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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衬得她眉目浓烈,傲放不……

帝台艳宦 青草糕 2574 2024-06-07 10:10:02

直到未时初, 那出去找玉雕和契书的官员与掌柜才回到刑部,脚步虚浮,面色如土。黄尚书一看, 不由猜到了几分,眼神阴晦了下去。

“秉大人, 下官……下官无能,没有找到契书与麒麟玉雕。”那官员羞愧难当, “下官与掌柜仔细回想,都记得之前确实是已经带在了身上, 可不知为何到了这里, 东西却变了。”

黄尚书道:“你再想想, 一路上过来,可有撞到过什么人?遇到过什么事?”

“街上人多, 下官为赶时间,也不好绕远路,只能顺着人潮走。虽与路人偶有触碰, 但下官一直留心护着,不可能给人以可乘之机啊。”

戚卓容跷着腿, 一边剥枇杷一边道:“说了这么多,至今也找不到那契书和玉雕在哪,光凭账簿上两行字, 也证明不了什么。那红口白牙的,梁大人岂不是冤枉?至于那千两银票从何而来,还需黄尚书多加追查。毕竟冯都尉已经亲口承认自己参与下毒, 又咬死了是梁大人指使,那获益最大的,又该是谁呢?”

她意有所指, 黄尚书额头青筋突突直跳:“戚公公,此处好歹是公堂,现在是审案时间,你当堂吃枇杷,实在有损威严!”

“对不住,对不住。”戚卓容擦了擦手,“方才午食滋味虽妙,却佐料甚重,因此才吃了些枇杷解腻,这还是小司马回去换衣裳的时候顺便带过来的呢——就说他聪明。小司马,把剩下的枇杷给各位大人再送过去,下值了慢慢吃。”

“戚卓容!”黄尚书忍无可忍,拍案而起,“你再这样扰乱公堂,就别怪本官拂了陛下面子,将你请出刑部!”

“让咱家走,也不是不行啊。”戚卓容挑起嘴角,“看样子今天这审案也审不出什么了,说梁大人行贿买凶也没有实质证据,那黄大人不如就把梁大人放了,再回去对这个满口谎言的冯都尉严加审讯如何?”

“你……”黄尚书指着她,手指颤抖。

“怎么,不愿放人?”戚卓容纤长五指撑着桌面站起,方才还慵慵懒懒的一个人霎时就变得挺拔如松,“还是说没了梁大人就根本查不了案,因为从始至终你们只肯围着她一个人查!”

“戚卓容,我看你根本就是胡搅蛮缠!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黄尚书气得双颊涨红,胡须被喷气吹得一颤一颤,一双眼瞪着她,好像要把她瞪出两个洞来。

“谁敢!”戚卓容冷笑一声,御赐令牌被她握于掌心,所到之处如陛下亲临,皆可通行,不得阻拦,“黄大人,你以为咱家闲得慌,没事非要来听你审这个案?既是查案,就应当重物证轻人证,黄大人高居刑部尚书之位多年,岂会不知这个道理?如今纠着几个人的证词不放,不知是何居心!”

黄尚书驳道:“戚公公自己头上的案子尚未查明,就要来插手我刑部之事,又不知是何居心?!”

“你怎知咱家没有查明?”戚卓容抬起下巴,粲然笑道,“不仅查了,还有了一些意外收获,因此才想来刑部一观,看看黄大人可有同样的收获。只可惜,结果令人失望啊。”

黄尚书惊疑:“你查到了什么?”

戚卓容歪着头,对门外的守卫道:“把梁佥事和冯都尉都喊上来罢,这么大的事情,得让所有人都一起听听。”

守卫不动,只迟疑地看向黄尚书。

“黄大人,你莫非是不想推进这个案子?饭都喂到你嘴边了,你还不吃?”

如此粗鄙之语,果然是市井出身!黄尚书愤懑拂袖,道:“带上来!”

冯都尉还以为案子有了新进展,脸上还带着隐约的笑意,可看到堂中表情诡异的众人,又渐渐迷茫了起来。

梁青露背着手,倒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又有何事?”

“人都齐了,那咱家便说个明白。”戚卓容从桌后走出,立于大堂中央,深红色的衣襟衬得她眉目浓烈,傲放不羁。

“诸位都知道,郭总兵于庆功宴上饮下毒酒,毒发身亡,最大的嫌疑之人——那名倒酒的舞女也自尽在净室,如此一来,所有人都觉得要从舞女入手,查遍她的交游往来,是也不是?可别人想不到,黄大人,怎么连你也想不到,还要查查那杯酒里的毒呢?能让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丧命,可不是普通的毒。咱家让人去太医院查这毒的来源,太医院的院正说……”

“慢着!”黄尚书打断她,“那沾了毒的酒杯早已被刑部收管,你是如何得到?”

