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懂了
衣摆被谢忱拉着，鸦透抱着树枝被他这一番话弄得尴尬极了，手指不小心掰断了一根，结结巴巴道，“你在说什么啊？”
什么小情人，还说什么见不得光！
他们之间的关系明明很正常好吗？！
鸦透不太敢大声说话，生怕引起那边小黄鱼的注意。
谢忱没有接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径直说道：“这些npc好像很喜欢你。”
他的副本降落地点在岸上，自然知道人鱼和人类两方关系不和，可岸边那条黄尾人鱼愿意专门陪着少年上岸烤鱼，对他好感度应该还不错。
而且据少年自己所说，他掉到海水里是被一条银尾人鱼救的。
人鱼会救人类，这些都跟他之前了解到的不太一样。
他似乎格外受这些人鱼npc的喜欢。
就和[第十三天校规]一样，少年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特殊的那个。
接收到谢忱打量的眼神，鸦透把树枝往怀里抱了抱，迅速挪开视线，“我先过去了。”
谢忱笑了笑，露出两颗虎牙，“好的。”
“不过呀呀。”谢忱笑意不减，红眸里面是鸦透看不懂的东西，“人鱼和人类之间的矛盾是无法调节的，npc并不可信。”
“所以我最多等你两天时间，超过这个时间段，我会亲自过来找你。”
……
小黄鱼在海边等的实在有些无聊，尾巴拍了一个又一个坑，然后再用尾巴填平，就这么反复了好几次之后，他终于等到了鸦透。
他连忙转身，有些焦急，“怎么去了这么久？”
进入树林发生了太多事，居然都过去了半个小时，离鸦透一开始规定的一个小时就剩下二十几分钟。
埃德加眼泪汪汪，鸦透把树枝放在地上重新点燃，松口道：“等吃完再回去吧。”
“好！”
小黄鱼学着鸦透的样子将鱼串起来，鸦透处理完鱼之后就去处理那只被抓上来的章鱼，过程中小心打量了一眼树林，没有发现谢忱之后才松了口气。
两天时间，他要抓紧了。
而他现在最要紧的是就是找到克里莱尔并且判断他到底是不是那条上岸的小人鱼。
可怎么判断？
系统没有给出任何关于这条上岸的小人鱼的信息，后台也只有一个供玩家提供答案的回答框，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而且这个回答框只能回答一次，回答正确就可通关，回答不正确就会面临死亡。
还有突然出现的那个“科里莫罗多研究实验基地”，也让他觉得不对劲。
第一次上岸的时候，小黄鱼还在给他发好人卡，当时说了什么来着？
他有些走神，把小白鱼的一侧烤焦了都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埃德加喊了好几声之后他才回神，将烤糊的小白鱼重新翻了个面。
鸦透翻动着自己手上的小白鱼，在埃德加惊叹的目光中撒上了各种调味料，香味四溢。
他分了一个给埃德加，突然喊了一下埃德加的名字。
埃德加嘴里塞了个章鱼触手，尖牙轻松将小白鱼咬了个对穿，闻言转过头，“怎么了？”
“你觉得我是好人吗？”
埃德加脱口而出：“废话。”
鸦透垂下眸，继续烤着鱼，“那我比岸上的人类好在哪儿？”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是长辈跟埃德加说过的话。
他吞下最后一块鱼肉，在心里组织着语言，“你给我烤鱼，还送我……”
“不是这些。”鸦透摇摇头，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我想知道我比岸上的人类好在哪里？”
埃德加思考了片刻，不太清楚少年为什么要将这个问题重复两遍。
鸦透顿了一下，换了一种表达，“或者说，你讨厌的那些人类坏在哪儿？”
这个问题直接明了，也是鸦透问出这些话的最终目的。
埃德加冷哼一声：“大肆捕捞，污染大海，抓走我们的同胞去做研究！碰到他们恨不得想扒了他们的皮。”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凶狠，透露出来的关键信息和鸦透心里的猜测对上，让鸦透心里微微沉下来。
又是研究。
他不算聪明，迟钝的思维甚至不能想很多复杂的问题，即使看不懂，也本能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个S+的副本不简单，他或许连最外层都还没有碰到。
孤岛上废弃的研究实验基地，树林里出现的怪物，还有人鱼和人类之间的矛盾，都连结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罩在少年身上，将他一点一点往下压。
