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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落幕的夕阳

真酒超想被逮捕 凉茶有狗 3667 2024-08-21 11:14:56

“降谷君,你的手机。”

“有劳了。”

“请注意,为了方便薄荷酒联系你时,我们能及时掌握动向,会对你的手机实时监听。”

“是。”

降谷零回了14楼,电梯门一打开就看见风见站在门口。

“降谷先生,您......”

降谷零没有回头,而是径直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居秋慧子目睹这一幕,默默叹了口气:“让他静静吧,能无缝切换回工作状态,降谷先生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警察厅的人现在都很同情降谷。

被杀人如麻的疯子缠上戏弄什么的,光是想想就很瘆人。哪怕曾经对降谷有过惧怕或怨恨的人,此刻这些情绪也都被同情取代。

警察厅的外勤警员们分成两组,一组仍然在坚持不懈地搜索薄荷酒的踪迹,另一组则是和降谷零一样,等待薄荷酒开出条件,去营救莲野诚。

薄荷酒说会打电话,就一定会打。

降谷零坐在办公室里,桌面的手机静静地亮着屏。

手机弹出电量不足的窗口,他熟练地拿出抽屉中的充电器,连接电源,手机屏幕浮起充电中的绿色泡泡。

短信提示音忽然响起,降谷零连忙去看,却发现只是无意义的垃圾短信。

他坐回椅子,有些想要叹气,可心中那快要溢出来的悲哀和愤怒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如果死在薄荷酒枪下的不是高河原真,那么无论薄荷酒再怎样把日本搅的天翻地覆,委员会都不会这么轻易地放了自己。

与其说委员会释放自己是为了抓住薄荷酒,不如说是高河家失势,委员会也懒得再唯命是从。

兜兜转转,竟然是薄荷酒救了自己。

【咚咚~】

敲门声响起,降谷零抬眼望去。诸伏景光站在门口,拎着提包,还拿了两杯咖啡。

“零,欢迎回来。”诸伏景光走过来,将其中一杯咖啡递给挚友,“虽然现在说这个气氛不太对,但一会儿我们去吃烤肉怎么样?”

刚从监狱被释放的人,总是要有人请客吃饭,才好去除身上的霉运。身为警察,诸伏景光其实不太信这些东西。只是他看零现在的样子,总担心对方会一个人胡思乱想,这才找了这么个借口。

“不想去。”

“好吧,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这个给你。”诸伏景光从提包里拿出一个巨大的便当盒。

降谷零摇头:“抱歉景光,我现在没这个心情。”

“这样啊。”诸伏景光想了想,“那我们就聊一点符合现在氛围的事。”

诸伏景光从包里拿出一沓文件,“不久前热度仅次于薄荷酒捅出的篓子的儿童集体迷*奸案件,热度很快被压,似乎是因为与某位大人物有关联。给,这是案件资料。”

“怎么突然给我看这个?”出于职业病,降谷零还是把文件接了过来。

厚厚的一落,他快速地扫了几页,手指忽然僵在半空。

“从时间线索以及行程来推断,六天前行程经过在受害儿童春游所在的县区,且有能力将已发酵案件按住的大人物会是谁其实并不难查。只要稍加对比,就会发现那个人是高河原真。”

高河死后,案件的调查不再受阻,几乎很轻易的就查出了真相。身在警视厅的诸伏景光便连忙把这个消息带给降谷。

“......可就算高河原真死不足惜,薄荷酒的恶劣也丝毫不会减弱。”

诸伏景光摊手:“你知道我没想为他开脱的。”

降谷零沉默下来,为挚友留出充足的解释时间。

“也许薄荷酒只是接了一单任务,又或者因为碰巧知晓这件事看不惯而杀了他。我猜薄荷酒一定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所以你才这么心神不宁。但他的那些话很可能是在故意激怒你。”

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无论是为犯人的动机还是案件的结果,零都不应该陷入自责。他犯下的罪行,不需要你去承担什么。”

“吃些东西,然后拿出以往的干劲去抓人,而不是坐在办公室扮演蜡像。”

降谷零抬头看他,若有所思。

诸伏景光打开便当,将木制筷子塞到降谷零手中:“慢慢吃,我出去等你。”

诸伏景光带上了门。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零对薄荷酒的恨意可以减轻一些,甚至不希望看到薄荷酒被日本警方押上刑场。

