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怒火
秦渡雪的头发干了之后，林朔和对方自然也就美美的睡了一觉。
当秦渡雪的身上没有血腥味之后，林朔抱着对方之时，自然也就没有感觉了。
他只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过来的暖意，还有自己所熟悉的那种温度。
每当秦渡雪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林朔也能睡得更好一点，就好像完全不用担心背刺的问题。
以前在山寨的时候，尤其是自己刚刚穿越到这个时代的时候，林朔每次睡觉那都不能太安心，因为总觉得本身环境就是不安全的。
自从和秦渡雪在一起之后，这种感觉已经许久都不曾出现过了。
所以说，小说里面的大反派变成了自己人之后，这真的是太能给他安全感了。
不过这话其实也不准确，也许准确的来讲应该这么说，秦渡雪本身就能够给人一种极强的安全感。而他得到了秦渡雪的信任，得到了这个人，所以自己也能变成最有安全感的那个人，至于小说的那个世界，那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第二天早上林朔醒过来的时候，秦渡雪已经不在身边了，他对此自然并不意外。
洗漱过后询问了一下秦渡雪有没有用过早餐，得到的答案是秦渡雪还没有用过早餐，所以他当然要等对方一起回来用。
他也并没有等多久，自己这边训练完，然后休息了几分钟的时间，秦渡雪就从外面回来了。
这次他没有从秦渡雪的身上闻到任何异味。
如此看来，对方并没有进过监牢？
如果对方从那里面出来的话，身上多多少少是会带上一点味道的。而以自己现在鼻子的灵敏程度，那他就能够闻的出来。
林朔有时候真心觉得自己如今的鼻子，那真的是比狗鼻子还要更灵敏一些，虽然这个形容词让他自己都略有点无语就是了。
秦渡雪的确没有进监牢。在知道林朔如今嗅觉很敏锐之后，他自然不可能再犯昨天晚上的错误。
所以秦渡雪虽然了解了情况，但是他本人并没有进入监牢之中，只是听着手下汇报审讯的结果。同时也看了看审讯出来的一些内容。
审讯出来的内容并不多，那些都是专业的死士，但多多少少这些人还是透露了一点信息的。
秦渡雪就是交叉看着那些人透露的信息，想从中分析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一些内容。
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他才回来，而回来也是为了跟林朔一起吃早饭。
两人一起吃着早饭的时候，有两名侍卫匆匆过来汇报，文洲那边发动进攻了。
林朔闻言有一点惊讶。
那边最近的这些天好像都比较安静，虽然看着的确像是在准备着什么一样，但也并没有说打就打吧？
虽说那边早就把目标定在了他们这里，可是此前似乎也并没有看出他们要立刻动手的样子，如今毕竟还没到真正开春的时候呢。
但是这个时间想要打仗的话基本上也可以了，所以文洲这里是打算打响今年的第一仗吗？
林朔一边喝粥的时候一边看向了秦渡雪，他发现对方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神色非常的冷静，似乎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模样。
秦渡雪如今可是战场上的总指挥官，嗯，这是林朔在心中对他的定位，而现在这位总指挥官如此的淡然。所以这件事情在他的预料当中？
“大掌柜的不必担心，不管文洲那边怎么动，他们要怎么用兵，我们奉陪就是。”
这话说的真是霸气极了，林朔不由得勾起了嘴角，显然对于听到这样的话，那也是很愉悦的。
这样的话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或许还没有那么大的说服力，没有那么强的霸气味道，但是从秦渡雪这个小说中最大的反派口中说出来，那可真是有一种异样的霸气，简称霸气极了。
“看来你这边是胸有成竹。”
“差不多吧，而且我们今年的计划本来也有扩张地盘不是吗？他们不动的话，我们自己也是要动一动的，现在自然也就更好了，省了我们这边的一些动作，而且因为是别人来进攻的缘故，我们这边还刚好能够更鼓舞士气一点。”
虽然秦渡雪觉得这个鼓舞士气如今也并不重要。
