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不一样的心思
孟九思和周县令说话的时候，林朔这边已经准备用晚饭了。
不过他是要等孟九思过来一起吃的。
这段时间两人在一起办公的时候，很多而这个县城当中已经有一系列的变化产生，这其中更是有一批人已经被杀掉了。
有一些行商富贾，林朔想要收集齐全他们的资料，这不是不行，但是需要时间。而且这个收集资料的过程当中，那也是需要通过百姓的，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就看那些百姓对谁的印象好坏来决定某些事情。
所以在一些策略之下就有了百姓轰轰烈烈告状的是，以前那些百姓就算遇到了什么冤屈，可因为没有人给他们做主，所以只能打落牙齿或血吞。
现在得知自己曾经受到的冤屈可以找回来了这些百姓在验证了真假之后，自然都会行动起来。
当初在启平县的时候就杀了一批人，一批为富不仁的人，也是一批坚决反对官府政策的人。
到了这里自然更是如此，所以这段时间里面林朔他们其实没少杀人。
杀掉的那些人，在林朔看来没有一个是无辜的，所以哪怕举起了屠刀，林朔本人并没有任何不忍的感觉。
这其中甚至还抓到了好些个变态，那些变态，以虐待女子和一些幼童为乐。本身都是富商人家的公子哥，从小受尽宠爱的那种，所以即便闹出了人命，要么就强行私了，要么就是把尸体一埋，甚至不会给一些穷苦人家做补贴。甚至还有的富商人家会倒打一耙。
在这段时间里面这样的案子就遇到了好几庄。
倒打一耙的那些夫妇之家，甚至会把找上门来的穷苦人家给打一顿。其中还会导致穷苦人家中有人伤残。
这些都未必是周县令知道的，因为根本没有闹到那周县令的跟前去。
对于这样的人家，林朔可以说厌恶的景，所以举起屠刀的时候很是利索。
也因为这样，所以现在整个奇山县的那些有钱人家此时都心中惴惴不安，他们不是不想要反抗，可是跟官府反抗，这真是比较愚蠢的行为，他们做不来。
准确的说是做不到。
这也是为什么孟九思选择易容成周县令的模样。
周县令在这里当了好几年的父母官，本身在这里就是比较有威信的，同时周县令本身代表了朝廷。
现在周县令要整顿县城里面的吏志情况，那些个富商人家又都被抓到了把柄，证据都是实打实摆在那里的，就算他们再怎么不满又如何，触犯了法律，吃官司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以前没有抓到他们官府这边不追究，但是现在官府抓到了他们，就算这些人家再怎么不满，官服铁了心的要追究你，你能够如何？
你要是跟官府反抗的话，那就是造反。
林朔他们就是先来了这一波把里头很有问题的一批人先给宰了，然后就算让剩下的人知道，如今已经并非是周县令做主，已经不是朝廷所能管辖的，剩下的人也掀不起太多的风浪，林朔也不会给他们那个机会。
所以这十多天的时间里面，林朔他们杀掉的那一批人，可真的是让整个县城中的风气都跟着随之一清。
这接下去，那自然就要跟启平县一样实施某些土地政策了。
这些都是孟九思做过一遍的，林朔相信也完全没问题。
如今周县令也已经回来，这些事情那就可以交到对方的手中。
林朔感觉自己最忙的一段时间已经过去了，而这个接下去的内政问题交给孟九思就行，他需要好好找一找这个县城里面有没有什么自己可以开发利用的资源了，甚至已经确定了地方，打算明天一早就出行。
其实当今的这个世界是比较奇葩的。
整个天下分为九洲加一个京都，不同于历史中的一些古代，里头还分为什么府城，郡城，然后再是县城。
这里其实就只有九洲，而每一洲之中有三到四个县城。没有其他的府城，而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前朝割据那会儿，慢慢形成的一种天下局势，而如今的这个朝代，其实也只经历了三代帝王罢了。
而上一个朝代经历的总时长实在是太长，整整有四五百年的时间，所以当今的这个朝代在短短三代之内并没有能够改变天下的一些格局。
最终也就形成了如今这有些奇葩的局面，不过每一个县城如果真的按照地理位置以及地理大小来划分的话，甚至都相当于寻常的一个府城。
比如说现在的这个奇山县，在凤洲的四个县城当中，就是最大的一个县城。
但只是地理位置最大，但并非是靠近最豪华区域。这凤洲当中最靠近繁华区域的，那是南平县。
