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过不去的
文洲，韩勇回到自己住所的时候，他的副将跟了过来。
韩勇招待了对方喝酒，这副将姓左，在韩勇身边时间也不短了。
韩勇是将对方当成心腹来培养的，这左副将一直表现也都挺出色，并没有让韩勇失望。
喝过一轮后，左副将放下了酒杯，他的神色间多了一点不满的味道。
“将军，我的心里不舒服。”
韩勇一愣，“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那钟司齐……他凭什么……凭什么啊！”
韩勇又是一愣，随后，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老左，你喝醉了。”
左副将勐地抬头，“我没有喝醉，那钟司齐的能力根本比不上将军，他也就是因为是被秦小将军带回来的所以才会这么受重用，但要凭能力的话，他根本不是将军的对手，兄弟们，兄弟们都不服！”
韩勇的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了一点，“老左，钟将军的能力，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的，我并不觉得他不如我。”
左副将瞪大了眼，“将军，你何必这么为他说话！那钟司齐，以前也就是个小兵而已，不像是将军你……说到底，还是我们大掌柜的不管军事这一块，那钟司齐又是秦小将军带回来的……将军，秦小将军根本是故意的，他就是不想重用跟大掌柜的有关的将领，只想重用自己的嫡系！”
韩勇的眼神变了，脸色却是并没有多少变化。
左副将像是有些话藏在心里很久了，今天终于找到了机会，所以就想不顾一切的都说出来。
“将军，有很多兄弟都担心秦小将军想……想自己上位。我们虽然都知道秦小将军跟大掌柜的成婚了，可他们毕竟是两个男人，尤其是秦小将军，现在，我们这边的军队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他真的能对大掌柜的忠心耿耿吗？我们有好多兄弟都不相信。我们只想跟着大掌柜的，如今，我们的好日子都是大掌柜的带来的，不只是我，我全家，好多兄弟的全家，如今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都是因为大掌柜的存在，我们不希望大掌柜的有任何危险。”
“秦小将军，我们……我们不相信！将军，我们都想跟大掌柜的提谏言，让，让他将军权收回去……”
左副将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一边说一边喝酒，然后，喝的醉死了过去。
不知何时起，韩勇就没有喝酒了。
而现在，他看着左副将的目光十分的幽深。
……
几天后，秦渡雪在军中营帐里看着舆图的时候，韩勇来了。
“韩将军怎么来了。”秦渡雪走到了桌前坐下，招唿韩勇坐下。
“来人，上茶。”
韩勇呵呵的笑着坐下，很快，茶上来了。
韩勇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手指摩挲着茶杯，像是在思索有些话怎么说一样。
秦渡雪并未主动开口，慢条斯理的喝着手中的茶，等到这一杯茶都喝完的时候，他也终于等到了韩勇的开口。
“秦小将军，我此次来是为了手底下的副将左安。”
“左副将？”秦渡雪挑了挑眉头，“他怎么了？”
“我怀疑他被……被人收买，或者影响了。”韩勇微微咬了咬牙，选择实话实说。
秦渡雪闻言眉头挑的更高了，“韩将军可有证据？”
韩勇摇了摇头，“我查了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不过，他的家中……他的两个弟弟，和澜洲那边似乎有些关系。”
秦渡雪没有说话，韩勇忙道：“还请秦小将军再给我几天的时间，我已经派了人去澜洲，届时我一定给秦小将军一个交代。”
秦渡雪笑了笑，放下了茶杯，意味深长的看着韩勇，“既然韩将军事情还没有查清，怎么不等到事情查清楚了再来说呢。”
韩勇的心头顿时一跳，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而就在这时，秦渡雪站了起来，他走向了案桌后，韩勇的目光忍不住的跟着秦渡雪转，随后就看到对方从一个抽屉来拿了几张纸出来。
“韩将军，你看看吧。”
韩勇接过了那几张纸，而当他看到那几张纸的内容的时候，韩勇的冷汗都下来了。
“秦小将军，这，这……”
