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褚煦说。
测精神体觉醒率的流程十分繁琐,要采取血液,全身检查,同时还要采取一定的精神力。除此之外,还要有专门的精神体进行觉醒感知。
这一套流程下来,为的就是将容错率降到最低。经过觉醒率测试,褚煦的情况几乎没有了回转的余地。
褚煦把团子放在手心里,沉睡的团子软软的身体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我觉得正是因为这一点,精神体养成游戏才会出现在我身边。”
发明精神体养成游戏的人似乎生怕他觉醒不出来精神体一样,甚至在团子的成长上,都为他做了万全的准备。
嵇嘉沉思片刻,问:“你有什么思路吗?”
“有。”褚煦想了想,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别人提起这件事,“我的第一军校的入学资格也有蹊跷。”
嵇嘉挑眉:“你的入学......不是季家给你的吗?”
刚说完,嵇嘉自己都觉得这个解释过于荒唐。
关于褚煦的爆瓜,季家采用的是将褚煦塑造成白眼狼的形象。
如果褚煦只是像他当初那样不配合季家的某种要求,季家大可以私下买通关系,将褚煦封杀。在星网上爆瓜这种做法,实在大张旗鼓。
褚煦的人品,嵇嘉很清楚,季家不惜冒着疑点重重的危险,都要为褚煦凭空捏造一个白眼狼的形象......是为了什么?
嵇嘉突然灵光一闪,与其说是凭空捏造,不如说是在模糊大众的视野,颠倒真相。
归根结底,季家对他和褚煦的手段都是一样的,得不到就要毁掉。只不过,比起对他,季家对褚煦采用的是毁灭性的打击。
“不是的,我和季家闹掰之前,第一军校就把入学邀请发给我了。”褚煦对此却没有解释和季家闹掰原因,他觉得他和季家的纠葛跟他军校入学资格毫无关系。
“邀请?”
褚煦看了嵇嘉一眼:“你也觉得这个词,有点古怪吧。当初第一军校发来的,的确是‘邀请’。”
“奇怪了。”嵇嘉摸着自己的下巴,他对褚煦的过去也只是知道他是个孤儿,被季家收养,仅此而已。
孤儿的父母是谁,这是连褚煦都不知道的问题,想到这里,嵇嘉饶有兴趣地问:“你爹妈该不会是什么牛哄哄的人物吧?”
“因为一些原因离开了你,但是还记得要为你安排好一切,”嵇嘉觉得自己都要被自己说服了,“说不定精神体养成游戏都是他们为你准备的礼物......你这种看智障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褚煦叹了口气:“怎么可能呢?如果真的是因为我的父母,那在我被全星网骂的时候,他们怎么不来找我。”
不仅是在他被星网抨击的时候,如果他真的有这样为他着想的父母,他在蓝星每一次受伤流血的时候,就不会好的那么慢了。
嵇嘉正色道:“但你不能否认的是,精神体养成游戏也好,军校的入学邀请也好,你的这些经历都是人为的。”
“而且,每个人的诞生都不会是通过冰冷的机器,每个人都有生出自己的父母,”嵇嘉认真道,“小师父,你都这么惨了,如果真的是你父母在为你铺路,这些都是他们亏欠你的。”
*
一顿饭吃完,差不多到了下午的比赛开始的时间,褚煦先离开了。
褚煦一边走,一边思考刚才和嵇嘉讨论出来的思路。
嵇嘉坚持认为,他的入学邀请和精神体养成游戏都是人为造成的,而且很有可能是一拨人。
对这一点,褚煦也赞同,唯一意见相左的只有幕后的人是谁。
在和嵇嘉刚才的讨论中,褚煦发现了他之前一直忽略的关键点。
那就是时间。
入学邀请和精神体养成游戏出现的时间是不同的。
虽然褚煦第一次启动精神体养成游戏的时候,是在前往第一军校的路上,可实际上,精神体养成游戏出现在他光脑上的时间比入学邀请要提前了三年。
精神体养成游戏下载了三年,才下载成功,偏偏是在褚煦收到邀请之后,褚煦在前往入学的路上。
精神体养成游戏的出现比褚煦去检测精神体觉醒率还要早,似乎‘幕后的人’比褚煦要更早知道他的精神体觉醒率为0。
要不然解释不了为什么游戏的主线是‘种出属于你的精神体’。
幕后的人比他还要更了解他自己,甚至要比他刚早一步要知道他会面临的困境。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褚煦突然停在了原地。
褚煦回忆着养成游戏的玩法,会种出别人的精神体、好感值、团子在里面快速升级......他找不到幕后的人任何对他怀有恶意的迹象。
幕后的人似乎只是希望,他能和普通人一样,觉醒出精神体,然后进入军校,过上顺利幸福的一生。
普通人有的他都要有,但是要比普通人更幸运一点,更幸福一点。
“说不定精神体养成游戏都是他们为你准备的礼物”
嵇嘉说过的话就在耳边,他几乎都要动摇了。
褚煦抬起头,正要继续走,突然看见段霁也正在朝他走来。
思绪收回,褚煦快步迎了上去。
段霁也是来找他的,褚煦也没问段霁也为什么知道他在这里,抱歉道:“我出来见个朋友。”
段霁也的视线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个遍,似乎是在确认有没有受伤,褚煦觉得很奇怪,想了两秒,然后歪头对段霁也露出了个笑脸。
“吃过午饭了吗?”段霁也心痒,抬手摸了褚煦的头发,然后动作一顿。
头上传来的触感突然一动不动,褚煦点点头,有些疑惑,正要抬起头时,眼前的阴影笼罩了他。
段霁也的味道被他弯腰带来的风汇聚在了褚煦的鼻尖下,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肩膀,脑袋靠近了他的脸侧。从远处看段霁也像是伏在了褚煦的身上。
褚煦一动不敢动。
因为他不能确定,段霁也是在嗅他的发丝,还是他的耳垂。
亦或是在嗅他的颈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