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文洲的势力
这个冬天对于林朔来说的确是比较漫长的，当秦芙蓉的儿子满月的那一天，外面的大雪已经下得很大了，并且连续下了五天。
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看着外面那鹅毛般的大雪，林朔微微眯起眼睛。
在小说世界里头，这一年就是有雪灾的。
雪灾的重灾区在文洲，也就是凤洲过去。
文洲过去的南洲受到的影响也不小，半个南洲都受到了挺大的影响。
外头的天气实在太冷了，林朔现在都不大想要出去。
哪怕是从房间到县衙这么一段路，林朔也不想走。
县城里头的情况还好，但是外面的一些村庄多多少少肯定有地方已经遭了灾。
雪下的太大，那是容易把房屋压塌的。
好在冬季来临之前，整个西洲和凤洲，在林朔的命令之下，军队都在一旁帮忙，所以对于百姓的房屋加固问题做的都还是不错的。
此外就是之后到来的那些流民，现在已经都住进了水泥房子里面。
理论上来讲，这个冬天应该不至于让他们的房子都被压塌。
否则的话，也只能说那房子的建筑结构太松散。
今天林朔就没有出去，他发现随着外面这下雪的时间长了，自己的这个身体也好像更加畏寒一点。
房间里面不只有火炕，而且还有暖炉。
这个暖炉里面的煤炭，那也是秋天的时候就弄出来的蜂窝煤。
只是这种蜂窝煤数量毕竟还不算太多想要，让整个凤洲和西洲的百姓家中都能拥有，这还是很困难的。
但基本上每户人家家里头也都有一些。
这个蜂窝煤的出现，还有火炕怎么盘，都是林朔想出来的让众人可以应对整个冬季的方法。
所以直到现在为止，林朔这边也没有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比如说有多少人冻死这样的话。
门口传来一阵响动的声音，那是别人朝着这边走来。
林朔猜测是秦渡雪。
果然也是他。
相比较林朔的畏寒，秦渡雪却并不怕这些。
除了这大下雪的天气没有晴天让人心情愉悦，其他的对于秦渡雪来讲，差别并不算大。
秦渡雪把自己身上的雪在外头抖落，这才进入了屋内。
外头和里头就像是两个不一样的世界，里头很温暖。
秦渡雪朝着房间的角落看了一眼，果然发现房间的四个角落当中有两个角落都有暖炉。
这还是因为林朔不想让房间太过暖和的缘故。
房间的温度太高了，那就更无法走出房门了。
看到进门的秦渡雪，林朔给对方倒了一杯热茶。
“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秦渡雪点了点头。
喝过一杯热茶之后，秦渡雪才坐了下来。
“我去了一下城外，城外那些村庄大体都还好，但是村庄内部的话，总有那么一两家人家房子塌了。”
林朔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冬季来临之前，就让大家注意房子整修的问题，为此还派了军队出去，有困难的人家都能够得到免费帮助，如今这大雪也就才下了五六天，这么快就有房屋塌了的情况吗？”
秦渡雪略有些无奈。
“有些房屋存在的时间本来就比较久了，所以那些木头都有腐蚀，即便后来有军队的人过去帮忙整修，但是，基本上也就都只弄了瓦片，或者是草庐顶。”
村庄的一些村民大多都比较贫困，所以也不可能每家都是砖瓦房。
有很多人家是土坯房，甚至是草房。
“房屋塌了的就都是后者，还有就是建造时间久了的土胚房。”
所以是砖瓦房的那些人家，现在房屋基本都是没问题的。
“对于这些房屋塌了的人家，县令那边都有行动吗？”林朔问道。
秦渡雪点头。
“大当家的放心，各个县城的县令都有所行动，县衙里面的衙役官差也都有往下面跑，雪虽然下的大，但是大家的工作都挺尽心。”
林朔应了一声，“这种天气在外面跑，让大家多注意安全，这个冬季的俸禄提高一些，尤其是那些表现出众的都可以适当的提拔，并且给予经营奖励。那些混日子的，该刷下去的就刷下去，得让他们有个对比，如此也就知道日后的工作如何展开了。”
秦渡雪笑了笑。
“大当家说的我记住了，我瞧了瞧，林建文那边安排的就都还不错，董轩在这方面安排的也很尽心。”
林朔也笑了一下，他看了看窗外依然在下的鹅毛大雪。