大概这也只能是妄想了。

薄荷酒的短信是第二天的下午4点钟发来的。

短信上只显示了一个地点,以及一句前后都打了波浪线的备注:

~别忘了,一定要一个人来哦~

约见的地点是一座荒废已久的教堂,位置十分偏僻。墙面被枯死的树叶覆盖,呈现出一种暗黄色,就连叶子上都沾了厚厚的灰尘。

降谷零不知道薄荷酒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在谷歌搜索到教堂照片时,安鹤评价了一句:“这简直像是游戏里最终Boss居住的魔窟。”

降谷零命令十几个外勤警员们在地点附近等待,而他自己则是独自一人开车前往,到达后张扬地将车停在了教堂门前,推门走入。

教堂的大门是半掩着的,推开的一瞬间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黄昏的光芒从天花板透出来,照着教堂中心巨大的十字架和蒙尘的座椅。四面窗子上的五彩玻璃闪着光芒,壁画里的玛丽亚在默默地注视着一切。

这里实在是太宽阔了,闷闷的脚步声回荡在整个教堂里,就连呼吸声都被放大了几倍。

顺着仿佛长到没有尽头的楼梯一路上楼,顶端虚掩着的狭窄拱形门外传来响动。

降谷零一愣,加快了脚步,推开了那道门。染血的残阳里,薄荷酒穿着白色的衬衫坐在栏杆上,专注而灵巧地单手拆着身上的绷带。

他把拆下来的绷带举高,随着风顺风飘走。

薄荷酒的另一只手手掌下是一个麻绳的绳结,麻绳的另一头套在莲野诚的脚上。

莲野诚被堵住嘴,以一个头朝下脚朝上的姿势吊在十几米高高的天台外,唯一的受力点便是薄荷酒手边的绳子。一旦薄荷酒打开那个松松的绳结,他就会摔个脑浆迸裂。

看到降谷零后,莲野诚用力蹬了栏杆,想往降谷零的方向挪蹭。

见到降谷零的到来,薄荷酒笑着抬头:“零,夕阳很漂亮吧。我很喜欢夕阳,因为它有一种很......”

降谷零打断他的话,“直接开你的条件,你想要警察厅做什么?或者,你想让我做什么。”

同僚都说,薄荷酒是一个疯子。疯子的思维,常人是无法理解的。降谷零渐渐也同意了这一观点。

薄荷酒抬起头,将身上的最后一片绷带也摘干净,笑吟吟地回答:“我没有什么条件。这里的夕阳真的很好看,想邀请你一起欣赏,这算是条件吗?”

还没等降谷零开口,薄荷酒就自问自答起来:“哦对,应该不算是。毕竟,我并没有打算让莲野先生活着。”

降谷零脸色一变:“薄荷酒,如果你只是想发泄不满,不要把无辜的人扯进来!”

“别过来哦。莲野君现在应该也不希望你太激动吧。毕竟他也不想自己死的那么快。”

薄荷酒恐吓般地将手搭在捆住莲野诚的绳子上。绳结露出的那一小段,只要轻轻一拉,整个绳子就会瞬间松掉。

被倒吊的莲野诚呜呜了几声,降谷零只好停下步伐。

薄荷酒从栏杆上下来,开始说出那一大串很久以前就准备好的台词。

“你知道吗?在不同国家的文化里,夕阳被赋予了很多不同的寓意,光明、悲情、爱情、死亡、希望、哀悼、绝望、幸福。”

“很有趣不是吗?明明大家看的都是同一片天空,却升出了那么多截然不同的心境。”

降谷零对这番话无动于衷,他的注意力全然放到那个吊着莲野诚的绳结上。

“很好奇,零现在的心境属于哪种呢?”薄荷酒期待地看向降谷零。

降谷零的回复十分敷衍:“那只是各地宗教习俗语言不同造成的差异。”

“好吧。”薄荷酒扫兴地扁扁嘴,“能问一个问题吗?”

见降谷零没有拒绝,薄荷酒发出疑问:“如果我被公安抓了,这次会死吗?”

