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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终章

达尔彭 3079 2024-04-05 12:21:09

“来了?”男人把门打开。

三月气候回暖,男人只穿了一件V领的薄毛衣,米白色的长毛绒质地,衬得人容光焕发,只是头发没有做造型,随意拨了拨,看起来懒洋洋的。

“就你一个人啊,你那假儿子呢?男友呢?”门外的女人进屋后四处张望着,困惑地扬眉,波浪卷发扎高束起来。

“小语上学去了,男友在外公家,昨天晚上赶着非要走。”政宗实语气不佳,从冰箱里取出昨晚就腌制好的羊肉,“羊排吃不吃?”

他本来是想今天和羊咲一起吃羊排的。

克洛伊一个眼神都没给,逗着电视机前的鱼:“不要,洋人餐吃腻了,换点中华料理好不好老板?”

“不吃就看着。”政宗实没搭理她,撒了点香料,切开几块小柑橘,挤出汁水淋浇在羊排上,洋葱切好铺在烤盘底端,将羊排放入了烤箱。

他顺带端一杯水给客人:“这次来又是为什么事?”

“没啊,经停一下,过一会儿就走了。但以后会常来,澳门那一单做的很好,上边儿总算把我正式调到中国市场部了。”克洛伊耸耸肩,“本来是想顺便见见你男友的,没赶上好日子。对了,邱学丰出狱了吧?”

政宗实点了点头。

政语生日那天,邱学丰假释出狱。

政宗实带政语去了市属监狱,那天正好下了一点小雨,政宗实没有下车,把车停远了,在车内等候。

大约半个小时,邱学丰背着一个小书包,在门口见到了政语,政宗实远远望过去,这俩人没有交谈,隔了半米远,一前一后走过来。

上车后,政语坐在副驾驶,邱学丰在后排。

政宗实问候了一声邱学丰,邱学丰应了一下,之后便是一路静默。

“他什么反应?”克洛伊问。

“谁?”

克洛伊喝一口茶,“邱学丰有什么好问的,我说你儿子,我要是他,我都身份认知障碍了,喊了二十年的爸不是爸。”

“他早就知道了,人小鬼大。何凯,跟你提过的律师,他儿子什么都告诉小语了,何凯还带小语去探过监。”

“……那也怨不得。”克洛伊想了想,往后一靠,打量片刻政宗实,“毕竟你的确没有当爸爸的样子。”

男人挑眉,“邱学丰就有了?”

克洛伊深吸一口气,扯扯嘴角,好笑似的哼了哼,“反正在当爹这件事上都不咋靠谱……那他现在还叫你叫爸吗?”

“很久没听他叫我了,”政宗实看着杯中茶水,茶叶过滤得很干净,腾腾冒着白气,杯缘也起了雾,“但过完生日没多久,突然跟我说,想学做营生买卖。”

他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怕你不认他了呗,想接盘你的公司,但不是你儿子继承不来,那就拿点股份咯。”

政宗实思考片刻,政语这性子他还算了解,对他的公司向来没有想法,何况政语的户口已经独立出去了,不归政宗实也不入邱学丰的本,政宗实的财产早做了遗嘱公证,政语能拿到多少,“父子”俩商量过,邱学丰那边,他也交代过。

一切不过是为了庞丽,政宗实自觉这回真的仁至义尽了。

倒是一点让他心生怪异,政语来讨教他的时候,问的最多的还是施羽京的事务所。

政宗实把他知道的事务所基本情况告诉他,聊了聊对方和公司还在进行的合作项目。

政语第二周顶着一张困顿的脸又来找他,手头整理出来一些资料,把不懂一个个圈出来问,政宗实见他那脑袋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的,赶他回去补觉。

而如果政宗实没有记错,儿子二十年吊儿郎当惯了,拥有婴儿般的睡眠,没有为什么事情熬过夜。

也是破天荒头一回,低声下气拜托政宗实一定要带他去外销分公司进项目组,他不干别的,就是纯旁听学习,当个空降实习生。

既然实习生,政宗实自然没告诉组里人这是他儿子。

分公司众多,员工没见过政总的儿子,办公室里没人认得他,大家只问他学历专业,听后尴尬地笑笑,不怎么带他做事。

政语又急了,接触不到项目核心,找政宗实要说法。

政宗实思来想去,系统的东西他也教不了,既然儿子下定决心,当爹的索性把他送去澳大利亚回炉重造。

重新把本科读一遍,老老实实的,这回读的不可能是什么电影了。

想要自力更生又想要风花雪月,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儿。

政宗实说完,吹了吹杯中的热茶,“有苦头吃。”

谈话间,烤箱传来清脆的一声叮咚。

政宗实取出烤好的羊排,香气扑鼻,没有浓重的羊膻味。

没咋摆盘,他随意盛上碟,问克洛伊:“真不吃?”