“这场大雪怕是不会轻易停止，现在就可以提前做好灾后准备了。房屋不在了的那些百姓，就先都安置在一起，城外那边不是有许多水泥空房吗？现在就可以利用起来了。”
“好。”秦渡雪点头。
林朔看着对方，“这段时间怕是要辛苦你了。”
“这倒是没什么，今天原药师和血衣圣手来过吗？”
林朔点头，“来过，换了个解毒法子，那吸毒的蛊虫就没用了。”
“有说大当家的体内热毒素什么时候才能全部清除吗？”秦渡雪立刻问道，林朔还是摇了摇头。
“这倒是没有，我看他们还没根治的办法。”
秦渡雪顿时皱起眉头，“我明天好好问问他们。”
虽然林朔现在看起来状态还不错，但身体里面只要存在毒素，那就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所以秦渡雪自然是很不放心。
“也别逼他们太紧了，我看他们都是放在心上的，一直到现在都没解决这个问题，还是因为毒素本身太过难缠，你逼他们也没用。”
秦渡雪叹了口气。
“大当家的太心善了，我怕不逼他们一逼，他们还是慢悠悠的。”
林朔笑着摇头，这其实并不至于。原药师和血衣圣手那边如果可以解决自己身上的问题，想来这两个人都不会吝啬的。
所以还是自己身体里面的毒是真的比较麻烦。
“对了，你姐姐那边孩子满月了吧？”
“嗯，大姐不打算大办，就我们几个吃顿饭就行了。”
“也好。”林朔点了点头。“既然你姐也不打算大办的话，那就不折腾了，这天气还是太冷了一些，外面下的雪又没停。”
第二天就是孩子的正式满月。
既然是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就行，所以林朔和秦渡雪这边中午就过去了。
因为这段时间外头实在太冷的缘故，所以林朔到这院子里的次数并不多，尤其是开始下雪之后，差不多已经有十来天没来了。
这孩子还小的时候，那倒也是真的一天一个样。
这会儿林朔看到这小孩的时候就不觉得对方长得丑了，也就是对方刚出生的时候丑了一点，没过几天的时间，对方的肤色就转向了白皙。
古话还说在月子里的时候小孩越红，出了月子之后就越白，这话其实道理并不大，因为孩子如果被照顾的好的话，那根本不用整个月子那么长时间，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可以让小孩变得白嫩嫩了，就算出了月子这个皮肤也会维持，而不会反而转黑。
就比如说是这个小家伙，刚生下来的时候真的挺红的，但过了些天的时间，林朔来看的时候就比较白嫩了，现在更是如此。
并且感觉这孩子长得还挺胖乎乎的，就连那小胳膊如今瞧着都肉乎乎的，看看这孩子的手腕，都跟小藕节一样了。
秦芙蓉这边准备了奶娘。
除了奶水之外，小孩还会喝一些羊奶，每天都会喝上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的缘故，所以小家伙还是长得挺壮实的。
这小孩并不认生，被林朔抱在手里，对方也不哭闹，并且现在是醒着的。睁着眼睛乌熘熘的看人，但其实小孩现在的视力还不行，大人瞧着对方是在看着自己，但其实未必能看得清大人的脸，所以一般认人的小孩，那也得过了两三个月才会认人。
如今这孩子瞧着倒并不认生的模样。
“长得白嫩了许多。”林朔笑呵呵的看向了秦渡雪，秦渡雪点了点头。
“他的眼睛很灵活，旁人走到哪里，他就跟着看到哪里。”秦渡雪瞧着这小家伙这么机灵的样子，觉得对方肯定是没有影响到智力的。这样的话，他长姐自然也能够放心了。
“这代表他聪明。”林朔笑嘻嘻的说道，又逗弄了孩子一会儿，婴儿时期的小孩就是饿得快，没过一会儿的时间这孩子就饿了，于是被奶娘抱了下去。
就在这时，铜九的身影出现，对方的手中拿着一封信。
秦渡雪朝着那边看去，铜九走了过来，对着林朔和秦渡雪行礼。
“哪里来的信？”秦渡雪随口问了一句。
“南洲那边传过来的信，是林风渠林将军写来的。”
秦渡雪微微挑眉，拿过信就拆开看了，起来看完之后递给了林朔，林朔于是拿过来也飞快的浏览了一遍。
铜九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
等到林朔看完之后，他才笑了笑。