四个县城当中，这奇山县算是最犄角旮旯的。跟启平县差不多，但是比启平县要大得多。
西洲的三个县城，启平县就是最穷的，另外的安和县以及隆源县，因为靠近凤洲的缘故，经济条件水平等等都要超过启平县很多，西洲的另外两个县城的县令他们也都是看不上王县令的，基本不带着对方玩。
能够在富裕的县城里面任县令，那县令本身仿佛就能从骨子里鄙视穷县城的县令。
此外就是每一洲，虽然没有寻常古代的知府知州之类，可是每一洲都有自己的洲牧。
这个洲牧就是每一洲当中的最高行政长官。
此外就是每一洲每一个县城都有自己的守军，这些守军基本都是驻扎在每个县城的城外。
县城和县城之间的守军，本身那也都是具有竞争的。所以每一个县城和另一个县城，他们的将军之间的关系一般都不会太好，这大概也是朝廷故意为之。
然而人家究竟是真的关系不好，还是做给朝廷看的，各地的情况基本也都不相同。
这些复杂的关系，这些复杂的地理，林朔也是在来了挺久之后才稍微理清一些的。
哪怕直到现在，一个县城究竟拥有多少地盘，是怎样划分的？他到如今都没能够摸清楚，因为他去的地方也不多。
现在他也只知道在这个奇山县的范围之内有几座山，那是他打算去看看的，另外如果有发现的话，他可以秘密的开采，甚至不用太担心会惊动到其他县城的人，只要没人告密。
林朔本身虽然不是地质学家，但是学习的时候他学的比较杂，又是高质上的理工生。所以他这大脑里面记得的东西那是很多的，如果这里真的有自己所需要的矿产。他觉得告诉别人怎么找之后，多半是能够有所发现的。
此外他还决定亲自去看一看，毕竟自己口述是一回事，别人压根听不懂，那又是另一回事，他想自己亲自带出一批地质学家来，不求他们有现代那些地质学家的水平，至少也要走在这个时代的前沿。
孟九思从周县令那边过来的时候，林朔还在思考明天出发的事情。
“大掌柜的。”
孟九思的声音响起，林朔这才看了过去，然后就微微笑了起来。
“回来了？”
“是，跟周县令谈了一谈，周大人对于自己之下出现那么多受屈辱的百姓。他有些被打击到了吧，不过那些证据全部都是实打实的，周大人也依然相信。”
孟九思淡淡的说道，这个冷淡当然不是针对林朔，只是针对这段时间里面，他们杀掉的那些为富不仁的人。
林朔点了点头。
“看得出来周县令还是一个比较高傲的人，他此前应该并没有想到自己的治下会有这么多的问题，如今他自己亲眼所见，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也是寻常的，不过他是个聪明人，走出来的时间应该也会很快的。先不说这个，孟兄肚子饿了吧，我们先用晚膳。”
孟九思于是微微笑了笑。
这段时间两人都是在一起用膳的，孟九思也已经习惯了，所以自然而然的坐了下来。
在这段时间里面，孟九思也早就发现林朔并不将一些规矩放在眼里。比如说越是大户人家越讲究时不言寝不语。但这些对于林朔而言，统统都不算什么，对方还比较喜欢一边吃饭的时候一边谈论一些事情。
孟九思从小的教育那也是食不言寝不语。一开始对上林朔这样的习惯的时候，他自己本身还很不习惯，可渐渐的，他就发现自己被林朔给同化了，反正现在他已经很习惯，一边吃饭的时候一边跟林朔聊天，甚至聊天的内容绝不仅限于一点。
林朔每次天马行空，一下从这个想到另一个，跨越十分的大，孟九思现在都越来越习惯。
甚至他都已经能够完全跟得上对方的思路，不管对方忽然提到怎样的话题，他都可以接得上，这让孟九思自己都挺佩服自己的。
比如说现在，林朔忽然就提到了明天上山的事情。
“山上还是比较危险的，尤其是有些山林里面勐兽和毒虫蛇蚁比较多。如今又是夏季，正是那些毒虫蛇蚁活跃的时候，大掌柜的要上山，可一定要做好相关方面的准备，要把原药师也带上。”
孟九思认为把原药师带上之后，哪怕真不小心被什么毒虫毒蛇给咬了，问题也不大。
林朔点了点头。
“那可真是多谢你提醒了，我原来都没想到要把原药师给带上。”
原药师现在也是在这里的，只是林朔自己不怎么常见。
现在听到孟九思这么说，他觉得也的确是需要把原药师给带上的，除了那山林间的毒虫勐兽之外，原主的这个身体那也是存在着隐患的，他一点都不想要在山上忽然又来个毒发什么的。
“原药师的医术水平很高，真要不小心被什么毒虫勐兽给咬了，我相信有原药师在，应该也不成问题。”孟九思笑着说道。