如果想撕开这个网逃出去，那么手必须先触碰到网面，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独出事外。
可是系统为什么会安排海南中轮船沉船，游客掉入海中生死未卜的剧情？为什么会有研究实验基地？又为什么会将主线任务设置成寻找那条上岸的小人鱼？
系统不会安排没有用的情节，就算某段剧情作为背景板或者前置剧情，都会发挥它自己的作用。
太多的信息涌来，鸦透有些失态，手里的串没拿稳，“啪嗒”一下掉到了火堆里。
埃德加以为他被自己说的话吓到了，连忙解释：“只是那些人，不包括你！”
少年脸色有些不好，柔软的唇瓣抿在一起，吸了吸鼻子，决定暂时先将这些事放在一旁。
埃德加见鸦透还没有缓过来，试图用新的话题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今天所有人鱼都会来。”
鸦透疑惑地看向他。
埃德加咳嗽一声，“繁殖期就在今天。”
……
繁殖期人鱼会提前到来，鱼多混杂，收集信息的最好时候。
他们吃完回去的路上，碰见了很多人鱼。
小黄鱼应该在人鱼群体里格外受欢迎，想上来搭讪的人鱼格外得多，雌性雄性都有。
那些人鱼在扫到他身边的鸦透时划过诧异，更多的是惊艳。
这还是鸦透第一次看见这么多人鱼，尾巴五颜六色的，向他这里聚集过来。
“人类？”
人鱼群里有人诧异发声，“人类为什么会在海里？”
或许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之后更多的是一声声惊叹。
——“居然会有这么好看的人类。”
好看到可以让他们忽视对方是个人类的地步。
人鱼喜欢一切漂亮的东西，而这个突然出现在海里的人类，看着年纪不大，因为他们的到来，像海洋的一样的蓝色双眼微微瞪大，有些紧张地往埃德加身后躲。
有一条同是黄尾的人鱼喃喃自语，灼灼地望着少年的方向，“太漂亮了，我想跟他交尾。”
人鱼不是人类，并没有含蓄表达这种概念，喜欢了就追，追到了就抱回窝交尾，追不到那就换下一个。
露骨的话让鸦透面红耳赤，干脆彻底躲在埃德加的背后。
埃德加：？
你他妈在说什么？！
埃德加脸色扭曲，“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他直接炸毛了，看到越来越多向这里涌过来的人鱼，跟只鸡妈妈一样，拼命护住背后的崽。
除了为少年而来的，还有盯上他的，埃德加一尾巴扇飞了一个追上来的人鱼，骂骂咧咧道：“他妈的就你这种一尾巴都挺不住的垃圾，你怎么敢的！”
鸦透盯着那条被扇飞了十几米远的人鱼，咽了咽口水，对小黄鱼的战力评估又上升了一个等级。
埃德加带着少年冲出鱼群，逃之夭夭。
他们刚刚的位置在靠近人鱼宫殿的地方，虽然在海里哪里都可以走，但正经时候还是要走正门。
原本那群人鱼还想追着埃德加的方向过去，猛然扫到了不远处逐渐游过来的一堆人鱼。
每一条人鱼的尾部鳞片都极其锋利，面容俊美，指甲锋利。
而为首那条人鱼的眼尾处有一个很小的花纹，而那代表着西部人鱼的王室。
那条人鱼盯着少年离去的方向，皱了皱眉。
身旁的属下非常诧异，“人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少年被埃德加拉着，期间为了确认没有人鱼追上来特意回头看了一眼。
而就是这一眼，西部人鱼顿在原地面面相觑，眼里满满都是震惊，还有一丝不确定。
为首的蓝尾人鱼顿住，朝另一边勾了勾手，示意道：
“去查一下。”
……
埃德加一路游到安全地带才停了下来，刚停下就骂骂咧咧开口，“一群不要脸的东西！”
幸好有他在，如果少年一个人在那儿铁定完蛋。
埃德加：“我先送你回去。”
得赶紧把少年交到然青手上。
人鱼不算什么长情的种族，大部分都是一年一换或者两年一换，通过追逐和自己的歌喉以及鱼尾上的鳞纱来吸引伴侣。直来直去，从来不绕弯子，甚至不拘泥于地点，埃德加在前几年还在后花园看见正在交尾的小情侣，震惊了当时刚成年不久的他。
呀呀的年龄放在人类里还没成年，这些东西可不能随便给他看，得赶紧把他送回去。
鸦透跟着他出来的目的除了上岸找铁皮，还要逃脱然青的看管，现在怎么可能会乖乖回去。
他连忙摇摇头，“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埃德加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不可以。”
每一条的人鱼繁殖期都不同，根据人鱼自己的能力而来，短的一两天就可以结束，长的可达五天。
