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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心树莫名有点紧张:“你、你、你怎么进进进来了?”
隔壁沈流双在做针灸, 杨致自从退了flow后就休养生息,浑身上下的健康之气满得能溢出来,所以他今天就是纯出来陪小朋友们做理疗的, 在隔壁看沈流双做日常流程闲得发慌,又很想谢心树, 干脆就过来了。
“躲什么。”杨致拉开椅子坐在床边,“放心吧宝宝, 我在外一向纯良, 就过来看看你, 什么都不做。”
他这么一说, 弄得谢心树不好意思了。
像是谢心树误会了杨致似的。
然而杨致在车上亲的那一下是真看不出来他有多纯良。
“双神没事吗?”谢心树侧头问。
他裸着背小声和杨致说话, 看上去很乖。
“没事。不过一会儿就有事了。”杨致看着手机里的项目表,“他问题比较严重,毕竟年龄摆在那,手上都是陈年老伤, 肌肉问题一直压着。等会儿他得做个电针。”
“电针是什么?”
“类似于针灸。”杨致伸手把谢心树背上的毛巾往上提了提,“但很痛。以前在flow我们都被带去做过,沈流双做的最多, 我个人体感电针是所有项目里最难受的。”
“那双神...”
谢心树才刚说三个字,隔壁房间杀猪一样的叫声就从天花板上盖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草!”沈流双叫着叫着就带了哭腔,“痛死我了!!!”
原本沈流双想在后辈面前端着, 可惜电针的效果还是太强悍, 他一手抓着原时一脚踢上缪思羽,“看到了吗!这就是职业病!你们以后都逃不掉!带着这副千疮百孔的身体为国争光去吧!背后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原时一边应着一边拍沈流双背, “双神你再忍忍。”
听到这惨叫,谢心树才明白自己做的按摩推拿到底是有多小儿科。
没过多久师傅拎着热水回来。
“老陈。”杨致打了声招呼。
师傅看看杨致, 又看看谢心树,“你干啥啊?来盯岗啊?”
“没,陪他会儿。”杨致笑了声。
“我还以为你是担心我这金牌理疗师下手太重呢。”老陈糙得很,直接掀开谢心树背上毛巾,往脸盆里丢,再从桶里拿出来个新的,“你很久没来了,你们以前不都是四个人一起来的?最近咋样?”
“啊。解散了。”杨致说。
老陈算杨致朋友了,不过他不懂什么电竞,听到这话也只是点点头:“散就散吧,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那刘滔呢?”
“他带老婆孩子回去种田去了。”杨致说。
“我草!他有老婆孩子啊?”老陈手捏上谢心树肩膀,又啪啪啪地开始捶肩,“我以为他和你是一对,还一直不敢问来着!”
“噗——”
“咳咳咳.....”
杨致刚端起桌上水杯,一口差点喷出来,猛地咳了两嗓子后他不可思议地看向老陈,“你说什么?”
“误会,都是误会。”老陈一点没觉得自己刚才说出来的是多么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还冲杨致努努嘴,“你旁边那精油给我拿来。”
“这两个房间里躺着的是未来的四个世界冠军,我不仅给你们打折还拿的店里最好的材料,够意思吧。”
杨致面色复杂地把瓶子递给老陈,低头看谢心树表情,结果发现谢心树埋着脑袋,嘴角能咧到耳根,在笑。
老陈手法狠,但谢心树也没喊痛,只是耳朵都被按红了。
“好笑?”杨致幽幽问。
谢心树一开始还以为杨致在问老陈。
结果老陈在他背上噼里啪啦地敲,杨致还催了句:“问你话呢队长。”
谢心树于是皮了皮:“嗯嗯。好笑。”
杨致让他笑了,没多说什么,只是过了会儿杨致拿着水杯,双腿交叠,悠悠解释:“我和刘滔最多算同事。”
“知道。”老□□应了句,他专心致志地搓着谢心树穴位,“我开玩笑呢。”
“那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找人没有啊?”老陈没搓几分钟头上就出了汗,把精油拧开往谢心树背上倒,“要不要叔给你介绍介绍?我们店客源很广,几个黑金vip里有你这种取向的。”
“不用,现在躺着的这个我还在追呢,别的人我没心思了。”杨致说。
老陈虎躯一震。
谢心树瞬间咬住嘴唇,扎进枕头里开始装死。
杨致就想看看谢心树还能鸵鸟到什么时候。
“你们这?”老陈嘶了声,力道都骤然轻了许多,“队内恋爱啊?”
“没恋。他还没同意。”杨致抿了口水,优哉游哉,“可难追了。怎么办老陈,要不然你给我出个主意?”
