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夏在陆湛家待了两天了,有啥事都是第一个抢着干 ,生怕惹人嫌。
不过陆湛现在没有出摊,家里也没有什么活可干。倒是白玉璃现在看着家里多了人,他也不光缠着陆湛了,也喜欢找石夏。
石夏这回是真看清了,陆湛跟白玉璃就是一对儿,否则怎么会晚上睡一间房呢?
他也能瞧出陆湛对喜欢的人是真上心,虽然掩饰的很好,但他看白玉璃的眼神跟看其他人不一样,是温柔宠溺,充满占有欲的,跟看自己夫郎一般。
对于自己他当真就是看弟弟了,跟对待两个兄长一样的态度,顶多是看自己是哥儿,会照顾一些。
如果是别人,石夏还有些想不明白,但陆湛喜欢的人是白玉璃,他觉得挺合理。
这人太好了,干净纯粹,对人也完全没有一点心眼。
“夏哥儿,你想什么呢?”白玉璃叫了两次看他没反应就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石夏回过神来有些尴尬:“没想啥,就是我在这住着也不是个事儿,得回去了。”虽然他内心确实很抗拒,可是也没法子。
白玉璃:“陆湛说了你住久一点也可以,不着急。”
石夏知道陆湛好心,只是一味逃避也解决不了问题,等一会儿陆湛回来他就给人说清楚,然后离开。
两人聊着,白玉璃一向没规矩,觉得背上痒痒了,自己又挠不着,让石夏给他抓抓。
石夏轻轻在他背上挠,白玉璃舒服地哼哼,姿态慵懒的很。
石夏看他样子,露出些浅淡的笑来,怎么跟个小猫似的?
“玉璃,你的孕痣生在什么地方,我都没瞧见过呢。”石夏忽然问。
白玉璃坐直了身子,一脸疑惑:“什么孕痣?”
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也太不上心了。石夏抬起自己的手臂把衣袖捞起来,白皙的手臂内侧一理颗鲜红的小痣,显眼得很。
白玉璃好奇地伸手轻轻抠了抠,抠不下来:“我没有这个呀。”
石夏看着他的表情变得怪异,怎么会没有,只要是哥儿天生就有。可是白玉璃也没有骗他的必要。
那就只有一个理由。石夏忽然有些一言难尽,像是想到了什么:“你,你是男的?!”那他昨晚还要挨着自己睡?
他一副见鬼的样子,把白玉璃都搞懵了,他是公狐狸自然就是男的,怎么了嘛?
“我是男的。”白玉璃有些怕,谨慎地道。以他微弱的法力还无法把自己外表幻化成女人。
石夏整个人都不好了,陆湛和白玉璃两个都是男的,那他们……
不过他也听过有契兄契弟一说的,只是他们村里没有。
若是被大家知道这事,还不一定会以怎样的目光看待陆湛和白玉璃。
石夏表情凝重,一把拉住白玉璃,仿佛下了某种决心:“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白玉璃不知什么后果,看他这么激动,附和地点头。
最后石夏觉得他心太大了,就教白玉璃,若是有人再问这事,就让他撒谎说长在了隐秘处,不好给人瞧。
白玉璃说知道了。
看这副懵懂的样子,石夏都替他担忧,不过两人还没说什么,院子里的门开了,陆湛回来了。
白玉璃见人回来了赶紧黏上去,也不管有没有外人在。
陆湛问:“怎么了?”
白玉璃摇摇头,准备晚上把夏哥儿的话悄悄说给陆湛听。。
“陆哥你回来了,我正要同你说呢,我该回去了。”石夏说,他不能一直待在这里麻烦人家。
陆湛:“多住几日也没事,等你二哥来接你。”
石夏垂着头沉默了。
他这个样子,陆湛也不好开导什么,这种事只有石夏心里想通了才成。
下午的时候,三人刚用完饭,村里就有人敲锣打鼓,肯定是出大事了。
白玉璃动作最快,一溜烟跑出院子去开门,陆湛跟上了他:“白玉璃,你给我进来。”
白玉璃一只脚都跨出门槛了,被陆湛一声给叫住了:“干嘛?”
陆湛:“你怎么什么热闹都要凑?”
白玉璃在门前探头探脑的,他就是好奇嘛。
陆湛喊了声石夏,让他在家里待着,两人出去看看怎么了。
石夏应下了。
村里有个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能闹翻天,陆湛和白玉璃从家里出来,跟着村民们聚集的方向去。
“咦,这脸都泡烂了,指不定死好几天了。”
“都说了爱喝酒会误事,这下好了直接下去见阎王了。”
“死哪里不好,怎么死我家水塘里,这狗日的,老子平日里和他也没仇啊。”
一大群人围观,唏嘘不已。
陆湛远远便瞧见了,白玉璃想上前看,他把人拉了回来:“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白玉璃又听到有人说脸都泡烂了,也不凑热闹了,指定很恶心,一会饭都要吃不下了。
不一会儿,石冬和石夏都被村里人来了,两人翻看了衣裳确定是自家爹哭得不成样子。
陈顺才也在,看两人这样伤心出言安慰:“人也死了,伤心无用。这都是你们爹自己作孽,肯定是喝醉了脚打滑摔进水塘的,咱们帮着把后事给他安排了就成了。”
“这几日又下雨,这些个路滑得很。”有人分析道,“摔不死,这水也能把人淹死冻死。”
没人可怜这老头,平时拖累孩子就算了,还动不动就喜欢揍人,这是老天显灵了,死得好。
“村长,这石老头死在我家水塘,多晦气啊,石家的必须赔我几十文才算完。”
村长脸一肃,语气也变了:“人家爹刚死,怕是连个棺材钱都掏不出来,还要赔你钱?”
