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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玉戈(26)

心匣[刑侦] 初禾二 5595 2024-01-15 17:12:03

北城区北栀医院, 凌猎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来得轻车熟路。喻夜生挡在他的去路上, 脸色非常臭, “你又来干什么?”

凌猎晃了晃证件,“警察取证。”

喻夜生一步不让,冷笑, “取什么证?喻氏集团合法经营,轮得到你来捣乱?”

凌猎不慌不忙地将证件收回去, “喻董上次跟我说过, 如果警方有需要, 他会尽力配合。我今天有个问题想要请教喻董, 轮得到你多嘴?”

喻夜生经不住激, 马上急赤白脸,“你!”

凌猎上前, 在他肩头上拨了一拨,“表哥, 喻董不见得希望你将孝顺表现在跟警察作对上。让一让?”

近距离对上凌猎那双像是蒙着冷雾的眼, 喻夜生莫名犯怵, 反应过来时,已经向旁边避出一个身位。

凌猎顺势通过。

喻夜生很懊恼,疾步赶上去, 着急地抓住凌猎的左肩。凌猎停下脚步,回头一瞥。

喻夜生像是被这一眼刮了一刀,连忙松开手, “不是我不让你去找我爸, 我是在提醒你, 今天你不是唯一的客人。”

凌猎转身, “哦?”

喻夜生脸上的厌恶和烦躁更加明显,“你……喻勤在里面。”

凌猎眸色微变,他倒是想过喻勤会来,毕竟他不久前刚去试探过喻勤,喻勤大概率会来碰碰喻潜明,至于他们会聊些什么,喻勤会隐瞒什么,这就很难判断了。不过这也是赶巧了,喻勤居然和他同时来。

“那个怪物,不知道受到什么刺激,天天来嘘寒问暖。”喻夜生恶狠狠地道:“我看她就是不安好心,来看我爸还能撑多久!”

凌猎:“她每天都来?”

“你也觉得奇怪吧?我爸在这里住院这么久,她以前一共就来看望过两次!现在天天来,待得还久。什么居心!”

凌猎又问:“她从哪天开始天天来?”

喻夜生说:“前天!”

凌猎沉默思索,那就是宴会之后。喻勤真要和喻潜明谋划什么,不至于每天出现,这像是故意盯着喻潜明。但盯着喻潜明需要喻勤亲自出手吗?喻勤是不是在等什么人?

答案一目了然,喻勤在等自己。

凌猎心里有了数,冲喻夜生笑了笑,“谢了。”

喻夜生不明就里,“什么谢?”

凌猎问:“喻总每次来都和喻董聊些什么?是机密吗?现在我方便去敲门吗?”

喻夜生鄙夷道:“她来装孝顺装兄妹情深呢!她想让我爸心软。生病的人在意亲情,但我很清醒,不能让我爸被她骗了。”

说着,两人已经来到喻潜明的特别病房外。门口站着四个保镖,两个是喻潜明的,两个是喻勤带来的,将病房严防死守起来,活像个监狱。

凌猎想,监狱都没这种规格。

既然来了,不如就和喻勤打个照面。凌猎说:“表哥,跟他们说一声,让我进去?”

喻夜生看不惯凌猎,对喻勤却是恐惧加厌恶,两相对比,凌猎也变得可爱了。他叫保镖让开,自家的保镖当然听令行事,喻勤的保镖互相看了一眼,还在犹豫。

喻夜生暴躁上前,手臂一挥就是一拳。那俩保镖也不是吃素的,避开攻击,将喻夜生的手往后一剪,也不直接伤害他。

但这一下,喻夜生兜里一个东西掉了出来,凌猎眼尖,看清那东西时精神猛然一绷。

是符!

但看不清细节,无法判断这符和季沉蛟的相似,还是和罗蔓钗的相似。

喻夜生高声骂着,正要弯腰去捡,房门倏然打开,喻勤站在门口。喻夜生当即一僵。

凌猎的视线从符转移到喻勤脸上,此时,他们的视线是交汇的。这静止的一瞬后,喻夜生飞快将符捡起,放回兜中,眼神不善地看向喻勤。

“凌警官也来了。”喻勤客套地说。

“真巧。”凌猎道:“我打搅你们了吗?我找个地方等一等。”

喻夜生却揶揄道:“你不是找我爸查案,怎么,还兴让警察等?”