“左副将的确有些异常，算是被家里人连累了吧，不过，他将一些负面的情绪，一些不实的消息在士兵中散布，这些也是事实。我在等韩将军发现这件事，也在看韩将军如何处理这件事。韩将军，很高兴，你并没有让我太失望。”
没有太失望，而不是没有让我失望。
一个字之差，代表的意义却是不一样的。
一个字，代表秦渡雪对韩勇是没那么满意的。
但是好在韩勇没有选择包庇，并且今天过来了，所以，不是太失望。
失望的原因在于左副将的问题存在已经有靠近两个月了，但是，韩勇一直都没有发现，如果不是左副将这几天的行为更急切了一点，韩勇将会继续不能发现。
这是秦渡雪失望的地方，这代表秦渡雪对于手底下的人掌握力不够。
这份掌握力度，甚至不如后来过来的王云发，不如陈方，不如胡争，更不用说是钟司齐了。
韩勇作为一开始就跟着他们的老人，对方的能力是有的，只能说，对方对于左安的信任太过，根本没有什么怀疑，这才让左安兴风作浪了两个月，韩勇都没有发现。
这才是秦渡雪最为失望的地方。
韩勇从帐中离开的时候他满头都是冷汗，等回到自己地盘的时候，他才苦笑出声。
秦家人啊，韩勇真的是止不住的苦笑，他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小看了秦家的小将军。
……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秦渡雪和林朔说了韩勇的事。
林朔有点意外，“那位韩将军，我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嗯，没发现左副将的事情是他的过失……不过，好在他本人没有什么坏心思，发现问题后也知道跟你说，这也算是不错了。”
秦渡雪有点无奈，“军中人员庞杂，战场的事情又何等重要，若是领兵的将领连自己手底下的兵都把握不住，那是会牺牲无数士兵的性命的。”
“这倒是。”林朔赞同的点头。
秦渡雪看着林朔，“大当家的觉得此事要如何处理？”
“什么事？”林朔有些不解的看着秦渡雪，“韩勇的事？”
这不都已经知道了吗？按照军中的规章制度来处理就是，这个没必要再特意的问一声吧？
林朔一时不解秦渡雪的意思。
秦渡雪更加的无奈了，“大当家的，他们真正的目的还是在于我。”
林朔明白了，眉头皱了起来，“那妖星的事情还没有过去？”
秦渡雪摇了摇头，“哪有可能这么快的过去呢，恐怕，都过不去了。”
林朔都无语了，“谣言止于智者，看来我们这边的聪明人还是不够多啊。”
秦渡雪垂下了眼睑，“大当家的，这收服澜洲……大当家的也上一次战场吧。”
“我？”林朔若有所思。
秦渡雪点头，“是。”他抬头看着林朔，“大当家的久未出现在军营，造成一些人心浮动也是正常的事，但只要大当家的出现，这种人心浮动也就不用担心了。”
“这样啊……”林朔想了想，点了点头，“行吧，等你们对澜洲用兵的时候我看着出现一次。”
“好。”秦渡雪笑着点了点头。
……
京城。
王氏的族长正和自己家的几个幕僚在一起说话。
其中一个幕僚道：“西边竟然拒绝，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如今还不能确定拒绝我们的到底是谁。”另一个幕僚道，“依你们看，那位林大掌柜的和秦家的那位真的是一体的吗？”
“我倒认为只是联姻。不过，这个联姻，在没有外人介入的时候，这联姻也会很牢固。”
“这倒也是，说来也奇怪，那位林大掌柜身边竟只有一人。秦家的那位也奇怪，他本身就有那样的能力，为何要居于人下？”
“根据那边传来的消息，西洲，凤洲，包括他们刚拿下没多久的文洲，如今跟从前那也都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会打仗的将军未必能把内政处理好，更未必能把一个城池打造的那么繁华，这些显然是只有那位林大掌柜才有的能力。也许这也是秦家那位愿意屈居人下的原因。”
“秦家的那些人，他们对底层的士兵和百姓一直的确是不错的，不然的话，在军中也不会有那么高的威望。如果是因为这个，让秦家仅剩下的那位选择治理内政有一手的林大掌柜，自己只居于将军之位，那我倒是也不意外。秦家的家风，似乎便是如此的。”
“然而秦家终究只剩下了这么一个，那位林大掌柜的也是家中独子，有一房堂叔辈，却并不如何亲厚。这种情况下，不管哪一边，他们都不会想要不留下子嗣的，想来想去，这还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但得看……什么时候用。如今用，怕是不行。这段时日，想要往两人身边塞人的那可真是不知凡几，但那两人谁也没有心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