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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夫郎是个娇气包 岛里天下 3653 2023-12-22 10:49:27

霍戍取勺子添了半碗羊杂汤,洒了点细葱花儿。

他轻轻搅拌了几下,转才递给身侧眼睛已经快落进汤碗里了的桃榆。

“这个天气别喝太多,当心身体。”

桃榆捧过微微热的碗底,吹了一口才喝进嘴里。

羊肉汤的味道暖乎乎的很淳厚,夏月里吃羊肉汤确实有些燥热,不过山里夜风吹着凉爽,喝点暖乎的倒是也舒坦。

以前在同州的时候,一到冬天他就手脚冰凉犯冷,他娘上城里必少不得买一方羊肉回来给他煲汤。

他娘手艺好,做出来的羊肉好吃,他还挺爱吃的,但自从和霍戍一同去了北域尝过了那边的羊肉,回来就不多吃得上同州这边的羊肉了。

这回金柯鹿宰的羊,做出来的汤肉立时就对味了。

不过他也不敢吃太多,霍戍盯得跟什么似的。

特地还把一大盆的羊肉摆在桌对面,他要伸一筷子都得霍戍瞧着。

“再喝一碗,喝了我都不吃了。”

桃榆抿了下嘴,还有些馋那入口的香浓味。

“又不是不够,要再吃尽管吃就是了。”

金柯鹿坐在桃榆旁头的一桌,他手里拿着条蒸熟的腌鸡腿儿,林村现在物资有限,但金柯鹿看见一桌子的菜花样多不说,做得还很可口。

他没见识过南边的菜,上桌觉着一叠叠的菜那么一点儿小气吧啦的,不过胜在样数多,尝着味道一个顶一个,可惜了这里没酒,不然非得和一桌子的仆族喝一盅。

金柯鹿抬手把自己这边桌子上的一盆羊肉端去了桃榆一桌:“这里还有。”

羊肉拿在林村是稀罕货,在北域寻常,他们把别的菜吃得差不多了,反倒是羊肉动得不多。

桃榆见此连忙道:“够了够了,这边也还有。是我不能吃多少,不是不够。”

“先前去了一趟北域,吃的太多流鼻血了。”

金柯鹿笑了一声:“那你别一回吃太多,这玩意儿吃多了上火。我手头上还剩了几头羊,公母都有,到时候一配生了小的,不缺羊肉吃。”

桃榆听这话扬起眉,他转过身低了些声音道:“那你可要在这边多待些时间,我们都不会管理羊的。”

金柯鹿闻言立马道:“成啊,包在我身上。”

“啊!”

桃榆笑着抿了抿嘴,两人说的投机,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叫。

宁静的夜色之中,划破了林间的风声和大院儿里热闹的吃饭声,所有人一时间都顿住了。

桃榆小脸儿一白,看向诸人都像禁止了一样,想来不是自己一个人听见了。

纪扬宗道:“这,这是有谁在喊么?”

霍戍倏然警惕的站了起来,他冷声道:“准备家伙。”

院子里的汉子尚未明确是怎么回事,但也都二话不说,直接撂下碗筷没,一个箭步冲进了屋里,就近的拿了家伙在手上。

“咋,咋的嘛。”

见着这架势,院子里的人顿时都慌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仓惶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进了院子里:“山匪来了,山匪来了!”

噗通一声,一道身影重重的摔扑进了院子里。

田家的五郎一双手上全是血,眼里满是惊惧之色,嘴里不断的在叙说;“大家快跑,大家快跑!”

黄引生连忙过去把田五郎搀了起来。

院子里的人听到这么个消息,面色惨白,顿时吓得手足无措的站起来:“这,这怎么办。”

“怎么会来山匪的呢!不是日日都有人值守么!”

院子里喜庆的场面一下子乱了起来。

霍戍已然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已然来不及询问田五郎具体情况,他让元慧茹和黄蔓菁赶紧把桃榆带进屋里躲好,又让赵盼拿了家伙前去守着。

“阿戍,阿戍!”

桃榆看着阔步而去的人,连忙喊道:“要小心。”

霍戍应了一声,立即道:“老幼妇孺立即退到内院中,不可乱跑。”

“不会骑射的男子留在内院看家!”