林朔呵呵的笑了笑，然后继续吃早饭了。
那两个侍卫离开了。
秦渡雪也并没有加快吃早饭的动作，反而更显得慢条斯理。
不过等到吃完早饭之后，对方跟林朔打了一声招唿，然后也就离开了。
此时的文洲。
梁郡王和邓将军正在一起说事情。
邓将军有一点烦恼，“郡王觉得能成功吗？”
梁郡王思索片刻之后略微压低了一点声音，“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对我们也是有利的，如果能够一举杀掉那林大掌柜的以及秦家的小将军，我们可是距离凤洲和西洲最近的，到时候属于凤洲和西洲的兵马地盘，不都是我们的吗？这也是朝廷答应的。”
梁郡王觉得他们这边不必付出太多，但是一旦结果是好的，那他们的收获就太大了，所以这笔买卖不是不能做。
但在梁郡王认知当中的不必付出太多，这其中可是无数条士兵的性命。但这底层士兵的性命，梁郡王又如何会真正的放在眼里。尤其是这一次，他根本不打算出动自己的嫡系部队，而是要出动之后招兵买马过来的那些士兵。
这些士兵的数量如今也很多了，足足达到十几万。
并且冬天的时候，这十几万的士兵也都是训练过的，所以现在能够直接派到战场上去了，就算全部死在战场上，梁郡王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惜的，他们的粮食储备本来就不那么丰裕，这些士兵死在战场上的话，还能够给他们节省不少口粮呢。
后面的这些想法，梁郡王当然并没有说，邓将军毕竟是个将军，都说有些将军爱兵如子。邓将军虽然没到这一步吧，但是对于士兵的一些恻隐之心，那也肯定是有的。梁郡王不觉得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
“可是朝廷派来的那些人，他们就算可以出现在战场上，除非我们攻破凤洲那边的城池，否则的话他们哪有机会靠近秦渡雪。”
邓将军总觉得这个时候跟朝廷派来的人接触有些不太好，尤其是那些人的目标是在战场当中刺杀秦渡雪。
秦渡雪如果被杀了，到时候他们这边就能逃得了好吗？虽然朝廷那边说什么西洲和凤洲都能够给他们。可这种话是能够相信的吗？
如今的朝廷也根本没那个能力好不好？
此外，听说秦渡雪在西洲和凤洲拥护者众多。秦渡雪这个人更是掌控着整支军队，一旦对方在战场上被刺杀，而且是被朝廷的人刺杀，偏偏朝廷的人现在披的外皮可是他们文洲的外皮，到时候恐怕西洲和凤洲那边的兵都会愤怒的想把他们撕碎吧？
所以梁郡王想的那种结果是最好的一种结果，并且里头还一点波折都不能有，但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好事吗？
梁郡王呵呵的笑了笑，他拍了拍邓将军的肩膀。
“邓将军如今我们也不过就是试一试而已，朝廷那边的人能否做到那是他们的事情，他们能够做到这对我们是有好处的，再说我们本来也是打算要对那边用兵的，不然我们的粮草从哪里来，我们手底下可养着这么多的士兵呢。”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邓将军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反对，那也是因为对凤洲那边佣兵的确是在今年的计划当中，并且他们已经在为此提前做准备并且做一些部署了。
如果不是朝廷那边忽然联系他们，恐怕他们现在做的准备更多，但也正因为朝廷那边忽然联系，所以他们的计划暂且搁置，因为不想要在这个时候，反而成为朝廷手中的刀。
一直等到他们和朝廷那边派来的使者谈的差不多，才有了现在攻打的事情。
“我们完全可以先看看情况再说，邓将军，这战场上的事情可就得麻烦你了。”
邓将军自然是连忙向梁郡王这边行礼。
……
另一边的林朔在秦渡雪离开之后，他回了一趟房间，随后发现他特意给秦渡雪准备的两套纸甲，居然还都在屋内。
这让林朔不大高兴，他这东西制作起来的时候，可是为了让秦渡雪穿在最里面的，但是秦渡雪说他有一套重甲，还有一套轻甲，这就已经足够了，并不必要在最里面再穿上这么一套纸甲。
其实林朔也知道在战场上，重甲和轻甲，那才是旁人惯用的。
可这毕竟是一个小说世界，纵然自己如今就在这个小说世界当中，也不觉得这个世界和真实的世界有什么区别，但这里既然是小说世界还有武林高手这样的设定存在，他就觉得，有些在小说里面，在电视剧里面能看到的情节，在这里未必不会出现。
