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练完回家,褚荀日常打开书包拿书本,他刚刚把习题册拿出来,一封粉红色的信就从书本间滑落。
他弯下腰捡起来,这应该是上午江昼塞给他的那封信。
江昼刚刚从浴室里出来,见到他手里拿着那封信,脸色也是一变,有些别扭地问:“你还没看啊?”
褚荀摇头,“忘了。”
“那个女生感觉挺好的……”江昼低着头擦头发,不敢和褚荀对视,胡乱地说:“感觉跟你挺配的,我觉得可以试试……我是说,还是学习为主,但是……”
他说话完全没有逻辑,褚荀懒得听了,打断道:“你很希望我和她在一起吗?”
江昼愣了一下,含糊道:“就是……感觉挺好的。”
褚荀闭上眼,忍下怒火,“算了,你先背单词吧,我去洗澡,等我洗完就给你听写。”
“哦……”
温水漫过全身,褚荀脸上的表情都没绷住,他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才忍住了把江昼拖进来报复的心理。
他对江昼掏心挖肺地好,结果江昼主动给他找对象!
他知道江昼是个木头,没想到这么木,他就差直接表白了,怎么还不开窍?
褚荀吐出一口气,关掉了热水器,双手撑在洗漱台上,眉眼间压抑着怒意。
他在浴室里待了很久都没出来,也没有水声,江昼背个单词背得汗流浃背,忍不住回头看。
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
不会晕倒了吧?
他就说褚荀这种作息迟早猝死,谁家好人每天只睡四个小时?
江昼越想越不对劲,从位置上跳起来,一把推开浴室门,大吼:“褚荀!”
然后他就和褚荀两两相望。
他发现褚荀在洗内裤。
江昼松了口气,尬笑道:“你怎么不出声呢?我以为你死了呢,正打算来抢救你。”
下一秒,他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发现褚荀是在给他洗内裤。
褚荀那张脸冷淡至极,眉梢似乎都结了冰,薄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眸子冷冽,像一道寒光般看过来。
但是洗内裤的动作却没停。
他怎么会帮自己洗内裤!
江昼顿时面红耳赤,崩溃大喊:“你干什么啊!你是什么变态吗?你怎么动别人内裤!”
褚荀把没洗完的内裤一摔,比他还生气,“我都给你洗内裤了你还想怎么样?”
说完就冷着脸从他身边擦过去了。
江昼一整个目瞪口呆,拽住他手腕,“不是,你要干什么啊?你……你要点脸啊,谁让你碰我内裤了啊?”
褚荀面无表情,他想,他再也不会笑着给江昼洗内裤了。
他只会冷着脸洗。
然而江昼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松开手,悻然道:“我……我自己能洗,你别这样做,我……那什么,挺不好意思的。”
“哦。”褚荀真的生气了,不想理他。
江昼自己把没洗完的内裤捡起来接着洗,拿去阳台晾,别扭得不行。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褚荀怎么会突然给他洗内裤,这也太诡异了!
这导致他不敢面对褚荀,无意中对视一眼他都会脸红。
褚荀去落地窗前站了好久才冷静下来,他就不该跟个木头计较,反正气的只有他自己,江昼只会骂他小气。
他回到位置,拿出单词本,心平气和:“来吧,听写单词。”
江昼耳根子一片红,噢噢两声,脑袋快埋到桌子上了。
褚荀一边给他听写,一边当着江昼的面把那封信给拆开了,映入眼帘的第一句,就是“江昼同学你好……”
江昼?
这信是给江昼的!
褚荀不动声色,飞快地扫了一眼,还真是给江昼的,那个女生喜欢的人是江昼,但是江昼这小子误会了,才会把信转交了。
他把信捏成一团,眸子越发幽冷。
江昼还小心翼翼地试探他:“你看了吗?怎么样?你认识吗?”
褚荀说:“不认识,别管,以后不要和她见面了,会给我带来困扰。”
“……哦。”江昼捏紧了笔,继续写单词。
看着他通红的耳根,褚荀眼珠缓缓地转动,还好,江昼是个木头,不仅是对他木,是对所有人都木。
人家女孩子给他的信,他都能搞错,活该单身一辈子。
得让江昼对他开窍才行。
独独对他开窍。
褚荀这样想着,又在脑子里开始盘算江昼的生日,他记得江昼的生日在夏天,等这小子年纪够了,他就先下手为强。
这之前还是稳扎稳打吧。
晚上睡觉,褚荀今天晚上破天荒地没有裹一堆衣服,就穿了件很薄的睡衣,能看见他的锁骨和半片胸膛。
江昼完全不敢靠近他,缩到床角去了。
要命,今天褚荀是怎么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褚荀这是在勾引他,只能自艾自怨地缩在床脚,保持一定的距离。
然而他越是往床边靠,褚荀就越是“若无其事”地往他那边凑。
少年人的体温很燥热,江昼心跳加速,下意识再往后躲。
下一刻,身体悬空——
褚荀长臂一伸,把他从床边给捞回来了,淡淡道:“睡过来一点,你这样会摔下去的。”
他的手依然搭在江昼腰上没有离开,江昼怕痒,却鬼使神差地没有让他移开手,只装抱怨的样子:“谁让你一直挤我啊?”
“有点冷。”褚荀低眉顺眼的,“你这边暖和。”
靠得太近,彼此的吐息都落到脸颊颈项,江昼热血倒流,忽然从床上跳起来,急匆匆地进了浴室。
猛地关上门,江昼崩溃地看着自己的反应,后背无力地靠在玻璃门上。
完了,他彻底完了。
他对褚荀那个变态有反应。
他该不会是有什么病吧?
背后,褚荀从床上坐起身子,嘴角凉凉地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