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怎么能！”西弗勒斯呼吸一窒，他的手死死捂住好不容易采集的狼人血液，不可置信地看着邓布利多一副鸡贼看戏的表情。

“既然校长的话你心存着偏见听不进去，而霍拉斯不住校，庞弗雷…！你先带卢平去校医室，观察观察！噢——你看，不是格兰芬多的教职工都走了，我现在只好找个不会偏袒格兰芬多的斯莱特林小可爱来评评理好了。”邓布利多摊了摊手。朝着旁边几个呆瓜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

詹姆波特打了个激灵，悄咪咪地对着西里斯说：“好兄弟！还好你认怂认得够快！这要是大晚上的校长把莉莉叫过来批评我一顿，我觉得我可能会直接羞愤欲死上吊了结…！”

“对，”彼得也在背后阴悄悄地说：“一会儿不论说什么，我们认怂就对啦，这禁闭或者劳动服务也比让人公开处刑来得好……”

斯内普僵硬地绷直了腰板，听着身后的格兰芬多三傻在那里自作聪明简直令他的烦闷达到了顶点！

然而凤凰回来得很快，就在它落到了邓布利多的肩头并且嘶鸣了一声便消散开来的时候，他看到宋问气喘吁吁，步伐踉跄地跟在后面也抵达了尖叫棚屋。

“校长……西弗勒斯他……”斯莱特林地窖距离尖叫棚屋可不远，宋问赶来的速度可谓是百米冲刺一般快了，他通红的脸色、细碎的发梢一缕缕浸着汗水贴着面颊……这样的狼狈仓促就是他一路狂奔的证明。

宋问顿了下，他看到了斯内普，连忙在对方身边站定，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脸颊、四肢和腰腹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你怎么会想要去夜游？学校怎么会有狼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斯内普动了动嘴唇，原本苍白的面色在对方的触碰下变得开始绯红。

“咳！”邓布利多突然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甜腻腻的：“宋问，事情是这样的……”

宋问在邓布利多的叙述下缓缓睁大了眼，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斯内普，然后目光恶狠狠地瞪视着西里斯。

“西里斯·布莱克？你究竟长没长脑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万一西弗勒斯有什么意外——莱姆斯·卢平会被你们害成凶手、邓布利多校长是隐瞒狼人进入学校的帮凶，你们……也都会沦为帮凶！一切都是因为布莱克你那愚蠢的恶作剧！”宋问伸出手几乎快要戳到西里斯的额头，西里斯不服气，想要反驳，却被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大局观的詹姆一把按住了脑袋。

宋问喘了口气，目光更加生气地转头看向站在一旁跟看戏似的黑发少年：

“还有你！西弗勒斯·斯内普，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从闹鬼日期每次都是满月就能联想到学校内有狼人。不得不说你真的是个天才，可是你为何不事先告诉校长你的目的？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不该把让自己陷入险境！”

“你什么意思？”西里斯拨开詹姆的手，眯着眼睛怀疑地看着宋问：“你难道还觉得他的命比我们都宝贵？”

宋问点了点头：“当然，有西弗勒斯在的将来，他能救成千上万人的命。”

格兰芬多三傻愣了一下，齐齐地道：“你开什么玩笑，就他？”

“就他。”宋问十分肯定地说：“你们读过四年级的魔药选修刊物就会明白——光是狼毒一项，每年致死不会低于千人，人一旦感染，不论麻瓜还是巫师，死亡率高达98%，而且多数人是因为受不了折磨，自杀而亡。对，请收回你们的眼珠子，西弗勒斯本来就聪明，他不但在进行新型咒语开发，最主要的是还在做魔药研发，其中便包括狼毒药剂。”

“而其发明者马库斯将知识产权卖给了普林斯一族垄断，可随后普林斯转投了黑魔王，你们说黑魔王会不会牢牢掐住狼毒药剂，再联动狼人进行进攻？”宋问转头看向邓布利多：“校长应该有所戒备吧，但魔法部那边明显是不想生事的，因为把持着魔法部的高层纯血家族居多。”

宋问没有去看几位教授的反应，而是转头对着西弗勒斯继续快速地说：“西弗勒斯，说了这么多，并且在大家面前挑明，我其实最希望你自己能明白、并且重视你自己的价值。你很珍贵，这件事你真的错得很离谱，你错就错在，既然发现学校有狼人，而且还是我们的同学，那我们就应该把你能研制出狼毒药剂，但需要狼人的血做下改进实验这件事情告诉校长，而不是冒着巨大风险私自行动——这样能实现双赢的事情难道校长还会拒绝你吗？”

“明显不会。”邓布利多抬了抬眼镜。

“你听听！所以为什么要用这种冒险的方式，这可不像一个斯莱特林，难道敌对时间久了，你是被西里斯这条蠢狗的智商给同化了吗？”

“喂……”西里斯不爽地喷了一下鼻，又被一旁的彼得给一把捏住了鼻子。

然而宋问压根没有看他，他瞪视着西弗勒斯：“这种冒险的举动，请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你说我，你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

