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青临沉默,故意不回答,反而让祝京儒更起劲,他就喜欢招惹正经人,坐起身上上下下来回扫视,专心用眼神耍流氓。
看男人捏的手背青筋一根根凸起,特闷骚,心眼也耍的隐晦,和性冷淡脸形成浓烈反差。
忽然被摸到脚心,受不了,祝京儒腿软打颤,刚想把脚踝挪开,却被柏青临死死摁着不给动,指腹有薄茧略粗糙,从上往下摩挲踝骨到脚心,摸的手法愈发色情。
祝京儒有种自己的身体都被男人支配掌控的错觉,像回到昨天做爱濒临高潮,从床中心爬到床头但又被拖回去操,他咽了咽津液,手趴在沙发靠背那,也不说话,继续直勾勾盯柏青临看。
柏青临方侧头问:“打算看多久?”另一只手展开报纸,眼镜抵着高挺鼻梁,下颌线利落,疏离感和攻击性一样不少。
和祝京儒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没什么变化,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男人离他很近很近。
祝京儒亲了一下柏青临眼镜,“很久很久。”
而后不等男人反应说道:“柏哥,等会帮我打电话给唐沉,让他过来接我吧。”
柏青临不自知将报纸折皱了,“有事要忙?”
“没什么事,就想回去收拾收拾。”
柏青临没动。
祝京儒忍住笑继续逗人,“总不能一直穿你的衣服吧。”
“嗯。”柏青临捻报纸的手很烫,掌心犯痒,触感很不舒服索性放下。
祝京儒动了动腿若有所指:“大了点。”
“我去买新的。”
祝京儒喊人也喊的黏黏糊糊,“柏哥。”
柏青临方一本正经解释:“那边电路维修,灯坏了,没必要回去。”
祝京儒笑出声,刚想使坏污蔑人,说是不是那次去他家故意弄坏的,结果柏青临不急不慢摘了眼镜,姿势更加强势,他伸手碰祝京儒没有戴耳环的耳垂,又捏又摸。
“京儒。”捏完柏青临喊他名字,又沉默继续抚摸祝京儒的肌肤,随后捏捏手,他探头过去轻嗅脖子,呼吸喷洒热意,连祝京儒的头发都没放过,明明恨不得趴在人身上不下去,问出口的话依旧内敛迂回,“还疼吗?”
“不疼啊。”
柏青临声音有点低,摸了一下祝京儒腰间,“就怕你疼。”
祝京儒生平第一次被别人悄无声息转移话题,他直呼要命,起身想在屋子里乱晃时看见方桌,在好奇心驱使下走近。
原先常戴的耳环泡在消毒液里,旁边还摆了十几枚崭新漂亮,材质设计都不同的新耳饰。
这能怎么办,祝京儒全身上下真没一件是自己的了,穿的棉麻衬衫外套羽绒服,裤子也是柏青临的,耳垂上戴着的款式类似莫比乌斯环,质地暗色,但在光下看流光溢彩。
祝京儒背靠阳台头往后仰,吹风顺便嘴里叼着根烟,姿态仍然散漫自由,他眯着眼怪享受,身后大片晚霞渲染,脸上细小的绒毛柏青临都看得清。
他知道眼前人不喜欢束缚,不喜欢无趣乏味重复的生活。
祝京儒身上自然蓬勃的生命力,哪怕和柏青临在一起,他也依旧是他自己。
“柏哥,看,外面的世界都想我了。”黄昏里一只鸟停在祝京儒眼前,他侧头抽烟,声调不自觉放低玩笑。
柏青临站在他旁边也学着他的姿势背靠围栏,视角可以看见整片城市上空,南海的风都掺杂了温柔,鼻尖烟草味有薄荷清香,他的手攥住了祝京儒的腕部,但没有看人,低声附和道:“嗯,它们都想你了。”
祝京儒直白问道:“舍不得我走?”
“嗯。”
“那我留下陪你吃晚饭好不好?”