他这句话对着凌猎说,讽刺的却是凌猎和喻勤两个人。喻勤叹了口气,“进来吧小戈。”

小戈,故作亲昵的称呼。凌猎回忆起在喻家生活的那些年,他是喻戈,一个锋芒毕露的名字,藏着对孩子真挚的祝福,可惜,他不是那个孩子,他也得不到任何祝福。

听见外面的动静,喻潜明发出断断续续的叹吟。

凌猎、喻勤、喻夜生一同进去。喻勤在离病床有些远的沙发上坐下,表示给凌猎和喻潜明留出交流的空间,喻夜生对喻勤很是防备,连忙到床头查看喻潜明的各项指标和输液管。

凌猎站在窗边,“喻董,我又来叨扰了。”

喻潜明状态还不错,对凌猎的造访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有什么事,你就问吧。”

凌猎背对喻勤,但感受得到一道强烈的视线。喻勤天天来看喻潜明的目的确实是为了等他,看他要对喻潜明说什么。

凌猎道:“喻董,我还是为榕美而来,在调查孙镜案的过程中,我们发现榕美的格局似乎借鉴了太平洋小岛上的血腥巫术。这点你知不知情?”

喻潜明脸上的褶子挡住了他的表情,倒是喻夜生沉不住气,喝道:“你是不是有病?”

凌猎说:“警方已经掌握相关证据,火灾一事也将重新调查,不久各位就会收到配合调查的通知,我今天来,是以私人身份提醒你们。”

喻夜生僵住,“配合调查?”

凌猎回身看了喻勤一眼,“前阵子我和喻总已经沟通过,是吧喻总。”

喻勤不置可否。

喻潜明看向喻勤,眼神有种旁人难以看懂的复杂。须臾,他收回视线,和凌猎对视,“榕美你们尽可能去查,包括那场火灾,我们确实是逐利的商人,几乎没有耗费多少成本就拿下了那块地,但是这对喻氏集团、对朝夏县双方,都是互惠互利的事。你们重新调查也好,正好还我们一个公道。”

喻潜明说得很慢,比喻勤更加滴水不漏,“至于什么太平洋小岛,那是无稽之谈。就算图纸一模一样,那就能说明喻氏集团有罪吗?喻氏集团发展到今天这个规模,靠的不是伤天害理。”

病房沉默下来,凌猎看着那双苍老中仍旧闪烁着精明的眼睛,片刻,起身道:“有你这个表态,我就放心了,我也不希望喻氏集团与犯罪有牵连。”

凌猎从病房离开时,喻夜生因为不想和喻勤同处一室,执意要送他。经过长长的走廊后,凌猎说:“你刚才掉在地上的是什么?我看着像桃花符,女孩儿送的?”

“啥桃花符?那是我爸的平安符。”喻夜生说着拿出来,神秘兮兮地说:“喏,跟高人求来的。”

这回凌猎看清楚了,上面的纹路和罗蔓钗的相反,和季沉蛟的相似,是挡灾符,和罗蔓钗的合起来就育蜥是一对。

凌猎心跳微微加快,面上却不动声色,“既然是给喻董的平安符,为什么放在你身上?”

“这你就不懂了吧?”喻夜生对嘲讽凌猎十分热衷,“高人说,这符由最亲近的子女携带,饱含子女的不舍和挽留,才能最大限度祈福。”

凌猎心想:鬼扯。

喻夜生又道:“我是不太相信这玩意儿的,但是让我带着我当然就带着,反正也没什么害处。放在我爸那,他天天看着,提醒他是个病人,这才不好。”

凌猎拿出手机,镜头对准符。喻夜生连忙遮住,“你想干什么?”

“我也想求个符。”凌猎动作快,刚才已经拍到了,却说:“这有什么好挡的?”