长得好看还没有什么攻击力的少年光是刚刚出现在门口一会儿就引起了大量骚动，他对于这个时间段的人鱼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要是放他一个人出去后果可想而知。
“那好吧。”少年有些沮丧，垂头丧气地说道：“那你带路吧。”
埃德加走在前面，时不时检查少年跟上来了没有，检查了好几次发现少年都乖乖地跟在他身后，还有一搭没一搭跟他聊着天，警惕心就不免放松了下来。
少年略带歉意的话从背后传来，“埃德加，对不起。”
紧接着，脖颈后一痛，小黄鱼陷入无意识的黑暗里。
鸦透看见倒下去的小黄鱼松了口气，001对于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甚至他刚刚过来问人鱼是不是和人类差不多被敲都会晕的时候，001就猜到了宿主想干什么。
为了让埃德加放松警惕，他一直都跟在后边游，现在都已经快到然青那儿了，鸦透不得不提前出手。
鸦透将埃德加拖回房间的大贝壳里。
埃德加对自己还算可以，带他回去也是担心他，但鸦透自己还有事要做，一旦被交给然青他就没办法出来了，不得已才这样做。
鸦透有些不好意思地给他周围又放上了五个亮闪闪的小贝壳，小声地又说了一遍对不起之后才游了出去。
……
鸦透小心的在水里游动，在宫殿群里穿梭，寻找着克里莱尔。
他刚刚其实想问小黄鱼来着，但这条路行不通，如果贸然问出口，只会让小黄鱼起怀疑。
可是自己找又好麻烦，呀呀叹气。
克里莱尔不是玩家，直播间的观众也没有关于克里莱尔的具体位置。
他把目标转向了001。
001之前连路希法尔来追他都检测出来了，找一条人鱼王应该也可以吧？
【可以是可以，但……】001呼吸灯闪了闪，【宿主，快跑吧。】
鸦透：？
【注意后面。】
他背后不远处是一条墨蓝色的人鱼，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了鸦透身后，尾部颜色很深，上半身肌肉发达，黑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的方向，游动的速度很快，在看到少年望过来时咧开嘴笑了。
人鱼的牙齿不像是血族，没有獠牙但每一颗都很锋利，笑的时候让鸦透心底发凉。
因为快速游动，他看不清那条人鱼的具体动作，但他身上的味道正因为他的靠近而飘向鸦透这里。
比克里莱尔难闻很多，已经盯上了他，不管他逃向哪里，那条墨蓝色人鱼都紧紧跟在身后。
少年游动的速度没人鱼快，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墨蓝色人鱼眼里是痴迷还有对人类的好奇，舔了舔唇说：“人类，我想跟你交尾。”
这是一条过客型人鱼。
过客型人鱼的评价两极分化，水平也参差不齐。
有些是不喜欢被束缚喜欢流浪所以独立出去的人鱼，有些是犯了事被踢出去后开始被迫流浪的人鱼，这也就导致了有些像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侠客，有些又像是精虫上脑的地痞流氓。
而眼前这条人鱼，很明显是后者。
上来不是询问，好像非常肯定面前这个人类会答应。
不，应该说那条人鱼觉得面前的少年逃不过他的掌心。
鸦透知道自己游不过面前的人鱼，被迫停了下来，掐住自己的掌心尽量冷静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说话的时候刻意露出了嘴里的鲛珠，这是克里莱尔的东西，但他不知道这条过客型人鱼会不会认识。
随即鸦透悄悄摸出了一个转移道具和攻击道具。
他之前用的转移道具很多，现在已经没剩下多少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尽量还是不要用。
“鲛珠？”这条过客型人鱼明显知道这个东西，鸦透刚要松一口气，就听见那条过客型人鱼继续，“你是哪家的？我跟他说一下，把你换过来。”
认识鲛珠，但不认识这是克里莱尔的。
那条墨蓝色人鱼大剌剌挺着鱼腹处的东西，放在人类世界就是什么都不穿上街的傻逼。
这种像是随便置换物品的语气，对于任何一个高级生命来说都是折辱，鸦透心里流露出浓浓的厌恶和反感。
他往前游动，鸦透捏紧了自己手里的攻击道具。
“你要是识相点，就自己过来，不会让你疼……”
深海底部的水突然翻滚，给了这条墨蓝色人鱼狠狠一巴掌！
墨蓝色人鱼直接被扇飞过去，还有些懵，等反应过来之后破口大骂，“谁！给我滚出来！”
繁殖期共同争抢一只人鱼是正常的事情，墨蓝色人鱼很明显就将这突然出现的异样归结成想跟他抢面前这个人类。