西弗勒斯不太能适用被宋问这么指责，一直都是被对方好脾气地哄着、甚至是宠着，突然被对方有些指责性质的说教了一通，他有些别扭地顺着本能吐槽了一句，然而刚刚说出口就有些后悔。

宋问更生气了，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西弗勒斯，嘴巴气得上下打颤：“你……这是同一件事情吗？上一次是突发事件啊西弗勒斯，而你这次身为一个三年级生想要主动单挑狼人妄图取血？你还不如坐着你的飞天扫帚去打一打魁地奇来得安全！”

“等一下，我打断一下二位！如果我没有听错，蝙蝠……不对，那个……斯内普在研制狼毒试剂这件事是真的吗？”詹姆的眼睛瞪得溜圆，他和彼得还有西里斯互相对视了几眼，然后看向校长：“校长，这件事情可不怪鼻……哦我是说，西弗勒斯。我们甘愿受到处罚，但是研究为上，能不能让斯内普尽快完成实验？”

“然后给卢平提供药剂吗？你们这点小心思……”西弗勒斯冷笑。

“那么，西弗勒斯，你是不愿意吗？”邓布利多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

“为什么不愿意？虽然破特和布莱克的狗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但有一句话说得对极了……”西弗勒斯目光厌恶地瞄了一眼格兰芬多三傻，要不是为了赶紧向马尔福交差……他才不会便宜他们！于是西弗勒斯扯了扯嘴角，看着邓布利多假笑道：“研究为上。”

“好的，既然你们能达成共识，那再好不过了。”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先回去休息吧，之后我会用猫头鹰告诉你们各自的处罚。”

等几个孩子都走了，麦格对着邓布利多叹息道：“格兰芬多的勇气如果和斯莱特林的谋略合二为一，那该是一股多么强大得力量啊。您瞧，之前他们几个，已经到了势如水火互不相容的地步，詹姆他们却肯为了莱姆斯后退。而西弗勒斯和宋问也有着自己绝不能退让的坚持。您看，他们如果能团结一致，能否代表和影响着两院绝大多数的学生？”

“现在的他们最多是一簇被我们捧在手心的火苗苗，远远达不到燎原的地步。”邓布利多幽幽地说：“不过这一次，也算是契机吧，说到底，还是多亏了那个孩子。”

麦格知道他指的是谁，她皱了皱眉头：“阿不思，你在想什么？”

“我想，战争一定要在我们这一代人手里终结。”

邓布利多看着几个孩子的背影低声说道：“他们还那么小，如果作为战争的牺牲品，那太可惜了，米勒娃。”

“如果我们没有做到呢。魔法部事不关己的态度你也看到了，”麦格眉头紧蹙：“毕竟黑魔王他……”

邓布利多摘下了眼镜，露出一双锐利又包容的眼眸，他看着头顶夜空遍布的繁星，轻而郑重地说：“没有如果。”

……

宋问走的很快，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而西弗勒斯也亦趋亦步跟着对方。

直到到了宿舍，西弗勒斯一声不吭的完成了洗漱，宋问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枕头，一脸不开心地看着对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进来。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换好睡衣，带着一身水汽走到宋问跟前，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看着对方：“你还想让我说什么？我本来不想告诉他们狼毒药剂的事情，哪怕是让我冒险我也是甘愿的。你为什么会那么信任那个格兰芬多出身的校长？”

“原因就是他是我们校长、是我们的保护伞、是黑魔王的死敌。他的理念是维持平衡和稳定的，暂且不论具体细节，至少给了一个小巫师正常成长的温床吧？而且你不告诉他们至少一半的实情，还怎么找现成的配合度又高的狼人取血？至少这药剂是给黑魔王考验用的这种情报我还没精神大条到告诉他们。”宋问没好气地说：“你居然还敢不开心？明明就是你做错了，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就偷偷顺着布莱克的引诱行动？”

“时间太紧了。我怕来不及。”西弗勒斯咕哝了一句：“而且就算你来，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受伤的话……我……”

“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很无能，一点忙都帮不上？”

宋问有些怔怔地看着西弗勒斯，仿佛在看着对方又仿佛没有。他下意识地紧紧握住自己的魔杖，其实就算是下再大的决心，以他现在的能力，想要对上可以比肩邓布利多、甚至集结食死徒的力量之后还能压制住邓布利多的黑魔王……怕是即使他使用了最后一次的魔力借贷，他也毫无把握能杀死对方。

与他父母所做的和所拯救的相比，就像皓月之于萤火。

他知道自己很弱，即便如此也不打算放弃，但猛然听到一些真实的无心之语还是会很难受。

“我很怕赶不上，怕你出事，怕我在意的人眼睁睁地又在我眼前突然间就消逝了。”宋问突然有些委屈，他垂下头小声地说：“霍格沃茨又不能幻影移形，我下楼梯的时候害怕你要是进了狼人的肚子里出不来可怎么办…还一不小心连滚带爬磕了好几次，现在膝盖都还在疼，我也觉得自己蠢……可是西弗勒斯，你也别急着否定我所做的努力啊……我会更加、更加努力的。”

