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品洗钱案件的初步询问结束后已经是中午12点半了,朗闻昔和乔小洋约了午餐,三人落座后,朗闻昔实在是忍不住,问道:“真的不叫尤拓进来吗?”
乔小洋用热水烫了一遍餐具后说道:“你看着他能吃进去吗?”
“啊,这……”朗闻昔不得不承认,他是看尤拓不舒服,但是他们三个人吃饭就让尤拓一个人在外面干等着吗?这也太‘资本家’行径了吧!
“没事儿,他习惯了。”乔小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似乎他已经习惯了尤拓与自己之间的相处模式,他更像看待一只看门狗似的的对待尤拓。
“要不还是让他进来一起吃吧,总觉得怪怪的。”朗闻昔觉得多多少少有些过分了。
乔小洋翻着菜单说:“他不吃羊肉、猪肉、海鲜,不吃辣、葱、蒜、姜,不吃西蓝花、茼蒿和芹菜,跟他吃饭光点菜就气饱了。”
朗闻昔在心里默默得翻了个白眼,你记得可真够清楚的了!
餐上齐后,三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讨论起了关于‘洗钱案’的相关内容,除去朗闻昔和乔小洋,当时到场了一共5位涉事艺术家,大部分都是接受邀请参加了此次拍卖会,对于其中的事情都并不知情。
像朗闻昔这种零时替补的人员,更是被排除在案件以外。
“我在警察局附近的停车场看到廖静丰来了,不过样子有些怪怪的,总觉得他有些脚步虚浮。”成寒当时就在车里,他看到廖静丰踉踉跄跄地下了车,走起路的时候一跛一跛的,人是朝着警察局方向去的,后来他就在车里打了个盹儿,没在关注。
“看到他老婆了嘛?”乔小洋问道。
成寒思考了一下,他记得只有廖静丰一个人从主驾驶下来,至少他能看到副驾驶上是没人的,“好像就他一个人吧。”
乔小洋拨拉着碗里的花椒,若有所思的说道:“不应该啊,他老婆应该也与拍卖会有关,不可能廖静丰来了,他老婆没来啊?”
“估计是想自己摆平吧。”朗闻昔边说边用公筷往乔小洋的碗里夹着菜,“多吃点儿,你怎么那么瘦。”
“谢谢,我差不多饱了。”乔小洋属于吃两口就饱,因为当年的事情患上过将近一年时间的厌食症,虽然他现在什么都吃,但随便垫吧一些东西就不再动筷子了。
“那这个事儿还会再找上你们吗?”成寒看向了朗闻昔,他担心这件事情会对朗闻昔造成一定影响,毕竟手头上还有几个个展的邀请。
“不清楚,不过舆论一定是会有的,现在警方掌握的洗钱证据好像不够明确,对于资金流的输入方向也找不到,可能会暂时冻结我们上次拍卖会的部分资金。”朗闻昔说到钱的时候,明显有些心疼,“175万都入账了嘛?”
“没,还差55万的尾款。”成寒摇了摇头。
朗闻昔啧了一声,“心痛。”
乔小洋笑了笑,撑着脑袋看着朗闻昔,“你的50万我可是全收到了。”
“给你的不心疼。”朗闻昔笑着回应道,在乔小洋的眼里朗闻昔已经完全褪去了少年稚气,带着沉淀下的成熟与魅力,让人很难不心动。
乔小洋看向朗闻昔的眼神中多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愫,是遗憾、是无奈、是曾经无法得到、是现在不敢沾染,现在的他只能单纯的过个嘴瘾,“你当心我爱上你。呵呵,开玩笑。”
“……”朗闻昔愣一下后,借口出去抽了根烟,
出了餐馆的门,朗闻昔就看到尤拓站在车旁啃着肉夹馍,车顶上放了一瓶矿泉水,显得有些寒碜。
“怎么?你老板不给你开薪水啊?”朗闻昔走上前去。
尤拓看了一眼朗闻昔,秉承他一贯的风格没有话说。
“我怎么每次看到你,你都顶着个大花脸?被挠了?”朗闻昔看着尤拓嘴角乌青和脸带上新添的划伤问道。
“……”尤拓吃完肉夹馍后灌了口水说:“不全是。”
“你还打零工?”朗闻昔第一反应就是尤拓除了看顾乔小洋以外,还在外面接‘私活’。
尤拓也没有遮掩,“嗯,偶尔。”
“乔家、给的钱不够?”朗闻昔好奇地看着尤拓,带疤的脸让他看起来非常不好惹。
尤拓拍了拍身上的饼渣,说道:“烟抽完就进去吧。”
朗闻昔捻灭烟头,转身离开。临进门的时候他后头又看了一眼尤拓,他不知道在他离开的这些年里,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有预感眼前这个高大冷漠的男人会一直留在乔小洋的身边。
莎士比亚说过:真正的爱情是不能用言语表达的,行为才是忠心的最好说明。
下午三点时候,付斯礼接到消息:廖静丰失踪了。
“还联系不上吗?!什么时候发现他联系不上的?”付斯礼问道。
“早上还通过电话,说是会来接受问询,等到十一点半的时候,我们再打过去就没人接了。”负责‘洗钱案’的经侦副队说道。
“这老小子不会跑路吧?”李勉看了看表。
“不确定,不过他暂时没有任何购票出行记录,自驾的可能性也不大。而且,他老婆还在家呢。”
“他老婆怎么说的?”付斯礼问道。
“他老婆本来也是传唤人,但说是孕早期身体不适我们就做了电话询问,主要是当时廖静丰同意配合我们进行调查,而且电话里说的是马上就到。”
“啧,就应该上门逮人!”付斯礼拿起外套说:“走一趟他们家吧!”