“林将军说要带着人过来投靠，这是好事，不过你觉得他在这里发挥的作用大，还是等一等会发挥的作用更大？”林朔笑着问。
“大当家的打算对文洲动手了？”秦渡雪立刻明白了林朔的意思。
“等到来年开春的时候，文洲那边必然有大量的流民涌入我们这里，那时也是对文洲动手的时机。”
秦渡雪若有所思的点头。
“不过现在文洲那边还有两处造反势力。”所以他们要对文洲动手的话，就必须先解决那两处造反势力，反倒是朝廷军在文州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其实原本那边只有一处造反势力的，还是在正式入冬的时候，忽然多出来了一股。
这主要还是因为先前的大旱所带来的结果，许多百姓活不下去了，不得不造反，没有领头人也就算了，当有了领头人的时候，当这天下大乱的时候，那些百姓自然也就有了很大的胆气。
“嗯，那两处造反势力，其中有一处跟赵海的情况是一样的，这样的人凝聚在一起，他们真正拧成一股绳的可能性并不大。别看里面百姓众多，但是百姓和百姓之间的需求也是不一样的，等到来年开春之后，越多的人知道我们这里的好，那么一些想要安生过日子的百姓，他们就不会非要选择走造反那一条路。跟着别人造反和自己造反，那毕竟是不一样的。”
秦渡雪觉得林朔说的挺有道理，他微微点了点头。
“不过如果等到明年开春再做这些准备，是不是晚了一些，恐怕还是要现在就将我们这里的名声传扬出去才好。”
“你说的也是，那你就看着办吧。”林朔只说一个大概方向，至于那执行的具体细节，他就不想多考虑了。
“我知道了。”秦渡雪点了点头。
之后的两个月时间里面，整个西洲和凤洲，有些村庄里面果然有不少房屋被压塌。
好在早就有所准备，所以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通常都能得到有效处理。
那些大冬天的往外面跑的官衙也都没有不满的，甚至他们跑得还更起劲了，因为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面已经有一些诚诚恳恳做事情的得到了晋升。
有一些懒散做事，并且原本是靠着关系上位的，这下子是彻底被撸了下去。
秦渡雪负责这方面的总掌，其中林建文安排的一些人也被撸了下去，林建文忧心了一下，想着这是否是对自己的警告，然后就发现董轩那边也有人被撸了下去。
随后林建文就发现了，这事情是对事不对人的。
于是林建文也不得不改变自己的风格。
他算是看明白了，在林掌柜的手底下，如果没有办事的能力，不管他是谁提上去的，那么被撸下来都是转眼之间的事情，如果自己的运气好，他这个提拔人的还能不被牵连其中如果自己的运气差一点，那自己必定会被牵连。
就好比如说，现在有些功绩都是透明的。
在军中是如此，在行政部门也是如此，就好像林建文手底下被撸下来的那些人，就严重影响到了林建文本人的功勋。
本来林建文可以在之后的三个月之内就长一些愤怒，然后可能职位上面还能够小小进一步的。
但因为被那些人连累，所以别说是进一步了，功勋都被扣掉了不少。
林建文一下子真是欲哭无泪。
本来提拔一些自己的人，搞一搞党争的事情，那是朝廷，或者说是世家之间心知肚明的事情，整个朝廷不可能没有党争，哪怕是在林朔这里也是如此，人和人的关系总归是不一样的。
但多了这个功勋制度之后，倒也不是说就没有党争了，没有人和人的区别了。
只是你在做事的时候，如果只看是否自己人而不看对方的能力，那么这些苦果早晚就会落到自己的头上，就比如说现在的林建文。
悲催之下的林建文只能在这方面多注意，尤其是在提拔人的时候，那更是要亲自把关。
而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当林朔这边提出每年都需要进行一次考试。
考得好的就上，考不好的，连续两年考不好，那么就该从原本的位置退下来了。
这个考试也并非只是学习方面的考试，主要还是处理事务方面的考试。
正所谓真金不怕火炼，但如果你并非真金的话，那这自然的，你也别想通过考验原本，如果这样的话，恐怕内部会有点小小的纠结。
但随着功勋制度出来，顶层的那一批也都受到了影响，之后也就没有多少人反对这个考试制度了。