林朔本来是要去处理事情的，但是现在的话，他拿上了其中一套纸甲。
询问过旁人之后才知道，秦渡雪这时候在城门。
林朔稍稍思考之后就选择了去城门，他的身边自然跟了不少人，并且出门的时候把原药师也带上了。
杜惺也跟在林朔的身边。
他这边来到城门的时候，就发现这边已经打上了，也对，他们之前吃早饭的时候就说这边已经开打了。
林朔并没有太靠近城门，他也并没有爬到城墙上面去。
以自己的身份，这时候非得到城墙上面去，那才是给别人找麻烦，问了一下如今的局势之后，林朔让杜惺去把秦渡雪叫过来。
秦渡雪没想到林朔过来了，他并不想让林朔看到战争的血腥画面，所以立刻就从城墙上下来了。
林朔在底下等着对方，看到秦渡雪下来之后，他朝着对方招了招手，然后两人很快进入其中一间房间。
这是放装备的地方，打仗开始的时候，这样放装备的房间也是最多的。
“大掌柜的怎么来了？”秦渡雪赶紧问道。
林朔让底下的人把自己带过来的那一套纸甲送了过来，他没好气地扫了一眼秦渡雪。
“我知道你厉害，也知道你是武功高手我还知道你的内力很高，但这不代表你就不必自我保护了。先前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我说过这种纸甲没有分量，并且自由这种纸甲的用处，虽然挡不了重的刀兵，但是却能够关键时候挡一下暗器，我说的时候你不还表示赞同吗？结果等到战争真正来临的时候，你就把这东西放在房间里面吃灰。”
秦渡雪顿时不好意思了起来，也知道自己现在理亏，所以老老实实地被林朔念叨着。等到林朔过来把他身上的盔甲卸下来的时候，秦渡雪也是极为配合。
这一层纸甲是穿在中衣外面的，等于是要把外面的衣服都脱掉，林朔也不嫌麻烦，在秦渡雪的配合之下，看着对方把那些衣服都脱掉，然后穿上了这纸甲。
“以后但凡是上战场这一层，我就不允许你省掉，如果让我发现什么时候你省掉了……”林朔的眼神带着一点威胁，秦渡雪连忙保证。从此之后绝对不会再忘记。
林朔这才满意。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下刚才自己的威胁，免得对方答应的太痛快，可是却又做不到。
“如果以后你再忘记的话，那么我就跟你分床睡，至少一个月起步。”
林朔说的斩钉截铁，虽然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对秦渡雪的惩罚还是对自己的惩罚。但这不影响自己说出来的威胁。
秦渡雪瞳孔略微缩了缩。
显然林朔的这个威胁对他是有效果的，如果是说打一顿或者责骂一顿，又或者是打板子之类的，那他或许还不会放在心上，可如果是两个人分床睡的话，这就不是秦渡雪想要的结果了。
所以秦渡雪再次郑重地表示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忘了。
林朔并没有在这边多留，他也没说自己要去战场上看看，更没说自己想去城墙之上看到秦渡雪这边重新穿戴完毕之后，他就让对方忙自己的去了。
而林朔检查了一下这里的装备问题，把这里的许多仓库都转了一遍，随后也就离开了这。
当天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秦渡雪那边都没有回来，林朔一个人不是滋味的自己吃了晚饭。
本以为秦渡雪今天晚上也未必会回来，但是等到林朔在院子里头散步的时候，秦渡雪却回来了。
这时候的秦渡雪还没有用晚餐，林朔自然让人赶紧的把晚餐送过来，让人先填饱肚子再说。而对方在用晚餐的时候，林朔就在旁边帮着布菜。
在这期间，林朔也并没有说什么，就是让秦渡雪能够安静地用个晚饭。
等到秦渡雪吃完之后，对方放下了筷子天元和地甲立刻把桌子收了一下，林朔亲自泡了一壶茶。两人这才坐在一起，说起白天战场上的一些情况。
“文洲那边的情况有些不对劲，那位梁郡王不知道怎么想的，他那边的死伤率有些过高了，明知道这个城墙很难攻破，他们却强攻，任何一个有点脑子的将领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总觉得他们有自己的目的在。”
战场上的一些情况，通常来讲的话，两军对战，或者说一方想要攻城，一开始也会只是有所试探，根本不会一上来就拼死拼活。
所以如今文洲那边的情况像是打破了这一层规律一样，但也正因为这样，所以引起了秦渡雪的怀疑。
“会不会是因为那位梁郡王不会打仗？”林朔这么猜测着。