付斯礼早就想逮他了,付斯礼预感廖静丰身上的案子可远不只此,当然他也觉察出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在短时间里接二连三的爆发,一定是有人想在背后整廖静丰。
从拍卖会当晚的失火到两名疑似卖|淫的人员牵出的失踪案、再到昨晚廖静丰老婆的艺术馆被烧,以及拍卖会涉嫌的艺术品洗钱案,件件都与廖静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廖静丰的别墅在东六环的中央别墅区,算得上是豪宅级别,在门铃按向后很快就有佣人出来开门了。
“你好,警察,请问陈璇翘女士在吗?”付斯礼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佣人阿姨看到是警察,赶紧冲着里屋喊道:“太太,警察来了。”
不多时,就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穿着素色面麻睡裙、披着羊绒大披肩的女人走了出来,能从她的脸色看出她身体似乎真的不太舒服,整个人也显得有些消瘦。但这依然没有办法掩盖其本身的美丽,轻混血的长相让她多了一份幼态和俏丽,在年龄与阅历的加持下又不失成熟和温婉。
女人走过来的时候,眉头微蹙着,右手一直扶在自己的小肚子上。
“您好,我就是陈璇翘,各位进来说吧。”陈璇翘的声音有些低沉和无力,她尽量让自己保持着优雅的浅笑。
付斯礼一行人被请了进去,佣人阿姨端上了茶水。
“请喝茶,都是雨前的。”陈璇翘端起一杯放在唇边浅尝了一下。
付斯礼疑惑地看了看茶汤,又看了看陈璇翘问道:“怀孕不能喝茶吧?”
陈璇翘淡淡地笑了一下,“我是孕早期可以喝一点点,白水喝着有些反胃,就让阿姨把茶泡的淡一些。”
“哦,是这样的,您的丈夫廖静丰现在涉嫌‘艺术品洗钱’,您知道吧?!”付斯礼看向了陈璇翘。
“我知道,因为我的作品也在这场拍卖会中拍出,早上的时候我已经在电话里跟警察说过了,但我丈夫洗钱的事情我并不知道,他一般不告诉我这些事情,我只管自己的创作就好。而且他不是去警局了嘛?”陈璇翘不仅不慢地说道。
“您丈夫早上是几点钟离开家的?”
“差不多8点半左右就走了。”陈璇翘放下茶杯,裹了裹自己身上的披肩,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付斯礼算了算从东六环到警局,在不堵车的情况下半个小时就到了,就算是高峰期堵车,一个半小时也该到了。
“之后,您还与您的丈夫联系过吗?”付斯礼追问道。
“没有,我身体一直不是很舒服,医生建议我最好躺着,怕有流产风险。”陈璇翘说话的时候,会时不时的深吸气,好像真的有些难受。
四个大男人见人家孕妇不舒服也不好意思再多作停留,现在廖静丰又失踪了估计还会影响到对方的情绪,四个人一时间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丈夫怎么了嘛?”陈璇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开口询问着。
“……您丈夫早上并没有去警局,并且现在处于失联状态,如果他与您联系或者之后您有什么他的消息,请尽快和我们联系。”付斯礼想尽快结束他们之间谈话,对于彼此来说都挺折磨。
“哦、哦……好的。”陈璇翘一脸错愕看着付斯礼他们,并且将他们送到了门口,“那、如果你们联系上他,能不能也跟我说一声。”她扶着肚子,眼泪在眼眶中不断地打转。
“好的,您保重身体。”
说完,付斯礼他们便离开了。
一上车,李勉就忍不住破口大骂道:“卧槽,廖静丰要是跑路了,还真不是个东西,这是要直接抛弃了自己刚怀孕的妻子!”
付斯礼靠在车窗上点了支烟,他从后视镜中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卢峥,问:“小山子,怎么了?”
“我、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女的?”卢峥不敢肯定的说道。
“梦里吧,看人家长得好看?”李勉打趣着卢峥。
卢峥很严肃地摇了摇头说:“我觉得她特别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按理来说,他应该从未见过陈璇翘的,为什么会有种前不久才见过错觉。
照片?是照片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