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鬼, ”谢诗厚一眼看出了那鬼影的来由,“是江对面的灯光。”
宁晚书:“……?”
谢诗厚把他从身后揪出来,接着带他走到阳台上, 耐心解释。
“那边几乎每天晚上都有灯光秀, 有几束光扫来这边,你看到的鬼影是别的建筑的影子,正好投在我家客厅里。”
宁晚书没接话。
尽管这家伙说的头头是道, 但他还是没办法相信刚刚那个会动的鬼影是建筑物的投影。
谢诗厚看他仍是一脸纠结,就知道自己白解释了。
“要不然你睡我房间?”
宁晚书抬头看向他的眼睛, 沉默了半晌, 最后终于下定决心:“我要在你房间里打地铺。”
谢诗厚:“……”
小学弟一再坚持,谢诗厚拿他没辙,最后往地上放了三层棉被。
宁晚书心满意足地躺在厚厚的棉被上, 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谢诗厚不久前吃过药了, 这会儿有点犯困。
犹豫了一下,最后他还是不忍心, 把宁晚书抱到了自己床上。
本来他是想睡在地铺上的, 只是药效来得太快,他一下子软倒在了床上。
这一觉,宁晚书睡得格外踏实。
醒来发现腰间横着一只手臂, 他懵了片刻,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抬起手就想把怀里的男人推开。
这时谢诗厚突然低下脸庞, 鼻子往他的发窝里蹭了蹭。
宁晚书:“……”
好想打人!
他抬起手,不客气地把谢诗厚的下巴推开, 接着坐起身,左右看了看, 找到一台手机。
他按亮屏幕,看到时间显示05:32。
这么早,他还可以再睡一会儿。
这回他说什么也不想再跟谢诗厚睡一起,于是自觉回地铺上。
刚想躺下来,余光瞥见一个大蟑螂从枕头底下爬出来。
“艹!”宁晚书骂了声,拿起拖鞋一顿乱拍,可惜还是让它跑了。
怕睡着时被蟑螂爬脸,他三两下滚回到床上。
这破地方看起来那么干净,居然养了这么大一只蟑螂,附近肯定还有一窝!
他倒不是怕蟑螂,只是觉得蟑螂很脏。
困意再次袭来,他顾不上那么多,倒头就睡。
早上七点二十分,谢诗厚的手机闹钟准时响铃。
二人几乎同时醒过来,怕错过兼职的宁晚书对闹钟反应极大,会条件反射地爬起来找手机看时间。
恰好谢诗厚的闹铃跟他的铃声一样,他第一时间爬起来,直接跨坐到了谢诗厚身上。
“嘶……”谢诗厚的脸瞬间扭成一团。
宁晚书吓了一跳,急道:“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谢诗厚深深拧着眉,脱口而出:“你别动。”
宁晚书不敢再动,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谢诗厚抬手托住他的细腰,将他抱坐到一旁,接着起身,一股脑冲进了洗手间。
宁晚书脸上没来由一阵发烫。
艹,好尴尬。
谢诗厚在洗手间里呆了老久也没出来,宁晚书眼看时间快到8点,赶紧过去催。
“你好了没有?我快迟到了。”
“快好了。”洗手间里传出隐忍的声音。
宁晚书又耐心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浴室门打开,面色潮红地出现在门口。
宁晚书挑眉:“你怎么流了那么多汗?”
谢诗厚红着脸,“便秘。”
宁晚书:“…………”
谢诗厚绕过他走出去,“你快点洗漱,我送你回学校。”
宁晚书哦了声,走进浴室关上门。
他来到马桶前,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奇怪,怎么突然感觉胀胀的,有点不舒服。
活了18个年头,宁晚书还是头一次早上起床时突发这种特殊状况。
想压也压不下去,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要那样做才行?不然总不能这样子出门吧?
不管了,应该不会很久。
谢诗厚换好衣服就自觉到客厅里坐着等,结果等了十几分钟也没见宁晚书出来,不由得担忧。
他回到卧室里,敲了敲浴室的门:“书书,再不出来要迟到了。”
浴室里很快传出宁晚书急促的声音:“等会儿…我……便秘!”
谢诗厚:“……”
这样子的呼吸声,哪里是便秘……他一听就知道小学弟在里面做什么,毕竟这件事他刚刚才经历过。
原来小学弟对他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啊?
宁晚书在浴室里呆了足足半个小时,出来时整张脸烫得快要冒烟。
只是赶时间他没想太多,急急忙忙收拾好就坐上了谢诗厚的车。
不出意外,回到学校上课迟到了十几分钟,幸好任课老师脾气好,没跟他计较。
谢诗厚没马上回去,坐在了教学楼下面的长椅上。
他拿起手机,给宁晚书发微信:早餐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等了许久,宁晚书回复:不用。
我是傻*逼谢诗厚:包子吃不吃?还是想吃肠粉?
宁晚书: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我是傻*逼谢诗厚:嗯
宁晚书:……
我是傻*逼谢诗厚:粥吃不吃?
宁晚书发了个猫猫炸毛的表情包过来:别以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就可以得寸进尺,我说过永远不会跟你和解!
我是傻*逼谢诗厚:好,不和解。
不管小学弟怎么对他,只要不把他踢出局,他都可以全盘接受。
我是傻*逼谢诗厚:想吃什么?
宁晚书:随便!