“挺香,但不吃。”克洛伊瞧了一眼羊排,“你饭量见长啊,吃两份,控制一下饮食,不然你那小男友得跑了。”

“放不到明天,今天都得吃了。”他解释。

克洛伊笑他,“不能存放你还做这么多,我来之前又没说要吃这个。”

“本来也不是给你准备的。”政宗实把一整片羊排切成若干块。

“行,好,知道了,明白。”克洛伊拉开一把餐桌椅坐下,“脸这么臭,两口子吵架了啊。”

政宗实不响。

吵架倒是没什么可能,羊咲几乎和他吵不起来,羊咲说要做什么,政宗实没有阻拦过,羊咲不问,他不会自作主张提供建议。反过来也如此。

大部分情况相处得愉快,你侬我侬的黏糊时刻也不少。但有些事,政宗实不拦着归不拦着,心里总免不了犯嘀咕。

他确实不理解羊咲为什么非要连夜回外公家,外公一个电话他就收拾东西走了,俱乐部那边连请好几天假,赶着昨晚最迟一班的高铁。

这还不止发生了一次,从二月到三月,羊咲去外公家足足四次。

刚开始政宗实给他火急火燎的样子吓了一跳,以为他外公出什么事了,结果羊咲支支吾吾说外公就是想见他了,没什么毛病。

政宗实不禁腹诽,他平日里想见羊咲的时候,羊咲怎么不马不停蹄去见他呢?

吃老人家的醋总归是不好的,那还是人家外公呢,政宗实明面上只好忍着,照例问候早晚安,可一想到接下来又是好几天晚上独自入眠,半张床空荡,政宗实就要失眠。

“你不说话的样子像怨夫。”克洛伊调侃他,又安慰道,“别丧气了,小朋友嘛,如果有点代沟,吵吵也正常。”

政宗实不做声,吞下一小块肥美的羊肉,外焦里嫩火候刚好。

他看了看克洛伊,口吻幽幽:“道理谁不会说。”

“那你倒是和他讲啊,在这生闷气有什么用!”克洛伊翻了个白眼。

政宗实摇头:“怕他觉得我管太多了。”

克洛伊微微一愣,几秒后,露出做作的怜爱之情:“政宗实,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是个巨大的恋爱脑呢……”

“这算什么恋爱脑。”他一嘴否认掉,握着银刀,顿了顿,“谈恋爱自然会希望对方更依赖你一点。”

政宗实认为羊咲有时候太独立了。好比昨晚政宗实让他别那么急,今朝能开车送他过去,他偏不,说自己就能搞定,不想耽误叔叔工作。

克洛伊不清楚他们的相处模式,手指卷着头发,没再说下去。

政宗实默默吃完一块羊排,对着另一块,着实吞不下,只好放下餐具,起身去把碟子刷了。

做家务的时候,他能稍微找回一点流失在外的情绪,掌管着每一个家具物品的摆放位置,令人安心。

克洛伊见他兴致缺缺,坐了一会儿,本来也准备走了,却听见桌上不属于她的那部手机嗡嗡作响。

克洛伊凑近一瞧,“宝贝”两个字赫然在目。

她拿起政宗实的手机,似笑非笑走到厨房,手机摇一摇,“是宝贝的电话啦……我真的要吐了!”

“出去吐。”政宗实一把夺过来,手上沾了点泡沫还没擦干,划开屏幕。

克洛伊亲眼看着老友,别说语气态度了,对着电话讲话时那张脸简直春风般和煦。

“小羊?怎么了?”政宗实笑吟吟地问。

克洛伊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听见政宗实很快说着“好”,随后挂了电话,把围裙摘了。

他步履匆匆上了二楼,几分钟后换了一套熨烫服帖的衣服下来,对克洛伊道:“我出门一趟,你也回去吧,下次再聊。”

速度之快,克洛伊吃了一惊,抓着包就和他一起出了门。

各走各的路,分叉路径,克洛伊看着政宗实的车往高速收费站开去,她则右转拐去机场快线。

飞机还有五六个小时才起飞,克洛伊在贵宾室浅浅补了一觉,即将登机前醒了过来,查一眼手机,回了工作讯息,她顺手发一条消息给政宗实:和宝贝什么情况了?

政宗实没及时回应她,克洛伊随手点开了对方朋友圈。

千年等一回般更新朋友圈的政总,忽然多了一条置顶的内容,发布时间是两小时前。

她打开那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处花园,小道旁的白色石子堆上种满了及膝高的仙人掌,矮矮胖胖的像一颗颗绿油油的树墩,顶头开满了粉色的花,一大捧一大捧地开,错落有致,赏心悦目

仙人掌开花,克洛伊倒是头一回见,觉得挺稀奇,和政宗实四十岁突如其来的爱情一样稀奇,于是她顺手点了个赞。

隔了几分钟,她收到了相关好友对于该条朋友圈的赞评。

有人夸政宗实别具匠心,有人问这是哪个咖啡屋或是小众园林景观,有人发了一些克洛伊没看懂的祝福语。

克洛伊百无聊赖,往下翻着,手指忽然停在了政宗实的头像上。

政宗实在热热闹闹的评论区里留下了一句话:

谢谢大家喜欢,这是我爱人为我种的[愉快]。

克洛伊两眼一黑,敲敲手机,毫不留情丢下俩字:

臭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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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仙人掌的内心是柔软如水的,稍微一触碰,它便会受伤。上帝不忍心看它这样,便赋予了它一套坚硬的盔甲,上面有许多尖利的刺。从此之后它便很少受伤了。后来有一位勇者,用剑将其一劈为二。绿色的液体流出来,这便是仙人掌封存的心,柔软的心,化为了点点泪滴。”——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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