杀了你。”
兰蓁立刻睁开眼睛,汪汪直视前方。
左知言笑着,薄唇往上勾了勾,径直将还在地上瘫坐着的兰蓁拉起来。
“脸上都蹭上灰了。”他放低声音,抬手在少年的脸上蹭了蹭。
将人抓来的两个男人脸上顿时流露出尴尬的表情,兰蓁心下一哽,隐约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本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左知言还不打算放过他。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难道是因为放心不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