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凉意只有一刹,紧随其后的却是烈火炙烤般的灼痛感。
“额!”
离渊帝顿时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喉咙,发出破碎的声响,连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迎着离渊帝愤恨的目光,内官愧疚地低下头,快速退了出去,像逃一般。
容清越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随手提了提冗长的裙摆,在离渊帝的龙榻上施施然坐下。
见离渊帝怒瞪着她,容清越掩唇轻笑,殿中烛火柔和昏暗,映衬着容清越眼底的阴鸷。
“陛下何以用这种眼神瞧着臣妾?如今陛下口不能言,臣妾愿为陛下分忧代劳。就从,拿出御玺开始吧。”
离渊帝愤怒皱眉,咿咿呀呀说了一堆,可是容清越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不过即便听不清,她也能猜到他想说的话是什么。
“陛下,臣妾耐心有限,还望您尽快认清形势。如今整个京城都在本宫掌控之中,本宫既然能毒哑你,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你暴病而亡!”
渐渐的,容清越已经装不下去了,也不想再装了。
她的确是很急,现在京城的确在她与叙永帆等人的掌控下,可谁也说不准计划与意外哪个会先发生。
毕竟,卫澜霆是个大隐患,谁也不知道京中消息能瞒多久,他赶回京城又需要多久。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所以当务之急,是让离渊帝交出御玺,当着几位重臣的面传位于渚赟。
到时候卫澜霆回京了,即便他想轻易推翻亦是不能。
除非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抗旨篡位!
在此期间,容清越会想尽办法,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的逼迫离渊帝妥协。
就看离渊帝能拖到几时了。
当夜,天光将现时分,远在雍州的卫澜霆便接到了飞鸽传书。
江无虞拢了拢身上的外衣,走到他身旁,“这么快?”
卫澜霆点头,菲薄的唇微微勾起讥诮的弧度,眼神寒凉。
“如此可遇不可求之机,若孤是她,自然也不甘心毫无作为。
赌上一赌,未必会输。若胜了,便坐享无尽荣华,巍巍皇权。难怪她会心动。”
“那你呢,你心动吗?”
卫澜霆闻言微微蹙了蹙眉,目光幽远,像是在回忆些什么。
然后颇为嫌弃地说道:“坐在那个位置上,感觉也不怎么样。”
江无虞哼笑一声,“殿下装模作样唬人的时候,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卫澜霆莫名有些委屈,合着无虞这是觉得他在装啊。
但确实无虞不似他那般,拥有那些记忆。
在收拾东西准备启程的时候,卫澜霆抽空跟江无虞讲了一开始的那个梦。
说完,卫澜霆有些不安地望了江无虞一眼,眸底藏着几分心虚。
“也许,那并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因为很真实,也很深刻。”
那端叠着衣物的江无虞闻言动作有片刻的停滞,白皙修长的手指也跟着不可自控的颤了一下。
良久,他才轻柔地笑了笑。
“缘许三生,必有一践。才有了今日的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