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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怀骨

白骨观 木三观 4434 2024-08-07 09:15:54

狐子七稳稳地扶住男仙,目光冷冽地转向那两个仙侍:“你们也是得道成仙之人,竟如此欺凌弱小,到底是修的何道?”

两个仙侍听得这话,脸上露出不屑的笑容,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们是天生仙家,和你这种凡间打滚的野畜可不一样!我们修的是天道,享的是仙福,岂是你这种低等生物能够理解的?”

狐子七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怒意。

而被狐子七搀扶着的弱小男仙,听到两个仙侍如此羞辱狐子七,眼中也堪隐隐闪过一丝幽暗。

只他很快按下情绪,仍是柔弱地狐子七说道:“多谢仙家相助,但还请仙家不要因我而起什么争执。我本就是一无处可去的散仙,能得仙家相助,已是大幸。不愿再因我之事,让仙家陷入不必要的麻烦之中。”

狐子七闻言,更是满脸怜惜,轻轻拍了拍男仙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天道有常,我总不信这天庭是不讲公道的地方。”

男仙听了这话,叹气摇头。

两个仙侍猖狂大笑,上前就说:“那就叫你这畜牲尝尝公道的滋味罢!”

说着,他们便各自挥动手中的仙器,向狐子七袭来。

这两个虽为仙侍,却是天生仙家,功力不凡,身上有携着上品法器,气势恢宏。

一个手持长剑,闪烁寒光,猛地一剑劈下,剑气如龙,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直取狐子七的要害。

另一个仙侍则挥动拂尘,丝丝缕缕,直击狐子七的胸膛。

狐子七却是天生机警,身形一动,左手一挥,格开拂尘,右手反手一掌拍出,掌风如刀,将持长剑的仙侍逼得连连后退。

两个仙侍见状,脸色大变,他们没想到狐子七的实力竟然如此强大。

他们自诩是天生神仙,一直看不起从下界修上来的,更别提狐子七这种畜牲了。

竟没想到自己二打一,也打不赢这畜牲,心中自然一股无名火。

他们决不甘心就此罢休,越发催动内力,紧迫而上。

长剑仙侍剑招连绵不绝,气势越发磅礴,而拂尘仙侍则行走如龙蛇,身法诡异,将狐子七困住。

狐子七虽然身手不俗,但却因要护着那个柔弱男仙,颇有些掣肘。

眼见两个仙侍的攻势越来越猛,狐子七一边要躲避长剑仙侍的凌厉剑招,一边还要防备拂尘仙侍的诡异身法,更要护住那柔弱不堪的小男仙。

在这样的消耗下,狐子七也渐渐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却见仙侍一剑飞来,狐子七仙力不支,身形微微一顿,露出一个细微的空档。

这个破绽虽然微小,但在高手对决中却是致命的。

持剑仙人眼疾手快,立即察觉到了狐子七的破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准时机,挥剑而来。

剑光如电,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直取狐子七的要害。

狐子七心中大惊,连要调整身形,躲避这致命的一击,然而却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见手上一紧——竟然是男仙扯开了他。

狐子七被猛地一拉,踉跄了一下,身形偏移,幸运地躲过了这一剑。

然而,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却也让男仙自己暴露在了剑下。

“噗嗤!”一声刺耳的声响,长剑无情地穿透了男仙的胸膛,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男仙的身体猛地一颤,却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任何呻吟声。

狐子七大骇,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猛地绽出九尾,十指成爪,凶神恶煞。

两个仙侍却不以为意,却见狐子七身形一动,一掌拍出,击向持剑仙侍。

持剑仙侍只见他毫无章法,好笑得很,正要挥剑直刺狐子七的手掌,却竟不想,就在他的剑即将触碰到狐子七手掌的那一刻,手腕却是一阵酸麻,仿佛被无形的蛇咬了一口似的。

他还没反应过来,狐子七的利爪就划到面前了。

持剑仙侍惊恐万分,奋力挥剑抵挡,但手腕的酸麻感让他力不从心,剑招变得迟缓而无力。

他眼睁睁地看着狐子七的利爪划过他的胸膛,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他倒地的时候,直觉地下意识看向了那个弱质纤纤的男仙。

却见那男仙依然是满脸脆弱地侧躺在地,捂着心口,西子捧心。

但他的神色却是平静得几近冷漠,仿佛这一切的纷争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清清白白的旁观者。

狐子七眼见持剑仙侍倒地,便身形一展,快如闪电,瞬间逼近拂尘仙侍。

这仙侍反应倒也迅速,挥动拂尘迎战。

然而,他惊恐地发现,原本能如臂使指的拂尘,此刻却变得沉重无比,每一次挥动都像是举着一座大山,动作因此变得异常迟缓。

他脸上的惊恐之色愈发浓重,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狐子七却是越战越勇,九尾狂舞,把拂尘卷住,猛地一拉!

拂尘被其强大的力量拽得偏离,仙侍失去平衡,身形不稳,狼狈倒地。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似被一双无形的手压着,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狐子七步步逼近,心中不绝涌起惊恐。

尚幸,狐子七并非赶尽杀绝之辈,见两个仙侍如此狼狈,便也不痛打落水狗,只把男仙扶起,对地上的两个仙侍说道:“你们以后莫再欺凌弱小!须知,多行不义必自毙!”

