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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门口商用送车很多,肖冉刚走进大堂就被迎上来的侍者询问是否需要配车送他,而其中原因他当然知道和祁子济脱不开关系。
他拒绝了,接着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走。
鬼使神差地,他报出了公寓的地址,最后是上楼取了趟现金又下楼付的款。
等在浴室洗完澡作完清理出来,肖冉的腿都在难以自控地发着颤,他的双手死死扒扣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也依然无法阻止抖动。
随着“咚”的一声,他的膝盖缓缓前驱跪在了地面。
直到这一刻,肖冉才终于不再压抑难受的呻吟,将已经被咬至渗血的下唇松开。
舔过唇沿,他的嘴里有些咸涩,接着顿顿地笑了两声。
*
从酒店回去躺倒在床后,肖冉就已经不知道外面白天或黑夜了。
他也同样不知道自己究竟处于昏睡还是清醒,因为他的梦实在太清晰,清晰到仿佛他是真的回到了过去。
不愿回首,却又难以抽身的过去。
从幼儿园开始,他的课余时间就少之又少。他学过四年素描,三年水彩,六年钢琴,参加过比赛,拥有很多别人可望不可及的证书。
可直到高中,他也依然没有一个属于别人早就拥有的智能手机。他每天唯一的放松活动,就是拿着诺基亚打里面不知道打过多少次的贪吃蛇。
他的高中是北京数一数二的学校,里面都是些成绩顶尖再顶尖的好苗子。高一的分班考试,他以中游的成绩考进了实验班。
但吴滢并不满意他的成绩,他的高中也不例外地被各种辅导班所占据了,每一天都是学校、辅导班和家三点一线。
“——这孩子聪明,只是不用功。”
这是从小到大,他听吴滢和别人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他经常会想,可如果他真的聪明,又为什么需要这样的辅导。
那场入学考试的第一名就是沈轶,他第一次看见沈轶的名字,就对沈轶印象深刻。
因为他知道,“沈轶”这个人,即将出现在吴滢对他的对比说教中。
他有些奇怪沈轶这么高的成绩为什么不在实验班,后来才听别人说,是因为实验班每周都比普通班多几节课,沈轶觉得太累就跟老师申请进的普通班。
当时有些莫名的情绪把他的心搅的很奇怪,他并不知道,那种心情是难以言喻的羡慕和憧憬。
沈轶从来都不上辅导班,但成绩却永远是名列前茅,始终都在年级第一的宝座没有下来过。沈轶还是校田径队的体育生,每次出现都会引得很多人的侧目。
这些事情不用他打听,就会被他知道。
因为沈轶是他们年级的风云人物,几乎每个人都认识他,也会经常被作为焦点谈论。
而他和沈轶完全是两个极端,他只是个学校里极不起眼的小透明。
所以沈轶当然不知道他,只是他从刚入学就知道沈轶。
他从小就没有时间交朋友,别人约着出门玩的时候他只能在辅导班上课。所以渐渐地,他从不能交朋友变成了不敢。
他不和别人交际,自如也就没人会和无趣的他搭话。
他当时只有一个朋友,就是叶舟。可叶舟在国际部,很多时候也并不在他身边。
有时候叶舟会带着自己的几个朋友,张罗着他们在一起吃饭。
那时候他的性格很软,对上和叶舟一样性格火气方刚的男生,经常会不知道说些什么,所以最后在私下里告诉叶舟说以后不用喊他了。
叶舟很抱歉地看着他说:“啊......你要是不喜欢生人,那我们两个一起吃就好了,以后不带他们。”
有个瞬间,他很想点头说好。但他不能这么自私,叶舟应该有自己的圈子,也不该为了他而和别的朋友生分。
他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所以没关系。
所以自那以后,他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学习,一个人走路,永远都是一个人。
那个时候在年级里偷着搞早恋的人不少,他们班里也有一对快要成了的。女生和男生好像是两情相悦的,他有听说。
男生是他的同桌,平时除了借他作业抄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交流。
可是忽然有一天上课,男生戳了戳他:“肖冉,你长得好好看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是长开了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夸赞,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
“干嘛?”男生咧开嘴笑,“没人夸你长得好看吗?”
