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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双入队的次日, 他就收拾好了心情，坐在一层机位前，打训练赛。
“好紧张, 双神，你不会骂我吧...”原时满头是汗。
“会的。”沈流双斩钉截铁。
原时：呜呜呜呜。
“自定义服务器的密码发你微信了。”杨致站在旁边, 眼睛上又围了一圈的湿敷带，“下午几场都是接力赛, 道具赛和组队竞速安排在晚上。”
“行。”沈流双戴上耳机。
他来得匆忙, 穿着的还是flow的队服。
现在bleeding的人已经到齐, 之后的比赛都是正式的大规模全程直播赛, 杨致和谢听月商量, 决定定制血队的队服。
“可以。”谢听月手里捏着个u盘，进来时打了个手势，“你们训练赛先停一下。”
“下周国内赛事组举办全明星邀请赛，你们得去露个脸。地图跑着玩玩, 不用多认真，本来就是娱乐粉丝的。”
“还有，赛事组评估的选手数据今天出来了, 你们来看看。”
谢听月把u盘插进电脑里，这u盘上刻着国内赛事组的logo，一看就是官方文件。
四人闻言都凑过来, 站在电脑前紧张地等待。
文件夹内, 各大车队的队名按照首字母顺序排开，bleeding在头部。
“赛事组评估选手一共五个方向，根据每场比赛的个人数据来记录, 竞速五大类分别是领跑，起步, 跟车，稳定，极限。”
“道具五大类分别是命中率，强攻，防守，辅助，补充。”
“你们想先看谁的？”谢听月抬头。
“我吧。”缪思羽淡淡，“不管多差我都承受得住。”
“....”谢听月嘴角抽动，“也未必就是差。别妄自菲薄。”
她点开bleeding文件夹里的子文件，选中feather。
[选手个人数据-feather：领跑8.1，起步8.2，跟车8.0，稳定9.3，极限7.9]
[道具：命中率6.6，强攻6.7，防守6.3，辅助7.1，补充7.4]
“官方用的数据测评师都是年薪百万，给的数据很客观，你不擅长道具是显而易见的，我和杨致商量了，之后道具赛我们会把位置给双神，没有意见吧？”谢听月问。
缪思羽笑着点头：“当然，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他终于可以不用再勉强自己打道具，为此昨晚也差点没睡着，状态出奇亢奋。
不过亢奋可能不只是道具换位这一个原因。
缪思羽看向旁边的人。
沈流双倒是手指抵着下巴，挑出其中一条道：
“稳定9.3？？？什么逆天数据。”
“9+的稳定，据我所知，五年里只有山队的首发有这个标准。”
“原来你有这么厉害吗？”沈流双笑嘻嘻，走过来用胳膊碰了碰缪思羽，“大赛的心态非常重要，好多新车队的选手打完比赛会哭呢。”
缪思羽：“你想看我哭么？”
沈流双一愣：“啊？”
啊？？？
“没什么，继续吧。”缪思羽问，“下一个谁来？”
“我吧。”原时举起手，“我很好奇官方给我打的分，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然而当谢听月点开time的个人数据，原时还是捂着脸嗷嗷叫。
竞速数据都在6+，道具平均7.1，作为道具赛主要选手，这个数据不算好看。
甚至可以说有点差。
“难过吗？”谢听月点着鼠标，把数据截图保存，“难过是应该的，但也别太在意，你才打了这么一次道具赛，数据只是暂时的，成长说不定就在某个瞬间。”
“嗯！我知道了，谢谢月姐。”原时悄悄抹了眼角。
“下一个？”谢听月直接把光标定格在thought上，“该你了吧？”
谢心树点头：“好。”
数据一展开，基地传出抽气声。
[选手个人数据-thought：领跑9.7，起步9.8，跟车9.5，稳定7.7，极限]
“极限是什么意思？？？？”原时瞪直了眼珠。
杨致勾唇：“就是目前的比赛纪录还评估不出来他的极限数据的意思。所以暂时打个问号，有待考量。”
谢听月：“稳定是唯一一个没上9的，抗压能力不好也用数据给你体现出来了。”
上次谢心树心率直逼一百三一百四，差点把现场观众吓死。
“嗯。”谢心树闷闷道，“我会尽力改的。”
“不用勉强。”杨致却道，“我说过了，过硬的技术和实力能填补抗压的空白。”
“抗压和心态的确可以靠后天打磨，过程是漫长且没有尽头的，慢慢来就好。”
谢心树：“嗯...嗯。”
“..谢谢杨神。”
杨致挑眉。
怎么学长都不叫了。
叫他杨神？？
杨致啧了声，似乎不是很满意。
“下一个呢？”谢听月又截图保存，“谁了？双神？”
“我不在这里啊。”沈流双看了半天，才意识到，“我的名字呢？？”
“在flow吧。”杨致说。
他这话一出，周围沉默下来。
谢听月叹了口气，退出去，翻到下面找flow的文件夹。
这数据应该是上周就做好的，那时候flow还没解散，沈流双也没加入血队。
谢听月点开flow的数据，沈流双是二号中场，中场就以稳出名，所以他的竞速道具都很强，算是没有弱势的平衡型选手。
画面显示，flow-double，竞速均分8.8，道具均分8.7。
“宝刀不老。”杨致评价道。
沈流双发来一记眼刀：“给我滚。”
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位了。
谢听月切回血队文件夹。
[选手个人数据-Yang：领跑9.9，起步10.0，跟车9.9，稳定8.9，极限11.0]
..等等。
“极限11？？？？”沈流双第一个破口大骂，“特么的杨致，你是不是给赛事组塞钱了！！！”
看到这个的瞬间，基地一层众人震惊的嘴里能装下一整个梨。
“满分10的数据你能干个11分出来？”沈流双说着说着没憋住，转而笑得直不起腰，“媒体说得没错，你果然是国内飞车赛事组的亲儿子。”
杨致双手环抱在胸前，优哉游哉，笑眯眯：“是吗是吗？”
“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啊。”
他们能看杨致的数据，别的车队也能看。
谢听月把几个竞争力比较强的车队数据都保存了，像熊队，山队，还有打进过强赛的另外几支队伍。
毛茂宇在这一众选手里优秀得有些突出，他竞速类均分9.5。
而杨致的这个11分极限，很快被各大车队发现。
两天后，赛事组将各大俱乐部同意宣发的选手数据公布，不同意的则保留。
飞车竞粉开始疯狂转发杨致的数据截图。
[我们电竞小老头还是个五边形战士....]