“那肯定不能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啊。”老陈一想到杨致那吊儿郎当的模样,看谢心树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怜爱,“小哥这皮肤多白,长得多帅。”
“是啊是啊。难追也没事。反正我喜欢死了。”杨致附和。
谢心树有点绷不住,侧头露出半张脸:“....你,你,你少说两句!”
“是啊。我喜欢死了。”杨致少说了两句。
谢心树:......
他感觉师傅和杨致是在故意逗他玩,并且两人马上开始了一唱一和。
老陈啧啧摁住谢心树后背,“小哥这皮肤看起来不像电竞选手,白里透红的,不是说你们经常熬夜爆痘激素紊乱吗?”
“是啊是啊。不像吧。”杨致又抿一口水,含笑,“这是我们车队的宝贝,养得好着呢。”
老陈上搓搓下拍拍,力道逐渐加重,问谢心树适不适应:
“那小哥你疼不疼啊?疼了跟我说啊不用忍着!”
“腰呢?腰难不难受?”
杨致在旁边又轻飘飘插了嘴:“他腰好着呢。”
“师傅你能把他赶出去吗!”谢心树抬起头。
再坐两分钟杨致嘴里什么话都飞得出来!
“好好好,赶出去。”老陈挤开杨致,指了指大门,“听见没?”
杨致站起身,笑容就没降下来过,“行那我出去,重了就和师傅说,好好享受吧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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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心树按摩完第二天起来浑身酸痛。
不过酸过这阵劲儿,之后会轻松很长一段时间。
队里两个前辈都很有经验,在这些方面把他们照顾得无微不至。
但基地这两天气氛很诡异,最有此感的就是原时。
“队长,为什么吃饭的时候双神和小缪都不说话了?”原时发出好奇宝宝的真诚疑问。
“他们是闹矛盾了吗?”
谢心树低声和原时解释:“你不要当着他们的面说,看破别说破。”
“不是闹矛盾了,只是双神最近在做一种训练。”
“哦!首发和二号中场的单独特训是吧?”原时露出我懂了的表情,“是机密?连我们也不能透露?”
“....嗯。”谢心树昧着良心点点头。
“哦!好啊!我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
然而原时午休下楼,在楼梯口如出一辙地看见了扮瞎子的沈流双和牵着他手带他走路的缪思羽。
原时以为自己没睡醒,干脆又回房间补觉去了。
堂堂双神像个被雨淋湿的小狗,哆哆嗦嗦地跟着人亦步亦趋地走?
梦,是梦。
而这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沈流双请假外出。
因为彭宁住院了。
“急性肠胃炎。应该是吃坏东西,现在还在医院吊水。”谢听月带着消息回来,皱眉,“本来这事儿其实和我们没关系,但彭宁是flow前选手,挺多flow粉丝在问他情况,还跑到我们俱乐部官博下面喊话。”
车友都不忍心看到flow分崩离析,彻底成为陌路人。
“我去看看他吧。”沈流双是这么说的,“带个果篮,意思意思,其他俱乐部也派人过去了吧?彭宁这一病,各大车队都想来一出兄友弟恭。”
“我和老彭这么多年交情,不至于怕网上那点舆论,于情于理都该看望他一下的。”沈流双说。
杨致接过请假条,笑了笑,给沈流双批了。
“你不去吗?”等沈流双走后,谢心树在活动室找到杨致,看他在调酒。
杨致抬抬下巴,桌上放着他手机。
“彭宁给我发过信息了,说是没什么大事。”
“那就好。”谢心树松了口气。
“我不能去。”杨致在碎冰,手背静脉曲张很明显,“因为我是教练,也是俱乐部合伙人。”
“你们同是选手,互相关心看望一下无伤大雅,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我去了名不正言不顺,外面现在盯得紧,树大招风,很有可能被有心人做文章。而且我这身份要是去了,彭宁说不定还会被他们俱乐部批评。”
“本来转会就很敏感,国选在即,这个节骨眼上我去看他说不定会被揣测成要挖他走。”
“他在熊队待着挺好,我想找他以后有机会。”
“...嗯。”谢心树没想到杨致考虑了这么多。
看杨致心情似乎还不错,没因为不能去看老队友而伤春悲秋,谢心树就安心打训练赛去了。
他们三个人排了几场道具赛,结果沈流双压着帽子,带着他的热搜凯旋而来。
“靠!医院里还有记者,没人跟我说啊!”沈流双回来时一脸无语,“我买了个果篮买了束花,结果站在彭宁旁边被拍了个合照。”
#好嗑!双神给老彭送花#
热搜词条如上。
“挺好。”谢听月眼里没有社会主义兄弟情,只有金银财宝,“免费的热度不要白不要。”
谢心树在刷手机,旁边机位的缪思羽淡淡道:“挺好。”
“你没事吧?”谢心树眨眨眼问。
“没事。”缪思羽点开排位,还是淡淡,“不就是花吗,以后我坟头也能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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