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光希确实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安安心心的找到那栋距离乌丸福-利院不远不近、正好可以当做狙击点的楼上——
顺带一提。
诸伏景光就是在这栋楼上强行狙击并杀死了罗琳·温亚德院长。
而身边的少年也确实觉得这个地方是个不错的狙击点,已经熟练的在楼顶上架狙了。
月影光希:“……”
“其实你不用这么努力……咦?”他的神色一顿,随后表情逐渐微妙起来。
正在调试的黑泽阵注意到他的不对劲,立刻警觉的抬头:“怎么了吗,先生?”
“不,没什么……”月影光希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一闪而逝的黑影,“你盯着下面的情况,我坐一会儿。”
黑泽阵不明所以的点头,扭头开始专注的通过倍镜观察下面的情况。
他完全没注意到,男人已经将自己的视线完全收回,不再注意下面的情况。
月影光希有些心绪难平。
他看到了刚刚那个身影。
披着花里胡哨的斗篷,顶着黑漆漆的面具。
和他曾经一样的打扮。
对方似乎是故意让他看到的,站在走廊内的光影交界处。
对上视线的瞬间,对方还和他稍稍点头致意,随后慢慢消失在阴影里。
月影光希忍不住皱起眉头。
那是……
他?
情报商开始觉得有点荒谬了。
就算知道外面的“玩家”可以随意在游戏里面降临,但过去百年时间都没有人跑到自己面前撒野,月影光希也就懒得理会了。
可怎么……自己会出现在那里?
那是第二阶段……不,第三阶段的自己?
还是说,那是别的“玩家”?
月影光希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疼。
明明一开始自己只是不敢面对来自长发男人的感情需求而已,怎么会冒出这么多的问题来?
情报商很是不解,他决定暂且将这件事情放到一旁。
如果那真的是“玩家”的话,今天晚上的福-利院必然不会安宁。
如果那是“他”的话。
嗯。
更不用多说了。
月影光希并不担心这些必然会按部就班发生的事。
他不知道此时经历的第二阶段的主角是他,还是在福-利院里潜行的“他”,又或者干脆就是那个全然不知的十九岁的他。
反正他今天不准备做什么,光在上面看戏就够了。
恐怕除了温亚德姐妹和朗姆之外,根本没人猜到,在组织里只手遮天的先生竟然是最厌恶组织的那个人。
反正在他们看来,组织里要是出什么大事,第一个值得怀疑的人就是这位先生。
对此,月影光希很是理直气壮。
“是我,怎样,杀了我?”
众人敢怒不敢言,时间一长,有事没事也就不劳烦这位老太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所以,当贝尔摩德接到妹妹的消息和朗姆紧赶慢赶冲往福-利院的时候,不约而同的问了对方一个问题。
“——那位先生呢?”
电话中的两个人听到对方的质问,同时心里一沉。
朗姆率先追问:“他今天晚上睡在基地里,对吧?”
“你问我?”贝尔摩德的笑声中带着丝丝冷意,“朗姆,我们同时给他接风,也是同时看他住进基地里的。”
言下之意是如果真和那位有关,他们两个都别想逃脱关系。
朗姆冷哼一声:“他晚上迫不及待的和小情-人进房间了,之后做出什么事来我可不知情。”
“最好是这样,”贝尔摩德说道,“要是真和那位有关……涉及光希,或许要惊动boss了。”
朗姆没有回答。
他也衷心希望不要和那位有任何关系。
……
“哦?”月影光希刷着情报,缓缓眯起双眼。
朗姆和贝尔摩德冲过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毕竟下面的福-利院都已经着火了,那火势怎么看怎么危险。
一个不注意的话,恐怕会让周围这一-大片房子都起火呢。
月影光希八风不动,反正今天晚上这事儿确实和他没什么关系。
至于下面的尖叫?
嗯,当做下酒佐餐好了。
那个福-利院里现在大部分都是工作人员,剩下来的几个孩子,相信“他”也是可以处理好的。
黑泽阵已经麻了。
虽然他依旧维持着狙击的姿势,但口中的汇报已经渐渐停了下来,并且有些怀疑人生。
月影光希笑着问:“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对?”
“这场火来的太突然,没有任何征兆。”黑泽阵直接说道,“先生,是不是有人故意纵火?”