喻夜生将符收起来,有些警惕。凌猎叹气,“算了,不拍就不拍,反正我请不到你们豪门请的高人。”

喻夜生哼了一声,“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凌猎说:“是哪个高人啊?花了多少钱?我也努力一下。”

喻夜生嗤之以鼻,“就凭你?凌猎,你给我听清楚,自从你放弃喻戈这个名字,离开喻家,你就永远不可能再过豪门的生活。你真以为当警察就什么都有了啊?你在做梦!”

凌猎举起双手投降,“行行,你说的都对。”

见凌猎示弱,喻夜生心里十分舒坦。此时他们已经离开楼栋,喻夜生转身向花园中走去。凌猎在原地站了会儿,前往停车场。

车正要发动,凌猎忽然看见远处一辆车停下,一个眼熟的人从驾驶座下来。

傅持迅。傅辉之重点培养的那位远房接班人。

凌猎倾向方向盘,他怎么会来这里?

市局,更进一步的线索搜集正在进行。凌猎告诉喻潜明,警方掌握了确切证据,其实现阶段还没有,重案队有的只是兔旺这个外国人的“一面之词”,仅仅只能作为线索,而不是要求榕美协助调查的证据。

但季沉蛟已经联系到夏榕市和首都几所大学历史、地理、民俗信仰方面的权威,请他们在分析之后给出一个专业结论。如果结论支持重案队的推断,就能够展开下一轮侦查。

凌猎把手机递给季沉蛟,“看看。”

季沉蛟将图片放到最大,眉心紧皱,“果然是喻家。”

“但是这条线索和那个所谓的神坛一样,都无法作为直接证据。”凌猎往桌子上一趴,“我在医院还见到傅持迅了。”

季沉蛟:“嗯?他为什么会在那里?”

“不知道,也许是探望什么人?”凌猎说:“喻家欲卌买凶杀死罗蔓钗,傅持迅动手脚想要逼死罗蔓钗,这两家还凑一块儿去了。”

季沉蛟:“骓庭集团难道知道‘截胡’的是喻氏?所以想玩什么花招?”

“但他们有什么途径查到喻家呢?”凌猎说:“我们是拿到了图纸和符,他们有什么?”

这时,沈栖跑来,“队哥!咦,我哥也回来了!”

季沉蛟问:“什么事?”

沈栖:“你不是让我找各个分局派出所核实,有没有案子出现过符吗?找到了,东城分局就有一起!”

次日。

城市里最早醒来的地方大约是菜市场。清晨七点多,位于东城区万珑街的辉豪菜市场就已经人满为患,嘈杂非凡。

一辆辆散发着特殊气味的卡车停在菜市场门口,工人们卖力地将蔬菜鲜肉卸下车,速度已是最快,但等在下面的商贩还是不耐烦地催促。

前面堵着车,开不进去了,季沉蛟将车停在对面的巷子里,凌猎已经先他一步下车,往菜市场走去。

“这种开在前头的店,一般会卖得贵一点,但他们的东西不一定是最好的,你看那些只有个破门面,老板还很傲的,就是有独家绝活,比如什么秘制榨菜、祖传腊肉、老母亲卤料。”

凌猎在人群里挤出一条路,本就走得费力了,还不忘回过头来跟季沉蛟科普,“遇到那种店就闷头买,都是宝藏。”

凌猎今天穿了身雪白运动套装,菜市场地上几乎没有干处,尤其是靠近生鲜的地方。这才走一会儿,凌猎那雪白的裤管就溅了十几颗污泥点子。

季沉蛟看得皱眉,地上虽然脏,但只要注意一下步伐,污泥点子就溅不到腿上,实在不小心溅上,也不过一两颗,哪像凌猎这样以溅一大片的?

这人长的是蹄子吗?

凌猎似乎毫不在意污迹斑斑的裤子,兴致勃勃溜到一个油饼铺边,扭头问:“小季,你要吃吗?”

炸油饼的油不知用过多少次了,饼是肉饼,老板赤着手擀面包肉,拍扁后丢进锅里。季沉蛟看着就没食欲,也不想凌猎吃,“我们是来逛菜市场的?”