他的话音落下，水流中裹着银色的闪电般直冲他而去。
【克里莱尔来了。】
克里莱尔单手扼制住墨蓝色人鱼的脖颈，锋利的指甲刺入肉里。
那条墨蓝色人鱼竟然几秒钟都没有坚持住，这是一场毫无疑问的碾压局。
他被提了起来，鲜血顺着脖颈流了出来，散在海底。
银尾人鱼一句话都没说，并没有盯着墨蓝色人鱼，而是有些无神地望着前方。
下颚线明显，肩宽腰窄，因为提着一条人鱼的缘故，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明显，流畅且充满美感。
克里莱尔松开他，鱼尾如出鞘的剑，在水里划出利落的弧度，直接将那条墨蓝色人鱼扇出去几十米远。
像是水底炸开的闷雷，那条本来还在骚扰少年的人鱼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之前斩杀海沟里的怪物，鸦透并没有亲眼看见，但现在这个，他从头参与到尾。
那条墨蓝色人鱼压制着自己，一直在后边追赶他，而后又轻轻松松被克里莱尔扇去了一边。
克里莱尔还停在斜上方，就像是和第一次见面那样。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看他，在解决完那只人鱼之后，克里莱尔就转身离开。
鸦透一愣。
特意出来，又匆忙离开，因为什么？
……
克里莱尔游动的速度更快，眨眼间就没了踪影，鸦透全靠着001的指引才找到了克里莱尔的具体位置。
这是一座有些偏僻的宫殿，海草蔓延，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过了。
鸦透用力推了推大门，终于推开一个小缝。
里面很黑，他心里有些发怵，可一想到自己答应过的事和已经拿到的“女巫的承诺”，半途而废就显得不太道德。
鸦透只好继续推，推出了一个可以容人进入的口，刚钻进去，就被人搂着腰抱进了怀里。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少年的脸上，他被抱了起来。
黑暗里只有门外漏进来的光，殿内黑到看不清。
这里全是克里莱尔的味道，所以那只手刚过来时鸦透就知道了对方是谁。
克里莱尔声音很哑，在忍受些什么：“怎么还跟过来了？”
因为他答应了别人啊，鸦透在心里小声说。
他嘟囔：“过来陪陪你。”
答应了女巫今天要在他身边，这么说也没错。
不过显然，少年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抵在克里莱尔的胸口，想把两人的距离拉开。
刚刚那样鸦透也不太确定克里莱尔到底能不能看见，黑暗里也辨认不出来。
001查看了一下，【看不见。】
“陪我？”克里莱尔把他又拉了回来，声音有些怪。
“嗯嗯。”鸦透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你先放我下来。”
他的腿在水里乱蹬，黑暗的感觉并不好。
少年的乱动成了撬开阀门的重要道具，克里莱尔闷哼一声，熟悉的味道再次裹挟而上。
鸦透感觉自己被转了过来，冰凉的指尖抚上他的脸，从他的眼睛一直往下移动，最后停在了他唇瓣的位置。
另一只手贴在他的脸边，不让他乱动。
黑暗里看不见，所以稍稍一移动，水流声就会十分明显。
他被往上颠了颠，正好抵在了克里莱尔鱼腹的位置。
“这次我知道了。”
鸦透彻底僵住。
克里莱尔这次知道了什么？
他慌张的表情克里莱尔看不见，怀里软软的触感让他心里紧了紧，喘息声微微泄出。
黑灯瞎火的，软件硬件都跟上了，但是看不见，他犹犹豫豫脱口而出一句话，察觉到低沉下来的气氛，鸦透猛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对这个时候的克里莱尔来说并不好，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只听克里莱尔冷笑一声，将贴在少年脸边的手移开，抚上少年的脖颈，接着脑袋被压了下去。
克里莱尔一个一个掰开少年的手指，就像拆礼物一样认真。
但认真与急躁有时候又并不冲突。
鸦透想逃，又被按了回来，手指被掰开，接着被克里莱尔束缚在胸前。
冰凉的触感贴在唇上，炽热的吻密密麻麻落下。
发生得太快，鸦透感觉到牙齿被撬开，被迫承受着一切，时不时泄出一两声呜咽。
暧昧，侵入与交缠，还有顺着下巴滑下的。
黑暗里是分开时的呜咽和喘息，还有克里莱尔又低又欲的声音。
“把舌头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