“那当然——”月影光希随口回答,终于将视线偏向说话的少年。
然而这次,他的话刚出口就被自己给掐断了。
如果说,曾经他还觉得养着这小孩跟养儿子一样有意思的话……
那么,在那个废弃仓库里,少年戴着兔耳朵坐进他怀里的瞬间,他的“父爱”就变质了。
去他-妈的养儿子。
压抑着的爱意太过苦闷,月影光希有时候都要感慨自己已经习惯忍耐。
否则……
很难想。
那次的事情过去并没有很久,情报商甚至还能想起少年踩在他小臂上的莫名触感。
像是小猫踩奶。
如果说那个时候的少年有些蓄意勾-引的意思的话,今天那纯粹就是无意识的引诱。
刚刚开春的夜晚还带着彻骨的寒意,少年穿着保暖轻薄的作战服,稍稍超过肩头的银色碎发用皮筋绑成狼尾翘在脑后,很是利落干净。
少年的腿尤其修长,为了隐蔽自身趴下时纤细的腰部和臀-部中间凹陷出非常惊人的弧度。
看得月影光希很是眼热。
最主要是,为了防止开口说话时,嘴里冒出热气导致自身暴露,少年的口中含-着冰块。
在说话间,唇齿总会不经意的触碰到冰块,发出很难让人不多想的声音。
听起来……
很好吃。
月影光希深深呼吸。
忍耐。
一定要……忍耐。
“小孩,差不多该回去了。”
被打断汇报的黑泽阵一愣。
“先生,我们不继续看了吗?”
“不看了。”月影光希已经转身,他现在不太好让少年看到自己的正脸,“我们回去吧,等一下还有事情要你做。”
少年不解其意,但还是听话的迅速收拾东西开始撤退。
相较于出发时的欢声笑语、相谈甚欢,回去的路上气氛很明显安静了许多。
少年有些惴惴。
刚悄无声息的回到房间,月影光希一回头,就看到少年又半跪在地上了。
月影光希:“……”
月影光希:“这是怎么了?快起来。”
黑泽阵没有抬头。
“先生,是因为我刚刚没有发现纵火的人是谁,所以您才不高兴的吗?”
“?”月影光希立马否认,“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可太清楚纵火的人是谁了,恐怕那就是未来的他做的。
他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情责罚少年。
少年这才稍稍放心。
“您回来的时候不太高兴。”他抬头瞟了眼男人,“我该做什么才能让您高兴起来?”
月影光希的表情突然有些古怪。
他轻咳一声,稍稍转移视线。
“你……先起来。”
黑泽阵这才起身,不明所以的看着男人。
月影光希:“……那什么,事先申明我不是变-态啊。”
月影光希:“然后,你在自己脖颈上弄点伤。”
黑泽阵:“???”
少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伤?刀伤吗?”
月影光希:“不,稍微掐几个印记就行。”
月影光希:“不用太重,也不用太密集,但也不能被遮掩。”
月影光希:“你大概知道怎么弄的吧?”
情报商在说的时候已经非常小心措辞,生怕让少年多想出什么。
然而他哪知道,少年迈入青春期后有意和下属们打成一片,从他们口中获得了丰富的理论知识。
在男人说出第一个要求的瞬间,他就知道这男人想要什么。
“所以,”少年脸上的古怪神色根本无法掩盖,他的声音都不自觉扬起,“你是要我自己掐几个吻痕出来?”
“咳咳!”月影光希的眼神更想乱飘了,禁欲这么些年让他的脸皮也薄了不少,“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少年第一次没有立刻执行他的话。
“为什么?”他问道。
月影光希勉强保持自己脸上的平静:“因为我们需要一点不在场证明,关于今天晚上的事,别人肯定会怀疑到我们,而我并不像是你想的那样在组织里无人能敌……”
“不,不是这些问题。”少年打断他的话,脸上的表情更怪异了。
他一步一步的走来,高领的作战服下摆已经被他抓在手里,一抬手就能脱掉。
“我的意思是,”他慢吞吞的说着,几乎贴在僵硬的男人身上,“您为什么不亲自制造它们呢?”
月影光希:“????”
平日自诩喜怒不形于色的情报商差点被爱德华·蒙克的名画《呐喊》附体。
他满头大汗又语无伦次的解释半天,话里话外就是一定要等他成年了才能做这种事情,不然他绝对跨不过心里这道坎。
少年大失所望:“连这种都不行?”
