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结束,最后江昼他们班得了个二等奖,奖金八百八十八元。
因为他们的剧情太颠,虽然演出来效果很好,但评委们酌情考虑,还是把一等奖颁给了来自偏远地区的交换生。
能得到二等奖,梁雁就已经很高兴了,他一开始还担心这个剧本过不了审,还好审核人员跟他们有点交情,去掉了一些很低俗的梗,也就过审了。
班上拿到了八八八的奖金,龙折莲也没贪这笔钱,给参加演出的同学一人发了五十块钱,剩下的钱办了一次班会。
班干部都去小卖部买班会要用的东西了,褚荀作为班长也偷不了闲,指挥着同学们整理教室,又要核算各种清单,忙得焦头烂额。
演完这出戏,班上的同学都戏称江昼为公主。
褚荀为后妈。
梁雁为傻大个。
沈凌雪为三娃。
体委最惨,外号是脑子进水那男的。
据说他哭晕在厕所了。
零食很快摆满了教室,教室里也空出来了位置,江昼原本只是坐到褚荀身后,这次调整了座位,他莫名其妙就成了褚荀的同桌。
他去小卖部帮女同学们提东西,提回来以后想找自己的位置,找了好半天才找到。
他刚坐下来,就看见褚荀朝他走过来,他立刻把脸移开,假装没看见。
然后褚荀坐到了他身边。
江昼瞪大了眼睛,“怎么是你?”
褚荀平静道:“怎么不是我?”
“今天换座位吗?”
“班会结束了就换。”褚荀给他打开了一罐汽水,放到他桌子上,语气特别冷淡,“你要是不想和我当同桌,我继续和梁雁待一起就是了。”
汽水在疯狂冒泡,气泡破碎的声音格外刺耳,江昼一贯很呆,这次却听懂了褚荀的不高兴,没敢看他,“也不是那个意思……”
转着手里的汽水罐,江昼耳根子通红,压着嗓子说:“你在我这身边,我……会走神,学不进去。”
他说完这句,急匆匆地转过脑袋,死活不肯看褚荀了。
谢京宥也坐回来了,他现在坐在江昼的后面,因为班会调整了一下布局,把教室中央空出来,同学们围着坐一圈。
他刚刚才从厕所出来,手湿漉漉的,一下子拍在江昼通红的脸上,“哟呵,又脸红了啊公主?”
江昼皱起眉,拍掉他的手,“你上完厕所摸我干什么。”
谢京宥嘿嘿一笑,“忘记洗手了。”
江昼瞳孔地震,一把抓住他衣领,“你有病吧兄弟?”
谢京宥又改口了,嬉皮笑脸的:“洗了洗了,别打,要脸。”
班会开始了,许文婕上去跳了一曲芭蕾,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跳起舞来那是一等一的绝色,身姿轻盈,班上同学们疯狂鼓掌,龙折莲拿出手机录像。
江昼装模作样地在欣赏,实际上心思一直停在褚荀身上。
刚刚下舞台的时候,他去牵了褚荀的手,现在想来也太冲动了。
万一褚荀只是逗他呢?
江昼托着腮,偷偷摸摸地又看了一眼褚荀。
长得真的很帅,好牛逼的一张脸。
同样都是人,为什么褚荀可以长成这样?
班上陆陆续续有同学上去表演,现在是一个唱歌很厉害的女生,被起哄着让她上台唱歌。
女生推脱不了,只好点了一首很舒缓的小情歌。
前奏一响,白月光登场。
江昼不由自主地也沉浸在这首歌里,褚荀忽然贴近他,少年的气息将他紧紧包围。
怎么突然靠过来了?
江昼手指蜷缩,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正经,板着脸,“干什么?”
褚荀几乎要怼到他脸上了,眼睫毛垂下来,“江昼,你允许我追你了吗?”
“没有。”
江昼腰杆挺得更直了,“还没出成绩,你凭什么追我?”
听到他这句话,褚荀轻轻地笑了一声,肩膀下垂了一瞬,有些无奈:“早知道就不给你递挑战书了,应该直接给情书的。”
他担心直接给情书江昼会揍他,选择了曲线救国。
要是早知道江昼没有那么排斥他,他一开始就知道打直球了。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江昼慢慢地握紧了拳头,嘴角上扬,眼底有着细碎的光,“赢了我再说。”
“好难等啊,还有一个月才考试。”褚荀像是真的很难过,那张一贯冷淡的脸上出现了丧气,神色厌厌,“江昼,给我开个后门吧,让我插个队追你行吗?”
“我想揍你你让我插队了吗?”
褚荀倒是淡定,“你要是我男朋友,你随时都可以揍我。”
为了揍他跟他谈恋爱,这个生意怎么听都是赔本买卖。
江昼都给气笑了,“我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你把我当傻子呢?”
“……”
褚荀没再强求,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分钟,然后抬起头,对着江昼笑,眉眼弯弯,唇线保持着一个温柔的弧度,“那我再等等。”
唱歌的女生唱完这曲,鞠躬下台。
班上同学又把目光投向了梁雁,“小雁子!上去来一首!”
梁雁摆摆手,笑意很淡,“我社恐。”
“你社恐个屁。”江昼慌着转移话题,转过头去嘲笑他,“赶紧上去秀一手。”
梁雁不仅长得好,脾气好,还很会唱歌,据说他一唱情歌,全校女生都心碎。这是他自己吹的牛逼,真假无从考察。
“算了吧,我真社恐。”梁雁是丹凤眼,眼尾上挑,有几分凉薄,托着腮笑:“各位英雄就放过我吧,让班长上去给你们跳舞?”
谢京宥一拍桌子,拉起梁雁的胳膊,“磨磨唧唧的,走,我跟你合唱!”
“诶……”梁雁被他拉着,脸上浮现一点无可奈何的笑意,“算了,陪你唱一曲吧。”
然后谢京宥选了一首《奇迹再现。》
梁雁冷着脸唱完了。
他和谢京宥的嗓子都很出众,只不过梁雁嗓音更加冷,平时吊儿郎当的听不太出来,一旦唱歌,气质就完全变了。
从那个男的变成了我男神。
就算是奇迹再现这种歌,他唱出来也很深情。
江昼目瞪口呆,“我靠,梁雁的嗓子这么牛逼吗?他怎么不出道啊?”
褚荀扶了下眼镜,“嗯。”
“真牛逼,我都有点崇拜他了。”江昼就是五音不全那种人,唱歌疯狂跑调,怎么都救不回来。
褚荀转过头来看他,眉梢微微挑动,神色严肃:“江昼,我会钢琴吉他和手风琴,而且我有绝对音感,不会比他差。”
江昼没听懂他的意思,震惊道:“那你怎么不上去表演?之前音乐老师要找人伴奏,问有没有人会钢琴,你怎么不吭声?”
褚荀:“……”
他恨木头。
这时候梁雁他们也表演完了,江昼立刻把褚荀给推进火坑里,“让猪苟上!他说他有绝对音感!”
班上同学齐刷刷看过来,跟狼群看见肉一样双眼发光,“班长!来啊!班长!别害羞啊,快来玩啊!”
梁雁也挑起眉,笑意盈盈:“哟,绝对音感?这么牛逼?上去露一手。”
“你小子深藏不露啊,原来你之前没骗我,真的一唱歌全校都心碎啊。”江昼也没真想让褚荀上台表演,眸子弯成一条线,扭过头和梁雁说话,“下次教教我呗?”
话音刚落,褚荀就站起身,背影清瘦而挺拔,走上讲台,面无表情地选了一首歌。
《他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