[老铁你极限11是什么意思啊？是什么意思？]
[极限爆表！！]
[@Yang，杨神不要退役，赛事组在用这个数据挽留你啊呜呜]
[官方亲自下场开我们杨神玩笑，杨神排面给足了]
[完了，国内飞车赛事组也是杨神的骨灰粉]
[领跑和跟车都跟满分没区别！！帅得要命！！]
[小队长心态不好其实金荧杯能看出来诶，水赛心率都能这么高]
[没关系，你谢神只打了一次金荧杯，之后再多来几场，数据会升的]
[别说，国内谁一场比赛能把个人数据干到9+的，雨总当年刚入队还在均分7.8呢]
[竞速天才谢心树！！！！]
...
夜里，训练赛已经结束，选手都上楼去洗漱整理。
基地明文的训练时间是杨致定的，他也知道训练赛结束后，这群热血沸腾的小朋友们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睡觉，现在他只要上楼去敲门，一敲一个准，能把他们从排位赛里拽下来。
但杨致能理解血队的心情，他双腿交叠，坐在桌边，手撑着桌面，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
这两天发生的事很多，沈流双入队后要处理的事也多，所以杨致没什么时间去细想。
现在闲下来，心里倒是有很多感触。
flow解散。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对路人只是个凑热闹的热搜词条，对竞粉来说是能哭完两卷纸的噩耗，对他杨致而言....
是和过去做告别。
坐了会儿，看着窗外四方的黑天，杨致手机震动起来。
“喂。”
毛茂宇：“我把人带回来了。”
“嘶。”杨致颇为意外，“不会真是用我的办法吧？？”
毛茂宇：“一半一半吧。我跟她保证了以后不会再不回信息。”
毛茂宇话锋一转，“所以你的极限11是真的？”
看看。
电竞钢铁直男的脑回路永远只会往游戏上拐。
杨致扶额反问：“不然还是我p的？”
“凭什么你能拿11的极限。”毛茂宇冷笑。
“凭我手上有24张王图纪录？”杨致说。
“.....”
毛茂宇忍无可忍：“行了，我没别的事，挂了。”
杨致没说话。
然而手机通讯还没断。
过了整整半分钟，毛茂宇才咬牙，生硬地憋出来：“彭宁..在熊队挺好的，小米他们还给他开了欢迎会。我打听过，FON也没把刘滔怎么样，倒是刘滔自己说想辞职，带老婆孩子回家种田去。至于你们flow找来替你的末置位，也转会去了闪雷那跑中场。”
“所以你别担心。”
杨致笑：“谢谢。”
“哦。我挂了。”
“好。”
杨致低头看着通话记录。
其实沈流双这几天吃饭也比较沉默，杨致很理解，因为从此以后，再和老朋友彭宁见面，他们就是对手了。
基地一层只有一盏落地灯亮着，杨致叼着烟玩，撑着身子，仰头看窗外。
很轻的脚步却响起。
杨致错愕，回头，和谢心树对上视线。
“..什么时候来的？”杨致站起身。
“没多久，你打电话开始。”谢心树说话慢吞吞，但是尽量不犯结巴，他手里捏着瓶袋装牛奶。
“自己买的？”杨致问。
谢心树走过去，摇头，“原时给我的。”
“怎么了？”
谢心树：“我在他房间陪他讨论了一下道具赛打法。”
“辛苦了。”杨致笑着，看谢心树在他身边坐下，于是伸手拍了拍谢心树的脑袋，“我发现你对原时格外好。”
“嗯...”
“因为什么？”
谢心树低头，手指搓着牛奶袋：“他很像以前的我。”
杨致一愣。
心中酸楚扩散了整个胸腔，杨致很想以不是教练，不是替补的别的某种身份，抱一抱或者亲一亲谢心树。
两人一时无话。
“flow解散以后沈流双心情也不太好，这几天训练赛你们磨合得还行吗？”杨致问。
谢心树点头，“双神很有耐心。”
杨致瞥见谢心树在夜色里温和的眼眸，一股好闻的清香也从他身上慢慢地散发着。
“如果我当年刚入队打职业的时候也能遇到你这么善解人意的队长就好了。”杨致勾着唇，两指夹烟，手撑在桌畔，和谢心树只有半个手指的距离。
仿佛下一秒就能触碰在一起。
谢心树听到这话，微微一怔。
他抿唇，低头看手里的牛奶，轻声：
“现在..现在有不行吗？”
“...”
杨致眼神一暗，口干舌燥。
他就着昏黑，就着四周的寂静，就着压在深处的占有欲，就着不想再错过的蠢蠢欲动的心，开口：“队长，我问你个事。”
“嗯..”谢心树抬头看他，“什么..什么事？”
“如果你不讨厌的话。”
杨致：“我能追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