“当然不行!”月影光希的拒绝很是坚决。
说完之后他其实也有些后悔,因为少年看起来尤其伤心和丧气,连平日里总是挺直的脊背都微微驼了下去。
像是……被主人嫌弃的败犬。
月影光希看得是又心疼又不解。
“黑泽阵,”他轻轻咬紧舌尖,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你为什么会执着于和我上-床?”
月影光希其实不想用这样略微有些尖锐的话语来询问少年的。
少年张张嘴,并没有回答。
但他那双翠绿色的眼眸是会说话的。
月影光希能清楚看到他对自己的情谊。
少年的心思在他看来可以说是一清二楚,直接摆在明面上。
他想要的根本不是上-床。
或者说,不只是上-床。
他想要更多。
月影光希很想苦笑,但他已经不会像是上次那样逃跑了。
他很有长进。
但长进不多。
他在感情这方面依旧是个新手。
“我不理解,阵。”
他轻声说着,在问黑泽阵的同时也在问自己。
“因为在你绝境的时候,我拉了你一把?”
“因为过往三年几乎形影不离的相处?”
“还是因为……我这张脸正好长在你的审美上?”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但是都有答案。
少年在明知故问的问题中渐渐红透了脸颊。
他忸怩着没有立刻回答。
月影光希忍不住想笑。
青春期啊。
真是美好的词。
又是他没有经历过的一切。
这么一想,他的人生还真是够不健全的。
光有诡谲奸诈和欺骗了,像是这样直截了当捧着一颗心站在他面前的人竟然少之又少。
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少年一个。
月影光希轻声细语。
“黑泽小朋友,你应该知道,我是个不老不死的怪物。”
少年的眼眶瞬间红了。
“所以您要拒绝我?因为我的生命太过短暂?”
月影光希立刻否认:“当然不是。”
他怎么可能放弃他的爱人?
月影光希从来都是最会装作猎物引诱别人上钩的人。
从相遇开始的每一天,他都在少年的面前有意无意的孔雀开屏,就算暂时没有动少年的意思,也依旧吸引着他全部的目光。
月影光希的青春期里没有叛逆的说法,但他了解过青少年的行为心理。
他越是拒绝,少年就越是得寸进尺。
他越是犹豫,少年就越是坚定不移。
他越是忍耐,少年就越是不耐。
月影光希从来就没有放开少年的打算。
但他并不想要轻易就让少年得逞。
越是容易得到的就越是不会珍惜。
男人清晰的知道这一点。
就算是他明里暗里的引诱无数次,让少年情不自禁的踏入他的甜蜜陷阱中,他也会做出无意且推拒的迟疑模样。
越是这样,少年就陷得越深。
三分真三分假,还有一分全是演技,这就足以将少年骗的团团转了。
听啊,少年果不其然上钩了——
他的声音颤-抖,但语气很是坚定。
“不够吗?”黑泽阵问道,“难道那些还不够吗?”
少年看起来像是要落泪了。
月影光希深受触动。
他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紧紧的拥抱面前的少年。
少年立刻松开紧攥的衣角,用尽全力的回应这个来之不易的拥抱。
他还以为,这就是男人无声的退让和同意。
然而当男人稍稍放开他时,迎接他的还是劈头盖脸的冷水。
“——不行。”男人依旧拒绝了,但他的眼眶也是通红。
“两年。”
“我愿意等。”
“你也可以的,对吗?阵一直都是好孩子。”
“一定能,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的,对吧?”
