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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就凭我是大绍未来的皇……

帝台艳宦 青草糕 3129 2024-06-07 10:10:02

戚卓容回到自己房间, 落锁,上床,把自己卷进被子里, 一颗慌乱的心才终于慢慢恢复了正常。

裴祯元、裴祯元……这个小兔崽子!

她默念着他的名字,一拳捶在床上, 一手却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脸。

简直荒唐!

她竟然就容许他这样胡来!

难道就因为他是裴祯元吗?

她心乱如麻。

手指情不自禁地抚上自己的嘴唇,她想起残余的酒液被他卷入舌尖, 想起他温热而带着些许苦药味的气息,脸上顿时一烧。

被他那样亲吻着, 她竟然真的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感觉, 就好像很多年以前, 他也会抱着她的腰,会抱着她的胳膊, 从她那里寻求一些安慰与温情。而她,也总是任他予取予求,温声软语, 抚摸拥抱,用他喜欢的方式去安抚他。

她不是失了理智, 而恰恰是保留着理智,所以才能让自己没有做出任何肢体上的回应。否则,按照她一贯的习惯, 她就会因为怜惜他心底燃烧的渴望,而去填满他的空虚与寂寞。

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承认, 或许在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她对他的感情,已经超出了所谓的“亲如姐弟”“相濡以沫”。

世上不可能有容忍弟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的姐姐。除非她本就不介意。

但要说她对他有多么一往情深、缱绻缠绵, 又绝不至于。

她习惯了照顾他,习惯了宠着他,习惯了和他的亲密举止,她没有说谎,他在她眼中和家人无异。

他吻过来的时候,她心里除了惊讶于他的大胆,便只剩下了深深的无奈。

她不可能把他怎么办,所以他才敢这样肆无忌惮。最坏也就是离他而去,可眼下她已经用行动证明了,她不会离开他。

所以他才会得寸进尺,便是笃定了她只能步步退让,无条件包容他的猖狂。

戚卓容长长地叹了一声。

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超出了她的控制,她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裴祯元还算有一点点良心,知道用后位来换。

是的,她很诚实,她确实因为后位的无上权力动摇了一下,而不是因为和裴祯元的那些情情爱爱。

哼,没错,绝对不是。

但是他的良心也就只有这么一点点了,竟然还好意思用选妃来威胁她,她要是能被这个威胁,当初还会拿这个和他开玩笑?

戚卓容摇了摇头,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折腾了一夜,又喝了点小酒,不知不觉间,她便混混沌沌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她醒来时只觉天光大亮,外面的雨不知是什么时候停的,阳光灿烂,若不是有一层窗纱隔着,只怕能照得她眼晕。

腹中空空,她从床上爬起来,在屋里搜了一圈也没找到能吃的东西,只能打开门道:“什么时辰了?”

如她所料,外面的阳光确实耀眼得让人险些睁不开眼,昨夜满地的积水已经消退了大半,满庭落叶落花被雨打风吹去,显得分外惨淡。

廊下宫人们正忙着收拾残局,见她突然开门,都不由愣住了。

良久,才有一个小宫女提着扫帚,怯生生地道:“回……燕姑娘,刚过未时。”

戚卓容砰地关上门。

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是自己一觉睡到未时更可怕,还是一夜之间自己的身份已经天下皆知更可怕。

她头痛地回到床上,觉得要不然还是自己再睡一会儿罢。

过了片刻,有人来敲门:“是我,履霜。”

戚卓容不得不给她开了门。

履霜拎了个食盒进来,道:“你终于睡醒了,是不是饿了?多亏我给你留了点心。”

戚卓容一边捻起一块软糕咬了一口,一边道:“芥阳呢?”

“走了。”履霜说,“得了陛下的准许后,出宫了。”

戚卓容一惊:“干什么去了?”

“当然是为你冲锋陷阵去了。”履霜说,“宫里宫外,都因为昨夜的事乱成一片,芥阳人脉那么多,自然有她的用处。你放心,司马大人说了,会安排东厂的人护着她的。”

说到司徒马,戚卓容又是眉峰一拧。

履霜说:“你也别把司马大人昨夜的酒话放在心上,他就是发个牢骚而已,今日还不是得乖乖跟着陛下去收拾烂摊子。”

“陛下何时起的?”

履霜摇了摇头:“不知,我辰时中起身,那时听说陛下已经去了御书房。若不是芥阳起得比我还早,恐怕还来不及见陛下一面呢。”

戚卓容咀嚼的动作一顿:“他去了御书房?他怎么能去御书房?”

“御书房……怎么了吗?接见大臣,不去御书房还能去哪?”履霜茫然。

“他昨夜去奉天殿已是不妥,怎能今日再去御书房?”戚卓容微怒,“他心口中刀,又起得这么早,这身子怎能被他这样折腾!”

履霜瞅着她的表情,迟疑道:“你……还这么关心他?”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戚卓容叹了口气,把那口糕咽了下去。

她刚想和履霜再说几句,外面又有人敲门:“燕姑娘,是我。”

是昨日给她看诊的女医。

女医端了一盅汤药进来,道:“陛下有吩咐,待姑娘醒后,便要我看着姑娘把药服下。”

“药?什么药?”履霜诧异。

戚卓容皱了皱眉,端过药碗,仰头喝了,把碗底亮给女医看。

女医又给她把了脉,嘱咐了一些事项。

履霜在旁听了几句,大概明白了缘由,等女医走后,不由顿足道:“你怎么这么糊涂,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不爱惜身子呢,你又何曾爱惜过自己的身子,我看你们两个可真是绝配!”