戚卓容吃惊掩嘴:“原来黄大人还记得刑部收走了那酒杯啊!你们收走了又不查验,放在那做什么?奇也怪哉!咱家还当你们是根本忘了那酒杯,所以才不去验毒的!”

角落里,一名官员低声道:“是下官负责整理的酒杯等证物,先前已跟黄大人申请过验毒,却被黄大人以‘本部人手不够,事有轻重缓急’之由搁置了。”

戚卓容望过去,只见那官员虽穿着官服,但颜色磨损甚重,缝接之处还有不少补丁,于是她心下了然:这是个出身贫寒的士子,科考后被点入刑部,尽干些吃力不讨好的杂活。她点头道:“不怪黄大人有此想法,毕竟刚抓了冯都尉,他亲口承认了有人指使,有了这么重大的线索,谁还顾得上费力查那死物。”

黄尚书脸色越难看,戚卓容就越高兴。

“咱家当然没那个本事进刑部偷证物,只是郭总兵倒下之时,酒也洒出来了一些,咱家便用帕子收集起来,请太医院的院正查验。院正说,这毒/药是以几味不同药材混合制成,本是能用来救命的良药,但剂量一错,加之药性冲撞相克,就变成了致命的毒/药。稀奇的是,这几味药材因为采摘困难,在民间极为罕见,都是由太医院严格管控。”她莞尔一笑,却笑得人心里发凉,“意思就是,除非是里面的太医,或是太医院根本不会防备的人,才有机会拿到。各位如果不信,现在就把刑部收管的酒杯拿出来,让太医过来查一查残余的酒渍,免得怀疑是咱家信口雌黄。”

她环视一圈,见众人沉默不语,便走到瑟瑟发抖的冯都尉面前,一把掐住他的下巴,问道:“毒哪儿来的?”

“我、我不知道!”冯都尉惨白着脸,使劲地摆手,“都是梁青露给我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这小人,明明是自己毒杀郭总兵诬陷他人,知道一旦证词推翻就再无可信度,因此就死咬着旁人不放是么!”戚卓容的指甲掐进他的下颌肉中,几乎要掐出一条血线来,“那几味药材进了太医院才能得,梁青露除了上朝一次、庆功宴当日一次,根本就没有再进过宫!她哪来的机会制毒!”

她重重一推,那冯都尉顿时失了平衡,踉跄着后退几步,仰面跌倒在了地上。

“由此可见,能得到那药材的人,只可能是宫中之人,且是太医院不会防备之人!”戚卓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事到如今,你还不愿说出是谁吗?”

冯都尉拼命摇头,昔日在沙场上策马杀敌的铮铮男儿此刻竟像个没骨头的落魄乞丐一样,只会一味地哀叫道:“我都说了是梁青露!你还想逼我说出谁来!她既然能买通我去给郭总兵下毒,当然也可以买通宫里的人去取药材!”

戚卓容还未说话,就听得上首黄尚书开口道:“这倒是提醒了本官,这能从太医院里取到药材的人,必然颇具权柄,且近来身子不适,所以取药合情合理。如此看来,戚公公反倒是最为可疑之人,你位居秉笔,又代行掌印之职,而近来陛下遇刺,抱恙在身,你出入太医院,太医自然不会拦你。”

戚卓容愣了一下:“黄大人的意思是……咱家勾结梁青露,杀了郭总兵?”

“本官也只是猜测,并无凭据。毕竟戚公公今日有心维护梁大人,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黄尚书自矜道。

戚卓容实在忍不住,扇子敲在额上,笑得差点直不起腰:“黄大人,你老糊涂了罢!急着破案,最后把自己绕进去了!若真是咱家去太医院偷的药制的毒,那咱家直接去给舞女便是,还要中间多出一个冯都尉转交作甚?这岂不是画蛇添足、横生枝节?”

黄尚书动作一僵,也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不由暗骂一声是自己急昏了头,这才被冯都尉带进了沟里去。他被一个白面阉人这样玩弄于股掌间,不由大为光火,却又不得不隐忍下去,几乎咬碎了牙。

“不过黄大人分析得不错,行掌印之职,颇具权柄,又能为陛下取药的人确实是值得怀疑的对象。”戚卓容笑道,“只不过不是咱家,而是那被关在屋里头禁足的,司礼监掌印,钱鹊。”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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