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已经有了挺多回头客,陆湛又让几个伙计敲锣打鼓地宣传,而且一大叠的传单也要发出去,尤其是发给女性。
陆小妹回家同自己丈夫商量了,结果还是来陆记食肆吧,早些赚钱把大哥的钱还了也成,一直拖欠着他们心里不踏实。
对面酒楼看他们这个操作,东家都懵逼了,咋还能出去发小纸条。
吃饭,还免费体验上妆,染指甲,还能撸萌宠,这又是什么新玩法?
大家都干劲十足的,老板出了点子后就出门卖力吆喝,势必让全县的人都知道。
白玉璃提前让陆湛给他把毛发打理的油光水滑的,脑袋上还用红色的蝴蝶结扎了一个小揪揪,特别精神。
他身子挺得直直的,脖子上狐狸形状的金锁露了出来,真是富贵又可爱。
陆湛本不想让他变成小狐狸蹲在柜台上,只是看白玉璃好像是真的喜欢,一早上都活力十足的,由他吧。
广告打出去后,来店里用餐的女性顾客确实比平常肉眼可见的变多了。
她们一进门的时候就会注意到柜台上的小狐狸,都会伸手摸摸他的皮毛,陆湛每看到一次就想上前把白玉璃抱走。
但是白玉璃爪子交叉给陆湛看,制止他的动作,不可以!
他的小狐狸,怎么能让那么多人摸。若是食客们真的喜欢毛茸茸,他在店里养只猫也未尝不可,但是做吃食卖的地方,猫狗养多了也不好。
而且猫是没有他家小狐狸可爱的,估计大家不吃那一套。
店里人多了起来,乱哄哄的,陆湛也来大堂招呼客人了,也顺便交代伙计们看着小狐狸,别让人欺负或是抱走了。
“小二小二上菜,咱们等了好一会了。”有客人高声喊。
“这上妆手艺还挺好。既吃了饭又能免费染指甲,真划算。”
“这么长的队,啥时候才轮到我啊?”
有妇人和小姑娘在抱怨,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难等,老板也不多请两个人。
陆小妹看着店里的人用完了饭,又来她这角落里收拾出来的圆桌排队,真是大颗大颗汗水的掉。
这生意怎么好成这样,她之前在街上摆摊的时候从没见过这阵仗!
还好今日怕不适应让大庆给码头的管事请了一天假,可就是这样她还是忙不过来。
大庆也是,他干力气活还成,媳妇儿这些精细的东西是真的看不懂啊,也就能在旁边递个东西。
他这笨手笨脚的样子,陆小妹看了就有些头疼,不过也是没办法了。
夏哥儿是食肆里的管事,陆湛觉得他心细,所以他平时比两个哥哥都操心些。
想着陆小妹之前的遭遇,她觉得这姑娘也挺不容易的,命没比他好多少,还好有陆湛这个大哥,否则真被卖给了那个老财主,现在活不活得成都是问题。
他让大庆跟着伙计们上菜,当店小二,招呼客人用餐。他来帮着陆小妹打下手。她估计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多客人,才会显得手忙脚乱,之后习惯就好了吧。
夏哥儿干活麻利,心思也细腻,看陆小妹给人上妆了一次,就说自己来扑粉,需要描眉画唇就让陆小妹上。
果然有他一帮忙,陆小妹轻松了许多。
白玉璃被个小姑娘抱在怀里,都挣不脱。早知道今日就不变成狐狸形态了,失策失策。
呜呜呜,他毛都要被薅秃了,怎么这么多人围着他。
他们食肆生意平日就好得让人眼红,此时有免费撸的小狐狸和上妆服务,算是彻底火了。
对面醉仙楼的陶掌柜看着自己空无一人的大堂,连还在吃饭的客人都被吸引了过去,彻底坐不住了。
连厨子们都跑出来围观了,没有伙计来报菜名啊,他们都闲了。
他们醉仙楼都开多久了,现在就被个开张没多久的食肆压得死死的,这不是笑话吗?
陶为脸色也是异常的黑,之前开张看陆记生意不好,他和伙计还上门嘲讽了一番,结果现在是狠狠打脸了。
他们凭啥生意那么好?
