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青临住的公寓离咖啡馆不算远,下班回到家,真正属于个人的独处空间,他脱下大衣外套,连同毛衣与长裤,皮带整整齐齐搭在实木衣架上。
洗完热水澡后摁开电视机,茶几上有展开的报纸。
今年南海市供暖很早,他穿上短裤走出浴室,用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手腕鼓起的青筋很直。
柏青临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看新闻回放,肌肉线条精壮有力,屈着腰坐那,耳边除却摩擦发丝的声音便只剩下主持人咬字清晰的播报。
三室一厅的大平层,客厅墙壁上挂着几幅国画和书法,周遭黑白灰家具井井有条摆放舒适,可以看出主人很爱干净很会过日子。
九点四十分,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出现一个微信好友申请。
柏青临想划掉红点,随意扫了会,发觉头像里的人他见过。
祝京儒等半天才等到一个拒绝添加消息:【不用谢,祝先生。】
六个字把先前发的一长段申请堵得死死的,他摩挲几秒微烫的茶杯,当即回复:【戒指对我而言很重要,请柏老板你吃顿饭都是应该的。】
随之继续发送好友申请。
十分钟过去,【不用。】
祝京儒盯着屏幕若有所思,一个微信好友都不愿意加,不喜欢社交,领地意识强,防范心也重。
【不光感谢,柏老板,还有个生意想和你谈。】
【加个好友方便联系,求求你了。】
两条短信发送完毕。
另一边柏青临手指停顿几秒钟,表情平静把手机关闭,来买咖啡顺便送小孩上学的白领也多,小孩央求买蛋糕时都惯用这句“求求你了”撒娇。
撒娇这个词与手机里的发信人似乎扯不上关系,新闻联播回放正好结束。
夜里十点整,柏青临定时上床睡觉。
祝京儒也不急,他将那枚戒指放在手掌心,随后跟抛硬币似的抛在空中,再接住,再抛出。
暂时不回复大概在忙其他事,正常。
除却去咖啡馆,他在别的地方几乎见不到柏青临。
唯一一次偶遇还是在附近超市。
两个人都买烟,一个要万宝路,一个拿了苏烟。
结账时祝京儒含笑打招呼,柏青临仿佛并不记得他,神色淡淡敷衍似的点头,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此刻他将没接住的戒指捡起,咖啡挺好喝,头像也挺好看。
柏青临的微信头像简单,一只握住咖啡杯的手,骨节修长,还有一枚淡淡的痣在腕部,死死碾在祝京儒这个资深手控所有审美点上。
咖啡馆早上七点钟开门,柏青临进店里开始忙碌,定时打开手机静音,他强迫症严重,短信都会挨个挨个删除,一堆垃圾信息里多出祝京儒发来的。
上班的店员跟他打招呼:“早啊,店长。”
“早。”
“炼乳和椰浆过会就送来。”
“好的。”
柏青临关手机去忙了。
另一边提示音很大,祝京儒翻身后趴在枕头上一动不动躺尸,呼吸声越来越急促,直到鼻尖泛红,他才侧头打开手机,努力眯起眼看屏幕。
【可以面谈。】
一、二、三、四,四个字——把手机一丢,祝京儒继续蒙起被子睡,心底喃喃自语,硬骨头是真硬,一般人啃不动。
面谈就面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