他摇了摇头,然后悄悄伸手指前方讲课的老师示意男生小点声。在男生回过头继续听讲后,他压低了有些发烫的脸。
后面他很忐忑地写了一张小纸条传给男生,上面只有两个字——“谢谢。”
那天以后,男生跟他开始有了更多的交流。
这也是除了叶舟,他第一次和别人有了可以闲聊的关系。虽然大多情况都是男生说他听,偶尔才小声附和。
男生也经常搭着他的肩膀笑,那是个在男生之间很常见的姿势,但除了叶舟他没有被这么搭过,所以表情总会很腼腆很害羞。
一次下课男生搭着他肩,忽然说:“肖冉,你好像比我大哎。”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嗫嚅着回答:“只有......一个月。”
“那确实没多少。”男生在看见他的表情后起了逗弄的心思,“我是不是得叫你哥哥啊。”
他顿时红了脸,想推开男生但没能。
男生笑着打趣他:“你怎么老这种表情啊,搞得好像我怎么你了一样。”
他扭头不说话了,男生见状忙讨饶地松了手。可自那之后,男生却仍是每次都恶趣味地喊他一声“哥”。
男生在班里有着自己的小团体,但只是这种能说上话的关系,就已经让他很高兴了。
因为男生,他难得度过了一阵快乐时光。
可是这段时光很短暂,一天上学的早自习开始前,他被一群人堵在了校门口小卖部旁。
为首的女生是和男生快要成了的那个,她捏着他的下巴问他和男生是什么关系。
他垂着头,诚实地答说是朋友。
几个女生都是笑而不语地看着他,把他看的发毛。另一个女生说让他保证以后离男生远一点,就放他走。
他当然不情愿,很小声地问为什么。
下一秒他的脸就被“啪”的一声扇歪,女生冷冷地道:“你顶着这张脸就打算勾引人是不是?”
接着几个女生就开始围着他对他又掐又踹,他不敢动,因为他们班的好几个男生都站在一旁看着,里面也有男生的朋友。
男生和这群人本来就是同一个圈子的小团体一员。
女生最后也不敢做的太过火,最后只是把他的作业撕烂丢掉,没有对他的脸下狠手。
他们一群人走后,他坐在地上给吴滢打电话,说自己今天不想上学了,可不可以回家。
“回家?今早送你过去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你这个成绩不抓点紧为什么要回家?你能不能让我对你少操点心?”
最后他踉跄着爬起来,一点一点地挪进了学校上课。
朦朦胧胧地他多少猜到了女生这么对他的原因,他没进教学楼就听见了女生和男生的争吵,接着便和从教学楼往出跑的男生迎面撞上。
男生上下打量他,焦急地问:“你还好吗?”
女生站在男生身后的台阶上,在她的注视下他摇了摇头,推开男生自己上楼了。
当天晚上他便收到了男生的表白,男生捉着他的手说:“肖冉,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在殷切的目光下,他依旧摇了头。
“你、你别怕她们啊,我能保护你的,你告诉我实话,实话就好。”
他没有害怕,正是因为他知道男生是真的对他好,所以他才更不会欺骗。
他不喜欢男生。
从那天开始,他的生活堕入了黑暗。
他除了叶舟以外的唯一一个朋友没有了,他的同桌取而代之的是男生的朋友,是小团体的一员。
而向来在学校里默默无名的他也被很多人都知道了,途经是听说他是一个插足别人的同性恋的传闻。
等叶舟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他已经在学校里受尽冷眼一个月了。
“他们这不就是霸凌吗?”叶舟刷着朋友圈里很多阴阳怪气骂他的话气愤道,“不是,他们都有病吧?”