柏青临沉默了一会,扭头看向祝京儒,随后落在鼻尖上很轻很轻的一个吻,“不好。”
祝京儒手里的烟也被柏青临摘下,换在他唇边轻咬。
男人神情淡淡咬着烟,嘴角溢出的烟被鼻尖吸入,“没必要陪。”
“可我就想陪。”祝京儒特得寸进尺。
“喝粥也能搞乱桌子。”柏青临不急不慢抽着那根烟,去洗手前顺便摸了摸祝京儒头顶,指间掠过被风吹乱的头发,柔软亲昵,随后意简言骇丢下一句话。
“不用你陪,麻烦。”
麻烦精祝京儒笑着追柏青临问,“真的不要啊。”
外面阳光正好,脚踝上的链子也跟随主人步伐轻晃。
入夜时分,南海市的夜生活伴随霓虹灯开始,银河路十字街头相对的咖啡馆和酒吧照样开,它们离得很近,灯牌照耀下影子在车水马龙间交融。
时隔三天才重新在咖啡馆露面的柏青临站在点餐台那系着挂背围裙,他低头一丝不苟做咖啡,袖子撸到手肘那,研磨时等待萃取,等待的过程似乎都变得鲜活有趣起来,神情松弛不再颓废冷漠,看着就是不太一样。
风铃伴随推门响起清脆一声。
岳川瞅见冰块脸流露出些许失望就好笑:“听说某人带着谁昨天就回来了,怎么到现在都不见影。”
柏青临用毛巾擦拭干净手才掀起眼打量岳川,明显唇线没有那么紧绷,很给面子吊人胃口说了三个字。
“你猜猜。”
岳川暗骂一句恋爱的人都特么是狗,要不要这么春风满面,“我猜可到成人那方面去了。”
柏青临没说话。
岳川压低声音问:“成了没啊?”
柏青临点了点头手里继续忙碌。
岳川服气了,还是这副寡言少语棺材脸,敢情都双标呢,只对祝京儒来劲,他噼里啪啦说道:“日韩欧美十八禁,我不发给你,就发给祝大帅哥,要玩肯定他更会玩。”
佟吟憋笑赶紧跑一边去。
柏青临无动于衷像没听见,去后厨找咖啡豆时发觉袖口的纽扣被祝京儒走时故意上下扣歪了,他没调整回去,愣了片刻有点失神,喉结下滑轻轻咬住烟头。
打火机点起,鼻尖吮吸烟草一点点缓解烟瘾。
咖啡馆门口祝京儒开车掠过,他侧头看了一眼玻璃窗故意没停留,刚刚回了家换上自己的衣服,专门为了配耳垂上的新首饰,内搭浅棕色半马甲短衬衫外穿深黑色风衣,灰色牛仔裤包裹臀部走路带风,一身穿得特雅痞风骚,头顶戴着黑色编织冷帽,外加那张命犯桃花的脸,回头率百分百。
一进酒吧便感觉热,祝京儒撸起袖子露出腕部刺青,心情愉悦至极。
唐沉和RICK还有调酒师和黄琛四个人围着打纸牌游戏,大老远便瞅见这道招摇至极的身影。
“你也知道回来,天天一个劲钻咖啡馆,黄琛和小佟腻腻歪歪就算了,你倒好,直接拐跑人家老板。”唐沉强烈谴责,“干脆咱们两家店联姻算了。”
祝京儒拿起桌子上干净杯子倒酒,冲黄琛隔空举了举杯,笑着说道:“刚印了横幅,去柏哥那买过咖啡,以后一律在我们这酒水半折。”
唐沉骂,“哪有你这样秀恩爱的。”
祝京儒继续说道:“双子塔大厦公屏,今晚就放,就是摩天轮和游乐场烟花得等明天。”
唐沉默默束起大拇指,咂摸咂摸觉得太特么正常了,就得是这么轰轰烈烈坦坦荡荡,毕竟是祝京儒头次喜欢的人。
论浪漫没有人比得过祝京儒,想对谁好,那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绚烂都捧给人看。
一伙人热热闹闹替祝京儒挂好横幅再顺便开香槟预备放礼炮。
时间到了晚上八点半,照理咖啡馆还没打烊,祝京儒本来想给柏青临一个惊喜,结果玻璃门率先开了。
柏青临捧着白玫瑰从夜色朦胧里走来,戴着皮质手套,眼镜架在鼻梁那特沉稳斯文,身材高大挺拔,目的地是这,在人群中一眼只能望见祝京儒,随后不带犹豫走向他。
“柏哥怎么来啦。”祝京儒甚至可以在嘈杂声里听清柏青临的脚步,才短暂分开了几个小时,他接过那束芬芳纯白的花,心里仿佛吃了蜜,后知后觉这才叫惊喜。
一见面两个人的手就黏在一块,彼此指尖缝隙里摩擦升温,握紧后十指相扣,在一群人的注视下牵手都暧昧,像在光明正大调情。
柏青临垂头仔仔细细打量祝京儒全身上下的打扮,随后礼貌性对着周围人点头示意,声音低沉平稳。
“来接男朋友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