“命啊,都是命,对面食肆柜台上的白毛狐狸一看就不简单呐。”一名老道士用筷子夹完碟子里的最后一颗花生米,喝了一口酒,起身摸摸垂到胸前的胡须道。
这人头顶梳成了道士头,插着根木簪,身上一身灰色长袍,还拿着把拂尘,怎么看怎么装模作样。
陶为打量,还是个穷鬼,进来了也不吃个饭,就花生米下酒吃了半天。
“你是说,对面食肆生意那么好是因为柜台上的那只狐狸?”陶掌柜问。
这不是无稽之谈吗,一只畜生,又不是财神爷,哪里有这样的神通?他看这老东西也是在胡说八道。
老道士摇头晃脑,故弄玄虚:“是也不是。这狐狸机灵,不似凡物。”
他如此一说,陶为倒是细细观察了起来,结果发现那小畜生聪明的很,上蹦下跳的,还会对客人们笑,甚至会拱爪子,还真是神奇的很。
“这狐狸定然是修炼了多年,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化形。”老道士眸内精光闪烁,继续说道。
“真的?那这不是妖吗!”这话让陶为都彻底不淡定了,对面食肆有妖物镇宅,他如何能斗得过,怕是过不久就要关门大吉了。
老道士看他终于有了危机感,摸摸自己腰间瘪瘪的钱袋子,是一个铜板也没了,好不容易遇到个人傻钱多的,不宰说不过去,他耐着性子道:“使个法子抢过来不就是你的了?”
方才还觉得老道士是江湖骗子,此时再看陶为就觉得这人是真有本事了,否则他咋看得出来那狐狸不简单的?
“还请法师指点迷津呐,否则我这酒楼怕是要做不下去了。”陶为弯腰拱了拱手说。
老道士:“我这人就是看不得妖物作乱,但又不能轻易出手。”
陶为把在大堂的伙计厨子都支开了,亲自给老道士倒了茶,又拿出五十两银子面值的银票放桌上。
老道士看他上道,把手中的拂尘放下,从身后背的一个大布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他。
陶为用手轻轻一捻纸包,里头应当是粉末状的东西,他疑惑地看向老道士。
老道士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轻声低语了几句,陶为连连点头,原来是这个意思。
随后他让管事把道士请去楼上的包厢,好酒好菜地先招呼着,这是他们酒楼的贵人。
老道士正愁没有吃喝,如此正好,随管事的上了楼。
安排好他,陶为找来了店里最机灵的伙计,悄悄给他交代了几句,又把手里的纸包递给他。
小伙计一听就说没问题,拍着胸脯说保证完成任务。他脱下身上的围裙扔桌上,很快就朝陆记食肆跑去,混在了一群客人之中。
陶为怕暴露,即便好奇也不在门口观望,进去自家酒楼,不过却是怎么也待不住,走来走去。
桌上的茶水连喝了两壶,一直等到都有了强烈的尿意才见伙计回来,只见他怀里抱着只狐狸,遮得严实只露出个小脑袋,却是没有知觉的。
“这就抓来了?有没有被发现!”陶为紧张地说。
伙计抹了把脸上的汗水道,也是后怕:“场面混乱,没人瞧见。只是这小狐狸中了迷药当场就睡着了。”还好他动作快,逗小狐狸的时候手心的迷药捂住了它的嘴巴,否则还真没办法。
睡着才好,陶为让伙计去把楼上的法师请下来,他先去趟茅厕。
法师既然能看出陆记生意是小狐狸带来的,那自然也能帮自己财运亨通,他得带回府上奉为座上宾。
伙计做事很麻利,把老道士请下来后又带上了马车,连同遮得一点也看不出来的小狐狸,然后等掌柜的来了一起回府。
陶为左右张望,生怕被对面食肆的人瞧见他带走了狐狸,看没人注意才和老道士钻进了马车。
他把包好的衣裳扯开,看了眼昏死过去的小狐狸,伸手探了鼻息,还有气在。
“居然还给狐狸戴金锁,想必没有些神通也不可能。”陶掌柜道。
老道士:“这是自然。”
车夫甩了甩鞭子,马车扬长而去,掀起地上的灰尘。
陆记这边,此时的食客没有方才那样多了,店里的伙计这才算歇了口气。
陆湛从灶房里出来了,他从桌上提起茶壶倒了杯水喝,下意识抬头往柜台一扫。
白玉璃跑哪儿去了?
喝完杯子里的茶,陆湛起身撩起衣摆上了楼,雅间里传出几个客人们交谈的声音。
他去了平时白玉璃换衣裳的房间,门轻轻一推就开了,里头却空无一人。
椅子上放着的是白玉璃脱了随意放着的衣裳,看来还没变成人形。
陆湛下了楼:“夏哥儿,小狐狸哪去了?”
石夏忙了一天,晕头转向的,听见陆湛问话就道:“在柜台上啊。”他转头看了一眼,“方才还在呢。”
蔡全从后院回来就听见了两人的话:“怎么了,小狐狸?我走之前都在呢。”
陆湛脸色黑沉,他分明交代了最要紧的是看好小狐狸。
现在别说狐狸了,连根毛都没瞧见。
看老板脸色难看,一副隐忍不发的模样,大家都不敢吱声了。
陆湛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今日生意不做了,全都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