林朔点了点头，对此生以为然。
孟九思知道自己是不能跟着去的，虽然他自己挺想跟着去，但是这里的事情比较多，现在周县令回来之后他们接下去的一系列，内政政策就要实施，自己肯定是没办法去的。
这让孟九思甚至感觉到了遗憾。
所以果然还是需要培养更多的内政人才，这是林朔的说法，而孟九思现在已经记住了。
等到吃过了晚饭之后，两人在庭院里面散了散步。
古代的晚上没有什么可打发休闲的娱乐，所以有些男人喜欢往青楼里面跑。
林朔肯定是不喜欢去那种地方的，所以散步之后他就拉着孟九思下了两盘棋。
林朔本身会一点围棋，但是水平也就一般般，他跟孟九思下围棋，那真的是只有被宰的份，所以后来他就下五子棋。
甚至还抽空指点了一下，让天元和地甲二人把斗兽棋给弄了出来。
不过林朔比较喜欢的还是五子棋，这个既能够开发自己的大脑，时间上面又比较快，他跟孟九思也下起了兴趣。
如果是下围棋的话，速度比较慢。对手如果是个磨蹭的，你还得给对方思考的时间，而这个五子棋，林朔喜欢下那种急智棋。
就是根本不给你思考时间，或者你要用很快的脑速去思考。
通常你下完一步，别人就要跟着下另一步，而你也要在别人下完之后立刻就下下下部。
并且落子无悔，林朔喜欢这样的下棋方式，让他觉得颇为有趣，尤其是当孟九思能够跟得上自己的时候，那么下起来就是一种旗鼓相当将会更有趣一点。
在这段时间里面，林朔和孟九思在下五子棋方面已经成为了对手，这让林朔挺喜欢跟对方下棋的，一个晚上总能下上十几局，然后两人才双双分别去睡觉。
今天自然也是如此，下了十几局下来，林朔赢了六局，输了八局。
所以总体还是孟九思赢了，这让林朔更加喜欢孟九思的头脑。
虽然总体来说是自己输了，但是林朔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两人一起往外面走去，这是要各自回自己的房间。
“大掌柜的明日上山之后还请小心，多带一些人手。”
“好。”林朔点了点头，看到了孟九思眼中的关心。
这让他的心中微微一动。
一个人是否是真的关心自己，他还是能够感觉得出来的。
眼前孟九思给他的感觉就是真的在关心自己，而不是一个下属对上司的那种应酬式的关心。那种关心很不走心，林朔见的多了并不会感觉不出来，也正因为这样，所以看到孟九思眼中那真正关心的时候，他的心中才会有所触动，感觉也才会不一般。
……
三天的时间转眼而过，这几天的时间里面吃饭只有自己一个人，晚上也没人跟自己一起下棋，这让孟九思颇有一种不大习惯的感觉。
所以这几天的晚上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凉亭之中，有时会少许的喝一点酒，有时只是喝茶。
就是感觉做什么事情都没劲一样。
这让孟九思的感觉有些不妙，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太在意林朔了，对方不在自己的身边，已经让他有了落差感，甚至有了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明明他该是最习惯一个人的，因为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然而仅仅十多天的时间而已，他竟然那么习惯另一个人的存在，甚至习惯了吃饭的时候都有对方，睡觉之前也有对方，而对方贸然不在的时候，他的落差感居然如此之大，这让孟九思觉得不妙。
他也想要改变自己的这个现状，可又不知道要如何改变，因为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坐在凉亭中的时候更是会时常走神。
也就是在白天的时候，因为要忙碌的事情比较多，甚至还要整理整个县城的各路情报。只有这样他在处理一些内政的时候才能做到心中有想法，因为要忙碌的事情多，所以才不必想东想西。
那时候反倒会觉得轻松一些，然而到了晚上的时候自己闲了下来，竟然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只是走神还在，其次问题是更多的时候他都会不自觉的想到林朔这个人，甚至会在想对方此时在做什么。在山中是否安全。