他没有告诉叶舟自己挨打的事,他谁也不想说。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他就是那个插足别人感情的、恶心的同性恋。
而恰恰也祸不单行,吴滢没过几天便提出要给他办理住宿。
“你们学校的住宿条件很好,而且住宿你也可以少些路上的时间,多在学校学习,问老师也方——”
“妈......”他捏着诺基亚说,“我不想住宿。”
吴滢问他为什么,他用了很大力气才说出那一句带着哭腔的“他们都欺负我”。
“欺负你?”吴滢的声音隔着网线分外遥远,“高中不是你们搞这种事的时候,学习才是重点。”
“而且他们怎么就欺负你不欺负别人?”
“你先别管他们,把自己做好。”
最后她不容反驳地道:“收拾好行李,周日我让人送你去学校。”
那才是,真真正正将他拖入深渊。
高中的宿舍是四人寝,他们宿舍加上他只有三个人,而他的另外两个舍友是小团体里的男生。
很显然,他的生活更糟糕了。
每次宿管听见有人说话上来查看,都会因为另外两个人的统一口径而变成他的吵闹,他被扣分。
每天早上的卫生,都是他全部做完,最后只是留着墩布给他们稍微拖一下他们自己的脚印。
他被指着跑腿做很多事,用很多羞辱性的词汇描述他。
而这一切都是被男生默许的,他知道,他也不赖男生没有站出来澄清那段谣言。
分扣的多了,吴滢被请过来一次。
吴滢和宿管的说辞话里话外都是默认了是他的错,而他就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
没有人相信他,包括他的母亲。
吴滢看着他的眼泪冷声道:“男孩子哭成这样像什么话?!”
他没有被退宿,他依然在这种水深火热的生活中过活。
每天放学他都会到下沉阶梯的一角坐着,只是坐着,他的身后是灌木,那个地方很少会有人经过。
直到有一天,沈轶被一群人簇拥着从那里经过。他们在楼梯的最上方出现,只有沈轶意外地别过了头。
他坐在背阴处,和阳光照耀下的沈轶对视了。
那瞬间他怔愣到忘记了躲闪回避,哪怕时隔多年,他也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一眼,鲜活跳跃的那一眼。
他仰起的下巴直到对方身影消失也久久没有压垂,接着他的心便开始了猛烈地跳动。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如果要形容沈轶,可能是——光。
沈轶在许多人的青春里都是光芒万丈的,但在那一刻,这束光才真正照耀进了他灰暗的生活。
隔天的同一个时间,他又一次意外地在下沉阶梯看见了沈轶。
这次只有沈轶一个人,他垂着头等待着对方的路过,但沈轶却在他的身侧驻足:“你好。”
他要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跟他说话。
“你是不是实验班的肖冉?”身旁传来的声音温润,“我是8班的沈轶。”
听到自己的名字,他很僵硬地点头:“你好。”
“你是不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他看不清沈轶的表情,只知道沈轶是在笑着说:“昨天在这里看见你了,所以问了下别人。你的名字很好听,我很早就知道,只是对不上脸。”
见他不回应,沈轶也不急不躁,只是将手中的篮球放低了些到他眼前,温声细语地道:“我今天还有球赛要打,抱歉只能先走了,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有时间可以来看我。”
他不知道自己的那声细微的“再见”有没有被听到。
他觉得沈轶应该是还没有听说过自己的传闻,所以才会来主动搭话。而在沈轶面前,他被深深的自惭形秽压的抬不起头。
他还是去看了球赛,只是是他们实验班和8班的那场球赛。他挤在众多男生女生的后面,一如既往的不起眼。
但沈轶却隔着人群发现了他,遥遥朝他招了手。
这场球赛的赢家是8班,他正垂着头藏起嘴角的笑,下一秒就被向着肩膀撞去的力道顶的后退。
男生别有深意地看他一眼,似乎是在用眼神问他“你在看谁”。
接着男生便和小团体的人一起头也不回地走了,而他也依然是他们班里唯一被孤立的人。
“肖冉!”