男人依旧将少年牢牢抱在怀里,一边揉着少年的发,一边安抚的顺着他的后背。
像是在哄小猫。
少年被他三言两语就哄好,简直比小猫还乖。
很快,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直到第二天醒来时才急匆匆在脖颈上添了几个痕迹。
只是因为着急,少年下手有点重,弄得青青紫紫,看起来尤其惊人。
今天是他到总部第一次露面,也是先生当众给他代号的日子。
贝尔摩德和朗姆匆匆赶到。
经过一个晚上,福-利院那边的情况总算是稍稍稳定下来,他们就着急忙慌赶回来想要看看那位先生的反应,好猜测是不是他做的。
……实话说,他们心里已经认定就是那位先生的手笔了。
毕竟乌丸福-利院这三年虽然各种毛病不断,但从来没出过这么大的纰漏。
偏偏这位先生刚来一个晚上就出现这种事情,怎么说呢……
很难不联想在一起。
然而他们的怀疑很快就被打消了。
因为他们也看到那位新晋的少年干部脖颈上显眼的青紫。
再看对方双眸通红,难掩疲惫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一晚上没睡好。
这一下他们看月影光希的眼神都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当然不光是他们,还有其他的代号成员。
他们不知道这位先生和朗姆、贝尔摩德的渊源,只能看到他对新人的“看重”和“喜爱”,顿时各种视线在他们三人之间乱飞。
各种猜测也是甚嚣尘上。
月影光希并没有理会那些猜测,而是当众宣布少年的代号。
“琴酒。”
他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竟然隐约有些怀念。
月影光希微笑着拍拍少年的肩。
“从今天起,你的代号为琴酒。”
“在组织内,负责处理叛徒和卧底的事宜。”
听到这个消息,不少代号成员都坐不住了,就连贝尔摩德和朗姆都用惊疑不定的目光看着他。
说得好听。
这位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是组织里最大的叛徒??
不过朗姆到底更聪明一点,他很快就猜测出月影光希的未尽之语。
是处理叛徒和卧底。
但没说是清除谁的啊。
万一这个新干部代表的其实是这位先生的意志呢?
不,不对,没有万一!
看看琴酒脖颈上的吻痕吧,他们很明显就有一腿!!
琴酒就是这位先生推出来和他们打擂台的吧!
这一下,朗姆和贝尔摩德的眼神意味深长起来,别人的脸色也不好看。
不过这位毕竟位高权重,没有人敢置喙他的意思。
就连沉迷实验的boss听到这事儿之后也根本不在意他的挚友在折腾什么。
他更在乎乌丸福-利院里的光希怎么样了。
“被引渡去霓虹了?!”乌丸莲耶惊疑不定,“怎么会这样,谁做的?!”
朗姆满头冷汗的回答:“这……我们也不清楚。”
他没有说出自己怀疑月影光希的事情,毕竟boss对他的挚友很是信任。
现在月影光希跑去霓虹了,那么近在咫尺的月影先生可不就得好好供着了?
不然上哪弄永生细胞去?
“尽量把光希控制在手里。”乌丸莲耶的表情很是不好,“还有,想点办法从那边弄点血液样本过来。”
他说的“那边”自然是他的挚友月影了。
过去他用组织的半壁江山换取的血液样本早就用完,更何况他这样已经永生不知道多久的怪物的血液并不适合普通人。
每一个稍微触碰过他血液的人都心脏骤停暴毙,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好不容易养出一个弱小的光希,他的血液明明是最好用的……!
“务必、务必要尽全力!”
“看好月影光希,还有,向月影诉说我的难处,让他帮我!”
乌丸莲耶已经老的不像样了。
这些年如果不是从挚友身上提取到的血液样本制作的肾上腺素红拖着他的残躯,恐怕他早就已经化作一堆枯骨。
他已经在这条路上走的够远了,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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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光希在组织里的地位升无可升了。
朗姆和贝尔摩德在boss的要求下无条件对他退让,被排挤到几乎无法呼吸的地步。
他们不是没想过去和boss告状,然而差点弄丢月影光希这件事情已经犯了乌丸莲耶最大的忌讳,他根本不在乎这两个部下是怎么想的。
“让挚友高兴就是你们最大的任务,”他这么吩咐道,“我听说心情愉悦下产生的细胞提取成功率更高……”
嗯,这位也已经疯魔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两年内,月影光希坐镇阿美莉卡总部,派遣琴酒在内的其他属下满世界的跑。
琴酒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他是组织里追杀叛徒和卧底的一把好手,但究竟谁是叛徒谁是卧底,还不是他和先生说了算?
