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去的时候，祁子济也将肖冉的手攥得很紧，但似乎与来时的紧不同，直到上了车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他没有去问肖冉为什么选择回来而不是跑掉，然而事实就是肖冉没有，那么原因就显得无足轻重。
车才刚驶入车库停稳，祁子济解开安全带后做的的第一件事便是侧身将肖冉的脸捧转，细密地吻了上去。
他的膝盖逐渐半跪在了驾驶座上，上本身也是愈发前倾。一切的情绪都没有宣之于口，全部化在了这场铺天盖地的亲吻中。
“……别舔。”
他后脑的头发被揪扯后拉开些距离，肖冉的表情没什么不悦，但语气隐隐有些命令的无奈：
“还没亲够？”
这幅场景很像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由于他的亲法太笨拙，肖冉几句就将他说至脸色讪红。
虽然这回祁子济没有脸红，但他的眼睫似有躲闪地垂下，久违地显示出些羞意。
他们的相处模式又发生了细枝末节的变化，肖冉从始至终都是自己，只是祁子济越来越像以前了。
他身上的阴唳气息被抚了平，不再有种外散的浓厚压迫，逐渐回归了和缓。
祁子济对肖冉的看管也逐渐放松了下来，肖冉的可活动范围加了大，他可以去到前院的花园和后院的宽阔草场，不用始终处在不见天日的别墅中了。
有次出门的时候，祁子济甚至连别墅的大门都没锁。他在门口等待了四个小时，但肖冉却依然没有任何尝试逃跑的迹象。
回去以后，祁子济将别墅里大大小小安置的摄像头全部撤掉了。在几名工人进来作拆卸时，他亲昵地将鼻尖蹭进肖冉的发顶。
他不知道的是，被他环住的肖冉正不动声色地瞥向那几名工人，眸色深沉其中情绪难测。
晚上的时候，祁子济很轻声地喊他的名字：
“肖冉。”
“嗯。”感受到腰间的手略微收紧，肖冉睁开眼，和漆黑下微亮的瞳孔对上，“怎么了？”
祁子济的停顿持续了很久，他将唇在肖冉的额前印了印，似乎才终于下定决心。他并未将唇挪开，几乎是紧紧贴着皮肤说着：
“我不关着你了，好不好？”
对于这句话，肖冉很缓慢地眨了下眼，不知道是不知该作何回应，还是不想作出回应。
“我给了你很多次离开的机会，但你都没有走。你对我心软了，说明你还是对我有感情的。”明明一切事实证据都指向着这点，可祁子济却还是求证式地多问了一句，“对吗？”
在那种殷切期许的眼神注目下，肖冉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不”字。
他确实心软了，对祁子济总是。
但肖冉也从不会为任何人改变既定的决定，所以他只是沉默，这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
“我发现你说的是对的。”
祁子济的语气很冷静，但又有些恍然惆怅，与其说是在和肖冉对话，倒更像是在讲给自己听：
“你跟我说‘我放下，你也放下’。”
“说实话到现在我都不太能接受就这样放下，但我最近经常在想，既然我改变不了已经发生过的事，那这些不甘心和恨除了痛苦折磨还能带给我什么。”
“肖冉。”祁子济的指尖眷恋地摸抚在光滑细嫩的脸上，“我不想那样。”
“我们都尝试一下，我忘记你对不起我的，你也不要因为我对不起你的而害怕记恨我。”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没有强求肖冉在第一时间回应，因为这些话他想了太久，也挣扎了太久。
祁子济不愿意再去想过往的伤痛，因为他发现自己所做的事最终目的也不过只有一个——肖冉在他身边。
其它的，都不重要。
*
“嘀——”
闹钟响起的第一秒，便被肖冉摸索着按了关。他似乎没太睡好，微睁的眼底些许疲惫。
坐起身后，肖冉的动作因为刚起床的发懵而怔了怔。他的领口松松垮垮地下坠着，露出些暧昧的深重吻痕。
好一阵过去，他的视线才降至手中仍握着方才发出声响的东西。肖冉似乎对于失而复得的手机没有任何波动，只是点亮屏幕看了眼日期便放回了床头。
一个月，他已经在这栋别墅里呆了一个月了。
肖冉的眼神难得的带上些恍惚，说实话，他已经快要淡忘自己从最初选择不跑的目的了。
“叩叩。”
祁子济的出现打散了肖冉晃动的思绪，他轻敲了两下门，并未走进地看着他道：“饭好了，还想睡吗？”
