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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体育馆里，篮球和地板不断撞击的声响沉闷。
随着急促的呼吸和加速的心跳声在脑袋里渐大，祁子济缓下了步伐，一把将手中的球抛向了场边。
经过一个优美的弧度，球精准地撞进了铁筐里，他却背着身连看都没看。
他径直走向观众席，边拿起搭在前排椅子上的毛巾，边单手拧开了矿泉水瓶盖。而由于吞咽太过急迫，有几滴被漏出的水顺着下颌滚落至喉结，最后继续向下消失在了已经湿透的球衣上。
场地里实在是静的可怕，祁子济四处张望了一番连个人影都没发现。
这是他家附近的会员制体育馆，设施完善场地也算开阔，以前他来的时候人虽然不算多但也没出现过只有他一个人的情况。
可能是因为今天是周中上午吧，想了想他便去洗澡了。
其实他完全没必要跑出来打球，何况下午还有课要上，但他并不想在随时随地都能想到肖冉的学校里呆，所以他宁愿来回多跑几趟也还是出来了。
刚坐上打的出租车回学校的时候，祁子济的手机响了声。
看清是谁发来的消息后，他也跟着笑了一声。
Aliyy：[在？]
因为他实在是好奇那名看盘的女生会再给他出些什么更加荒谬的结论。
祁子济：[在]
Aliyy：[你现在有空细聊吗？]
祁子济觉得没必要。
他想说没空，有什么别的解说直接发过来就行，但还没来得及回复对面就又发了条信息过来：[是不是和一名男生有关？]
？
那一瞬间，祁子济整个人都静住了。
几分钟过去，他才缓缓眯起眼反复打量起屏幕上的字，试图从中拼凑出些别的什么意思。
这是不是比起信口胡诌更荒谬了？
他从没对任何人提起过他和肖冉之间的事，而叶舟也只是看他心情不好才推名片给他的，完全不像知情人，所以......
这也能从星盘里看出来？玄学？
祁子济有些愣地打字回道：[有空，你说]
Aliyy：[我说中了吗？]
祁子济不答反问道：[你从盘里看出来的东西还有别的吗？]
他还是不太相信世界上会存在渠道能够准确无误地看破一个人当下的状态和发生的事情。
Aliyy：[有]
Aliyy：[星盘显示你近期的心情不会太好，烦躁、低落、不安情绪都有出现，可能是出现了些棘手的问题，据我推测应该和那名男生有关，而且他现在应该已经对你的生活造成了严重影响]
盯着这条信息又沉默了近两分钟，祁子济才回道：[方便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么？]
Aliyy：[你是指什么？]
祁子济：[男生]
Aliyy：[婚姻不顺]
不用她多说，祁子济就已经想到了另一种解释——gay是领不了结婚证的。
起码在国内是这样。
可他又不是gay。
想到这里，祁子济的表情忽然有着一瞬间的空白。
许久未经点击的屏幕本来已经变得暗淡，此刻却再次亮了起来，亮得甚至有些晃眼：[所以，你是gay？]
祁子济紧抿起唇，指尖在桌面上快速敲击传出一阵脆响：[我当然不是！！！]
Aliyy：[真的吗？]
祁子济：[不是！]
Aliyy：[真的？]
这回才刚打完“不”字，他就停了下来。
他真的不是吗？
他觉得自己不是。
可他不敢确定。
明明前天跟肖冉对峙的时候他还异常确信自己不是gay的。
过了好一阵，祁子济的手才极其僵硬地动了起来，像是关节被桎梏住了一样：[我不知道]
Aliyy：[那你觉得你是吗？]
祁子济：[我觉得我不是]
Aliyy：[那你为什么会迟疑？我才问了你三次]
又是三次。
托肖冉的福，祁子济活了21年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极度敏感的人。
他原本以为自己到了连呆在和肖冉曾经共处过的空间都觉得坐立难安的程度已经够离谱的了，但现在只是和人正常讲话都能因为一句肖冉曾经说过的话而感到被冒犯了。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很不舒服。
Aliyy：[所以你是还找不准自己的性取向吗？]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他也没觉得自己找不准，但他现在确实迟疑了。
所以他磨叽了好一会儿才回：[差不多吧]
紧接着，对面就开始一句接一句地给他投喂起问题。
Aliyy：[你之前有和除了那名现在让你困扰的男生有别的同性恋交际吗？]
祁子济：[没，但有同性恋喜欢我]
Aliyy：[所以你对除了那名男生的同性恋都无感？]
祁子济：[对，而且感觉挺恶心的]
Aliyy：[那你和那名男生有过亲密接触吗？]
祁子济：[什么算亲密？]
Aliyy：[牵手、拥抱、接吻、上床，这些都算]
Aliyy：[我有职业素养不会外传，这点你可以完全放心]
几经犹豫之下，祁子济才如实回复道：[有]
Aliyy：[那你感觉怎么样？]
祁子济：[没什么感觉]
Aliyy：[哦？]
Aliyy：[没什么感觉？]
答到这里，祁子济不想回了。
他认为现在谈论到的已经触及个人隐私，更何况他自己也无法描述那到底算是种什么感觉，大脑一片空白，算是感觉吗？
车刚好开到宿舍楼下，他跟司机结完账就准备上楼拿书去教室。
走在楼梯上，他才再次打开手机看消息。
Aliyy：[其实很简单，面对接近每个人的身体都会作出最诚实的反应，像是喜欢的人靠近身体就会不自然地紧张，不喜欢的人靠近会生理不适，这都是身体表达的意思]
Aliyy：[所以身体的反应是不会骗人的，所以如果你对男生有欲望，或是明显的区别对待，那你就是对男生也可以]
Aliyy：[毕竟性*爱可是不分家的呢]
Aliyy：[好好想想？]
Aliyy：[比如做春梦，再比如自*慰的时候恰好想起了那个人]
看着这些言论祁子济被惊了一瞬。
他的心里有股敬意油然而生：一个女孩子能这么坦然地将这种劝告分析说来，平时估计没少接男生的看盘。
之前路上有点堵车耗费了不少时间，他急着拿书便没有立刻回复。
在一步跨两三节楼梯跑上楼后，他攥着钥匙准备开门的手却突然顿在了原处。
祁子济的手臂因用力而爆出一条条明显的青筋，神色也开始急速变幻起来。
因为他后知后觉地想起了某天晚上做的梦。
和肖冉有关的、充满欲望与情色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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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没什么感觉
（床上）
从不记仇·肖：没什么感觉
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