“你……”西弗勒斯脸色一变，他掀开宋问的裤腿，果不其然，宋问的膝盖到小腿到处都是血，而被摔破的膝盖上的伤口和血痂已经凝结在了一起，膝盖的痛觉已经麻木，唯有小腿上的神经仍然在本能地抽搐着。

这明显是伤到了骨头，要是在麻瓜世界，第二天宋问能起来走路恐怕都会很困难。

西弗勒斯抓起柜台上摆放着的伤口清洗剂和白鲜，他除了实验以外，经常备用的就是这两样了，可以想象近期宋问意外受外伤的频繁程度。

尤其是这几天，西弗勒斯天天泡在地窖做实验，宋问除了日常的学习以外，天天暗地里拜托美杜莎指导他进行着高强度的魔咒对战训练。受伤是最家常便饭的事情。

“可能会有一点疼，你忍忍。”

西弗勒斯按住对方的腿，轻轻将白色的粉末撒到宋问的伤口处，宋问眨了眨眼，腿跟着不自觉地动了动。

“别动，你擦到了骨头，会疼是正常的，再忍忍。”西弗勒斯脸色不太好，心里闷闷的都是气。但又无法对着宋问倾泻出他的怒意。他只好目光专注地看着药剂慢慢生效，看到对方的伤口在快速愈合的过程当中，西弗勒斯脑海内却突然想起了邓布利多说过的话——外伤易愈，心伤难合。

对方老是那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频繁受伤，恐怕是因为疼痛难忍的地方根本不在这里，而在心上。

西弗勒斯抹药的动作一顿，胸腔里的怒意尽数消散，徒然生出一丝无措和钝痛来。

“我好了！”宋问呼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谢谢你啊，西弗勒斯……”

“对不起。”西弗勒斯低声说。

宋问一愣：“什么？”

“我没有觉得你无能，也不觉得你会帮不上忙，”西弗勒斯收好了药剂瓶：“我只是……只是不想你再因为我而受伤，就像你担心我一样，我也在担心着你。所以……对不起，我以后在做一些重要决策时，都会提前告诉你的。”

“你突然正经起来……”宋问有些慌，用手不知所措地抱紧了枕头。

“可是宋问，你能不能也答应我，在做一些重要决策的时候，也提前告诉我，问一问我的意见？我们之间是对等的，相互的。所以你不要老是一意孤行地想充当我的守护者，行吗？”西弗勒斯抬起头来，纯黑的眼瞳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对方。

“我……”宋问笑了笑，他沉默地看着西弗勒斯的眼眸，而后他选择错开了对方的目光，半晌才应道：“好。”

“看着我，再说一遍。”西弗勒斯伸出手，贴住宋问温暖的脸颊，冰凉的指腹忍不住细细摩挲着触及的柔软：“宋问，你得保证，不再骗我。”

“我……”宋问的眼睫微微颤抖，他本能地想要躲闪对方的目光，却被西弗勒斯的手挟制住，令他不得不与对方幽暗深邃的眼瞳对视……

西弗勒斯低下头，有些出神地盯着对方浅浅的、粉嫩的嘴唇，忍不住用拇指轻轻地在对方的唇角边沿反复揉捻而过。意识没有回笼，身体的本能却代替着主人行驶着渴求。

明明自己灵魂上比对方大，让西弗勒斯叫声哥也不为过吧，但气势上老是输给对方，这是什么情况……

宋问有些郁闷地瞪着对方，却看到西弗勒斯的脸越凑越近，近到他隐约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他不知道怎么的有些慌乱，连带着心律也跟着错了一拍，他隐隐觉得这样下去似乎不大妙，于是宋问咬着牙飞快地说：“我保证今后都不会骗你的！你放心好了！”

“很好，”西弗勒斯收起了晦涩暗沉的眼神，他轻轻地吸了口气，缓缓松开了对方：“那我们约定好了。”

宋问迟疑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西弗勒斯走向自己床位的背影，戳了戳001——

宋问：细细，我刚刚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我总觉得，我觉得……

001：？？？

宋问抱紧了枕头，有些不安地说：我怎么总觉得这小子想亲…我…？

001：！！！

宋问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的妈呀，感觉自己好变态！算了算了，我觉得多半是我脑抽了，指望一个小屁孩懂什么呢。

001（面部龟裂）：詹姆波特可是十一岁追的莉莉，学神没入学前就开始暗恋莉莉了……

宋问：那顶多算青梅竹马！纯洁得发指的好感罢了！

001：宿主，你知道你的灵魂年龄已经十八岁了吗……

宋问：对啊我知道啊001：那为什么还不如学神八岁的时候敏锐……智商之间的差距真的会这么严重吗……

宋问（面无表情）：我要申请换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