凌猎很无辜,“可是我还没吃早饭。”

昨天沈栖查到的是——被害人雍辉豪五十一岁,二十年前从农村来到夏榕市,起初只是一个挑着扁担走街窜巷卖菜的小贩,后来攒了点安身立命的钱,盘下一个门面卖猪肉。

雍辉豪脑子活,热情,妻子也是个肯干活的,加上那些年政策好,夫妻俩花了几年,将门面做大,在十年前建起辉豪菜市场。现在的辉豪菜市场比刚建时已经大了一倍,批发、零售、进口,样样都做,算是夏榕市东边最大的蔬菜生鲜供应地。

受辉豪菜市场的带动,万珑街几乎都是做相关生意的,而在辉豪菜市场发迹之前,万珑街只有一片破旧的老房子。附近的人对雍辉豪评价很高,说是他盘活了这整条街,他是万珑的“街主”。

但这位颇为风光的“街主”却在今年六月二十三号被杀死在家中。

东城分局查到,雍辉豪的妻子在两年前患病过世,二人的一双儿女均在国外。雍辉豪独自生活在东城区的中高端小区——锦绣荷苑中。

住在同一小区里的有一位辉豪菜市场的商贩,叫徐平乾,比雍辉豪年轻几岁,光棍一条,长相不错,别的菜市场有卖菜西施,他自诩卖菜潘安。

也是因为长得还行,加之油腔滑调,比菜市场里或沉默寡言,或凶神恶煞的男商贩更吃得开,很多岁数差不多的阿姨大娘爱在他摊子上买菜。他成了菜市场赚得最多的那一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能在锦绣荷苑买房。

早在雍辉豪的妻子在世时,菜市场就屡次传出徐平乾和雍妻眉来眼去,恐怕有什么地下情。雍辉豪也因此质问过妻子,找过徐平乾麻烦。但两人打死不承认,雍辉豪没证据,不能拿人怎么样。

之后雍妻患病,徐平乾趁雍辉豪不在时来看望过。雍辉豪事后得知,也只能念在妻子时日无多,忍气吞声。

雍妻过世后,雍辉豪本打算立即将徐平乾赶走,但附近正好又开了个菜市场,竞争激烈,许多熟客都去新菜市场了,如果赶走徐平乾这个卖菜潘安,势必又损失一波顾客。

雍辉豪能白手起家,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心态自然经得起考验。他非但没赶走徐平乾,还请徐平乾吃了几回饭,让他安心做生意。

但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商贩们多次亲眼目睹雍、徐二人争吵,案发后分局去调查,得到的说法是徐平乾贪心不足,向雍辉豪要更多的让利,雍辉豪想起徐平乾和亡妻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龌龊事就气不打一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打了徐平乾。

之后徐平乾几天没做生意,大家都以为他要改换阵地了,没想到他一周后又没事人似的回来卖菜,雍辉豪继续与他称兄道弟。

但和平只是暂时的,两个月后,两人又闹起矛盾,一问还是老问题。商贩们对徐平乾评价很低,说这人一把岁数了不结婚,一看就是个花花肠子,仗着自己有点姿色成天和大妈们撩骚,是个老鸭子。

对雍辉豪,大家却赞不绝口,说雍老板是个狭义心肠的好人,对老婆、兄弟都是仁至义尽。

总之他二人有矛盾,菜市场都是站在雍辉豪一边。

六月初,雍辉豪又跑到徐平乾门面上发火,问他欠自己的五万多块钱什么时候还,还不起就拿门面来抵。徐平乾点头哈腰,承诺最近一定还,但这天之后,徐平乾就再没来过菜市场。

大家都猜测他是不是跑路了,直到六月二十三号,雍辉豪在自己家被杀死。

分局在雍家发现徐平乾的足迹、指纹,锦绣荷苑的监控也拍到徐平乾在案发前来过小区,邻居还告知,听见过两人的争执。

法医在做过尸检后判断凶手在刀工上非常熟练,用于作案的是一把菜市场常见的割肉刀,遗留在雍辉豪致命伤里的还有极微量的动物组织,这也符合徐平乾的身份——他卖猪肉,以前也是杀猪的,对刀的运用不是常人可比。