“北域的与我打头阵上,葛亮你带人准备弓箭埋伏接应。”

霍戍迅速做出部署,乱成一锅粥的存户立马有了主心骨,按照霍戍的安排各自行动。

“大家别怕乱了阵脚,我们人多有家伙,定不会叫山匪讨到好处。”

顷刻之间,霍戍扯了马带着人冲迎了出去。

葛亮带着一行人前去取弓箭防守。

纪文良要随行前去搬弓箭出来,混乱中潜意识去寻找金柯鹿的身影,一转头发现他带着仆族竟骑上了马俨然要出去迎战。

他连忙过去拉着人:“你干什么去!”

金柯鹿甩开辫子,目光凌厉:“自是去对付山匪,这些狗娘养的,好好的日子都叫他们胡搅了。”

“你别去,就在这边待着安全些!”

“霍哥不是说了北域的先去会会山匪么,我们不也是北域的。”

纪文良着急解释:“哥夫说的是他同乡范伯他们!你带着人把村里的老弱守好就省大力了。”

金柯鹿看着纪文良:“你是不是担心我?”

纪文良张了张嘴,没说话。

“得,没有就算了,我出去冲锋陷阵。”

金柯鹿扯着马就要走。

“担心,担心总行了吧。”

纪文良无可奈何道。

“这不就对了。”

金柯鹿翘起嘴角,对仆族道:“听阿良的,守在院子周围,不能让山匪接近。”

霍戍带着六个人先行骑马出去,在距离大院儿不足一里的地方便与山匪会上了。

黑压压的夜色之中,也可见攒动的人头。

估摸得有三十来号子的人,这些脱离了管制约束,常以抢夺为生的人,虽也只是普通人的模样,可浸淫在争斗之中已久,身上显有一股老实忠厚的农户人没有的狠劲儿。

月色之下,银刀泛着森冷的光,而北域人身形高大,五官深邃,逆光而来脸隐匿在半片阴影之中。

霍戍一行人更也让人心中忌惮。

“哈哈哈哈!瞧瞧这一水儿的马,这破地方竟然还淘到宝了。既有这么好的东西,我便开恩一回,现留下马匹家伙,我留你们一条贱命。”

三角眼看着阻拦他们去路的几个人,气势逼人,虽惹人胆寒,不过他今日倾巢出动,寨子里的能手都来了,三十几个兄弟,未必还拿不下这么几个人。

他心中信心自得。

“但我今天不开恩,要命。”

霍戍眸光骤然变冷。

“臭小子,口气还不小!”

三角眼微眯起眸子,脸乍然一狠,他倏然抬手:“把这几个不知死活的都跟老子收拾了。”

夜色下顿时响起了厚重铁器碰在一起让人肉疼的声音。

两厢很快便交缠在了一起。

三角眼在后头些看着被包围住的几个人,已经受牵制上。

他朝着身侧的人使了个眼色,旋即绕出来了十几个汉子,继续摸着往大院儿的方向过去。

三角眼看了眼这头,又看了眼院子的方向,犹豫了一下,是在这头还是先去那头。

不过他见着这几个汉子固然高大凶悍,但这边怎么也十几个人,如何应付也当绰绰有余。

三角眼扯着马,扭身追上去院子的队伍。

“把这边的人先扣下,要是有不识相的直接杀,前头的就不敢再……”

话还没说完,簌簌的破风声响起,一股强劲的力道直接从耳边擦了过去,三角眼顺着声音看过去,竟然是一支箭。

三角眼惊魂未定,再次看过去时手底下的兄弟已经发出了惨叫声,院子外头突然冒出来了二十多个手持弓箭的汉子。

箭齐刷刷的瞄准了人,便是箭法不行,就是胡乱一通乱射,这么多把箭过来也能把人射成筛子。

再者这些人的箭法明显就是练过的,精准挑人手脚下手,使人失去武力而又不会直接毙命。

三角眼顿时傻了眼,连忙勒住了往前的缰绳。

他以为能手都去打了前锋,这边已然薄弱,纵然是还有汉子,却也当是些惶恐不安的农户才是。

不想这头乌泱泱的还有一群能手在守着,便是五十里外的村子常年饱受匪患警惕高,村中劳力都有练就手头功夫,东南一带的山匪都知道难磕,他去会过两回,却也全然赶不上这边难磕。