他一个人往教室走,沈轶却突然在他的后面喊他。他知道自己此刻也被迫成为了焦点,于是装作没听到继续向前。
可是沈轶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刚打过球的男生大汗淋漓,带着不平的喘息却依然温声细语:“你怎么走的那么快。”
他垂着眼道:“你不要跟我离得太近,回去吧。”
沈轶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是指流传传你是同性恋的那件事吗?”沈轶的眉眼处带上些抱歉,“我跟他们说了不要乱信流言的。”
他怔了怔:“你信我?”
“当然了。”沈轶看着他笑,“肖冉,我想和你交朋友。”
在那一刻,他的心情是难以言喻的。可能有震惊有高兴,但更多的是委屈。
他一直都好委屈。
随着眼眶开始难以控制地发热,他别过头,寄希望于用手背蹭蹭就可以让谁都看不出来他的眼泪。
但这显然是在自欺欺人,可是沈轶假装了自己的没有看见,只是默默掏了张纸巾给他。
接过纸巾,他的眼泪却更加不知收敛。
“怎么哭的更凶了啊。”沈轶难得的有些不知所措,不得要领地安慰他说,“你别哭了,有什么事你告诉我。”
他几乎是嚎啕大哭:“呜.......好丢脸.......”
沈轶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不丢脸的,不丢脸。”
眼泪终于停止外溢的瞬间,他唯一的想法是,沈轶不该信他。
因为他好像真的是同性恋了。
他的喜欢是默默的,是惶恐不安的,是没人发现的。
沈轶于他的意义,并不足以仅用情窦初开的喜欢来形容,甚至成为了他的精神支柱。
每天能和沈轶说上一句话,就算没有,只是远远地对视,他都能多往下撑一天。
沈轶就像一束光,强势地照进了他腐朽灰败的世界,让这片贫瘠的土地惊奇地发了芽。
而和人群焦点的沈轶有了似有若无的瓜葛,有关他的谣言也再次被翻出。
可这次,有人站在了他的身前。
素来温煦待人友善的沈轶第一次当众冷下了脸:“够了。”
“不要再跟我讲这种没有证据的说辞。”
当天放学做值日的时候,男生久违地找了他。男生只是站在他身前挡住去路地沉默着,而他既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
“......你喜欢沈轶。”
他张了张嘴,下意识便否认:“我、我没。”
男生的眼神很受伤,他说:“肖冉,你不要骗我。”
闻言他不再支声,最后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如果是别人问他,他不会承认,但他不想骗男生,男生是他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交到的半个朋友。
沈轶不是他的朋友。
可能人与人的第一眼就是注定的,他不把沈轶当朋友,却只能是朋友。
随着他和沈轶经常在一起,沈轶班里和沈轶关系比较好的一个女生也经常会和他们在一起吃饭聊天。
他真正意义上的拥有了一个新朋友——赵欣怡。
赵欣怡的性格很活泼开朗,经常能把沈轶和他逗笑,他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很高兴。
有天赵欣怡不在,沈轶突然地问他:“周末有时间吗?”
他眨了眨眼,便听沈轶解释说:“有个电影上映,想约你看。”
“赵欣怡去吗?”
“她不去。”
他没有想很多,只是以为是赵欣怡没有时间,沈轶已经问过她了。
这个周末他做了有史以来最大胆的事,他逃了补习班的课去找沈轶看电影。
电影看到一半,沈轶却勾住了他的手。他愣愣地低头再抬头看沈轶,发现沈轶的脸比他还要红。
沈轶说:“肖冉,我喜欢你。”
他的脸也募地变得滚烫,可他的第一反应却是拒绝,他并不觉得沈轶有任何理由喜欢上他。
沈轶却并不给他回避的机会,一遍遍地问:“你呢?你喜欢我吗?”
