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猛地打开大门,原本踹门的小喽啰瞬间由于惯性滑倒,狠狠地吃了一口周家客厅的灰。
他捂着脸站起来,嘴里大声叫嚷着要周也好看,却在视线恢复后瞬间熄声。
“怎么不吵了?”身躯远比他高大的司命在此刻的他眼中如同恶龙,只是普通的神色却让他战战兢兢的后退几步。
他们这种人敢欺压老实本分的平民,不怕执法队,平常看见躲开就好,毕竟他们也不会浪费宝贵的天赋在他们身上。
最恐惧的就是喜好华服的贵族们,因为这种贵族的狗腿子是可以专门盯着他们打,直到贵族消气为止的。
他亲眼见过曾经一位在城区叱咤风云的混混头目在得罪贵族后被欺压成什么窝囊模样,要不是后来有本地协会中的贵人看那头目还算听话,保下一命,或许现在他每天路过某条河的时候都能碰到。
他看一眼原本带自己过来的老大,果然那人已经远远地退开,他啪地一声跪下,试探性的用手抓住了眼前贵族华服之上覆盖的围裙。
那围裙小小的,又破旧,穿在眼前高大银发男子的身上一点也不衬,却叫他多了几分烟火气,给予了几人一丝希望。
“我不是有意冒犯的,您饶我一命吧...我才几十岁,我真的还不懂事...”
司命没有将一丝眼神分给他,眼神扫视几人,最终落到领头上。
“一群不懂礼节的脏老鼠。”他的余光扫视已经开始磕头的喽啰,落点在被扯住的围裙上,控制马甲的周也心里一叹,忘记把围裙脱下来。
那领头的瞬间领悟,一脚踹飞喽啰:“谁叫你个小瘪三摸大人衣服的,滚开。”
果见那贵族表情松快,他悻悻然跟在后面进入大厅,嘴里不忘给自己找补:“我们上午也来过一回的,那时您还不在,所以才有现在这一出。”
周也还坐在那,此刻整个人蔫蔫的,脸上的病气多过生机,见人过来,轻轻拍了下沙发示意司命入座。
几人看这阵势更加怂。
“老大...要不咱们快跑吧,这单有小命重要吗?”喽啰小声询问。
“闭嘴。”领头的比他会观察局势的多,知道眼前的贵族应该是要谈谈,不然也不会让他们进来。
“坐吧。”周也温和开口,对这些刚刚还上门威胁的混混态度平和,不过不用他们的提醒,他还记得这群人声音,也知道他们只是前哨兵,所以没有非常厌恶。
“谢谢。”头目一边坐下一边看司命的脸色,见他没有被越俎代庖的不满,才真的将屁股搁在座垫上,其他混混则一屁股坐在椅子周围的地板上,丝毫不敢靠近沙发。
此时谁也不敢说话,周也悠然自得地喝着茶,他看着还在走动的钟表,之前那些人喊了多久来着,是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
安静到窒息的氛围无疑在拷打每一个混混的精神,人的精神无法在极度紧绷中维持太久,很快几个坐在地下的人都真的松懈下来,有人开始扣手指。
唯有头目依旧紧绷,但很快也要到界限。看着时间转到三十分的位置,在头目悄悄喘口气的瞬间,司命将原本放松的姿态改变,整个人向后仰,跷起二郎腿,神色和那群头目最恐惧的二世祖贵族重合。
头目的脸都要抽筋了。
“说说吧,你们骚扰周也是谁的授意。”
“没....有。”还没有听完两个字,头目强装真诚的话语就被打断。
“算了,我不在意。”他那根本不将几人放在眼中的表现看得几人眼中冒火,却不敢造次。
随着话语的落下,他轻轻抛出一张卡,抛物线将那东西滑到桌子下。
几个人人顿时互相看看,最终在逼视下,原本就挨一脚的嚣张混混趴下,整个人像狗一样趴着将东西缓缓摸起,随着他的动作,庐山真面目被揭开,那是一张认证卡,却不是已知的任何颜色,是棱镜似的透光浅白,随着动作折射出许多颜色。
一瞬间,刚刚的羞愤都被他们背后升起的寒意覆盖,他们真的惹到了不能触碰的大人物。
“那是什么?”此时周也偏要装作不谙世事的存在,向司命发问。
“一张废卡。”司命却像不以为意,随口答道“不过在这个大陆,应该是很有用的东西。”
