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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呤叮——”
悬挂的风铃微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推开咖啡厅门进去的时候，肖冉的步伐顿了顿，他的心情有些奇妙的复杂，占据更多的可能是近乡情怯。
沈轶从来都是个耀眼的存在，所以肖冉并没有耗费多少时间就找寻到了对方。
沈轶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他穿了件白绒衫，几年过去他的气质和五官轮廓都更成熟，鼻梁上还架着只金框眼镜。
像是收到某种牵引，沈轶在几秒后抬了头。沈轶先是愣了下，接着勾起唇笑。他的笑和以前没有任何变化，温和，岁月静好。
“小冉。”
四目相对的瞬间，肖冉难以控制地僵了瞬。
他原本以为，自己再见到沈轶的时候一定是笑不出来的。可能他会冷着脸，又可能他会说些暗讽的话，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心情会这么平静。
像是心里终于落下块巨石，尘埃落定的平静。
肖冉走到沈轶对面坐下，自然地抿唇回笑，像是久别重逢的两个人该做的那样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沈轶轻抿起唇道，“小冉。”
讲完这句，两人似乎是相对无言地沉默了一阵。
“喝点什么吗？”
这段沉默被沈轶率先打破，他拿起桌面的饮品单递过去，在抬手招来服务生后转脸，柔声解释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怕你到的时候冷了，所以就没有替你点。”
肖冉略翻了两下，便仰头冲服务生点头示意：“美式，谢谢。”等别回头发现沈轶的唇有些惊讶地微张时，他抬眼问道：“怎么了？”
“没事。”沈轶收回视线，些许怅然地笑笑，“我只是想到你以前最怕苦了，所以以为你会要杯热巧或牛奶，有点意外罢了。”
肖冉平静地道：“人都是会变的。”
“你说的对。”沈轶敛起外泄的情绪，目光柔和地看他，“这几年你确实变了很多。”
肖冉淡淡抬眼和他对视，禀实回道：“但你好像没什么变化。”
“是吗？”搭在桌上的修长手指蜷了蜷，沈轶似乎是在思考，过了一阵才再次开口。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是别有深意地回道，“确实没有。”
沈轶的视线并不显冒犯地跟着他走：“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肖冉寒暄，“你呢？”
“挺好的。”沈轶给出如出一辙的答复，但在后面又作了补充，“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出国后是在纽大本硕连读，现在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
他们的来回太过缓慢，基本是说一句就停顿许久，服务生端着肖冉的那杯美式来时也没有说太多的内容。
肖冉接过来浅抿一口，才颔首道：“恭喜。”
和沈轶说的一样，入嘴的美式确实很苦，肖冉并不喜欢，但他习惯了。
“这句话是真心的吗？”沈轶眉眼微垂，用开玩笑的语气道，“我知道，我就这么找过来挺冒昧的。其实最开始，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见我。”
他似乎很明白肖冉的心思，而肖冉起初也确实不想见他。而这个彼此都心知肚明的答案，被肖冉轻易地避开：“可我已经来了。”
沈轶从不会为难他，转为换了个轻松的话题：“一直都是我在讲自己的事，你也说说你自己吧。”
随着苦涩在口腔中蔓延开来，肖冉的喉间哽住，他好像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事是值得被谈论的。
沈轶走后高中一成不变的生活，上了大学以后的玩资。虽然他很满意现在的自己，可对着沈轶，他好像始终低了一头。
他并不想将那些东西透露给沈轶，以此破坏自己在对方记忆里的样子。
“你的成绩一向很好，北大也是个很好的学校。”像是察觉到他的无从说起，沈轶搅动了下咖啡，缓缓地问道，“有谈恋爱吗？”
他像只是随意地抛出了一个问题，接着便好整以暇地笑着等待回应，可他刻意藏起的掌心却正因紧张而微微发着汗。
这次两相沉默的时间似乎无比地漫长，对于彼此都算煎熬。
“嗯。”
最终肖冉没有隐瞒地承认了，简简单单的一个“嗯”字，他说的却很艰难。但在真的讲出来后，他没来由地感到了轻松。
“挺好的。”沈轶的强撑笑颜不是那么的成功，他唇角的笑意淡了些，“可以和我讲讲他是怎么样的人吗？”
肖冉看向窗外半晌，转回来后说道：“已经分了。”
“......抱歉。”
“不用。”肖冉道，“已经过去了。”