见他摇头，祁子济笑了下，用目光催促着他起床洗漱，接着便转身下楼了。
等到肖冉下去的时候，祁子济已经把准备好的早餐从厨房移到餐厅放好。
“我看过你的课表，这学期的课应该都已经修完了。”祁子济见他拉开椅子坐下，边将牛奶递过去边问道，“需不需要回去收拾东西？”
肖冉接过来抿了一口，接受到对方传递而来要重新给他自由的讯号时他顿了瞬，在唇边留下圈隐约的白：“不用回去。”
早在报考GRE的隔天，他就已经把宿舍里的东西搬了空。
“好。”祁子济将心头一瞬强烈涌起的控制欲压下，望向垂头吃饭的肖冉眸色稍柔，“那我们要不要回市区那栋公寓住？”
“都可以。”
听到这句答复，祁子济的绷紧的唇角稍稍松动，接着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那昨天我问你的——”
“啪啪！啪啪！！”
他的话被玄关突然响起的一阵剧烈声响打断，拍门的声音每一声都似乎是在拼命地往门上砸，恨不得将钢门直接破出个窟窿。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祁子济先是投给肖冉一个安抚的眼神，才起身去门口查看情况。
在通过门口摄像看清来人时，祁子济的眸色沉了几分。他的瞳孔先是向右后方偏了一瞬，才转回正对。
“嗒。”
“嘭咚！！”
门被推开的刹那，接着便是一声巨响。
祁子济便被迎面而来的力道扑倒在地，叶舟死死揪着他的领子，目次欲裂地盯着他吼问道：
“肖冉呢？！肖冉去哪了？！！”
他是迟钝，但他不是傻子。肖冉第一次失联的那个晚上祁子济就也巧合地从夜店里消失，回来后带着浑身狼藉的痕迹。
再到后面肖冉去见沈轶的时候，祁子济也是那个巧合的除他们以外的唯一知情人。
见对方沉默不语，叶舟咬牙切齿地甩开他站起身，视线和脚步都慌张失措地在这栋别墅里作着搜寻。
他的眼睛似乎能喷出火来，火苗在看清站在餐桌一旁的肖冉时敛小，顷刻却又复燃得更旺。
叶舟的眼神剧烈地颤着，走到肖冉身前的短短几步路被他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他似乎想要摸下肖冉，但举起的手却无从落下。
肖冉的手腕还紫着一圈，脖颈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布满了吻痕之指印，比那天他发现快把自己在家烧死的肖冉时要更破败、更狼藉。
“......肖冉。”
没有归处的手依然不愿意被放下，叶舟声若蚊蝇地一遍遍喊他：“......肖冉，你......你别怕，我带你走。”
他的晃动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坚韧，叶舟扽住肖冉的小臂拉着他向门口走，每一步都比上一步迈得更大。
这个时候他想不到任何其它，他只要带肖冉走，把肖冉从这个噩梦里带离。
随着一只胳膊挡住去路，叶舟缓慢地抬起眼，他看向祁子济的眼神像是在看杀父弑母的仇人，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禽兽。”
听见称谓祁子济只是冷漠地颔首：“叶舟。”
“让开。”叶舟眯起眼重复，这次的语气更重，“让开！”
几个呼吸过后，见祁子济仍未退让开距离，叶舟蓦地动了。祁子济的领口被一把攥住，叶舟似乎是想直接将他勒至窒息一般地收紧。
手背突起的青筋不断跳着，叶舟极其讽刺地逼问道：“祁子济，你他妈还想做什么？绑架囚禁强奸你很行啊？！净做些无耻下流的强迫事，你还算不算是个男人？！！”
“你不能带他走。”
祁子济的视线错过他看向他的身后，冷静地讲道：“我确实强迫了他，但现在没有，你可以问他。如果他愿意跟你走，那我不阻拦。”
叶舟猛地转过脸，被刻意放柔的语气却还是夹带着未褪的怒气：
“肖冉，你别怕，你告诉我现在是不是他在禁锢你的自由？”
在两道逼人的视线注视之下，肖冉将垂下的眼抬起，他面色平静地看向叶舟道：
“没有，我是自愿的。”
祁子济的眼神才刚刚软下，嘴角松动的笑意便因肖冉转冲向他的视线而变得僵硬。
肖冉的语气冷漠得像是对着一个陌路人：
“但我的自愿只到现在为止。”
--------------------
小喇叭：第80章解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