他可没有说谎,那卡就是刚刚由塑料小花在家中制造,周也悄悄转移到他手上的,即使用协会的炼金造物也无法证伪。
见他充满随意的姿态,周也不再发问,司命安抚性地抚上他的手,指尖在那玉戒上轻轻游离,瞬间几张造出备用的卡也被转移到袖子中。
捏着那张如同夺命书的认证卡,头目的求生本能让他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瞬间如同捣蒜般跪坐着挪移到周也面前,他不敢去触碰司命,却想用手去抓周也的腿,大声地求饶。
周也脸上原本柔和的笑都僵硬了一秒,身躯向后退去。
与此同时一直放松坐着的司命则比本人反应还要迅速、激烈,在头目将要抓到的一瞬间,他的左手一把攥紧那粗鄙不堪到极点的男人的咽喉,两人身高的悬殊几乎使得头目悬空。
在众人惊慌失措间,司命在宽大袍子衬托下看着偏瘦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压制力,他将胆敢靠近周也的头目推到墙边,随后拳风如雷的向他不断袭去,每一声都是一样的力度,他稳定到可怕。
连周也本人都似被吓到,手轻轻地收在胸口,忧虑地看向不能算打架,只能算单方面殴打的两人。
司命的拳头像穿透肉垫般甚至撞击的墙壁都在晃动,头目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我没关系的。”好半天,那头目几乎要昏死过去的之际,周也才在众混混希翼的目光中,小声说出这句话。
司命只对他有回应,听见这句,将被掐住喉咙抬高暴揍的猪头抛下。
他站在原地,轻轻用手抚平身上的衣褶,不过半刻,又恢复方才有礼贵族的形象。
“你还是太过心软。”司命用鞋尖踹一下地上的猪头“还活着吗?”
“呜呜呜呜...”那头目似乎回答了什么,但没人能听清楚。
“要不...你们先回去吧?”周也担忧的目光在司命和混混之间游离,这声音如同救赎,几个混混顿时疯狂点头,拖起自家老大退出房间,到门口时还不忘关门。
躲在附近的居民见周家大门打开,顿时缩回家中。通过门缝,他们只能看见原本上门找事的流氓混混如同败家之犬一般灰溜溜逃走。
几人走出老远,被扛在背上的头目终于悟出为什么高高在上的贵族会放过他,那个周也看着温顺纯良,内里绝对藏着坏,是要顺着他这条放归的线让人家动用能力摸出上家呢。
思及此处,头目不禁感到头皮发麻,表面上那贵族掌握绝对主权,实际上所有的言行结果都在那病恹恹的青年掌握之中,更别提他到底如何在这关头找到一个愿意为他牺牲的上城贵族。
捏着手中来之不易的认证卡,他感觉自己的脸更疼,恨不得立刻去消费一番。但又知道自己绝对没有权利动用,最终还是打算将计就计,他相信那边绝对不会贸然上当。
“周家那小子小时候是这个性格吗?我怎么记得他很狂来着,算了不重要。”
“听见他的那句话我都要哭了,我真的没想到他会帮我们...反而贵族真的都是狗崽子,跟协会那帮......”这人说到此处,自己又仿佛害怕什么一般闭嘴。
“他人真的可以...老实说我有点后悔之前那么对他。”
听见手下们的话语,头目气得要骂人,但他那张嘴是受攻击最多的地方,刚刚要发出一点声音就如同撕裂一般疼痛,他最终只能咽下一肚子悲愤,无奈地听着他们对周也的一声声夸赞。
而此时在自家宅子中,本体被马甲护着躺在床上,似乎在安睡,实则在纯白空间中他每隔五分钟就看看沙盘。
那呈现认证卡的形态的惊艳值产物如同红点标记般在沙砾城市间传递,最后停在一个地方不动。
“是协会啊。”周也摸摸司命柔顺的银发,感叹到:“我记得以前,那些家伙就很不把平民放在眼里。”
“多亏了你在,”他捧起司命的脸,而马甲丝毫没有反抗的合上眼,放纵他的蹂躏“我才没有被欺负。”
“唔。”
这是司命的脸被本体捏的有点痛,发出了很小一声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