其实一开始就有这个考试，但是那时候抓的还是并不严格的，并且通过的概率也是很大的，但现在的话，林朔在这个考试当中那就抓的比较严格了，想要通过那也真的需要自己实打实的本事。
在开春来临之前，林朔这边就进行过一次考试，刷下来了一些人，提拔上去了一些人，而那些提拔上去的可并非是属于哪一派了，那是真正有学识的。
其中有许多竟然是原本的小吏。
而且还是那种并不起眼的小吏，各个部门的都有。
林建文看着被提拔上来的那些人，看着自己这边又被杀下去的一些人，顿时也无语的很。
虽然说被刺激的有些不轻，但是林建文的心里还是知道的，这样对于一个朝廷来讲是有好处的。
真正做事的朝廷啊，林建文的眼神有些复杂。
……
随着开春的时间就要来临，如今真正的雪天已经过去，这本该万物复苏的季节。
但是恐慌的人却有很多可以说全天下的百姓除了西洲和凤洲的，那多少都是恐慌的。
不知道自己田地里面的庄稼还能否成活。
种下去的那些，如果被冻死的，那还需要补种。
整个冬天下来的里面的蔬菜，那真是也没什么可吃的。
最主要的是家里已经没有多少粮食了，不知道还能否支撑到开春过后。
家里面的银子也不多了，不知道这时候去买两种的话，又能够买到多少好的粮种。
这些都是百姓要烦恼的事情。
另一边的文洲在那些百姓中却已经有这样一则传言悄悄地传开了，并且已经传开一段时间了。
“你家的情况怎样？我刚才去我家地里瞧了瞧，真的是很令人堪忧啊，家里面的屋子还塌了两间，这等到开春之后，真不知道是否能够撑得过去，你说是否那凤洲真的有那么好？”
“既然大家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那肯定是比我们这里要好得多，如果到那里可以给我们封地，可以给我们分粮种，那我就打算去了。”
“就这样去了吗？万一要是那边并没有说的那么好怎么办？”
“至少我没听说那边乱起来，但是你看看我们这边，哪怕是大冬天的都有人上门来抢粮食呢，这等到开春之后那些士兵都能够动了，他们的力气可比我们的他们的人数也比我们大的多。到时候到我们家里来一通乱抢，难道我们还会是那些士兵的对手吗？”
这话说的，另外的人脸色就是一变，仔细想想的话，那真是很有可能啊，这大冬天的都有人家招灾，更不用说是开春之后了。
更何况开春之后，等到第一波收粮那也得有好几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要怎么过，总不能吃土吧？
“你说的对，如果这里过不下去的话，那我们就往凤洲去吧。”
这是文洲许多百姓的想法。
纵然现在天下大乱了，但是对于大部分的百姓来讲。他们所求的还是每一年的，温饱所求的还是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只要日子能够过得下去，他们也就满足了。至于去从军去造反，去推翻朝廷，去跟其他的军队打架，那都不是他们的首选。
此时这里的一支农民军，这支农民军的领头人叫王云发。
这个王云发四十来岁的年纪，长得很魁梧。对方原本是个镖师，走镖的生意不好做，最后才回到村庄里面继续种田。
然后家里就碰到了情况。
对于这些穷苦的百姓来讲，他们总能碰到一些欺负自己的人，总能碰到一些被欺负的事。这个王云发也是如此，然后他就带着人反了。
先是自己的这个村庄，再是自己周围的隔壁村庄。
然后就是一些逃到这里附近的流民，总之，加起来如今这王云发手底下的人也有三万。
另外因为这王云发比较勇勐的缘故，所以他已经带着手底下的这群流民跟朝廷军干过两次了，抓获了朝廷军那边的俘虏一万。
那些被抓获的朝廷军也顺势投靠了王云发。
所以这王云发手底下的人也有四万以上。
这文洲的另外一波造反力量，那是一个将军。
不过这个将军并非是单独造反，其实在这将军背后还有一个郡王的支持。
这个郡王比那个商郡王都要低调的多，可以说此前在皇室都要查无此人了。
这可真是越低调的人野心越大，这位梁郡王和那个将军勾搭在一起的时间也比较久了。
在这文洲，他们的势力才是最为突出的，手底下的人马超过了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