一节大课需要90分钟,谢诗厚决定回自己的房子给宁晚书做早餐粥。
几乎是掐着点把粥送回学校,刚好赶上宁晚书下课。
宁晚书走过来看到他汗流浃背,心里十分不爽:“快点滚回你家去,别再来烦我。”
“好。”谢诗厚把保温盅递给他,“粥还是热的。”
宁晚书不客气地接过保温盅,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诗厚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的身影走远,心情越来越低落。
回到宿舍,宁晚书把保温盅打开,看到熟悉的芥菜瘦肉粥,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那傻*逼真是傻得没救了。
这时室友们买完早餐回来,覃华天兴奋道:“老幺,学校发了新通告,你的冠军名副其实,没有作假,论坛管理员也发了声明,是同个人发帖带节奏抹黑你!”
宁晚书问:“是谁?”
覃华天道:“这个论坛倒是没说明,只是封了那孙子的所有ID,不过有人扒出来,那孙子是音乐系大一新生。”
宁晚书下意识想到的是林坤,动机最大的人就属这傻缺。
即便不是林坤,音乐系应该也有很多人看他这个“门外汉”很不顺眼,毕竟他不是学音乐的,却拿下了校园十大歌手的冠军。
学校出了这个结果,真少爷那边肯定也收到了风声,估计会有新动作。
宁晚书不太放心,拿起手机给温廉安发信息:温老师,我想确认一下我的参赛资格还在不在。
等了许久,温廉安回复:当然还在。
宁晚书:那就好。
温廉安:怎么了?
宁晚书:嗯,学校论坛有人质疑我校歌比赛冠军实力,学校成立调查组出了声明我没问题,我就是有点担心别人又作梗。
温廉安:放心,你是我选中的种子,没人能动你。
宁晚书:谢谢温老师,我会好好表现的。
温廉安:嗯,好好练歌,加油。
宁晚书轻轻地舒了口气,点开音乐软件,把选好的歌单打开。
现在他有一个新问题,就是歌曲的版权。
买完这么多首歌,他非得倾家荡产不可,而且他还不一定有机会唱完这么多首歌。
以前有宋啸在,完全不用担心音乐版权的问题,现在他只能靠自己,但他根本没有途径。
温廉安是他的引荐人,他不能跟温廉安联系过深,唯一能找的人只有……
宁晚书深深吸口气,给谢诗厚发信息:傻*逼,我想跟你合作。
我是傻*逼谢诗厚:好。
宁晚书朝天翻了个白眼,连问也不问就说好,果然是个傻*逼。
宁晚书:我想请你帮我买几首歌的版权,到时候比赛要用,赢了奖金分你一半,输了我再赚钱还给你,可以走合同。
我是傻*逼谢诗厚:可以。
宁晚书想了想,又发来一句:但是我不会写合同,你不是认识有律师?
我是傻*逼谢诗厚:这个交给我就好,合同出来给你过目。
宁晚书:我参加这个比赛可能会有很多变数,甚至是退赛或是身败名裂,你跟我合作的事保密,我不想拖你下水。
谢诗厚逐个字看完,很认真地给他回复:别担心,你的身世从来都不是污点。
宁晚书笑了笑,他也觉得自己的身世不是污点。
可是现在的网络环境造谣太容易了,网友很容易被带节奏,一旦被彻底开盒,必定是一场腥风血雨。
万一到时真落下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他连兼职都做不了,以后日子要怎么过?
宁晚书没办法不悲观,趁现在还没有那么多人认识自己,他得做点什么。
于是,他登上咸鱼网,重新将之前下架的长命锁挂出去,并且给上次那位咸鱼老板发信息:老板,长命锁10万还要吗?
消息发完,对方没有回复。
宁晚书苦笑,都过了这么久,对方肯定看不上这块长命锁了,有些事一旦错过,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谢诗厚办事效率很高,加上谢氏集团旗下就有娱乐产业,购买歌曲版权的事非常顺利。
宁晚书拿到合同认真地看完,感觉没什么问题,于是果断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谢诗厚道:“不再看看吗?”
宁晚书摇头:“你要是坑我我也没办法,输了大不了把命赔给你。”
谢诗厚皱眉:“我不会坑你。”
宁晚书笑了笑,没接话。
他拿起手机,登上咸鱼网,对方还是没回复。
看来这个长命锁是卖不掉了,宁晚书作势要把长命锁下架,不料对方突然回了消息:要的要的,但是价格可能没办法再给你10万。
宁晚书顿了下,问:您能给多少?
闲鱼用户5847:1000。
上次梁驰急功近利,一冲动给出了10万高价,虽然后面没有交易成功,但他越想越觉得这破玩意儿不值钱。
所以,这次梁驰冷静了许多。
宁晚书:……
宁晚书:不卖了。
一千块要来没多大意义。
咸鱼用户5847:哥儿们,你实话跟我说,这个长命锁你到底从哪儿弄来的?
宁晚书:我妈妈的遗物。
“卧槽!”
梁驰猛地从椅子上坐起来,抖着手截图保存下来,接着激动地打字:小孩,给我你的联系方式,我们见面谈。
宁晚书:不了,我不卖了。
梁驰急得直接发去语音:“叔叔跟你说,你的亲人在到处找你和你的妈妈,你给我个联系方式,我好安排你们见面。”
谢诗厚还在宿舍里,宁晚书就没有点开语音消息,直接转成了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