这回当真是大意踢了铁板。

哪里想到这破难民村里竟然会有这么多的能手,他心中又惊又恐,心头有不好的念头,只怕这不是什么难民村,而是战乱起的一方势力。

三角眼调转马头,想由着前头的人把这边拖着,他乘乱跑路。

然则一个转身,就见着霍戍居于马上徐徐而来,他身上染了血,比方才更为可怖。

三角眼大骇,这才多长时间,那边的十几个兄弟竟都已被制服,不知死了几个,有气儿的被扣着全然不敢动弹。

“就这点能耐还想袭村,未免太过不自量力。”

霍戍冷声道了一句。

三角眼看着霍戍自知是逃不了了,他一咬牙关,乘其不备握着手中的大刀朝霍戍砍去。

霍戍一个避身闪过,反送了三角眼一刀。

砰的一声坠马闷响,男子倒在了地上,抽出之间鲜血直冒。

“老大!”

其余山匪被这么多人埋伏本就已经发怵,这朝再见着三角眼没了命,主心骨断了更是慌了神。

一群人不知如何。

“我当是多厉害的主儿,原来就这么些杂碎。扰了大伙儿大好的席面儿,真是扫兴,不如都给砍了。”

金柯鹿骑着马出来,慢腾腾的收着鞭子,他手底下的仆族闻言便要动手。

“英雄,英雄……我们本是无心偷袭村子的,也是被逼着才来的。”

被围住的山匪里有人突然放下武器跪了下来:“我们只是周遭的老百姓,被寨子里的匪徒抓过来压着做事儿,家人亲眷被他们扣着,要是不听他们的话家里人就要惨遭他们的毒手。”

说着有人抹起眼:“就因为不跟他们去抢夺伏击人,他们就把我娘给活活打死了!”

“我们这一趟不得不来,若是不来的话,被扣押在这次里的家眷就要收到他们的责难。”

“我们这些壮劳力被拉出来去骚扰抢掠,家人就被关在寨子里干苦力,相互制衡。”

诸人听见他们的哭诉也下不了手,毕竟匪徒确实有掳掠良民的习惯,还让他们碰见过。

一时间诸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于是纷纷看向了霍戍。

霍戍冷淡道:“为了活命什么借口编造不出来,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英雄要是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带您去寨子里,我们的亲眷还在那边。附近村子里的人也认识我们,我们原本是有户籍的良民。寨主同我们说把这里占领以后,寨子就搬过来,这次寨子里的壮力几乎都出动了。”

霍戍道:“寨子那边现在还有多少人。”

“那边主要是一些老弱妇孺,总计不过二十余人,壮力的话不过五六人。”

“寨主觉得拿下这边势在必得,且距离不算遥远,一晚上足以拿下,所以留下看守的人并不多。”

霍戍未置可否,须臾后道:“把他们都先看押住,死了的给处理了,省的村里的孩子妇孺见了害怕。”

众人听霍戍如此安排,也没多言,立马便依言行事:“便宜你们先留一晚,若是虚言,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清理了死了的十余人,他们把剩下的人先集中看押。

“出来吧,没事了大家,都可以出来了,匪徒已经被扣下。”

纪扬宗得到外面的消息,连忙前去通知屋里缩做一团的乡亲们。

“没事了?没事了吗?”

屋里传出了细弱的询问声,再得到确定的答复以后,大伙儿慢慢才从桌底门口钻出来。

得知了匪徒已经被扣下屋里的人都松了口气,但大多数农户都没有见过匪徒攻击村子的阵仗,吓的有点厉害。

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胆子小的两股战战,双腿发软,叫人或馋或扶着,还有几个先前还好好的,听说了没事反而后知后觉哭了的。

万幸是没有被吓晕过去的。

纪扬宗见到这样的状况,心里头也不好受。

既然现在已经平息了山匪,时候也不早了,正要开口宽慰上几句,叫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却先被大跨步回来的霍戍叫住。

狱严狱严 “全部人都先留下!谁也别急着走。”

霍戍只说了这么一句,未看众人一眼先抬腿先去了屋里,直奔桃榆的屋子。

诸人不知道还有什么事,但见着霍戍进去时脸色明显比平时还要臭,心里头有些不安。

虽然因为惊吓而有些累了,但是谁也不敢先走,沉默的在院子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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