那两个仙侍对这种空洞的道理嗤之以鼻,对狐子七的本事也并不服气。

他们心中满是不忿,恨声恨气地说道:“你这狐狸怪,到底用了什么歪门邪道的手段对付我俩?这样胜之不武!有本事就报上名来!我们来日再战,定要让你知道我们的厉害!”

狐子七丝毫不怵,只说:“你们要报仇,就来‘俩狐狸窝’找狐子七罢!”

听得这话,两个仙侍脸上的不忿霎时消退,一阵惊讶后怕涌上脸庞:“你、你就是弟弟大人啊!”

狐子七噎住。

两个仙侍猜测,刚刚对峙的时候,自己骤然失利,行动迟缓,应当是九青在暗中动作。

——俩仙侍自然是猜错了。

的确是有人暗中动作,但并非九青。

只不过,这俩仙侍一想到九青就在暗处盯着,便吓得快尿裤子,禁不住连连道歉:“恕我俩有眼无珠,得罪了弟弟大人,还请弟弟大人千万不要见怪!我等对九青大人也是敬慕已久,绝无僭越冒犯之意啊。”

狐子七一时无语,心内却嘀咕:这九青在天庭犯的事,真的只是偷鸡吗?

狐子七轻轻摆摆手,说道:“罢了,今日之事,我不再追究。你们走吧,以后好自为之。”

两个仙侍听到狐子七的话,如蒙大赦,脸色由惊恐转为庆幸。

他们知道,今天能够全身而退,实属侥幸。

于是,他们不敢再多言,匆匆向狐子七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去。

狐子七扶着男仙,催动法咒,双手结印,指尖绽放出柔和的光芒,那光芒如同温暖的阳光,缓缓洒落在男仙的伤口上。

男仙伤口处血肉随之渐渐愈合。

男仙伤势痊愈,看着狐子七,满脸感动地说:“不知恩公尊姓大名?小仙实在无以为报!”

狐子七答道:“我叫狐子七。”

“原来你叫狐子七啊。”男仙明明只是听见了一个名字,却像得了甜果子似的。

狐子七又问他:“你叫什么?”

男仙低了低头,略略停顿了一下,才对狐子七说:“小仙名叫怀骨。”

“怀骨……怀骨……”狐子七沉吟半晌,又问他,“你也是新来的小仙吗?怎么被人欺负了?”

怀骨只说:“我已修成仙人有三百年,只是我等法力低微的散仙,来了天庭之后,是无人照管的,连一席之地都不能有。”

狐子七忽而想起,自己刚来天庭的时候,也是无依无靠,守门的仙童得知自己是散仙后,也是十分惫懒,没有要给自己安排去处的意思。

幸得九青跟随而来,给狐子七撑腰,狐子七才得了一个洞府。

如今想来,这天庭对于像他们这样的散仙来说,确实是一个十分不友好的地方。

狐子七好奇问道:“你既然已经成仙三百年了,却竟然没有洞府?那你这三百年是怎么过来的?”

怀骨苦笑着答道:“在天庭,像我们这样的散仙,没有地位,没有资源,很难生存下去。因此,我便选择了下界。”

“成仙了也能下界吗?”狐子七感到十分惊讶,他原以为一旦成仙,便只能留在天庭。

怀骨苦笑道:“自然是可以的,只是选择脱离天庭,就意味着要放弃仙界精纯灵气的滋养,又要容易搅进人间红尘的纷扰之中,处处都是磨练和考验。我在下界孤苦无依,经历了无数的艰难困苦,总想着哪天能重回天上来,能得仙福。”

狐子七颔首,满脸同情。

“日前,我听闻未晴雪山空了出来,有了位置,便心生欢喜,想上来看能不能进去居住。毕竟,那雪山是天界的一处宝地,灵气充沛,环境清幽,非常适合修行。然而,我万万没想到,已有别的神君看上了那座雪山,还派了仙术高强的仙侍来圈地。”怀骨落寞地说,“我不明就里,闯了进去,便遭了他们的驱逐,实在是令人惋惜,看来,这天庭的确是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狐子七便安慰道:“你也别太在意,那块雪山我也去过了,可不是什么福地。竟然有鬼呢!我看那个神君想圈地,也没那么容易。你没进去,说不定还是你的福气呢!”