最后被逼得没有退路,他才小声地说:“喜欢。”
能和沈轶互相喜欢是他从没想过的事,也从不敢奢求,可这件事确确实实地发生了。
他先是和叶舟分享,后面又去找了赵欣怡。
可是他最后没能告诉赵欣怡,不是因为他没有找到人,而是在路上他的寻找就被打断。
男生给他发了一段视频,视频里的是喜欢男生的女生和赵欣怡。
女生姿态随意地靠在桌角问:“你该不会真在和肖冉做朋友吧?”
“怎么可能。”赵欣怡嗤笑着道,“谁愿意跟他玩,他都找不到男生跟他玩,除了勾引男的,也就只有我和沈轶愿意施舍他几分关注了。”
女生顿时捧腹大笑起来。
男生只对这段视频配了一句话——“你何必。”
再次见到赵欣怡和沈轶时,赵欣怡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让他根本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
而他和沈轶的恋爱也只持续了短暂的几天,因为他看见赵欣怡和沈轶相握的手,接着赵欣怡垫起了脚。
他没敢再多看一眼,他只是转身。
这种窒息和绝望,时隔多年,也再次回光返照一般地复涌给了他。
迷蒙之间,他突然听见了有人一遍遍地在喊他的名字,接着祁子济便极其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梦里。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溺水的鱼,无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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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眼时,肖冉的思路一片空白。
他盯着天花板发了不知道多久的呆,随着屋内响起的一阵渐大的脚步声,叶舟的脸才陡然插入了他的视野。
“......你怎么来了。”
肖冉的声音很哑,他被扶起来刚喝了两口水便因反胃而摇头,接着浑身懈力地靠在床头不动了。
“我怎么来了。”叶舟冷哼着道,“我不来找你,你就自己在家烧死了。”
“你说你都多大了,还玩人间蒸发这套,江以安和江初城一天半了都找不到你,急的都要报警了。”
叶舟边喋喋不休边拿着电子体温计对着他的额头扫,接着把药送到他的嘴边:“39度,还没退,吃药。”
在忍着恶心将药吞咽下去后,肖冉精疲力尽地阂上了眼,他语气淡淡地解释:“到家的时候手机没有电,我没撑到开机就晕了。”
叶舟打量他半晌,最后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再次进来时,他的手里拿着碗粥。叶舟捧着坐上床沿,不厌其烦地一口一口给肖冉喂着。
只吃了个大概肖冉便微偏过头,低声说道:“帮我拿一下手机。”
“哝,祖宗。”
在他垂头翻看信息的时候,叶舟也垂下了头,低声叙述着找寻他的经过:“我先去你家找的你,是你家保姆给我开的门,她说你不在。”
“然后我才来的公寓,你的密码我还问了祁子济,祁子济说他不知道已经被你改了,最后是我自己试出来的。”
说到这叶舟停顿片刻,他叹了很深的一口气:
“肖冉,你怎么还在用他的生日设密码啊?”
“你还要跟我说只是习惯了用这个吗?”
肖冉没有回答,反而掀起眼皮问了另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粥是谁做的?”
他们的沉默像在两相对峙,最后是叶舟败下阵来。
“我就知道你能尝出来。”
“他说你把他拉黑了,想托我约你见一面,要干嘛我也不知道。”叶舟头疼地道,“反正他说,他明天下午会在你下课的时间在你学校门口等你。”
作好传话,他便拿着碗起身:“反正.......你看着办吧。”
对此肖冉只是不咸不淡地“嗯”了声,用以示意自己知道了。
随着门被“咔”的一声关严,他缓慢地将依然亮着光的手机翻开朝上,屏幕顶端出现是一串未经记录却早已被他被铭记在心的号码。
肖冉的表情始终很静,像是一汪死海。
——“小冉,见见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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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奖竞猜:小冉见谁还是两个都不见
-ps:小7k字写的我cpu都烧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