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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冉极为缓慢地抬起眼，他的视线定在那条被推过来的那条黑漆漆的腕带上，攥着勺子的手变得紧绷。
一阵漫长的沉默过去，见肖冉仍然没有回应，祁子济解释道：“我没有翻你的东西，是刚刚客厅有水撒了，我在擦抽屉的时候看到的。”
他的指尖似有眷恋地小心触碰上腕带，从送出去的那刻起，祁子济就从没想过这条由自己一针一线缝起的腕带会被留下。
“肖冉，我好高兴。”像是知道肖冉的不会作答，他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很轻地笑了一声说，“你还留着，我还以为早就被你扔掉了。”
肖冉克制地收回眼：“你可以走了。”
讲完这句，他便撑着桌面站起了身。自始至终他都没去看祁子济的表情，转过脸后，腕带上粗糙的细节却在眼前不断放大重现着。
可刚踏上楼梯，他的手就被扽住。肖冉的呼吸重了几瞬，接着猛地将身子转回。
“——嘭！！”
他爆发得突然，转瞬之间，祁子济的背就重撞上了墙面。肖冉死死掐住他衣领的手青筋鼓起，咬牙切齿地吼道：
“你他妈还有完没完？我让你滚你是听不懂吗？死缠烂打也要有个限度吧？”
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恶劣，露出的色厉内荏的破绽也是。祁子济看向他的眼神依然柔和，失落的声音似乎将浓重的火药味抚了平：“你是真的想要我走吗？”
“不然呢？”肖冉傲慢地勾起唇角，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再来找我。”
祁子济的声音示弱般地低下，极为缓慢地答复说：“可我不想那样，肖冉，我想见你，我想在你身边。”
不是占有禁锢性的“想你在我身边”，而是“我想在你身边”，这句话无疑太动听了。
肖冉手腕的抖动愈发剧烈，随着一次极其深长的呼吸过去，他的手紧了紧，又蓦地松了开来。
“祁子济。”和祁子济对上视线，肖冉的唇蠕了瞬，开口时他的语气既无可奈何又郑重，只是声线抖着，“我们真的不合适，你别再在我身上花心思了。”
他刚松开手，便听到祁子济“嗯”了声问：
“哪里不合适？”
祁子济用的不是逼问的语气，可明显是在不依不饶。
肖冉勉力压下晃动不平的心绪，平白地叙述着道：“我不是一个适合进行一段感情的人，我不喜欢沟通，疑心也很重。我永远都会权衡利弊，而在那之中感情对我来说不是首位，而且——”
“肖冉，你在害怕退缩什么？”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讲完，就被祁子济一语中的地堵了回去。
“你他妈到底明不明白我在说些什么？”肖冉难以置信地嗤笑了声，他的呼吸再次变得不稳起来，眸色暗下地道，“哪怕你对我再好，我也永远不会做出同等的回应，这种不平衡就会像是你一个人在谈这段恋爱，和之前又有什么两样？所以你幼不幼稚、成不成熟根本就无关紧要！”
实在是太难看了。
肖冉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这么丧失理智地声嘶力竭是在什么时候了，他的脑袋因气急而变得又胀又热。他阂上眼平复半晌，最后有气无力地说：
“你走吧。”
下一秒，他便被拥住，温热的鼻息打在他的颈侧绵延不休。像是默许了这种道别方式，肖冉没有睁眼，只是这场温情脉脉的道别没有持续太久。
“你......”
肖冉的唇被猝不及防地堵住，被动地陷入了汹涌的吻里。他推拒挣扎得厉害，可再激烈的动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被尽数化解。
亲到后面，他甚至都没想过会被放开。所以当祁子济将他松开一瞬时，肖冉连反应都来不及做出。
祁子济几乎是贴着他说：“没关系，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想呆在你身边。”
说不上那是什么感受，肖冉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眼眶就开始发起热。
但他没有哭，很快，祁子济就又吻了上来。他的手仍抵在肖冉的脑后。明明不再强势，却能缠绵地化开唇齿。
被压倒在床面的时候，肖冉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什么都没去想，也什么都想不到，只是被欲 望掌控着沉浮动荡。
三年的时光好像没有改变任何，他们的身体依旧契合得可怕，每次嵌入都像难以言说的思念勾扯。
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沉了下去，窗帘的缝隙黑寂。
肖冉的眼皮因疲倦而耷下，片刻后他身上的被子被向上提了提，随之拥上他的臂膀火热。
“肖冉。”盯着毫无动静的背影，祁子济似乎是笃定了他的清醒，“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无论结果是好是坏，那都是我所选择的，我不后悔。”
“你疑心重，我可以事事报备。你喜欢权衡利弊，那我就让自己做那个永远对你有利的选项。你爱把人心向坏处想，你觉得沟通很没意思，那你就不要说好了。你希望通过占据感情里的主动权而获取安全感，那你就永远主动。”
“我想和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你要分手，那我就再追着你复合。如果真的有你厌弃我的那一天......”
祁子济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继续讲下去：“那我认了，我可能会在不影响你生活的基础上留在你身边吧，我只想和你过这一辈子。”
肖冉背对着他，仍然是一动不动。祁子济将头向前挪了些，用鼻尖在肖冉的后颈亲昵地蹭了下：
“肖冉，我很爱你。”
“但我的爱不是枷锁。”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一滴眼泪无声地顺着鼻梁滑落，在枕头上晕开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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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是心非的小冷淡和死缠烂打的恋爱脑真是绝配 从开始写这本就想说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