怀骨听了狐子七的话,只说道:“唉……看来,我终归还是得回到下界去了。”

狐子七见状,忙说道:“你也别这样自怜自叹。若你不嫌弃的话,不如来我的洞府,那儿宽敞着呢,多一个人也热闹些。”

怀骨听了,满脸受宠若惊,愣了一会儿,才点头道谢:“恩公的大恩大德,我真不知该如何回报。我愿为您的仙侍,日夜伺候于您,至死不渝。”

狐子七:……做仙侍需要用到至死不渝这种词汇吗。

狐子七摸摸鼻子,尴尬地说:“我是野狐狸,不需要什么侍者,你我就当朋友相处便可。”

怀骨闻言,依旧再三拜谢。

狐子七带着怀骨进了庆郢殿的院子。

原本在树上悠闲打盹的九青,下意识地一激灵,九条尾巴瞬间都竖了起来,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猛地睁开眼,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刚进入院子的怀骨。

九青从树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狐子七和怀骨面前。

九青用灵视扫视了一遍怀骨,看不出什么异样,但野兽的直觉却让他无法轻易卸下戒备,九条尾巴依旧下意识地像战旗一样竖着。

狐子七见状,笑着解释道:“九青,别紧张,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怀骨。他和我一样,也是个散仙。但他没有我这样的好运道,刚刚险些被人欺负了。我见他孤苦无依,无处可去,就想邀请他来咱们这儿住一段时间。斗胆请前辈一个示下。”

怀骨向九青作揖,说道:“在下怀骨,初来乍到,还请九青兄多多关照。”

九青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怀骨。

显然,九青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充满怀疑。

狐子七见状笑笑,说道:“我想着怀骨在这庆郢殿也不便。不如我现在就把怀骨带回洞府,您仍在这儿好睡,不知前辈怎么看?”

九青想了想,又瞧了一眼怀骨。

这怀骨看着孱弱温文,脸上带着儒雅温柔的笑容,真似人畜无害的一朵小花。

然而,九青终究有些不放心,说:“我和你们一道儿走。”

说着,九青又叫怀骨在外头等着。

怀骨倒是十分听话,一根竹似的立在门外,静候二狐。

九青和狐子七则走进了内室,去向东源道别。

东源听说他们这么快就要离开,脸上露出不舍,目光更是流连在狐子七的身上。他有些迟疑地问道:“小七,那、那我以后还能去你的洞府找你吗?”

狐子七笑道:“大家都是朋友,当然可以常走动。”

东源看着狐子七如花笑脸,听着“朋友”二字,很不是滋味。

九青眼珠子一骨碌,却对狐子七道:“你那个叫怀骨的朋友身子弱,别叫他在外面等久了,你先去陪他,我还有话与他说。”

狐子七听罢,便离开了。

东源好奇看着九青:“还有什么指教吗?”

九青却道:“你既然这么关心狐子七,我正好有事儿托你。”

东源一怔,倾身问道:“什么事?”

九青便道:“小七交了个新朋友,自称是散仙,但我看着又不像。”

“怎么不像?这天庭也不能有别的罢。”东源眉头紧锁道。

九青却道:“若是堕仙回天庭,也并非没有的。”

东源不禁疑惑道:“前辈是在那个人身上看到了冤孽魔气吗?”

九青蹙眉:“我观他气息倒是精纯,没看出来他有冤孽,或是魔气。”

东源笑道:“那不就没事了?”

“难说,要是我看走眼了呢?”九青谨慎道。

东源诧异道:“不会吧?我听家父说,您的修为可是一流的。”

“人外有人,天外还有天呢。”九青这下倒没有日常的那股子自傲了,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便是这份不对劲,让他无法放下悬着的心。九青又道,“这样,你们家宝贝多,你叫你父亲拣一二个专门鉴别堕仙的法器,明儿送到我的洞府来。”

东源看了看九青,有些不知所措。

九青又道:“你放心,我不会叫你白效力的。你跟令尊说,我自有谢你们的礼,不会叫你们吃亏。”

东源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行。”说罢,九青一甩九尾,便奔了出去。

九青便和狐子七一起,带着怀骨一道往“俩狐狸窝”走去。

一路上,九青盯着怀骨看,毫不掩饰自己防贼的眼神,又不时打听怀骨的来历,问得极细,刨根问底,跟审贼似的。

怀骨却丝毫不以为忤,越发谦顺,回答得也是有条有理,仿佛他的来历也的确十分干净。

九青却不肯轻易放下戒心,盘问不绝,时而单刀直入,杀他一个措手不及,时而连环追问,揪住一个细节盘根究底,有时又引而不发,随后忽而提起,又或是迂回反复,前前后后,反复横跳。

然而,无论九青如何变换手法,怀骨的回答始终严丝合缝,毫无破绽可言。

等到了洞府,九青也不问了,径自回自己屋里睡觉。

狐子七领着怀骨到一处空房间,只说道:“这之前没人住,也没打扫过,你别嫌弃才是。”

怀骨温和道:“能有一个容身之地,我已感激涕零,如何能够嫌弃呢?”

说着,怀骨却隐隐有些忧伤,说道:“只不过,您虽有如此美意,我却无福承受。”

“这话从何而来?”狐子七惊讶问道。

怀骨忧伤地说:“九青前辈是不是不喜欢我?”

“这……你怎么会这么想呢?”狐子七有些尴尬道。

怀骨却道:“我怎么会不知呢?唉!你和九青前辈感情这么好,可不能因为我这个外人而坏了你们的关系啊。如此,我还是离开吧!”

说完,怀骨以袖掩面,转身就要离去。

不过,可能因为怀骨比较柔弱,又受过了伤,所以行动很慢,蹒跚摇曳,说要离开,但走向洞府大门的耗时需要一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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