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光希最近多了一个乐趣。
那就是给自己的挚友洗脑。
他倒也不是说其他的什么，只是和他描述了关于樫村弘树在未来能做到的一切。
虚拟现实……
在网络上达到永生不死的成就……
甚至返老还童……
一开始的时候，乌丸莲耶怎么说都不肯听。
他这么多年已经研究月影光希这么久，自认为只差临门一脚就能成功让自己的体内只循环着永生之血。
还是月影光希随口的一句话打醒了他。
“说到底，你的身体根本不会产生所谓的永生之血吧？”
月影光希发誓，自己真的只是随便说说的，完全没有戳挚友心窝子的打算。
“既然这样，干嘛不干脆放弃人类的躯体，去寻求电子的永生呢？”
乌丸莲耶怦然心动。
他在名为“月影”的永生者面前撞了百年的南墙，撞的自己头破血流，面对着血统这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只余叹息。
他的身体机能在不可抑制的变差，但头脑却一天比一天活跃。
如果抛弃身为人类的躯体，让精神在网络上长久的生存下去，这和永生又有什么区别？
乌丸莲耶知道自己已经走到穷途末路，只能紧紧的依靠着挚友为他输送血液勉强存活。
如果自己能脱离肉-体的桎梏，那是不是就能……
他凝神听着身边挚友的讲述。
对方是个熟练的推销商，更是做了百年的卖货郎。
只不过他买卖的是情报而已。
情报商轻声细语的讲述着，只是因为虚弱而变得有些断断续续。
但他的意思还是清楚传达了过来。
“互联网这种东西，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会越来越发展为全知全能的存在。”
“只要在虚拟网络中生存，那和全知全能的永生又有什么区别？”
乌丸莲耶咳了两声。
他确实被说的很是心动，但他还是留有疑虑。
“……如果，”他慢慢的说道，“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的话。”
“月影，你为什么不去做？”
月影光希轻笑出声。
“我？”他自嘲反问，“你觉得我需要吗？”
乌丸莲耶：“……”
乌丸莲耶：“……哈，是了。”
乌丸莲耶的声音很是苦涩：“你已经在现实的世界里完成了永生，何必再去那个虚拟的世界呢？”
月影光希笑而不语。
他其实心头留有疑虑，对于这个世界究竟是不是真实的。
太久了。
他在这里生存的实在是太久太久了。
如果不是自己时常拿出来回味，恐怕那过去的26年已经像是烟云般风吹就散，转头就忘。
他甚至开始隐约的怀疑自己是否还是“月影光希”。
又或者，他只是一个不小心拥有月影光希记忆的幽魂，在这个世界上平白无故的飘荡了上百年。
——如果是后者的话，他可就要难受了。
在他的言语示意下，他的爱人已经去和月影光希接触并且深-入交往。
他记得圣诞节后，他们可是度过了非常、非常难以忘怀的美妙日常。
那样的日子过于甜蜜长久，恐怕如果不是“月影光希”的胆怯，他们都不会迎来百年的孤独。
可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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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玩的很开心。
他故意的找各种机会和理由折腾他“暂且还很年轻”的爱人，看着他张红着脸可怜巴巴看过来的样子，根本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
真有意思。
真好玩。
可算轮到老子翻身做主了。
他这么高兴的想着，订做起装备来更起劲了。
大型犬项圈还不够，珍珠钻石点缀着的锁jing环显然更有意思的多。
就算知道自己在变-态这部分根本比不过情报商，他还是乐此不疲。
然而最近，他发现自己似乎有一点点的小问题。
他好像偶尔会失神。
并不是被情报商做的……好吧，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
但他失神的时间似乎有点长，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生了一些事。
比如说在记忆里，他明明正处理一些办公事务，忙得不可开交。
但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浑身是汗的躺在月影宅的岛台上，内外湿透的平复着身体内的浪潮。
好奇怪。
但稍稍回想一下，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他只是收到阿美莉卡那边任务的传信，想着回家通知一下月影光希，谁知道一回来突发奇想的和某人在岛台上来了一炮……
啧。
果然不太对。