这让孟九思自己都觉得无奈。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也许代表了什么，但是却不敢深想而已。
他的身份是假的，就连容貌也是假的，这些都是他不敢暴露在林朔面前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暴露了之后，对方会怎么想，也许自己应该好好跟对方谈一谈，但又总觉得时机还不到。
更何况自己难道就真的理清自己的想法了吗？一开始留在林朔的身边，只是想看看对方能够走到哪一步。现在他依然要看对方走到哪一步，但是似乎抱着的想法已经不太一样了，自己这边付出的也越来越多。
不管是启平县还是奇山县。
虽然大方向上的政策是从林朔那里出来的，但是两人其中的商议可不少。而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更像是培养一个孩子一样，他亲眼看着那个孩子从没有到有，这其中感觉也是很不一样的。
在林朔的身边久了，就连自己那仇恨的心里仿佛都多添了一点什么，他依然是要报仇的，但是已经没有让仇恨占据自己的整颗心脏。
他更多的时候是冷静的，而这种冷静之下，他的生活过得并不差。孟九思几乎可以预料到，如果没有林朔这个人的存在，自己过得肯定没有那么好，他不会在意自己的生活质量，只会想着自己要完成的事情有哪些。
哦，生活质量这个名词也是从林朔那里听到的。
因为林朔比较喜欢养生的缘故，两人偶尔也会谈到这个方面，林朔就说：“你看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有多大，没成功也就算了，以后一旦成功了，我们的地位可是会高高在上的，当然，伴随着而来的责任也会很大，先不提责任那回事，就说地位吧，那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要是没有一个好的身体去享受的话，我们岂不是都白干了吗？”
这话有点像是歪理，但是仔细想一想又觉得好像的确是对的。
“所以你看我会经常锻炼身体，虽然我的武功一般般，但我却要让我的身体健康，也要能让我的身体能够支撑我上山下河。保养自己的身体也是很有必要的，此外不管我们每天做的事情多繁琐，休息那是必须的，否则日子得多难过，你说对不对？”
孟九思当时无言以对，之后想一想，他应该是被对方的生活态度给影响到了的。
所以无法否认的是，认识了林朔之后，自己的生活状态肯定比没认识对方要好得多。
尤其是因为认识林朔，他还遇到了原药师，彻底解决了自己身上的毒素问题，否则的话那个毒他自己可没办法解决的了，顶多只能够压制。
就算他的内力高强，谁又能够保证自己能压制多长时间？
孟九思觉得林朔也许就是自己生命中的贵人吧。
而现在他好像对那位贵人起了不太一样的心思。
当天晚上孟九思就有些失眠。
第二天到了半晌午的时候，孟九思正在办公，然后铜九急匆匆地过来了。
看到对方那急匆匆的模样，孟九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铜九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人，如果不是发生了大事，对方绝对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跟孟九思在一起办公的还有其他的人，甚至周县令就在不远处。
孟九思微微抬了抬手，阻止了铜九要靠过来说话。
他站了起来，往屋外走了去。
铜九自然是立刻跟随周县令的眼神微微闪了闪，自然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他更知道，如果孟九思不愿意告诉自己的话，他是不可能知道发生什么事的。
这边的孟九思来到外面之后，铜九立刻汇报了刚刚得到的消息。
林朔那边出事了。
对方掉下了一处山涧。
孟九思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这一瞬间，他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在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