“不会。”

“骗人。”薄荷酒抚摸着绳结,忽然握住。

降谷零眼皮一跳,瞬间举枪打穿薄荷酒的肩膀。

手*枪的冲击力让后者险些从天台上翻下去。

“不要碰绳子。”降谷零发出警告。

薄荷酒恍若未闻,重新站稳后拉着绳子的手指骤然收紧;“反正我都是要死的,莲野君还不还给你差别也不大。”粗糙的绳子在摩擦中已经开始有松动的迹象,也许下一刻就会彻底松掉。

在薄荷酒手腕发力的前一秒,一颗子弹嵌进他的胸口。

降谷零放下枪,对上薄荷酒那双诧异的眸子。

青年杀手望向天空,火烧的天空下,世界宽阔,流云翻涌。

浪漫又悲情的杀手头部撞在了锈迹斑斑的栏杆上,一寸一寸矮了下去,直到世界静止。

【命运的宿敌杀死在被夕阳照射的地方,完成。】

完美的落幕。唯一可惜的是,还剩两句台词没有念完。

但优秀的表演者要学会即兴发挥,大概是薄荷酒那点少得可怜的恻隐之心抽动了一下,让他无论如何也不忍心说下去了。对于活着的人来说,还是将孽缘斩的干干净净才比较好。

好在,这一点都不影响落幕的完美性。

【零想知道我现在的心境吗?】

【是爱情哦。】

“您就是降谷先生吧,我那个...我一定吸取教训,下次绝对不会再发......”莲野诚被降谷零救上来后,开始喋喋不休地自我检讨。

降谷零没有理会莲野诚,他半蹲下来,试探薄荷酒的鼻息,紫色的眸子中疲态尽显。

杀手的脸颊上沾了铁锈,他伸出手指一点一点地将其擦净,心中有什么东西破裂开来,似乎收不住了。莲野诚很会察言观色地噤了声。

突然间,降谷零目光扫到摆在栏杆边缘的一个反光袋子。

莲野诚显然也察觉道了:“这是什么?”

莲野诚连忙将袋子拿起来,交给降谷零。

那是一个袖珍的透明袋,里面装着亮漆硬盘,刚才发出反光的就是它。

除此之外,袋子里还有一个纸条。

【希望零身边的一切都能恢复如初】

这时,降谷零听见了莲野诚的叹息:“薄荷酒今天连枪都有没拿,被您打伤也不反抗,我看他完完全全不想活了吧。”

“你说什么?”

莲野诚担心是自己说错了话,再次闭嘴。

降谷零看着漫天的红云,忽然觉得全身都被这片天空压得透不过气。

薄荷酒,

你到底在想什么。

三天后。

“恭喜哦。”

“恭喜降谷君,年纪轻轻又有一枚奖章了。”

“真是后生可畏啊。”

降谷零结束了被授予奖章的仪式,被一群道喜的同事堵在走廊。他今天穿了正式的制服,头发也认真打理过。明明看上去十分从容,可风见仍然觉得自家长官今天心不在焉。

万幸薄荷酒良心发现,竟然在将公安信息库内容清空之前备份了一份,否则降谷先生不降职就不错了,哪还会有今日的表彰。

摆脱掉来恭喜的人,降谷零朝着等候多时的风见快步走来。

“已经准备好了,降谷先生。”

“嗯。”

半小时后,浅金色头发的男人进入一家酒吧。领口间,那颗昂贵的红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下带着暗调的流光,周围的空气都沾染上了奢靡暧昧的味道。

“波本,你这休假休的可真是凑巧。”

“哦?听你的意思,我好像错过了很多乐趣。”波本坐在红色软皮沙发上,一派悠闲。

“那是自然。黑麦叛逃,前几天组织又折了个干部,听说是被日本公安弄死的。”

闻言,波本将杯中的酒水饮尽,目光幽晦:“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组织里着实热闹,真是可惜了。”

东京的某家与公安有合作的医院从今天起多了一个植物人患者。

风见撇了眼病床上的薄荷酒:“医生,他现在怎么样?还能醒来吗?”

“我们在病人的血液中检测出一种不明成分的药,它的作用是封闭人的认知能力。一旦病人脏器受损,药效就会被激发使病人进入植质状态,某种程度上也是救了他的性命。目前这种药物的资料是空白的,所以病人能否醒来,我们也不敢妄下定论。”

“这样啊......”

攒攒稿子,下次更新是下周五,之后就能恢复隔日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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