长发杀手皱着眉穿好衣服，思索着莫名的违和感。
但他没能想得出来，反而和情报商做了更多更过分的事。
如果不是他的下属们都有眼力见——除了伏特加这个夯货——的话，他们俩是不是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那啥啥了？
琴酒不知道。
琴酒万分慌张。
琴酒觉得很是不可理喻。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见一见自己阿美莉卡那个相处更久的爱人，好深-入了解一下对方究竟是个什么心态。
原来曾经那些绅士的婉拒都是假的吗老流-氓？！
这家伙玩这么开，之前和他玩什么矜持呢！？
琴酒大步流星的穿过走廊，他的心跳只会比自己的脚步更快。
终于借着下属升职代号成员的关系回一趟阿美莉卡，他怎么能不早点来见他的爱人呢？
他已经听说了，他的爱人已经从那个废物boss手里解脱，不用像是平安夜那样依旧被绑定在身边。
既然这样，这次他肯定能见到了吧？！
他都已经将近一年的时间没能和这个人见面了……
说不想他，那肯定是在开玩笑。
然而更开玩笑的是，他竟然被拒之门外。
对方并不想见他。
琴酒万分苦闷，曾经那个开玩笑一般的从阿美莉卡传到霓虹的“分手炮”谣言突然从背后窜了出来，突然给了他一巴掌。
……他吗的。
难道那不是谣言？
琴酒万分不安。
仿佛有什么事情脱离了他的意料。
这个月影光希不见他，那么另外一个呢？
另外那个在霓虹等他的月影光希呢？
他心慌意乱，打电话过去时差点忘了以往的分寸，言语之间更是激进不少。
当他意识到自己说出口什么的时候，对面的男人已经兴高采烈的表示要给他回礼了。
——作为他承诺在身上打下印记的回礼。
琴酒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他的手上一片潮湿，触摸下皮肤还带着战栗的余韵。
他和男人的几把在今天成为了“好朋友”。
他们变得更加亲密，更加无话不谈。
琴酒却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更难抉择的一切。
他终于和那位先生说上话了。
时隔一年，对方依旧吝啬的不肯展示自己的模样，隔着屏幕、隔着扭曲的处理过的声线。
任凭琴酒的视线如何炽热，都无法穿透屏幕那头的重重防护。
让人难以理解。
琴酒甚至忍不住的在想，莫非那个所谓的分手炮并不是谣言。
而是这个男人亲口说出来的？
否则怎么会传到大洋彼岸的霓虹……
他越想越是不安，越想越是心慌。
直到男人的试探如期而至。
“你会舍不得他吗？”
琴酒这才稍稍松懈。
熟悉的醋味。
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那么，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是要分手，也不是对他最近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满。
那为什么不见面？
琴酒恨得牙痒痒，回答也就简略了许多。
“不。”
……
结束简短的会议，合上面前的电脑，月影光希终于放松下来。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终于将目光转移向面前的老人。
“谢了，布莱克先生。”他轻笑着伸-出手，“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愿意伸-出援手。”
詹姆斯·布莱克不动声色的握住：“我也没想到，组织里的‘那位先生’竟然愿意屈尊和我们这些联邦调查局搜查官交流。”
月影光希笑意盎然。
“因为我们都有共同的目标。”
而且走阿美莉卡军方的路子到霓虹是最悄无声息、最不会惊动组织的人的。
……是的。
月影光希，已经悄悄摸到了霓虹。
他甚至比琴酒去阿美莉卡的时间还早，因为他实在是按捺不住想要和樫村弘树接触的心思。
那可是诺亚方舟的缔造者，那艘能自主成长的人工智能的巡航舰的操控者。
用樫村弘树自己的话来说，他应该就是诺亚方舟的船长了。
自从年前“说服”自己的挚友，让他相信可以在虚拟世界获得永生之后，月影光希终于重获自由。
那段日子过得怎么样暂且不提，他看起来云淡风轻，但内里的恨意早就已经如同洪水滔天。
挚友？
去他吗的挚友。
挨千刀的该天打雷劈的玩意儿，什么脏东西还想永生。
月影光希冷笑起来。
他要真让这家伙好过，他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不过在此之前，还要确认一下樫村弘树的情况呢。
月影光希这么想着，垂眸开始思索。
至于要不要去见一下现在的自己……
呵。
那个幸福的傻子马上就要自己把自己疑心致死了。
暂且放他一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