这个世界上会打仗的，将军是挺多的，但是真正有能力打仗的将军并不多，而除了将军之外的那些人，其实全部都是半吊子，那位梁郡王林朔就觉得对方可能连半吊子都不如。如果对方求财心切求粮食心切求胜利心切，那么对方做出怎样的命令来，那都不是一件稀奇的事。
秦渡雪缓缓摇了摇头。
“就算那位梁郡王本身在打仗方面是个草包，但是那位邓将军也不会什么都不懂。今天白天那边的损失，我粗略估计了一下，死了至少有两万人，这还不包括那些受伤的。”
林朔闻言顿时心底跟着沉甸甸了起来。
仅仅只是一个白天而已，那边就死了这么多人吗？两万人看着只是一个简单的数字而已，但是这两万人如果都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话，排队都不知道要排到哪里去，而这些都是活生生的性命。
看到林朔的眉头皱了起来，秦渡雪略有一点懊恼，他不应该把战损说的那么详细的。还不等他说什么的时候，林朔已经自己调整了过来，他的神色平静，“所以你的意思是正常打仗情况不应该是这样的，尤其是双方刚刚接触的时候，不应该一开始就打得这么惨烈对吗？”
“对，能否攻破一个城池在决定攻城的时候就能够看得出一二了，梁郡王本身看不出来，那是他本身的能力不够，但是邓将军不会看不出来，看他们还是让那么多的人过来送死。这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最主要的是他们就算让这么多的人过来送死，也就是多一些送死的人而已，也不可能把我们的城门砸开。”
林朔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自然是相信秦渡雪的直觉的，更何况那边的表现如今看来的确是不一样。
“所以你觉得他们有自己的目的，今天白天之所以这么做，还死了两万多的人，付出了这不小的代价，这都是为了完成他们原本的目的，那他们原本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不是攻城。”
林朔的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这是他思考的动作如此过了片刻的时间之后，他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如今我们要保证的是我们这边的伤亡率降到最少，我们这边的情形如何？”
“死亡人数不足三十，受伤的有一些，都是被箭矢所伤。”
负责守卫城墙的，那肯定都是一排排的士兵。而这个死亡人数真的是极少了，由此也能够看得出来文洲那边的此次士兵的能耐真的也比较一般。
林朔嗤笑了一声，“那还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难道看不出来我们这边根本打不下来吗？他们就算想要用人命堆积，可是我们这么高的城墙也不是他们想用人命堆积就有用的。”
林朔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他微微皱眉。
“会不会是今天死去的那些人本来就是那位梁郡王以及邓将军想要他们死去的？”
林朔这话说的，不由得让秦渡雪一愣，随后对方就顺着林朔的这个话思考了起来，片刻之后，秦渡雪缓缓点了点头。
“大当家这么说，我觉得还真有这个可能，文洲那边现在的情况，虽然从军的那些人还能够吃得上饭，但已经有一些人吃不上饭了。现在这种乱世当中，让士兵吃饱饭，他们才能够攻城掠地，但如果连士兵都吃不饱饭的话，那个势力也必定会出大问题……之前我们就知道那位梁郡王招兵买马恐怕是收了不少人的，但收过去的那些人是否就能够成为战场上的助力，那还真不好说……”
林朔的脸都黑了。
“他们恐怕是觉得手底下的那些没用的士兵太多了，可又不能把那些士兵解散。这才送到战场上做炮灰而死去的这些人自然节省了口粮，还能让剩下的士兵憎恨我们，从而上战场的时候更加的卖力气。”这在那位梁郡王看来可真是一举多得啊，但是这么不把士兵的性命当命，那个梁郡王简直该死，你养不起那么多的人，那你大可以别养，偏偏招收了那么多的人又养不起，然后要把他们送到战场上去，成为炮灰。
如此恶劣的行为简直是该死，林朔现在只觉得从心底发出来的都是重重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