琴酒在动手方面很是狠辣,毫不含糊,根本不给别人机会,弄得组织上下很是人心惶惶,更加努力约束手下,不要到那位面前显眼。
于是这两年下去,组织的环境竟然还真的好了不少。
当然,那也只是秩序好一点,本身这玩意儿就已经黑得没法救了。
月影光希也懒得洗白组织,这地方黑了百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送它整个下地狱。
还不是时候。
他这么想着。
这个庞然大物不是短时间内就可以毁灭干净的。
不过没关系,他有足够的时间用来筹谋它的毁灭。
而且相较于毁灭组织这种远大目标,有另外一件事情其实更为急迫。
——琴酒十八岁了。
这位青年早在十七岁下半旬就在期待筹谋着见面,他这两年和男人聚少离多。
他在外面奔波,男人则是镇守本部,只有在汇报任务的时候,他们才能短暂的、在公务上见一面。
如果想要更私下里的见面的话,只能等到大节日、或者组织大例会的时候提前过来,才能和这个男人有相处的机会。
正巧,又是一个圣诞节。
这个圣诞尤其不同。
少年急匆匆的从欧罗巴赶回阿美莉卡,然而竟然反常的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月影光希的别墅见他。
月影光希有些疑惑,但他并没有看系统。
他总觉得少年应该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他对此当然是欣然接受。
然后在晚上,他果然迎接到了自己的惊喜。
别墅内,巨大的圣诞树下堆满了礼物,那都是干部们、“朋友们”送来的,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礼物都包含了讨好的意味。
其中以琴酒的礼物最甚。
少年挺拔的站在礼物堆里。
他穿着一件蓬松的黑色连衣裙,围着白色的交叉绑带蕾-丝围裙,白色的丝-袜下踩着漆黑的圆头皮鞋。
少年的脑袋上顶着女佣发箍,银色长发披散开来,它们已经有及腰的长度,看起来柔顺又丝滑。
他依旧纤细,或许是因为长发和裙摆的关系,竟然显得有些脆弱。
但要是谁真的认为他弱不禁风,恐怕会被少年毫不停顿的当场杀死。
他只有在逐渐走来的男人面前才会展露自己的柔软和温顺。
月影光希确实很惊喜。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对着少年伸-出手,笑容很是灿烂,“等你好久了。”
今天是平安夜。
他刚开完年会就回来了,将空间留给下属们自行发挥。
原本还在遗憾琴酒并没有到场,结果回来就看到把自己包装得比礼物更像礼物的少年。
月影光希将少年拢进怀里,像是过去两年的每一次见面一般温存。
他这样的反应果然让少年很是不解和急切。
少年看了他好几眼,确定这男人眼神中没有丝毫异色,这才按捺不住的率先挑破。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穿成这样?”
月影光希一顿。
他在心里早就按捺不住的大笑起来。
他当然知道为什么。
今天晚上过后,少年可就正式迈入十八岁的大关了。
这可是他期待了足足两年的夜晚,他当然着急了。
但情报商就是非常坏心眼,他稍稍停顿后看了眼少年,在少年期待的目光下小心翼翼的表示。
“不是因为你有穿女装的癖好吗?”
少年当场石化,寸寸龟裂。
就听男人为难但依旧温和的说道:“没关系的,琴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癖好,你穿很好看……”
“不是!”琴酒气得要死,他恨不得拽起这位先生的衣领甩一甩,好甩掉他脑子里莫名其妙进的水!
然而很可惜,他不敢。
他只能更紧的抱住男人,将通红的脸埋在他的西装里。
“先生,我十八岁了。”
“是吗?”月影光希故意想要看表,“不过好像还没过十二点……”
话音未落,大厅内的座钟敲响,开始报时。
十二下。
一下不少。
少年屏气凝神听完座钟的响动,确定是十二下后才心头一松,抬-起-头看向男人。
“先生,已经十二……”
他的话没能说完。
男人已经弯腰低头,深深吻了下来。
这是个暌违百年的吻。
月影光希其实早就无法忍耐,他怎么可能不想自己的爱人,尤其是对方就在自己眼前来回诱惑他的时候!
男人的唇干燥而温暖,触碰在一起的时候少年不自觉发出喟叹。
终于。
他终于……
少年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男人带走了节奏。
男人用舌尖敲开少年紧闭的唇齿,深深探了进去。
它温柔的探索着少年口腔中的每一寸角落,吻得少年心跳加速,呼吸不顺。
它就像是舞会上彬彬有礼的绅士,对少年的舌尖发出共舞的邀请。
当对方怯生生靠过来的时候,又立刻与对方交缠而上,身体力行的诉说着对对方的无尽深情。
太久了。
这个亲吻,对他、对少年来说,都等的太久了。
少年的身体微微发颤,并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激动。
过往两年的烦恼、疲惫和不解,都随着这个吻烟消云散。
男人也在渴求着他。
对他而言,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