警方立即将徐平乾列为重点嫌疑人,并放出大量警力进行搜索。

徐平乾的手机在二十三号晚间就已关机,二十五号早上,有晨练居民报案,说在河里发现一具尸体。

该尸体正是属于徐平乾,经解剖,死亡时间在二十四号凌晨,且曾经过量饮酒。

在河边的草丛中,警方还发现一把血迹未洗干净的割肉刀,和雍辉豪的致命伤完全吻合。

案情就此明朗,徐平乾与雍辉豪长期积怨,终于在雍辉豪拿门面威胁他时爆发。二十三号晚上,徐平乾饮酒后来到雍辉豪家,也许已经存着杀人倾向,也许只是想再和雍辉豪周旋争取。但显然谈判发展为争吵,徐平乾用事先准备好的割肉刀杀死了雍辉豪。

逃离现场后,徐平乾再次饮酒,无法面对自己杀人的事实,最终选择自尽——当然,也有可能是醉得神志不清,失足掉入河中。

嫌疑人已死,分局就此结案。

今早,季沉蛟打算在去分局前先到辉豪菜市场看看,和凌猎提早出门,两人都饿着肚子。

所以凌猎嚷着饿也是情理之中。

季沉蛟:“我不吃,你买你自己的。”

凌猎却还是买了两个。油饼都是现炸,炸好用油纸一包,一口下去,烫得直吐白气。

季沉蛟原本很嫌弃,但看凌猎吃得津津有味,忽然觉得自己也有些饿了。

菜市场里的早餐铺卖的都差不多,季沉蛟决定一会儿出去了,买个面包垫垫。

“给。”凌猎却把剩下的油饼递到他面前,“你的。”

季沉蛟转开脸:“说了你买你自己的。”

“可是我刚才看你盯着我的饼。”凌猎又往前递,快要戳到季沉蛟嘴上了,“其实你也很想吃吧小季?”

“谁说……”季沉蛟刚要违心地反驳,饼就进了他的嘴。

凌猎:“现在沾上你的口水了,你不会还要我吃吧?男朋友的口水不是这么吃的。”

“……”季沉蛟只得将油饼接过来,咬了一口,油是油,但味道确实不错。

凌猎:“怎么样?好吃吗?”

季沉蛟:“还行。下次别买了。”

雍辉豪遇害至今已有三个多月,以他名字命名的菜市场几乎没有受到影响,还是像往日一般热闹。他的儿女回国来处理身后事,将菜市场转手给了附近那家菜市场的老板,现在两家菜市场一同发展,对方没有改变辉豪这个名字。

季沉蛟走在菜市场,有种感觉——雍辉豪似乎被人们遗忘了。

这案子东城分局的处理没有问题,当时那样明晰的线索,徐平乾就是板上钉钉的凶手,证据链完整,很难再联想到凶手也许另有其人。

但现在,这个案子必须重查,二十三号到二十四号凌晨,被杀死的恐怕不止雍辉豪,还有被利用的徐平乾。

凌猎吃完油饼,将油纸团成一个小球,丢进垃圾桶,“犯罪在升级,他们当时还刻意找个人来嫁祸,杀罗蔓钗时已经敢让监控拍了。”

季沉蛟想到一个让人胆寒的可能,“其他自产自销的案子也许也有问题。”

东城分局,刑侦中队。

气氛有些压抑,几个月前侦破的案子出了问题,重案队一早就来“兴师问罪”,中队长脸色十分难看。

季沉蛟倒是没有怪他们的意思,只是提出要和当时查案的刑警聊聊,还需要所有调查报告。

中队长找来现场勘查的原始图片,符拍得十分清晰,和罗蔓钗那一枚仅有色彩上的区别。

但雍辉豪的子女处理过他的遗物,符的原物已经被烧毁,单凭一张照片并不能形成完整证据链。

不过无论如何,第二条“风水鱼”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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