戚卓容继续沉默地吃她的点心。

履霜絮絮叨叨了一会儿,忽然回过味来:“他还记得给你送药,你们两个……和好了?”

“本就不曾决裂,何来和好之说?”

“那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履霜小声地问,“你……想开了?”

“别问了。”戚卓容烦躁地说,“你再问,我也没有答案。”

“好,好,那我不问了。”履霜说,“那么,你近期打算做什么?就天天闷在屋里,足不出户?”

戚卓容:“我倒是想出去,可我有何理由出去?身上没个一官半职,说话都没有底气。”

“那又怎么了,未来的皇后娘娘,还不是想去哪就去哪?”履霜揶揄。

戚卓容瞪了她一眼。

履霜连忙求饶:“我错了,姐姐饶命。”

她这一声“姐姐”,倒叫戚卓容想起裴祯元迭声的“姐姐”来,不由面上一热,生怕被她看出端倪来,连忙把人赶了出去。

——食盒留下了。

她慢慢用完了点心,从架子上抽下一卷书,坐在窗台前翻阅。

好像有很久没有过如此清闲的时候,她也有很久不曾静下心来认真看过一本与公务无关的闲书。

书是一本游记,作者写的风光很漂亮,戚卓容渐渐沉下了心,看了进去,这一看,就看到了傍晚。直到金乌西坠,她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一抬头,发现一顶小轿进了英极宫。

她连忙站起,就看见那顶小轿落了地,司徒马从轿后出现,撩起帘子,扶着里面人的手,将他搀了出来。

裴祯元裹着厚厚的大氅,一只手里还抱了只暖手炉,慢慢地下了轿,往殿里走去。

戚卓容推开门,可她还没来得及跨出门槛,就见裴祯元腿下一软,跪倒在地上,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陛下!”

她几乎是飞身而至,扑到了他身边。

司徒马皱着眉,说:“快,帮我把他抬回去。”

裴祯元却想推开她,喘着气道:“没事,真的没事。”

他唇边还有黏连的鲜血,她怎么敢信他没事?

她看得清清楚楚,这一次,不是他在装模作样,而是真真切切地发生。

戚卓容问司徒马:“怎么回事?”

司徒马飞快道:“刑部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刘尚书死于匕伤,创面干净利落,但尾端带弧勾,这样的手法习惯很少见,通常……是拾肆的习惯。刑部已经掘了一些从前犯人的坟墓比对过了,经过拾肆手的,与刘尚书身上的伤口极为相似。而昨夜刘尚书之所以深夜还在书房,是正在拟一道弹劾你的奏章。现在,拾肆已经被刑部逮捕。”

戚卓容僵住。

司徒马:“这必然不是拾肆所为,昨夜拾肆与东厂众人都在一起,但是现在整个东厂都有嫌疑,证词不作数,你明白吗?”

裴祯元抓住了她的手臂,犹自道:“你放心……”

戚卓容盯着司徒马:“太医院排查完了没有?”

“排查完了。老院使是宋长炎的人,他年纪大了,经不住审讯,招了。”一想到看似和蔼可亲的老院使竟然被宋长炎买通,司徒马就难掩愤恨。

“宋长炎也审过了?”

“审过了。他起初并不松口,但经过严刑拷打,他只肯承认是他怀疑你的身份,所以才会……”司徒马忍不住骂道,“这人嘴里真真假假难辨,我们手里又没有物证,万一把他真弄出个好歹来,还会被人扣上屈打成招的帽子!不然你以为陛下为何今日会急火攻心,还不是外面一群进不了宫的大臣嚷嚷着要公审宋长炎,所有人均可旁听!”

经过一夜发酵,上到皇亲国戚,下到贩夫走卒,还有谁能不知道东厂督主女扮男装十二年的奇事?还有谁能不知道陛下冲冠一怒为红颜,甚至下令将带头质疑的内阁大学士关进了天牢?

裴祯元一生清名,如今终于栽在了她的身上。

“不必自责……”他说,说罢又是一口鲜血。

戚卓容对司徒马道:“叫个可靠的太医。”

旋即她拔出了司徒马腰间的长剑。

众目睽睽之下,裴祯元拽住了她的衣角,道:“不要冲动!”

戚卓容一身白衣,长剑在北风中泛着冷光,双眼通红:“我自有分寸。”

她用力撇开他的手,然后提着剑往外走去。

裴祯元艰难道:“把她……”话没说完,过度透支的身体已经无法负荷,昏厥了过去。

司徒马冲着愣在一旁的宫人们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来扶?”

而另一厢,戚卓容从御马监直接拉了匹马出来,一路策马,顷刻间便奔至午门之外。

午门外众臣云集,好不喧嚣。

都是要来求见陛下的。

她白衣猎猎,长发高束,座下黑马四蹄踏雪,乍然闯入众人眼帘,竟让众人有了短暂的迟疑。

——是戚卓容?她怎么敢来?不,不对,不是戚卓容,她是燕鸣姣。

不知是谁率先出声:“妖女,你提剑来此,是何居心!”

戚卓容眉目森寒,声音如清玉击钟,响彻宫门:“都给我听着!陛下病情危重,不宜操劳,除非是各部尚书及内阁亲自递帖,其余人等,未得召见禁止聚集!再有犯者,以逼宫罪论处!”

“笑话!荒谬!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命令我等?”

“凭什么?”戚卓容冷冷地笑起来,剑锋一扬,割裂了黄昏晚照,“就凭我是大绍未来的皇后!”

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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