男人努了努嘴,那他也不能白吃亏嘛。不过看村长那副样子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都愣着做什么,赶紧帮着把人给抬回家。”陈顺才招呼众人。
这石家在村里也没亲戚,他们这些邻居只能多帮衬些。
这石老头死了不仅没有人可惜,更是被妇人哥儿们用来敲打爱喝酒的丈夫,看吧,喝起来收不住就是这个下场。
三天的时间,村里人帮着石家兄弟们给老头做了法事入土为安了,快过年了都,怎么出这事。
不过到底是个小人物,大家生活还要继续,转头就淡忘了个干净。
不过因为这事,大家可算看清楚了,石家三兄弟啥时候和陆湛那么熟了?还有卖豆腐的王家。
他家之前一种豆腐卖的大家伙都吃腻了,现在可是多出了十几种花样啊。
陆湛都能想出卤煮的方子,指不定这豆腐的花样也是他想的,真是让人看了眼红的很。
陆湛如今了不得哦,赚钱啦,家里还有个天仙似的夫郎,真是羡煞旁人。
村里头舌头长的人又开始背后蛐蛐了,不过也就是说说,懒得计较。这几日飘起了鹅毛大雪,村里的老人活了一辈子也没瞧见过这么大阵仗呢。
联想到时疫,连城里也去不了了,都说是不详的预兆。
陆湛却不觉得,今年大雪,雨水多了,明年农户们的庄稼是会有好收成的。
雪持续下着,睡前地上还是薄薄的一层,等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屋檐地上已经积得很厚了,远远瞧出去也是白茫茫的一片。
白玉璃显得尤为兴奋,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他真想变回小狐狸在雪地里打滚啊。
他有这个想法就赶紧溜回了房间,等陆湛进屋就只看见散落在地上的衣裳,亵衣,小裤衩,乱七八糟的。
他弯腰给白玉璃一一捡起来放好,然后去了院子里。
现在这雪厚了,陆湛瞧见王家父子都搭了梯子在扫雪了,自己要不要也扫扫。
这大雪也不知什么时候停,还是扫扫比较安心,省得把房梁压塌了。
“白玉璃,我出门了,你听话待在家里。”陆湛跟在院子里使劲刨雪的小狐狸说。
真不知他这么激动做什么,变成了小狐狸,也没穿个小衣裳,一身的皮毛不冷吗?
白玉璃刨雪的爪子停了,看了眼敞开的大门,一溜烟跟着飞奔了出去。
陆湛低头瞧见了把他抱进怀里,一起去也成。白玉璃在他胸前蹭了蹭,乖巧得很。
到了王家,他家大门开着的,陈秋菊给两父子稳梯子呢,屋檐都扫完了。
“陆哥,你是不是借扫把扫雪的?”王以谦问,他们这儿以前没下过这么大的雪,这长竹竿扫把还是他爹想得周到连夜做的。
“对,屋檐雪太厚了。”陆湛说。
王以谦一眼就看见了他怀里的小狐狸,眼睛都亮了:“它,它果真又回来了!”
小狐狸不见了,他可惜了好一阵,陆湛说回来过几次,居然是真的。
白玉璃朝他伸了伸爪子,王以谦配合地要握爪。
陆湛不动声色地侧开身子接过他递来的扫雪工具:“或许山里太冷了,就又跑回来了。”
陆湛说谎脸色都不带变的,白玉璃悄悄给他竖了个爪。
一人一狐出门的时候陈秋菊拿来豆腐圆子,让他拿回去炖汤喝,味道好。两家这样常来常往,陆湛也习惯了。
豆腐圆子好啊,这个天吃火锅放里头最合适了。
陆湛搭了梯子就要上去,白玉璃是不知道他去王家干啥,要是知道只是去拿个长扫把,他自己就上屋顶了。
“你抱我上去。”白玉璃说。
陆湛:“不行,摔着了怎么办。”他上去又不是玩的。
白玉璃看了看这个高度,摔了也没事,而且他身手这么灵活,怎么会摔,陆湛这是瞧不起他!
“我四只爪子可比你刨得快,而且我要是摔了你在下头接住我不就好啦。”
陆湛看他确实很能干的样子,爬上梯子把他放到了屋顶上,白玉璃说干就干,一点也不含糊。
四只爪子一起发力,速度快得只能看见白色的残影,还在屋檐跳来跳去的,觉得挺好玩。
陆湛站在院子里看着雪花飘飘洒洒地落下,不一会就刨下来很多,看来他的担心多余了。
“陆湛,我跳下来了,你快接住我!”白玉璃飞不上去,可是跳的下来,陆湛看得心惊胆战,赶紧找准方向把他接住。
“白玉璃,你是不是欠揍!”还好他没心脏病,不然能被吓死,要是没能接住怎么办。
“我肯定不会摔着自己才跳的啊。”白玉璃晃了脑袋,看看自己冰凉的爪爪起了坏心眼,一下子伸进陆湛的衣襟内。
呼~热热的,摸着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