闻言沈轶垂下眸，轻笑着摇了摇头。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抱歉里有多少是因为戳人痛楚，又有多少是因为在得知肖冉仍是单身时难以遏制的高兴而抱歉。
这种反应不能说是卑劣，但值得感到抱歉。
“你还怨我吗？”
沈轶的十指交叉着叠放在桌面，骨头却有些绷的凸出，他的音量不大，却隐隐飘散悲伤：“或者说，你还恨我吗？”
“我不恨你。”
他问的突然，但肖冉却像是对此有所预料，没有经过思考便很快地给予了答复。
沈轶看上去有些意外，亮起一瞬的眸色很快便又压低，他的眼神有些扩散，似乎是在回忆：“我还以为之前的事让你一直耿耿于怀。”
“当时......赵欣怡说有事要和我说，但却突然凑了上来，我不知道你在那里，也不知道你看见了多少。但她后面冲我说喜欢我，被我拒绝了。”
“我跟你解释过，很多次。”
“是我的错，我该警觉些的。”
沈轶的双手不易察觉地颤着向前伸去，最后压在了桌面细白的一只手上：“如果当时我——”
“你怎么样？”肖冉没有抽手，只是打断他，“难道因为她想强吻你，你就跟一个女生动手吗？”
他知道沈轶不会，沈轶对谁都是那么的善解人意。但如果沈轶真的动手，那就不是他喜欢的那个沈轶了。
只是这点，肖冉时隔很久才想通。
而那时既敏感又脆弱的他也根本就不会相信，沈轶和赵欣怡的无事发生。
“我确实恨你，沈轶。”
肖冉看着他的眼睛，分外平静地叙述着：“我恨你为什么跟我距离那么远却还要喜欢我，我恨你在喜欢上我以后，却还是能照亮别人。”
“其实很多时候我想到的都是你的好，但好像只有恨会比较深刻。你出国以后，我一直都认为我是在恨你。”
“但其实不是，我发现我并不恨你。我只是在自卑，以前的我太自卑了，你又太耀眼，所以我们会走散是很正常的结局。”
“那个时候的我们都很幼稚，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肖冉无声地笑，是在他脸上从未出现过的那种笑容。这个时候的他身上仿佛有了些沈轶的影子，带给人温和的平静：“所以不是你的错。”
“沈轶，已经过去了。”
细长的手指安抚性地搭上了沈轶的手背，肖冉眸色释然地道：
“我放下了，你也放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肖冉本以为这辈子都逃不脱丢不下的回忆，放了他一条生路。
沈轶微微愣住，随着陌生和欣慰在胸腔不断交杂，他和肖冉在同一时间收回了手。他敛下眸笑，很轻声地道：“是我狭隘了。”
半分钟后，沈轶又恢复了常态，他重新将话题转还，开始谈论了解些肖冉的现况。
等到咖啡凉尽，肖冉先一步地结了账。他们都明白那意味着分别，沈轶温声问道：“小冉，过几天我可以约你吃晚饭吗？”
“是真心的。”
“你不用怀疑，我的恭喜是真心的。”肖冉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淡声说道，“沈轶，我永远希望你好。”
沈轶的表情僵了瞬，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片刻后又展颜，坦然真挚地道：“我也永远希望你好，小冉。”
肖冉很轻地“嗯”了声，他的视线在沈轶的脸上似有留连。他看了很久，沈轶也任由他看了很久。
最后的最后，肖冉说：“再见。”
起初，迈开走远的脚步异常地沉重迟钝，接着逐渐变得轻松起来。刚刚走出门口时，肖冉的手腕却被轻柔地擒住。
“小冉，抱一下再走吧。”
沈轶的请求轻易就取得了同意，肖冉回过身，大方地敞开了自己的手臂。他几乎是被扑住，沈轶将他抱的很紧。
沈轶的头深深地埋在肖冉的颈间，眼眶也有些久违的湿热。这些年来，他没有开展过任何一段感情关系，说不是在等肖冉是假的。
他既无法做到放手，也不想做那个纠缠不休破坏肖冉此刻宁静的恶人。
沈轶低低地喊：“小冉。”
“嗯。”
用以环绕的双臂在肖冉的应答后被收拢的更紧，他听见沈轶说：“你说你放下了，是不想记得以前了吗？”
肖冉察觉到他的意图，又是干脆地“嗯”了声。
“我们......”沈轶仍是不甘心，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爬上颤意，“可不可以都忘记过去，重新——”
“啪！！”
“嘶——！”
变故在瞬息之间发生，肖冉的胳膊被极大的力道扽住，难耐地发出了作痛声。
被一把推开的沈轶倒退两步，接着迅速上前去掰死死掐着肖冉的手，冷声吼问道：“你在做什么！松手！！”
肖冉的头仍因痛楚垂着，胳膊拼命地想要挣脱却没有一丝的晃动，但他在听见声音的第一刻便辨识出了来人。
紧张的局面下，祁子济的语气诡异地平静：
“我？”
“我来看看能让他念念不忘的初恋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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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就是要干架 为老婆干架更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